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浮生不是梦》凉山之秋

9、第 9 章

　　陆天风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感觉一只冰凉的手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尽管冰凌，手心却是暖暖的。那温暖好像持续了几个世纪这么久……他努力回想，努力看，看到了艾琳，艾琳……你在哪里？他又努力睁开眼，然后看到了她坐在自己的床边，头却倒在床上睡着了，她的手，紧握着自己的手。
　　陆天风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直到她醒来。
　　艾琳抬起头看到陆天风正在冲她笑。不由一阵脸红。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我怕吵到你。”华丽的嗓音和着温柔的语调，不禁让人沉醉。艾琳的脸更红了。
　　“我去帮你倒点水。”艾琳想脱离这窘境，手却被陆天风拉住。
　　艾琳重新坐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是要问我为什么要和秋旭升交手是吗？”陆天风的脸上有点调皮的神情。“谁让他把你打成这样，我只是教训他一下而已。”
　　耶？真是可恶，被你骗了呢，以为你是关心青哥才来救我的。
　　“不要这么惊讶，其实你早就忘了吧，6年前在西班牙你救过我一命，那个时候，我就爱上你了。”他正视着她。
　　艾琳傻了。6年前？好像……
　　“我记得很清楚，6年前，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时我爸妈因为被□□追杀，带着我逃到了西班牙。可是，那个组织的魔抓还是将我的爸妈拉进了死亡的深渊。我才十几岁，今后的生活，我想到就恐怖。后来只好去地下赌场赌赌钱。却在赌场不小心得罪了老板，才知道那个赌场是西班牙□□‘红心’的地方。就开始被他们追杀。你不一直奇怪为什么我会有‘黑夜’吗？就是在赌场偷的。”陆天风闭起眼睛，表情有些痛苦。这是这些天来，艾琳最触及他内心深处的一次谈话。
　　原来，他就是那个时候的那个少年。
　　“遇到你的时候，是我人生最无助的时候。”陆天风的思绪回到六年前。
　　“抓住他，老大说抓活的有重赏。”西班牙的街头，烈日笼罩。一群人却在街上狂奔。人们惊讶的看到，一群大人，在追着一个男孩，他很瘦弱，嘴角仍残留一丝血迹，稚气的脸掩盖不住俊秀，汗水，就顺着那脸庞滑下，在奔跑的过程中像后甩去。
　　男孩一转身转进一条小巷。累得直喘气。慢慢顺着墙坐下，汗水，湿透了他白色的衬衫。
　　外面好像少了动静，他刚想走出去。却有一只手把他拉到了巷子深处。他刚想叫。却分明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用手势让他别吵。巷子外的说话声说明了一切。
　　“老大，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
　　“一群饭桶！我养着你们干什么用的？人都丢光了！”……
　　一刻钟后，他们两个才敢从巷子里走出来。
　　“现在没事了。”女孩走出巷子伸了个懒腰。
　　男孩蹬大了眼睛，问：“你会中文？”
　　“恩，当然咯。因为你是中国人，所以才救你的。”
　　“那你也是中国人？”男孩打量着女孩。
　　“可以这么算吧。”女孩的笑很阳光。“因为家里只有爷爷是西班牙人。”女孩收起了笑容。“可是我从没有去过那里。你能告诉我，那里是什么样的吗？”
　　“这个……”看上去就是不太善于表达的样子。
　　“我妈妈告诉我，她的家乡有一片百合花田，盛开的时候，好大一片，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孩用手比划着，“总有一天，我要亲眼见到。”

　　“说话的时候你的眼里闪着光，知道有多可爱吗？就是那时的你给了我无限的温暖。后来我回来了。回来了就加入了云氏，我以为我站在最高的地方等你，就可以等到你。可是再见到你，你却是云氏的敌人……”路天风用从未有过的深情看着艾琳。
　　艾琳楞了好长时间，才张口说：“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那是因为我看到你在墓园里冲过来的那紧张的摸样，知道是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了。”陆天风一脸坏笑。
　　“你……”艾琳涨红了脸，站起来背对着他。
　　陆天风的表情变回严肃。“我要走了，艾琳。”
　　“你要去什么地方，你的伤还没好。”艾琳过去搀扶住要下床的陆天风。
　　“我要回家一趟，因为有重要的东西留在那里了。”
　　“你不能去，会死的呀。”
　　“反正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早晚又有什么分别。”说完便打昏了艾琳。

　　踏进自己家别墅的那一刻，陆天风就意识到了潜伏在身边的危机感。走到客厅，就闻到了易书楠身上的香味，紧接着听到了她的声音。“天风，回来得好早啊。”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在黑暗中，陆天风的心里阵阵发毛。
　　手下打开了灯，然后陆天风就看到了易书楠那特有的，坐在沙发上的姿态。
　　陆天风不敢看她，略微低头，极不情愿地叫她：“楠姐。”
　　易书楠把像框扔给他，那是他死都不能掉的全家福。“你还知道我是的你楠姐。”起身走到陆天风跟前，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我要你把和秋旭升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说给我听。”

　　“艾琳？！”落臻和苏耀强行拉住要冲出去艾琳：“我们绝对不放你去，你想送死吗？”
　　“让我去，我必须去救他，他会死的。”艾琳极力往外冲去。
　　“不能去，艾琳。”
　　“你们！”艾琳气急败坏地瞪着她们，
　　“艾琳，算是我求你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了，我……”落臻的眼中满是恳求。
　　艾琳停下了动作，两人都以为她要放弃，松了口气。艾琳却冷不防从脚边抽出护身匕首，抵住自己的喉咙。
　　“艾琳！”两人同时叫了起来。
　　“落臻，如果陆天风死了，我也活不成了。落臻我答应你，我一定回来，一定，我也求你了，让我去好不好。”
　　4目相对，一时间房子里没有了任何声响，静地可怕。
　　“你们让开。”艾琳手上加力。匕首尖深入肌肤半寸，点点鲜血从那里成一直线地流了出来。
　　苏耀和落臻虽不愿意，却也没办法，两人侧过身，让开一条路。
　　“不准跟来。”声音随人远去。留下的是难以让人活命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