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有爱》奚泉

39、39、此情真假

　　弘飞本来已经控制住了尖嘴猴。谁知肥彪从中插了一杠子，扑过去，把扭住的两人分了开来，挡住弘飞，对尖嘴猴说：“滚，快滚！”

　　尖嘴猴恨恨地看了肥彪一眼，爬起来就跑。路过那把刀子的时候，突地一弯腰捡了起来，照着他们这边狠狠地扔了过来。

　　肥彪没有想到尖嘴猴会恩将仇报，更加没有想到这把刀竟然直冲吓得跟筛糠似的拎不清面门而去。

　　“你TMD畜生！”没给自己任何思考的时间，肥彪闷头朝拎不清身上扑去，“哧”地一声闷响，刀生生插入后背，幸而是远程飞射，势头减弱，只插入小半，但位置正是凶险的左后背，还是让旁观的颜羽生出一身冷汗。

　　这时，刚才战意拳拳时忽略的臂伤，加倍痛了起来。

　　她捂住手臂，额头渗出汗滴，偷偷瞥了眼弘飞，希望他能主动发觉，过来安抚安抚她。

　　令她失望的是，弘飞并没有如他所愿地关注她，而是朝尖嘴猴的方向追了上去，在他身后跟了好几个警察，他们跑得如风一样快，如鹰一样急迫，他们履行着神圣的职责，没有一个人觉得应该腾出精力回头看她们一眼。

　　还好警察一向分工精密，随后从弘飞出现的胡同口又走出来两个警察，其中就有她十分不愿意见到的霍晓贤。

　　霍晓贤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臂伤，又检查了一下肥彪的背伤。另一个警察沿地画了个圈，然后对现场拍照，兼收集证据。

　　气氛沉闷了一会，霍晓贤就让警车送他们去医院。

　　她的伤并不严重，到医院后简单包扎了一下，护士就告诉她可以自由活动。

　　她打听了肥彪的病房，过去探视的时候，看到已有几个身影先她鱼贯而入，其中走最前面的高大家伙就是弘飞。

　　不知怎地，心里隐隐冲上来一阵不舒服的感觉。为什么，他第一个看的是肥彪，而不是她？！也许她小心眼，她完全明白，在这个案子当中，肥彪既比她伤得重，也比她的作用大。可是……她是他女朋友啊！

　　她在门口停滞了一会，看到拎不清紧张的照顾着肥彪，看到弘飞他们在作案情笔录，看到弘飞的表情很严肃很认真，与同她一起时的嬉皮笑闹全然不同。

　　她想她不合适站在这儿继续听，就转身往回走。正好碰到霍晓贤朝这边走了过来。霍晓贤看她神情有些落寞，大致是嗅到了什么，脸上就露出嘲弄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他是不是没有去看你？丫头，来日方长，试着慢慢适应喽！”

　　她没有理霍晓贤，自顾走到休息区，一个人闷闷地坐着。大约半个小时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心里没有高兴的感觉，反而一点一点地抵触，明明知道是他，却低下头故作毫不知情。

　　他弯下身子，他所特有的温暖的气息扑鼻而来。

　　“小羽。”他轻声叫着。她感到他的手怜惜地抚过她包扎的伤口。

　　“很疼吗？”他柔声问。

　　“不疼！”她冷冷地说。

　　他看着她有些红红的眼眶，大概以为她是被吓到，在她旁边坐下，将她侧揽入怀里，像拍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后背，说：“是刚刚吃惊了吧！不怕，不怕，有警察做你男朋友，还怕什么？！”

　　她问：“人抓到了吗？！”

　　他摇了摇头，叹着气说：“不怕你笑话我，你男朋友这次真没用！不仅没有保护到你，连给你报仇的本事都没有！啊，对了，你和他们接触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

　　一听这话，她马上从他怀里挣了出来，说：“他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她说的“他”自然是指肥彪。弘飞从肥彪嘴里打探不到的消息，想从她这里打探，她又怎么能说呢？！她并不是很懂所谓□□的义气，但在这一刻，在和肥彪共同经历了一场惊险万分的□□纠葛之后，她却觉得，理应和肥彪站在相同的一方。

　　即使法律赋予警察正义的职责，但她一点也不觉得那个发誓金盆洗手的肥彪，所坚持的事情，是错的！

　　她接着又说：“你们案情应该问完了吧，我想现在进去看看他。”

　　他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她回过头，逼视着他：“我想私人探望一下，可以吗？”

　　弘飞沉默。

　　她一个人走进肥彪的病房。肥彪的胸口缠着一大块纱布，脸色有些苍白，但总体的气色还好。见她进来，笑了一下，表示欢迎，并问她手伤有没有问题。

　　她调皮地摆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臂，告诉他她只是皮外伤，很快就好了。又说彪哥的伤势才令人挂心呢。

　　拎不清仍有些敌意的看着她。她对拎不清的目光感到很无奈，想解释一下，突然肥彪说：“清清啊，我想吃东西，你去帮我买个热狗！”

　　拎不清迟疑地看着他们两个，想说点什么，终于没说，很不甘愿地出去了。

　　肥彪见拎不清走远，忽然严肃起神情，让她查看外面有没有人。她看了看，告诉他没有。他又让她把病房门关上。

　　她吃了一惊，这家伙要干啥？回想起自见这家伙以来，除了刚才的共同进退、合力抗敌，几乎可以说是一个色狼模板。

　　不过……不过自己也太多虑了吧！好歹这里是医院，好歹他身上还有伤，再怎么也不至于恶狼扑食吧！

　　肥彪也注意到了她的诧异，微微松开眉头，对她说：“有件事情，想委托你帮忙。”

　　“我？”肥彪的客气程度令她吃了一惊。

　　“恩。”肥彪点了点头，说：“可能现在说这个话为时过早，戴天也没有打算告诉你，但我个人觉得，你应该提前做个思想准备！”

　　“戴天？思想准备？”肥彪这话太没头没脑了，搞得她一头雾水。

　　肥彪沉吟了一会，见她完全不知情的表情，可能也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她，最后摇了摇头，说：“不行，还是得让戴天跟你说。我现在行动不便，你帮我捎个话给戴天，就说，钟老九已经开始行动了，让他小心一点。”

　　让戴天小心一点？！难道刚才的那场□□械斗是因戴天而起？！戴天会有危险？！想到那样一个始终温柔微笑，像清风拂柳，月落银辉的男子，会遭遇到如今天一样的恶斗，被伤害得遍体鳞伤的情景，心里就是一个颤抖。

　　还有……戴天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会是什么内容？他有好几次的机会可以跟她说，为什么没说？！难怪，难怪总是觉得他对她比其他人有一种微妙的差别，莫非就是为了这段和她有关的事情？！

　　戴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太不可捉摸，太深沉莫测，在接近他之前，总是像谜一样的存在，却不能从心底消失。

　　她答应了肥彪的要求，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也可以委托你帮我一个忙吗？”

　　肥彪点了点头，说：“当然。你说吧！”

　　她说：“其实也不算帮忙，只是我想知道一些事情，关于戴天的。”

　　肥彪嘿嘿笑了起来：“很多女生都给我提过这个要求，我可不是每个都回答的！”努嘴朝窗外，“连清清都问过。”

　　她瞪了肥彪一眼：“我知道你想什么。很多女生因为喜欢他，所以打探他的消息，但我绝对是例外。我是因为，他和我约定了一场辩论，他告诉我，辩论要知己知彼，他把我的什么都打听清楚了，可我还差他很多资料。这样太不公平了。”

　　肥彪说：“你不用解释，要问什么尽管问，我应承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问：“只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和他成为朋友？我觉得你们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人。”

　　肥彪竖起指头，说：“你这个问题提得高，提得妙，既没有问身高，也没有问体重，更加没有问他有多少金？哈哈！别的女孩子都只会问这些相同的问题，你果然是比较独特。好，我这样来回答吧，跟戴天有交往的，只要不是他的敌人，就一定能成为他的朋友！”

　　“当然，朋友也是有差距的。”肥彪接着说：“不是我彪哥夸口，能跟戴天交朋友交到我这种地步的，还真找不出几个！所以你今天是问对人了！”

　　“你跟他能交上朋友是因为那场官司吗？那场被起诉为故意杀人罪，最后辩为防卫过当的官司吗？”她很尖锐的问。

　　肥彪脸色一变，仿佛触到了他什么痛处一样，见他半天没有回答，颜羽点了点头，说：“谢谢你没有辩解，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肥彪有些犹疑地看着她，她却笑了起来，如同秋风吹走了他的阴霾：“要是四年前我认得你该多好，说不准我现在就是个□□大姐大了！放心，你是我的朋友。一句话，我懂规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