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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爹咪*触手系咒灵 ...

  •   八

      “哈,所以你不但四处拱火,还敢去惹赤司家的大少爷?”

      习惯在黑暗中厮杀的男人显然没把高中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心上。
      餐桌前,禅院甚尔听笑话一般挑起眉,看着穿着冰帝校服的女高中生,毫不客气地揉了揉她的头。

      “不愧是你。”

      “······我一开始没这个打算。就算想吃到更多咒力,我也没必要用这种下流的方式。”
      佐藤幸放下筷子,抿了抿唇,低声说道。

      “但我控制不住。这大概是我的【本性】。”

      明明最初只是一个人类对海洋生物的恐惧凝结而成的触手怪,在沉睡之后却混杂了一些莫名其妙关于触手的黄色废料,她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是遇见了咒灵中比较稀有的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近代人类观念的转变,导致原本存在的咒灵二次进化了。

      “我本来以为像我这种有自己清晰意志的咒灵,是不会轻易被所谓的力量本源操控的。”
      佐藤幸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
      “是我自大了。”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抵抗什么。”
      禅院甚尔用手托着脸颊,垂下眼,淡淡地说。

      “接受自己最原本的样子,不是一件好事吗?”

      佐藤幸抬起头看着他。
      而禅院甚尔只是坐在那里,神色平静。

      “我是个烂人,废物,渣滓,所以做着烂人做的事,没什么不好的。”
      他扯了扯嘴角,如是说道。

      “为什么要抗拒呢?”

      “是这样的吗。”
      佐藤幸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小声发问道,不知是在问禅院甚尔还是在问自己。

      什么东西在悄声无息地改变,如同漆黑的水流逐渐逆卷成一道漩涡,一点点填充整个狭窄的空间,将两个僵硬的身影逐渐淹没。
      在溺水之际,禅院甚尔拖拽着佐藤幸的脚踝,将她拢在怀中,直直沉没下去。

      因为禅院甚尔是这样没用的男人,如果不被灿烂的阳光拉扯着浮上水面,就只会拖着别人一起下地狱。

      佐藤幸安静地化成了一滩漆黑的触手,椅子上留下整齐的衬衫,领结,格子裙,和大腿袜,仿佛壳子中的女高中生一瞬间蒸发了。
      咒灵拖着长长的触手,影子一样掠到对面的禅院甚尔身上,冰凉柔软的触手缠绕在健硕的肌肉上,紧紧地拥抱住了他,即使这看上去像是要勒死他似的。

      “做你想做的就好了。你不是个咒灵吗?没必要遵守人类的无聊法则吧。”
      禅院甚尔并没有反抗,只是懒懒地开口道。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比起第一次见面,两者之间的强弱关系已经完全颠倒过来了。

      五年的时间,对于咒灵来说不过是一眨眼,对于禅院甚尔来说却是人生重要的转折点。就算表面上的相处方式没有改变,他也已经孤身一人在自己选定的道路上走了很远,留下咒灵待在原地,固执地拒绝看似突如其来的变化。

      “我知道了。”
      佐藤幸眨了眨眼,如是说道。

      她重新化为了人类少女的模样,跨坐在禅院甚尔的大腿上,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和我做吧,甚尔。其实从睡醒的那时候起,我就想这么说了。”
      佐藤幸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漆黑的瞳孔晦暗得几乎看不见任何光。

      “因为这是我最原本的样子啊。因为我是个糟糕的、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麻烦咒灵,所以甚尔会答应我的吧。”

      禅院甚尔凝望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良久,两只温热粗糙的大手扶上了少女纤细的腰肢。

      “当然。”

      -

      “人类的身体······好奇怪······好棒······”

      甚尔果然是对的。
      佐藤幸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

      -

      为什么要拒绝这么舒服的事情呢?

      接受自己应该有的样子,是一件好事呀。

      -

      “你最近有些不一样,佐藤。”
      课间的教室里,迹部景吾看着自己的前桌,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道。

      金发蓝眼的少年帅气得相当张扬,眼角有一颗泪痣,挺拔的身材将冰帝的校服衬托得仿佛是什么高定。
      初夏上午的光线落在他的金发上,整个人完全无愧于光辉美少年之名。

      迹部对坐在前面的转校生印象还可以,毕竟她成绩优异,待人和善,网球也打得不错。他自然对前段时间的流言嗤之以鼻,所以出手和赤司一起镇压下去了。

      “啊,有吗?”
      黑色单马尾的少女转过头,笑容温软而单纯,双眼却深邃得仿佛要把人吞噬。

      “······你把头发放下去。”
      迹部景吾突然冷下了脸,随手从课桌拿起一本书读了起来,不再看她。

      佐藤幸愣了愣,从百褶裙口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端详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

      素白的耳垂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牙印,周围一圈泛起些暧昧的粉红色。

      啊,甚尔那家伙是属狗的吗。
      佐藤幸轻笑着,伸手将发圈扯了下来。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着,将耳朵上的痕迹完美地掩饰起来。

      老师已经进教室了,这节课是现代文。

      佐藤幸在草稿本上写了两行字,团成纸团,然后不着痕迹地扔到了后桌上。
      迹部景吾的脸色并不好看,却还是在课本的遮掩下打开了纸团。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迹部同学,你昨天在网球场上,偷偷看了我五次吧,为什么?

      为什么?
      迹部景吾咬了咬牙。

      一开始只是因为普通部员们老是往女子网球部那里看,他每次都得顺着他们的视线确认。后来,在喝水休息的时候顺便偏头往那边看一眼,似乎已经成为习惯了。
      他怎么知道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恶劣的家伙!

      ——你这个家伙为什么在数?你不是也一直在往这边看吗,为什么?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啊,会显得很心虚的。
      佐藤幸拿到纸条,笑了笑,感觉迹部这种类型还挺有意思的。

      ——因为有趣。

      这算是什么回答?
      迹部景吾抬起头看向前桌,正好黑色长发的女孩侧过脸,嘴唇微动,像是在说些什么。

      要、和、我、做、吗。

      迹部景吾猛然一下站了起来,桌椅发出了碰撞声,瞬间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目光,连老师都有些愣住了。

      “······抱歉,我身体不太舒服,可以去医务室吗?”
      他黑着脸勉强挤出了几个字,脸色倒是成为了佐证他借口的好证据。

      “当然,轻便。”
      老师哪里敢惹资助了学校大笔资金的迹部少爷,忙开口道。

      迹部离开后,佐藤幸噗地一声,轻笑了出来。

      -

      被禅院甚尔开导过后,佐藤幸倒是越发肆无忌惮了。

      她放弃了之前味道一般的流言,转而开始圈养个别咒力特别美味的同学和老师,哦,还有住在附近的一个有咒术师天赋的小眼睛小鬼。在禅院甚尔赌马输光所有存款时,她会自己接一些剿灭咒灵的任务,不杀术师只是因为担心遇见一级以上术师暴露身份。

      佐藤幸和禅院甚尔也做得越来越疯狂,她甚至用触手帮禅院甚尔弄出来过,有时也会用咒灵的本体。两者体质都相当出众,气氛上来时简直放纵得无法无天。

      这种随心所欲的生活让人迷醉,如同白色的蛛丝一层层地黏连成巨大的网状结构,将猎物妥帖地放置在中间,像是一个柔软得难以抗拒的拥抱。
      不需要光,不需要风,只用沉浸在无边死寂的黑暗中,全凭自己的本能和喜好做事,然后在单纯的愉悦中安详地沉睡。

      “高中生果然还是好单纯啊,稍微逗弄一下反应就那么大。”

      懒懒地躺在床上,佐藤幸捞起床头柜上的习题,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构思演算。
      “对了,甚尔,我进了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队伍,所以夏天会去美国比赛哦。”

      “不赖嘛你。”
      躺在她身旁的禅院甚尔点了一支烟,嘲弄道。

      烟云隐匿了他的半张脸,仿佛两者之间无形的界限。

      “幸,你大概比我更擅长当一个人类。”

      -

      其实在夏天之前,佐藤幸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和禅院甚尔的距离变远了。
      但说实话,她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她回国时,禅院甚尔第一次拒绝了她缠绕上来的双臂。

      “怎么了,甚尔?”
      她怔了一下,疑惑地询问道。

      “啧,不是很想说这种肉麻的话······但简单来说,我找到了一个我想珍惜一生的人。”
      禅院甚尔站在她对面,懒懒地说。

      高大健硕的男人换下了一看就不好惹的黑色T恤和宽松的功夫裤,把肌肉隐藏在米白色的卫衣与运动裤下。他本来就长了一张俊美精致的脸,气势温和下来的时候,竟然真的有点像一个无害的、过着幸福生活的普通人。

      难以消散的烟酒味从禅院甚尔身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爽的柠檬洗衣剂的味道。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连我这种人渣都能温柔以待。”
      禅院甚尔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眼底难得一见的温柔却造不了假。

      “所以我也勉强想努努力,不要让她失望啊。”

      佐藤幸张了张嘴,一瞬间思绪万千,最后却只说了一句话。

      “······那我怎么办?”

      “怎么办?你不是过得不错嘛。”
      禅院甚尔笑了笑,一副没有在意的样子。
      “拿着奖学金和助学金,还有国际比赛的金牌——你可真是出息了——也找到了新的食物,就那个,迹部,还有赤司,不是挺好的嘛。”

      “这么说起来,我就连食物都算不上吧,毕竟我连一点咒力都产生不了。”
      他思索了一下,突然笑开了。

      “不过现在我觉得,当个普通人也挺好的。”

      他柔软的黑色额发下,深绿色的眼睛宝石一样盛着光。

      别开玩笑了。
      佐藤幸面无表情地想到。

      擅自把我拉进这个深渊,又擅自被别人拯救。

      咒灵黑暗的情绪一点一点凝结成漆黑的海洋,将人类壳子的整个内在搅合得风起云涌。
      她想报复那个抢走她收藏品的该死的人,用触手将那人一点点缠绕,然后绞死,让脆弱的骨头发出被折断的挣扎,喉咙除了弱小的呜咽外发不出一点声响。

      禅院甚尔,应该是她的东西。

      “啊,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家做饭了。”
      禅院甚尔抬手看了眼手表,轻松地说道。
      “这个房子就留给你了。”

      “反正我也用不着了。”

      -

      “所以你最后报复了吗?”

      五条悟听完了故事,迫不及待地举手问道,像是只好奇心过剩的猫猫。

      已经是深夜了。月色皎洁,落在干净的窗玻璃上。
      装潢精致的高层公寓里,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高专生坐在沙发上,听得津津有味。坐在他们中间的职场女性点了一只薄荷味的女士香烟,换了个方向并拢了裹在丝袜里的小腿。

      “当然没有啊。”
      佐藤幸翻了个白眼,闷闷不乐地说道。

      “我作为禅院甚尔的妹妹去见了她几次。姐姐人真的很好,又开朗又温柔又善解人意,做事却有着坚定的底线与人性,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差点就要撬墙角了。我要是当初遇到的是她而不是那个混蛋,现在说不定会是一个大好人。”
      “后来我跟赤司上了同一所大学,就顺势再也没有见过禅院甚尔和姐姐。谁想见那个人啊,肯定是跟姐姐跑到哪个乡下滋润去了,啧。”

      “意思就是你后来找过他,却没有找到吗。”

      夏油杰若有所思,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佐藤幸的话术。
      “零咒力却能祓除特级咒灵的天与咒缚,确实有趣。”

      “不过,杰,我们这样听故事听到大半夜真的好吗。”
      五条悟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完全就是一只困了的大猫。白色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如同松枝上即将落到结冰湖面的积雪。

      “明天不是还有那什么,星浆体的任务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爹咪*触手系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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