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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画舫惊变三 ...

  •   “那茧在自己闭合!我们得进去。”

      “为什么要进去,趁现在赶紧撤退找几位阁主来不是更好?”

      “你没看见里面那一个个的茧子吗?里面全都是人!这丝线会吸人精气神,我们修仙者还可以灵力抵挡一二,凡人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要被化解!”

      官杏书一抿嘴,“你又能救得了多少人?!能在一瞬之间制造出这么巨大的魔物空间的怪物,怎么可能是你我可以抵抗的?!”

      天九祝斜看他一眼,“看错你了,我自己去!”

      说着人就如流星般坠了进去,官杏书眉头猛得一皱,那庞大的丝线又向他涌来,逼他做决定,“服了,真的。”他一摇头,也随他一起进了那几乎快要闭合的巨大茧子。

      落脚于画舫的破碎的地面上,“你干嘛进来?”天九祝撇他。

      “别废话了,都进来了,怎么走?你刚刚怎么出来的?”

      “我刚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茧子里,劈开之后还顺便烧着了旁边的茧,里面全是人。”

      “还活着?”

      天九祝不说话了,官杏书大概了解了,“那你救一船的尸体,有什么用?”

      “或许有没死的呢?!或许有像你我一样的修士呢?我不能坐视不管。”

      官杏书笑他,“仙尊,悲天悯人。”

      天九祝翻他白眼,“别说了,还有步春温呢,他也在这个船上!”

      提到这里,官杏书突然心一颤,面上有了正色,“落挽应该也在这个船上。”

      “嗯?!他也在?在哪里?!”天九祝脸上肉眼可见地焦灼了起来。

      “我不知道,走着看看吧。”

      四下一片狼藉,白丝缠绕着墙垣,只靠画舫原本掌得灯透着一点点光,遇见大茧子便上前将人解救出来,还是有依旧活着的人,却也是昏迷不醒。

      在外部的时候那白丝来势汹汹,在这内部却不会主动攻击人,似乎更专注于进食。

      “小心!”突然天九祝不小心踩到了一处坍塌,整个人骤然向下坠去,官杏书想去拉他,却不料自己脚下的木地板也已承载不能,两人双双坠到了一处灯火明艳之处。

      “哟,这是哪两只可爱的小蝴蝶,落网了?”娇娆的嗓音,现出一位腰窄胸满的魅妇,两位半大的少年郎倒吸了一口凉气,忙持剑迎敌。

      妖人笑得花枝乱颤,“哟,两位娃娃这是还小呢,让姐姐教教你们怎么长大吧~”

      粗比小臂的丝线追了上来,天九祝一剑以火,烧开了半边,那白线却只停滞了一瞬,然后一往无前。

      “我就说我们搞不定!”两人只得一边跑,一边扔出各种招数,只能勉强不被缠上。

      “那我们也不能扔下步春温和落挽啊!”

      “所以我说我们先回去找人啊!”

      这方空间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两人全速逃了几个呼吸便从这头逃到了那头,无路可走只能一头扎进了四周的丝线里去,这层层叠叠的网里全是人大小的茧子,两人几乎是无处可躲。

      “别逃了我的小猎物们~”这妖人的声音阴魂不散般在耳边。

      “我看她是在玩我们!”

      “你能发现不错了!”

      两人嘴上斗着,手上却不敢怠慢,一人前方开路,一人在后阻断来丝。

      “你看!”官杏书突然指着一个方向。

      “什么?”天九祝超他指的方向看去。

      是一颗被染成紫色的茧,两人瞬间换了一个眼神,官杏书骤然向后扔出三张火符,天九祝直冲向前,一剑划开了这大茧,茧中的人瞬间睁开了眼。

      是步春温。

      天九祝拉着他就跑,“不解释了,后面有人追!”

      步春温指了一个方向,“往那个方向跑!”

      另两人不疑有他,一齐往那个方向冲,斩开面前的丝,他们居然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大厅。

      “耶!那不是!”天九祝看到了什么,步春温比他更快一步,几步借力墙面,一手雷法为剑,将被丝线束缚住的落挽救了下来。

      “落挽居然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的?”

      四人落地,步春温简短地解释了一下,“我在茧中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便放出感应阵法,对四下做点粗略的了解。”

      “啪啪啪”有掌声响起,那妖人缓缓从那灯火下后走出,笑得妖冶,“我最喜欢有反抗精神的小蝴蝶了。”

      “我们三个加起来能打过她么。”

      “至少金丹,别说是三个筑基,一百个筑基也打不过一个金丹。”

      “……我就说进来就是找死。”

      “拖吧……拖延时间,我让官轻桃一刻钟不见我们就去山中找阁主。”

      “一刻钟?我看她要是想,一个呼吸就能干掉我们。”

      “这只小蝴蝶说得不错~”妖人笑起来的声音,格外悦耳,却如魔音贯耳让人精神都恍惚一声。

      “跟着我往后退。”步春温突然轻声向两人说了一句,两人瞬间明白,不等妖人发难,瞬间提步后撤。

      妖人笑得瘆人,抬手间,丝涌如帘,却突然失去了四人的踪迹。

      “关键时刻还是要看场地优势啊。”天九祝站在阵中,看那妖人四下找人的模样,终于松下了一口气,才感觉灵力的枯竭。

      步春温叹气,“我这阵法也持续不了多久,只能稍作休息然后准备迎战吧。”

      官杏书看向了步春温怀中的落挽,四肢全是被丝线吊起所拉出的渗血的红痕。

      他能醒来就好了。

      可他若是醒来,是不是又要用那些搏命的招式,官杏书皱着眉,他不要醒来就好了,五道祭音曲,落挽到最后都没有教给他。

      这么想着,落挽的睫毛一颤,官杏书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落挽醒了!”天九祝扑了过去。

      落挽眯着眼,看这陌生的世界,熟悉的一切,只在梦境里。

      “小蝴蝶们,捉迷藏,我可,非,常,不!喜!欢!”

      阵法骤然破碎,另三人没能享受一会儿旧友重逢的喜悦,立马准备迎敌,落挽一惊,大喊道,“快跑,不要与她交战!”

      可已经晚了,那过家家一样的白色丝线现在已是悄然变成了漆黑,有如潮水,将地面上墙壁上的原本死寂的白线全染成黑的抓牙,只顾着应对正前方,却在反应来时周身都被黑色环绕。

      “真是的,乖乖地不好吗,我也不想用这又黑又臭的腐魂丝,可你们太不乖了,要吃点苦头,才行呢~”

      “有毒!”

      那腐魂丝绕上皮肤,竟一点点在腐蚀着皮肤,那剧烈的疼痛感,叫三人面孔都扭曲。

      “不!”唯有落挽没被腐魂丝缠绕,可这漫天的丝线,全是这妖人借他的灵力筑成的,如今这一身只剩下了空壳子,只是撑着坐起,便已经是竭力。

      他眼睁睁看着这三人,竟然连半点灵力都拿不出,他挣扎着往前,想扯开这腐魂丝,那妖人却特意将这三人扯远了,“哟哟,我的小可爱可不要碰,碰了,这一身好皮囊就要没有了,我可舍不得~”

      “你!!”怒极,落挽几乎眼中要滴出血来。

      天九祝奋力挣扎着,浑身的灵力仿佛在这一刻都不属于自己。

      就算浑身的肌肤都在消融,露出那森森的白骨来,步春温的目光也一直一直地注视着落挽。

      “帮我……照…顾…妹妹…”官杏书身上一件件防护的宝物一点点炸裂,才让他有一句话说出来。

      “不,不,你自己照顾!”落挽颤抖着,有什么法子,有什么法子,就算是血祭,也得有刀具啊,他伸手去够,却摸了个空。

      落挽的眼神灰暗了,他想道歉,是他错了,是他不该沉浸在那梦境里,是他不能从过去走出来。

      一方小桌,三四道菜。

      “好吃吧,我刚学的。都是用灵药做的,你伤一定好得特别快!”

      “嗯。好吃。”

      “这根本不能吃!你这无情道修得连味觉都没有了么?这么难吃的东西还能吃得下去!”

      “灵药相调和在意的是药性,而并非口味,我并不在意。”

      “那我还不如做点丹药还比这灵药简单!比这好下咽!你别吃了!”

      “没事的,挽儿。”

      没事的,挽儿。

      没事的,我来了。

      突然泪流满面,突然有光,突然眼前不再是黑色。

      那个颀长又让人安心的背影就这样出现,金色的衣袂飞扬,他只是一抬手,四周的丝线全如断絮,化作水墨烟尘。

      “你是谁!你是从哪里来的?!”妖人这才慌乱起来,而他面前沉稳如一柄沉寂的剑的男人,向她轻轻一指,破碎,是她眼中最后看见的模样。

      无喑缓缓转身,落挽伸手去,却好像有风过,他的身影就如烟般消逝,只有一枚红色纸鹤悄然落下,在完好无损的三人身边。

      落挽挪挪动向前,轻轻地拢住了纸鹤在怀里,果然,听见了哥哥的声音,“云帝命契。”

      短短四个字,却像是隔世。

      有纯净的灵力扫过这一整艘画舫。

      那些白丝竟然如墨水般褪去,再融入湖水之中,只留下千疮百孔的画舫,却没了那妖物的痕迹,实在诡谲之极。

      “哪里走!”兰汀以笔为器,手写一个“困”字,那如一缕想要外逃的青烟被她困在其中,可还未等他们细察,那青烟便化作了一团混水,直坠而下。

      白木在她身旁看着这散落似水墨的痕迹,眉头皱得如结绳。

      “我知道,你是想说这是我们墨宝门的以墨化身之术?但你我有目共睹,那日惨遭灭门。”

      “……”白木抿嘴,“说得真轻巧。”

      “但不排除来敌偷学,或者,生还者入魔。”

      “……最好不要是同门,不然我要叫他碎,尸,万,段。”白木目光一凛,目中的恨意昭然。

      “走吧,施法者必然不远。”

      两人吩咐了几名同行弟子收拾残局救助伤员,便如流星般向这整片月半湖追杀这始作俑者而去。

      在湖畔某片林中,有面容与那妖人几乎一致的女人,细细摸着手上漆黑的指甲,对她身侧一笼罩在黑袍下的人说着,“你就不怕,他们找上来?”

      黑袍人未有答话,只是俨然坐在一方水墨画卷之上,画中是那湖中画舫,完好无损旖丽照旧。

      “你们这修行之法可真是便宜人。”那妖女轻轻一笑,凑到那黑袍人一侧,软成一弯水绕到他身上,“这次可多亏了你~”

      手抚上黑袍人的脸时,后者将她的手推开了,那妖女嗔笑着,“还害羞~”

      “抓紧时间,有人要来了。”黑袍人的嗓音很沙哑,术法被破,施法者自有反噬。

      妖女嘻然一笑应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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