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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意乱 ...

  •   沉璧还没什么非召她不得的客人,听如月的话也是云里雾里的,不过看如月急匆匆的拉着刘修离开,沉璧似乎猜到了什么。

      左右刘修与如月年龄相仿,而且如月是同意刘修在这儿的,所以沉璧并不担心,只觉得如月是想和刘修玩一会儿。

      关了门,沉璧坐回梳妆台钱,看着小磁盘里被捣碎的凤仙花汁,忽的没了兴致。

      刘修等会儿肯定是要回来的,但是东暖阁只有一张床,她是万不能与刘修睡在一起的。

      可刘修一个少年,她也不忍心让刘修睡冷榻上,所以只好去收拾自己的床被,准备在外室的罗汉床上,把自己的被窝铺好。

      高彦入教坊,张妈妈便已经让人招呼了沉璧,原以为沉璧会门户大开迎接,可被带路婢子引到东暖阁门口时,看着那紧闭的木门,高彦难得蹙了蹙眉。

      朝中诸臣虽对他颇有成见,但却均以他为长,平日都是别人吃他高彦的闭门羹,难得吃了一回别人的闭门羹,高彦情绪有些暴躁,一迈长腿踹开了东暖阁的门。

      木门质地不算太好,高彦这一脚,那门竟然断了个荷叶,斜的挂在了门框上。

      沉璧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纤细的身躯震颤一下,抱着怀中棉被回身,看着门口高大却仿佛蒙着一层阴翳的男人。

      高彦如那日一样,仍旧是那席鸦青色的袍子,对于正值壮年的高彦来说,那老气横秋的青的确有些不合适。

      不过在他这人身上,便脱了那陈俗老气,袖间银丝云纹,越发衬他雅量高致,风骨卓绝。

      沉璧自那日送走了高彦,也没想过高彦会再光顾此处,如今看着高彦赫然立在门口,她也顾不得高彦身后坏掉的门,回身放下手中一团棉被,将茶盏里斟了些许凉茶,看了看高彦,倒也不知该唤什么好,缓声道:“大人...”

      “嗯。”高彦原是有些生气,不过看沉璧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料想她一个卑微乐姬,通不得礼数,便没计较,自顾坐到了圆木凳上,接过了沉璧手中的茶,目光顿在她绯红的指尖片刻。

      沉璧手稳,指头上用凤仙花染得色彩均匀好看,半点不曾染到指甲外面的地方。

      她的手原本就白里透红,这般一粉饰便更显得精致,沉璧自己挺满意自己的杰作,只是被高彦看到手时,沉璧仍是微颤着收回手,脸颊微微红了些。

      “躲闪什么?”茶水沁凉,透着一股苍翠竹香,高彦闻着那过于香甜的气味,若有所思的仰眸。

      沉璧墨发被素簪挽起,几缕抄不上去的碎发,垂泄在纤细的玉颈边,随微风悠扬。

      她只着了件素色诃子,衣衫松泛,透出精巧的锁骨,极其一道昏黑沟壑,风流秀丽,楚腰一抹,若遮若掩。

      高彦不过一眼,喉头微微干涩,抿了口冷茶,错开目光,将茶盏落在木几上。

      茶盏磕击木几的力道有些重,沉璧身子跟着微微颤了下,不敢言语,只低垂着眉眼:“妾不敢...”

      今夜高彦来,目的不明,可沉璧清楚,他若是真要她,只能是她之幸,她就算是躲,也无处可躲。

      “是太过不敢,所以便什么都敢了。”沉璧便是个畏畏缩缩的,高彦也没有办法,眉间皱成个川字,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了沉璧跟前。

      “...”

      那只手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沉璧神情恍惚,想到了自己头回对高彦说的那话,不知这次还顶不顶用,正犹疑间,高彦便没了耐性,伸臂将沉璧入怀。

      春深已经有些燥热,男人身上却是蒙着一股冷气,沉璧被高彦手掌触上时便开始害怕,被揽于高彦怀中,如坐针毡,分毫不敢乱动,但腰间被携着圈紧时,沉璧却没挨住,轻哼了声。

      却似乎无意间,撩起人一层战栗的滚烫。

      高彦惊于沉璧这等本事,只是知道教坊女子素来如此,伸手捂在沉璧脸上,手掌宽大,将她半张脸桎梏在掌心。

      暗香盈鼻,是七月金桂的淡雅香气,高彦下巴枕着沉璧肩颈,一双大掌缠上沉璧袖中的玉臂,慢慢下滑,触碰着她掌心薄茧,指腹擦过沉璧双手五指纤纤,暧昧的近乎训教。

      十指略过一番无果,沉璧坐于高彦怀中的身子也僵直的如同陈冰,胸脯急促的起伏。

      那样青涩的反应,高彦眯眯眼,松开捂着她的手,再看向沉璧的那双桃花眼,有几分隐晦的柔和。

      “可伺候人了?”

      幕帐低垂,东暖阁的门已经被人暂时固定,加了一层暗紫色的厚厚纱帐。

      高彦的声音被掩在纱帐之后,徘徊于她耳边,平淡而缓慢的语气,让沉璧推了推高彦环在她腰上的手臂,挪着臀往前移动。

      她不是没伺候过人,只是还未近身伺候过人。

      所以沉璧对高彦的话无法作答,欲试图从高彦怀里逃开,高彦也不知怎的,一向自控的人此番偏不松手,拢过了沉璧一双腿儿,横抱着她:“本相不松,你又岂敢躲?”

      “妾不敢了…”

      “再不敢了…”

      沉璧只略微试探,高彦几句话,她就被训得乖乖的,好似被一刀拍晕在案板上的鱼,再也不敢侥幸逃离。

      只是眉眼低垂,一双手勾在小腹前,暗自扣着指甲,踌躇着什么。

      “本相问你可曾伺候过人。”高彦消磨了些许耐性,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相对。

      沉璧怕高彦,即便是头抬起来了,那双柳叶眼夜低垂着,声音低低柔柔的,充满了妥协:“还未…”

      “嗯。”高彦听着沉璧的话语,忽然落下乐受,静静望着罗汉床上那刚刚被沉璧铺好的被窝。

      东暖阁中的气氛越发怪异,高彦将沉璧收拢进怀里,便再没有下一步动作。

      “大人…”

      沉璧在高彦怀中坐了许久,那双纤长的腿悬在半空,有些发麻,因而她抬起头,似乎也是做了很大抉择的模样:“这个还给大人。”

      沉璧说着,素手微微动了动,探进了裙裤里的布兜,缓缓掏出了个碧血戒。

      那戒指正是当日高彦丢下的那只。

      高彦刚才轮着将她十指摸了一遍,沉璧就算是再麻木愚钝,也清楚了高彦的意思。

      虽然那碧血戒对于她来说很重要,如若说没了,便等同丢了道护身符…

      但她不愿见高彦如此,目中泛着冰冷,将她坐拥一夜,思想斗争了许久,沉璧还是把碧血戒掏出,素指捏着,塞到了高彦手心。

      高彦是堂堂内阁丞相,去要一个自己送出去的东西的确难以启齿,不过高彦也没想到沉璧会主动拿出碧血戒。

      那戒指被她藏的深,掏出来时染了体温,在他冰冷的掌心散发着姑娘家的温凉,高彦没有闻,便知道碧血戒也染上了些许金桂的香气。

      若不是成云,他其实并不想如此…

      沉璧将碧血戒还给了他,高彦携着她腰身的手也一松,神情摇摆不定。

      沉璧交了碧血戒,也知高彦应当是无别事了,倏的从高彦怀里站起,脸上浮现起两个浅浅梨涡:“妾送大人出去吧。”

      温柔小意的话语,不见丝毫抱怨。

      高彦捏着碧血戒的手也微微一滞,仰眸见沉璧脸上浮现起两个浅浅梨涡,目光有些躲闪。

      她是下九流,上不得台面,小气又卑微,可却有些过分的知事。

      高彦很矛盾,转而想到相府里那个被他许诺要无忧无虑的县主,头风又来的突然。

      沉璧脸上是挂着笑的,尽管高彦把碧血戒收起。

      可沉了半晌,她看着面前男人先蹙起的眉,而后因为痛苦弓起的腰身,连忙上前搀扶了高彦:“大人!”

      高彦已于疼痛之中迷恍,仰目看着沉璧,大掌紧握住沉璧伸来的手臂,极用力的握紧。

      沉璧并不过分瘦弱,手腕上的软肉被高彦拢到一侧,因为过于用力,血液聚集,泛起一片粉红。

      很疼,疼的好像骨头要碎了…

      可是沉璧看着高彦越发狰狞的眉头,死死咬住了下唇,忍了两眼热泪。

      虽是痛极了强忍,但沉璧到底是的姑娘家,没绷住在哼哧了一声,脚底无力跌坐在了脚下,另只手附在高彦手背,想使力,却又不敢。

      “没事的大人…”

      “大人不疼了啊…”

      她知道高彦是她不能动的人,哽咽了几下,深吸了口气,双红酥手在高彦手背上安福的轻拍着,声音娇柔而虚弱。

      沉璧手腕已经有些发青,高彦也觉出了掌心半截玉腕冰冷,震颤着松开手,看着沉璧那只手无力垂落下去的手,连忙站起身。

      他已是弄伤了她,若是在吃力一点,恐怕那骨头就碎了。

      思绪万千,高彦也没想起自己如何这般失控过,即便是头风发作…

      沉璧早将浑身力气聚在右腕上与高彦抵抗,如今手被骤然松开,她身子脱力向前一扑,死死捂着自己那只早已没了知觉的手腕。

      如素的诃子因为她动作微敞,将那柔嫩的肌理挤在一处,香艳而不俗。

      她兴许是想撑着地爬起,只是跪麻了腿脚,另一只手也没力,透过襦衫,蝴蝶骨吃力的开阖。

      沉璧努力的想挣脱出困境,只那微薄的气力到底柔弱,高彦看的心头梗塞,曲膝附身,虎口穿过沉璧腋下,将她从地上带起。

      如此,沉璧一条无骨的身子倚在高彦身上,另只手依旧攀在右腕上,捏着那块紫青色的皮肤,泪眼蒙蒙。

      高彦也知捏疼了她,无奈揉了揉仍还有些酸胀的眉心,一只手贴在了沉璧腰后,无甚耐心,想着把她抱起。

      沉壁腰后那被木刺扎伤的口子虽上了药,可一次次被高彦无意触及,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彼时高彦再触到,新伤旧痛加起来,沉璧在高彦怀里吭哧了了下。

      要哭,却没敢哭出来…

      高彦觉出了沉璧的不对,指腹摩挲着她那层薄纱衣料,隐约摸到了她肌肤上一层厚厚的质地,指尖她后腰处轻摁了下。

      果然,沉璧的身子也随着那一下震颤。

      高彦这才知道自己三次伤了她,大掌将被她压在腿弯处道长衫一扯,撩开一道仅可见那块异常之地的缝隙,目光停留在她腰窝贴着的那块纱布上。

      “这般,掌司还敢叫你待客么?”

      高彦虽不来教坊,身边有梁华堂那么个风流成性的,多念叨几回,高彦自也知道了她们这种人,身上不能留下伤,有伤便要贱卖。

      倒是沉璧,从初次的耳上伤,被李太傅掴的一掌,再到如今腰上的纱布,以及他伤的手腕。

      虽有些拜他所赐的成分,但高彦不明白。

      沉璧这般容色姣好的姑娘,掌司怎么半点不见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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