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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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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子言寺诗试着提问。
「……」
唠叨了这么久，现在又没有回答？
子言寺诗又问：「是女孩子的真理，还是被推崇的真理？」
「所有的真理都是真理哦！真理想要自由的机会，真理不喜欢她，真理不想待在港口黑手党，真理不想被关在小黑屋里！」
她一直在重复自己的名字，是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份，还是……为了强调什么？
「苦难是必需的，为了恩人先生的愿望……为什么你可以听到我的声音？明明真理只是个普通人。」
这个问题应该由她来问才对。
普通人会被港口黑手党严密看守？
别开玩笑了。
这个在她脑子里不停说话的异能者拥有的恐怕是精神类的异能，譬如灵魂出窍，强制共感一类。
估计「真理」也是代号，不过她好像已经默认了这个名字。
果然港口黑手党少有正常人。
难道首领还在监视着他们……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不安，自称「真理」的女孩解释说：「帮我离开港口黑手党，你可以向真理提任何条件。只与书本为伴的生活太漫长……好想去找恩人先生……」
她口中的「恩人先生」，值得记下。
见她不回话，真理自顾自继续喋喋不休：「啊啊，果然是这样……魔鬼寄身于你身边的那个男人，你只听命于他一人，日夜相随。承载真理之祝福，惊异于真理所言成为现实。你会和太宰治一起工作，地点是武装侦探社。」
「惟愿所思愿所得偿！」
「合作愉快！真理会再找你谈的！」
子言寺诗觉得有必要和那个“寄身魔鬼的男人”谈谈真理。
“太宰先生。”她尝试出声喊那个忙碌的身影。
“诗诗，我很忙，不重要的事以后说。”太宰治抬手揉揉太阳穴，连续高强度的工作压过来，即使聪慧如他，也难以支撑。
她只能先作罢，彻夜长谈后，子言寺诗再也没有听到过那名为「真理」的女孩的声音，保险起见她还是没有询问。
“是，太宰先生注意休息。”
***
“诗诗，前几天我就想说了，你什么时候换一身可爱点的衣服？”
某天晚饭时间，太宰治突然撑着下巴打量子言寺诗的衣服，似乎很认真地问道。
现在太宰治和子言寺诗都在地下工作，尝试摆脱黑手党的身份，然而子言寺诗多年来一直穿港口黑手党统一配置的黑色风衣，没有一件属于自己的私服。
她低头看看自己，又说：“太宰先生还说在下吗？请您先做个榜样。”
“那正好，今天的工作已经提前完成了，我们一起去购物吧。”太宰治兴奋道。
子言寺诗受到惊吓似的瞪大眼睛：“不，那个还是算了……太宰先生。”
“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几乎从来没有正常地走进过任何一家服装店，对没有做过的事，总是心怀畏惧？
“仔细算一下，诗诗也是快15岁的淑女了，和第一次见面时我的年纪一样大。”
“是，承蒙太宰先生教导，这4年在下总算没有走入歧途。”
太宰治笑眯眯：“虽然我和你师徒四年，但好像从来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呢。你就没有想要的吗？不管是和爱丽丝那样的洋服，还是说，像尾崎大姐那样的和服？这些年我都疏忽了呢，诗诗本来就是个美人，要是再好好打扮，应该会有更多异性为你的魅力折服~”
不不不，太宰先生，难道您忘了吗，刚见面您就送了在下一把枪，后面还有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而且，她要更多异性喜欢干什么？！
子言寺诗完全不当一回事：“呃……谢谢您的夸赞？太宰先生，您的英姿也日益飒爽。”
太宰治一下子拉起她：“先去看看吧，正好，我觉得我也可以把身上这件外套烧掉了。”
走在白日与夜晚交接的黄昏时期的街道上，太宰治倒是吹着口哨走得闲庭信步，只有子言寺诗一个人神经紧张。
等过马路等红绿灯的时候，一群刚放学，和她年龄相仿的国中女孩叽叽喳喳地停下了。
“今天的数学小测真的好难哦。”
“诶，我倒是觉得还好啦。”
“杏子你一直在偷看新来的老师吧！他好帅哦！”
“哪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
子言寺诗偷偷地偏头看一眼站在她斜前方的女孩子，研究这个年纪的正常女孩穿的都是什么。
白色衬衫配蝴蝶结？那种打着褶的裙子又是什么？白色丝袜配黑色皮鞋？这是哪个地区的穿法？不会行动不方便吗？
“诗诗。”太宰治突然喊她。
“是，太宰先生。”她抬头看。
太宰治在前面回头看她，鸢色双眸衬着夕阳余晖，竟然透着一丝暖意，她呆了呆。
“绿灯了。”
“是。”
“刚刚那群女孩子好像聊到了几家精品店，你要去看看吗？”
“不必了……这些不适合在下。”
“诶？我倒觉得诗诗你是最可爱的女孩子哦，而且个子也这么娇小。”太宰治摸摸子言寺诗的发顶，“真可惜啊，和中也一样就没长高过了。唔，不过从我的角度看，这样刚刚好。”
“……”
好气，又没办法。太宰先生现在都已经比她高了二十厘米了，而且看起来还隐隐有还会长高的征兆。明明吃的东西都差不多！
子言寺诗把太宰治的手从头顶拂开，气鼓鼓道：“也许是因为太宰先生对在下太严格，训练过度，在下才长不高的。”
“那确实要怪我。”太宰治伸个懒腰，影子在地上拉得修长，“作为赔罪，今天你想买的东西都让我付钱吧。”
子言寺诗偷偷地踩上影子一脚：“哼。太宰先生明明还欠在下一个大人情，在下要花多少钱都是理所当然的吧？”
“你还真敢说啊，我以前替你付过多少赔款你还记得吗？”
子言寺诗傲气地没回答，只默默跟在那个高大的男人身后走着。
四年前，如果她没有被港口黑手党绑去，如果她不是在战争中存活下去的孤儿，或者，她甚至不是个异能力者的话……现在是不是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或许另一个她担心着考试成绩，暗恋着老师，和朋友聊聊哪家店出了新的衣服。
然后，没有遇见太宰先生。
*
“诗诗……？”
太宰治坐在服装店等候的沙发上，拿着本杂志消磨时间，等试衣间的子言寺诗走出来时，他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个惊愕的表情。
喂，太宰先生，您最近吃惊的次数也太多了吧，真的有那么不合适吗？
子言寺诗扯扯身上那件对她而言短到不可思议的百褶裙，咳嗽一声：“怎么样，太宰先生？”
太宰治十指交叉托腮，表情严肃。
子言寺诗平生第一次穿裙子。
她没有选华丽的洋装，也没有选传统素雅的和服，而是走进最普通的店，选了最普通的JK制服——没有丝毫修饰的白色衬衫，搭配一条蓬松的镶钻丝绸领巾，下半身是同样没有任何花纹的黑色百褶裙，配黑色连体裤袜。
为了方便战斗，她还选了一双平底鞋。
怎么看怎么像个普通女孩子。普通到太宰治都有点接受不了。
“这不行吧，会走光，如果踢腿的话。诗诗你是女孩子，不能穿这种哦。”太宰治说。
一旁的店员正要说这个当然是考虑到了的，子言寺诗就平淡地转了个圈展示给太宰治看。
“似乎是在里面加了个裤子一样的东西，而且这个袜子是连体的。”
“唔……”太宰治盯着她转圈，依旧托着腮表情严肃。
子言寺诗停下转圈：“太宰先生？”
“这位……兄长大人？”店员在一旁不确定地陪笑，“您的妹妹真的很适合这套衣服哦，简约大方，充满女孩子的魅力，您看，本店门口路过的男性都忍不住会看上一眼……”
太宰治瞟了店门一眼，眯了眯眼睛，好半晌后耸耸肩说：“诗诗你觉得可以就可以。包下吧。”
子言寺诗说：“我很喜欢，兄长大人，我想直接穿出去。”
听到那声“兄长大人”，太宰治掏钱包的手顿了顿，又捏捏她瘦削的肩膀：“这样穿是不是会冷？而且我看不习惯。”
他们港口黑手党的人对外套有莫名其妙的执着，即便现在已经不是了，但他们依旧改不了多年习惯，觉得不穿外套无异于裸奔。
“是有点。”子言寺诗仰头看他，微微一笑，“请您再替我选一件风衣吧，就当……祝福用的赠礼？”
太宰治惊讶地眨眨眼，与她对视半晌。
作为师长，他确实从没有送过她一件像样的礼物。而在港口黑手党，师徒之间的赠礼仿佛一种仪式，也意味着彼此之间绑定的羁绊。
太宰治笑道：“诗诗难道也在偷偷看我收藏的杂志？我确实挑中了一款新的，沙色的那个，诗诗不介意的话，和我穿同款的如何？”
“不介意，兄长大人。”
“诶？真的不介意？那个是男款的哦，配上你现在的衣服只会怎么看怎么奇怪。”
“不介意。顺便一提，我还会长高，请买我现在的大一码。”
太宰治笑着戳她脸：“在身高上不要这么自信比较好吧？”
她鼓起脸，太宰治收回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子言寺诗偏头看镜子里的自己，里面是另一种可能的她——过着普通生活的国中女孩子——将来穿上太宰先生选的风衣，两个结合在一起，才是现在的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应该算很甜的感情线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