《丞相的心尖宠她手握剧本》元滚滚

39、撒谎

　　“我忘了还你琵琶。”

　　那琵琶已经在她这里许久，戚影虽然善良借给她，但人家终究也是要用的，所以戚影这会儿找上门来，沉璧拍了拍脑门，也想到了那琵琶。

　　先前那琵琶砸坏了，沉璧想着攒钱给戚影买一个新的，不过好在凑大家帮她修好了，所以沉璧把原来的琵琶给戚影就好了。

　　这般想着，沉璧也将戚影请进东暖阁来，不过戚影并没有要进东暖阁的意思，拉过了沉璧的手，撇了撇嘴：“先不必还，我没有用处，沉璧妹妹可以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戚影也帮过自己，所以沉璧看着戚影，并没有拒绝她：“影姐姐你说便是。”

　　“我在芸香阁买了两盒牡丹唇脂，但店家说没有了，问我要不要长安新出的樱桃色，我叫他带来一盒给姑娘们试试，店家又不肯，说什么短货，我有心找如月，可如月并不懂这些，沉璧妹妹能不能...”

　　“想想办法？”戚影说着，便把手里那个白瓷瓶递给了沉璧，柔声道：“你昨日摔的那一下，我看到了，当着人面儿，我也不敢扶你，但这个伤药你拿着，若是摔疼了哪里，一定要抹一抹，别落了疤...”

　　戚影是知道高彦在沉璧这儿的，所以才出此下策，但空手来戚影又不太好意思，便带了一罐祛疤缓伤的药粉。

　　沉璧只当是戚影一片好心，接过那药粉，朝着戚影笑了笑：“我今日若是能出去，一定帮影姐姐带回来，若是不能，我去问问阿业。”

　　“那就拜托你了，你如果能到那儿，记得帮我试试色，我俩肤色都白，若是好看，你要多买两盒，那个抠门的店家，讨厌死人了。”戚影见沉璧答应，脸上也生了笑意，摆了摆沉璧的手：“伙房做了早饭，沉璧妹妹不如与我一起去？”

　　屋里头还有个等伺候的，沉璧也想着高彦呢，所以便点了点头：“我先去披一件衣裳，影姐姐等我会儿。”

　　“好。”戚影点了点头，便在东暖阁门外等着。

　　大抵是与她相交的人太少，所以对着戚影投来的善意，沉璧总是能轻易觉察到，拿着那小白瓷瓶回了内寝，刚要去找衣裳，便见高彦附身在木柜前，见到她来，连忙站直了身子。

　　“我出去拿早饭呀，你要不要吃？”

　　“别去了，一会儿带你出去。”东暖阁就那么大的地儿，高彦不是没听到两个小姑娘的谈话，不过见沉璧笑的这般开心，脸上两个小梨涡那样晃眼，高彦却蹙起了眉。

　　昨日夜里热烈的温情蔓上心头，险些忘了她也是个襁褓里的小虎，险些入了圈套。

　　这女人合该杀了一了百了，但李连等人已除，若要叫那小陛下放心，他现在后悔却来不及了。

　　“可是...”

　　“我想吃一个豆包。”

　　沉璧并不想抗拒高彦的命令，但她方才答应了戚影，现在说不去，未免有些得罪人。

　　所以沉璧见着高彦拒绝，声音也软和了下来：“求您了。”

　　高彦实在受不了她这套，想到伙房里那神采奕奕的少年，抿了抿唇：“快去快回。”

　　“嗯！”见高彦答应，沉璧也释然一笑，重重对高彦点了点头，取了件衣裳披上，便离开了东暖阁。

　　瞧她那雀跃的身影，高彦无奈叹了口气，附身去捡起仍被落在地上的那陈旧木盒，刚想放回柜中，那木盒的荷叶却忽然松掉了一个。

　　木盒盖子半掉着，里头的书本钱币也洒了一地。

　　高彦并不知着木盒年头，只觉得它过于脆弱，俯下身子将那少的可怜的钱币装回了盒子里。

　　沉璧并没有多少钱财，那些铜板便是她全部的身价，高彦数了数，还不到五十文，不觉蹙了蹙眉，看向她那轻简的妆台。

　　倒也奇怪，她分明并不乱花钱，但却好像没怎么挣钱，偏偏她似乎还没张口与他要过什么。

　　大抵是因为身边有阁酷爱给凑姬槐送金送玉的梁华堂，所以对于无欲无求的沉璧，高彦不免有些疑惑。

　　但这些高彦并没太过纠结，反正他在此处，那些钱早晚会通过张妈妈，到沉璧手里。

　　这般想着，高彦也松了口气，定眸看着目下里调出来的另一样东西。

　　那是一本蓝皮的书卷，卷面无名，却好似有被翻动过得痕迹。

　　周玄此人用剑堪称出神入化，而沉璧这样年少，也对剑颇为感兴趣。

　　所以高彦也对着蓝皮书比较好奇，借机翻了几页，却越发觉出不对来。

　　诚然，着蓝皮册子并不是什么剑谱，而是一个话本子。

　　一个姑娘家私藏这些话本子本没什么稀奇的，高彦草草看了几眼，只觉得枯燥无味，正想合上，却在那板正的字体中看到了沉璧二字，那一刻，高彦也怔楞了下。

　　话本子里对沉璧的叙述是一个没什么用，而且矫情的女配角，全为了衬托息则的存在，而第一章，便是女主息则巧用沉璧，换了去雅间侍宴的机会。

　　而这日...

　　便是高彦与李连起了冲突的那日。

　　书是以息则视角展开，所以这事放在息则的角度，无非是息则足智多谋，但高彦却觉不耻。

　　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说不耻，这种感觉在高彦心里也没有太过强烈。

　　而最令高彦不懂的，是对于这话本存在的怔然。

　　他不知道这话本子上的事有几分真假，然他对沉璧的过往，却有了一层新的认知。

　　原来她便是如此软弱可欺么？

　　高彦不觉有些好笑，而对于这话本也没什么兴趣了，将本子合上，丢进了木匣，收整起来放回了原位。

　　原因无他，只是高彦觉得沉璧并非是着话本子三言两语可以写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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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璧与戚影去了趟伙房回来，正要上楼回自己的东暖阁，行至木廊处，却见凑姬槐立在廊前，面朝窗外，许是特地察觉到她来，凑姬槐回过身来，看着沉璧，挑了挑眉。

　　“凑大家...”沉璧顿了下，上前打招呼。

　　“没问出来？”凑姬槐似乎是料到了沉璧这里无果，看着她没精打采的模样，轻笑了声。

　　如凑姬槐所料，沉璧昨夜里咳疾来的急，且高彦那个脾气她又拿捏不定，所以沉璧并没有敢问出来。

　　所以当凑姬槐今日问起，她也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无妨，你问不出来我也不逼迫你，只是我要告诉你，现今少帝年幼，朝中波动，内阁学府虽发字诏，光招揽天下名士，但往后长安必然有一场流亡战乱。”

　　“你若不能在此前离开长安，届时，你身为高彦这个奸相的心尖人，能得几分好？”

　　凑姬槐并没有再给沉璧施加压力，只是笑望着她。

　　“他不是奸相，我也不是他的心上人。”沉璧当然知晓在高彦身边有多危险，她会尽量脱身，只是对于凑姬槐对她的认知，她却觉得极为不适应。

　　“你自己觉得不是。”

　　如今满朝上下都知道高彦在教坊有个相交，连同宫中那位小陛下都知道，这才下令诛杀李连等人，可当事人还在这里不明所以，凑姬槐只觉得沉璧傻乎乎的有些好笑，缓缓朝她道：“你也以为李连党羽被拔除的那么轻易？”

　　“我不懂朝政。”沉璧也偶尔从高彦面目上看出几分愁云，知道朝中事务繁多，但对于这沟渠里真正的那池深水却是所知甚少，所以她并未明白凑姬槐的意思。

　　“不懂便不懂吧，索性你现在还有机会，求一个保全的自身的机会。”高彦不会向沉璧透露过多朝廷消息，凑姬槐也有所预料，所以她并没想过强硬的给沉璧讲明白。

　　只看着她手里托盘上的餐食，凑姬槐眯起眸子：“高彦他，爱饮酒，你可以想想办法，他对你应当是没有防备的。”

　　“凑大家，我会帮你的，但你不要害我。”虽然她想离开高彦，回江南，但是对于凑姬槐的目的，沉璧有些想不明白。

　　李连李焕都是欺负过她的人，沉璧并不喜欢他们，不过帮凑姬槐问个话应当并没有什么，但沉璧就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我为什么要害你？”

　　“李连不在，朝中便是高彦一手遮天，少帝年幼，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下去会是什么后果？”凑姬槐见沉璧猜忌，忽的蹙起了眉头。

　　“...”

　　沉璧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高彦有取帝之心，你自己好生想一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的事情，古来有几回，哪回不是连绵数年的乱世，大周江山本就动荡，高彦之妻又是缙云侯之女，若是高彦他再造兵戈，长安就连眼前的繁华恐怕都不能维持。”

　　“这般，还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

　　“你是从南边来的，江南道上的景象，你不会没见过。”

　　先五年前江南道上的缙云侯叛乱，横扫南地，所到之处兵戈血染，流民遍地，千里蛮荒，皆因剑而生。

　　这些沉璧都是见过的，先前表叔好赌，她还跟着饿过肚子，但后来，到了小秦楼便好了起来。

　　所以沉璧虽然恨表叔一家人，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会去小秦楼，是最好的办法了。

　　因为饿过肚子，在小秦楼也挨过打，所以沉璧打骨子里不喜天下战乱，所以听着凑姬槐的话，沉璧缓缓点了点头：“我不会让百姓因为我一人受苦的。”

　　虽然清楚自己很弱小，但沉璧现如今跟在高彦身边，也知道明白自己应当是可以改变一些事的，所以说完这话，沉璧坚定的忘了一眼凑姬槐，方才回了东暖阁。

　　回去那会儿，被她弄乱的柜子已经被收拾好了，沉璧将手里托盘放下，看了看高彦：“你...”

　　\"还要不要吃了？\"

　　因为高彦不喜甜，所以沉璧并没多带，拿了一个豆包递给了高彦。

　　“恩。”高彦倒没拒绝，双桃花眼看着沉璧。

　　“柜子是你收拾的吗？”见高彦接了过去，沉璧也松了口气，坐到了高彦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