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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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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工作的两年很快过去，重新回到自己的公寓，恍惚间子言寺诗竟有重见天日之感。
成功踏上了白天的横滨，是否意味着离她的愿望更进了一步？
三分之二的横滨，仍未留下她的足迹。
“诗诗～”无家可归的太宰治赖在她这里，“难道要让织田作收留我吗？”
“不，太宰先生不介意就请在在下这里住下。”
“无需谦称，以后称「我」即可。”
“是，太宰先生。我听说武装侦探社有入社测试，太宰先生……需要时间准备吗？”
他们习惯的黑手党的行事作风与阳光下的横滨格格不入，贸然行动只会引来正义一方的反感。
太宰治双眼放光，捧住她的手：“难道诗诗在担心我？能令优秀的女性为我倾心，真是适合自杀的好理由！”
唯一有改变的是太宰先生，当然，爱好自杀这一点不曾变过。
开朗是好事，可惜她并不熟悉这样的太宰先生。也许改头换面的太宰先生拥有生的希望，但是这样轻佻的作风，她实在敬谢不敏。只希望未来有织田作之助为榜样，有办法让他变得……普通一些？
果然港口黑手党少有正常人。
“不，只是太宰先生一贯如此，我不免要忧虑。”
子言寺诗说着说着，走到沙发旁偷偷拿起什么东西。
是便条，上面是孩子划下的略带稚嫩的笔画。独占欲作祟，她不想把这份喜悦分享，没有声张，悄悄把纸条装进口袋。
“你真令我扫兴。”太宰治看到她的小动作，不自觉发出感叹，“出发吧，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人。”
*
武装侦探社的大门异常破旧，子言寺诗进入社长办公室，不由得为自己和太宰治未来的生活开销担忧。
“打扰了，福泽先生。在下子言寺诗，与师长太宰先生意图在贵社供职，前来应聘。”
最先回话的却是另一个人。
“两年不见，旅人小姐！”
“是你……”
关于这个称呼，子言寺诗隐约还有印象，这人是织田作之助与安德烈·纪德决战当天，试图拦截她前进路线的那位青年，好像是自称名侦探？
“乱步，我和他们谈。”
走到他们面前的高大中年男人穿着传统服饰，子言寺诗微微震惊，毕竟，在港口黑手党，有森首领做榜样，所有的男性成员对这种装扮敬谢不敏。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就是武装侦探社社长福泽谕吉，和她的前首领一样，一看就知道是危险人物，也是她和太宰先生未来的上司。
——只要通过入社测试。
“子言寺诗小姐，你的入社测试已经合格。”福泽谕吉示意江户川乱步带她离开办公室，“你完成委托的举动，足够被承认。”
她惊讶地眨眨眼。真是意外之喜。
“能否向在下具体说明？在下……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仔细想想，两年前正是他们叛逃港.黑的时间段。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织田作之助的孩子们被袭击，她阻止了孩子们的死亡。
织田作之助与纪德战斗，她先于织田作之助击杀纪德。
那些都不算什么，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你的「监督人」会告诉你，你们可以出去慢慢聊。”
江户川乱步把子言寺诗扯过来，推着她往外走：“走吧，旅人小姐，不，后辈，乱步大人带你认识新同事！”
“是……”她还有点茫然，但还是听从了，“……太宰先生，在下先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办公室只剩下两人，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
“不成器的下属长能耐了。”太宰治一直没出声，这时喃喃自语，“……是件好事啊，不是吗……”
“别耍花样，太宰治，你才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旅人小姐」是什么称呼？我记得，她在港口黑手党没有任何值得夸耀的功绩才是。”
“乱步这样判定，「追求自由的旅者，将为侦探社带来新生的血液」。我信任乱步，所以我愿意相信她。”
太宰治若有所思，又微笑着问：“那么同样是打算站在救人一方的我，又值得您信任吗？”
*
子言寺诗坐立不安。
“……”
她从没有与所谓的好人打过交道，迄今为止遇见的都是心黑手黑（见太宰治，森鸥外），武力压制（见中原中也），非君子——完全否认君子动口不动手原则——（见芥川龙之介）的人。
她还是第一次与身处阳光下的正常人打交道。
不敢皮，先缩着。
“新人，需要名侦探帮忙吗？”
“多谢乱步先生，不过不必了。”她微微笑笑，有些僵硬，“诸位，在下子言寺诗，异能力「今昔可比」，以前的工作是——”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准备坦白。
“等等！子言寺诗，不要说出来啊。按照传统是要猜的哦，猜大家的前一份工作。对吧？哥哥大人～”
眼下有泪痣的女孩挽住身边的下垂眼男人，冲她露出友好的笑。
“那是谷崎润一郎和他妹妹谷崎直美。”另一边一位高挑的女性打量她的全身，“我是与谢野晶子。你最近有受伤吗？受伤的话，我帮你治疗。”
“……并没有。”子言寺诗试图融入新职场的传统，“我猜，您之前是医生吧？”
“虽然不算错，但是太笼统了。”
“那我放弃挑战。”
“子言寺诗。”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剖析似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透，“我是国木田独步，请多指教。”
“不，不足之处还请前辈海涵。”她正经地回答。
“旅人小姐，这么拘束可不合适，武装侦探社很安全，你大可不必担惊受怕。”江户川乱步剥开糖纸，把糖递到她手边，又在她伸手时把糖送入自己口中，含糊不清地说，“大家都是好人。你很快就明白了。”
“……我知道了，大家。”她扯出一个笑。
“那就，请多关照？”
***
“太宰先生是怎样通过入社测试的？”
江户川乱步带她认识侦探社现有的成员后，在黑手党供职的记录必须掩藏的前提下，她寡言少语的印象短时间内无法抹去。
但江户川乱步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甚至帮忙编造出「我猜她之前是老师」的谎言。江户川乱步的帮助她记在心里，可惜还没来得及道谢，她收到了高额零食勒索。
她的公寓同时住着另一位客人，即坐在桌对面的太宰治。
子言寺诗很好奇，以太宰先生现在的形象，能够被宗旨完全相反的组织录取堪称奇迹。
“这需要问吗？当然是因为英明神武的太宰先生的个人魅力，非常感谢你的关心，今后也要一直支持太宰先生哟～”坐在桌对面的太宰治不以为然，似乎并未把这些放在心上。
“请不要这样，太宰先生。现在的您甚至……我所见到的，只是被虚伪包裹的更为虚假的您。”
“那诗诗瞒着我这件事要如何论处？还是没有任何解释？关于「她」的情报，说。”
“太宰先生知道？她说她还会再来，也许……”
无孔不入的精神异能力者，会毁掉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不是精神系异能。”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太宰治解释说，“她的异能力可以使碰到的物品消失，是某个组织前来谈合作的筹码与……合作者。可惜，我并没有问出那个组织的信息。她提出的要求也十分不合常理，每月向她提供十五本书籍，种类不限，但是绝不能重复。”
“她说过……等待是为了「恩人先生」。”
“她很乐意在港口黑手党停留，为了「同类」。”
两人对上眼神，停止探讨。
他们似乎触及到真相，亦或是与它擦肩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