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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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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闲的某一天，子言寺诗造访太宰治为织田作之助新寻找的住所。
她打量房间，不由赞叹：“居然选在这里，不愧是太宰先生。”
一个女孩子跑上来告诉子言寺诗织田作之助想让她代为转达的消息。
“近期有重要的任务所以不能和我一起吃饭？上次见面时织田作之助是这样说的吗？”
子言寺诗打量着将消息告知自己的女孩子，应该是被织田作收养的五个孤儿之一，加上正在屋内玩耍嬉戏的四个男孩子，他们都是织田作之助的希望。上一次她还没来得及问名字。
正要蹲下来和他们好好交流，突然，门口传来异动。
“什么人？”
来人穿着斗篷，脸被遮住，看见她，用平淡无波的声音说道：“这位小姐，请你让开。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对方的话语里带着硝烟的味道，还有无所谓的空无，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追求死亡的人。
“你们？最近造成横滨动乱的境外组织，mimic？”
“是，所以请允许——”
光束闪过，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沉闷地宣告来人的死亡。
“你们不该留时间给我，毕竟我也是从那边走上来的。”子言寺诗蒙上女孩子的眼睛，“不要看。”
亡命之徒，奇装异服，携带枪支，附近有很大可能性已经布置好炸弹。对方应该知道这里只有小孩子，为了节约时间，炸弹很有可能已经开始倒计时。
她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回到港.黑，因为今天本就是贸然上门打扰，没有活人知道她来过。
但是她做不到。她不能放弃这些孩子，否则织田作之助会崩溃的。好歹也是朋友。
她鄙夷着自己的优柔寡断，转身看向明显被吓坏的孩子们，露出和善的笑容:“没事的，我带你们去找织田作之助。”
五个孩子非常显眼，被监控拍到即是宣告行动失败。据她所知，首领并不喜欢查看监控，即使如此，她还是利用异能力报废了周围所有的摄像头。
要把孩子藏到哪里去？
原来的地方？
——太宰先生既然转移他们，那里必然不安全。
酒吧？
——对孩子们来说，太宰先生和织田作之助都是安全的，不过他们现在是三人组，新加入小团体的坂口安吾她不熟悉，也许是首领派来打入织田作之助与太宰治之间的卧底，她不敢赌。所以排除这一选项。
自己在港.黑的宿舍？
——羊入虎口。
太宰先生的居所？
——他没有。
处处都是死胡同。
——只能自己为自己开辟新路。
她必须借路边停着的车一用，但偷车的锅她可不背。都说夜晚是属于港口黑手党的，虽然现在还是白天。所以，只能把锅甩给森首领了。
她带着孩子们坐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底，马达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声，情况紧急，所以她压根没听见外面有个带帽子的眼镜仔在朝她搭话。
“旅人小姐好像有心事？”
汽车直接从那人身边绝尘而过。
“啧，差点就受伤了。还错过一个好机会。”来人压低帽檐，转身离开，“不过也没事，还会再见的。先去买零食吃吧。”
*
等再次见到织田作之助的时候，子言寺诗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一脸颓败憔悴。
“真没想到，织田君会主动邀请我？”
“抱歉，没时间和你闲聊了。”织田作之助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仿佛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不，他所表现出的全然是但求一死前同归于尽的决绝。
这是怎么回事？她把疑惑问出口。
“织田君？为什么开始像他一样了？难道你追求的梦想改变了吗？”
“我无法继续下去了。”织田作摇头，眼里带着几分悲戚，“幸助，克己，优，真嗣，咲乐……我要为他们报仇，我非去不可，这样的我……已经失去了握笔的资格……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和他们告别，上次还没来得及向你介绍他们的名字……我不想孩子们被忘记。”
如果这样的悲哀能够被称为怜悯，那么建立在杀戮前提上的慈悲为怀，是人无法触及的高峰。织田作之助褪去平素的开朗，如今那曾被他所不齿的意图，再无束缚可言。
这个男人的心已死。
“死了？孩子们？”子言寺诗惊呼出声。
她明明好好地把孩子们送到了她瞒着黑手党偷偷置办的，她想着以后在那安度余生的公寓里。
这一刻的惊诧出自恐惧。
难道她的公寓被攻破了？
特意买在敌对一方——武装侦探社周边的公寓被首领查到还被端了？！
“是啊，mimic，纪德……”织田作之助属于杀手的气势全然外露，这些词语无一不在宣告纪德的死亡。
“请冷静，织田君。”
子言寺诗取出手机，迅速拨通公寓里的座机，听到孩子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这边后，便把它递给织田作之助。
“诗姐？我们有好好待着哦，为什么不说话呢？什么时候带我们去找织田作，你是不是骗我们的？超过分，就算是织田作咲乐也不原谅啦！”
“诗姐？诗姐？”
织田作之助的眼眶里开始蓄起泪珠，声音发抖：“咲乐？……是我。”
“织田作？大家，是织田作的电话！”
织田作之助流下眼泪，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他却是笑着的，车辆梦魇似的爆炸在心头挥之不去，太宰提供的寄养孩子的新居内拖拽的痕迹，以及延伸至车厢的散发着腥味的血，现场所有的所有，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孩子们，都死了。
“他们在我的私人公寓，就是上次你送我回去那里。没在第一时间告诉你，是我的错。”
“……谢谢你。”
“不是我，是太宰先生。”
“太宰？”
子言寺诗点点头，又问：“织田作之助，你还打算写小说吗？”
对面眼睛开始恢复光彩的织田作之助陷入思考，他经历了大起大落，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他的全身，连毒伤都不算什么。如果能用笔描绘未完的结局，如果能书写自己的故事……让一切在过去的泡影中重生，于现在的他来说，触手可及。
“我……还不能就这样死去。”
子言寺诗的头脑开始对现在的情况进行整理，不断地自言自语：“现在你不会选择死战，但如果按照原计划发展，他遭受打击接受临终话语治疗是不争的事实……那家伙不可能作为替罪羊，被牵连到的……必然是我。”
首领在怀疑太宰先生，甚至可能认为太宰先生有了篡位的企图，所以才有了mimic，才有了纪德。
太宰先生会怎么做？死亡还是叛逃？死亡的话，如果是他喜爱的方式，成功的概率不会低于百分之九十，但是叛逃……她不喜欢处理叛徒时的感觉。
太宰先生如果想要活下去，没有人能阻拦，她自己也必然跟随一起，无法继续留在港口黑手党。先不说首领会将她以「肃清叛徒」的名义处决，就算侥幸活下去，芥川龙之介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芥川龙之介的暴力还有价值，所以港口黑手党会留下他，甚至还会因为他因太宰先生的叛逃暴怒而给他升职吧。而一直隐藏的她，与织田作之助一样，只会成为首领的弃子。
同为弃子，唯有自救一条出路。
联手吧。
织田作之助一直在听她的碎碎念：“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子言寺诗胸有成竹的表情僵在脸上，过了半晌，她一改平日不卑不亢的语气，阴沉沉地开口：“在首领的计划里，我们都会被牺牲……织田君，请配合我演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