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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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已经说开，他还是没有勇气在问的时候去看卜谣的眼睛，但卜谣却能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砰砰砰”的，一下比一下大声，她问：“重要吗？”
戚朝‘嗯’一声，无比严肃地在她肩头点头，“重要。”
卜谣松开拉着行李箱的手，双手攀上他肩膀，让他正面面对自己，随后淡淡笑道：“那可以。”
那双含笑的双眼将他看着，他突然不敢有多的动作，戚朝一时之间有些窘迫，抿着唇有些胆怯，“我关下灯。”说着他就伸手要去关灯。
一只手按住他后脑勺将他头往下压，柔软的触感如电流一般侵袭全身，又如春日里吹过的微风，使万物生发，他心跳更快了。
几乎只是蜻蜓点水似的挨一下，卜谣就松开了他，戚朝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什么都听不清却偏偏能听到她的话，她略微挑着眉问他：“关灯干什么？不敢吗？”
原本戚朝脑瓜子嗡嗡地反应不过来，听了这话眼神幽深而倔强地看着她，在她的视线里重新吻上去。
他以为自己在天香楼里看了那么多现场，多少也是比卜谣强的，真的上场了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会，磕磕绊绊的，对面也是个不会的，只能是唇瓣挨着唇瓣。
这一仗没有打出他想要的气势，将卜谣送走后回来他都还在懊恼，不知道是哪一步不对。
总觉得卜谣走之前看自己的眼神是在笑他。
卜谣心无挂念上了飞机就开始休息恢复精气神，将更多的精力留给后续的信息收集。她将接着催发这些灾难，以保证它们在半年后降临，毁灭这个已经寿命殆尽的小数居世界。因为之前已经开始催发，催发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只能加快不能再放缓。
她比任何人都想让这个世界再保留更长时间。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没有办法了。
半个月原本对她来说很短，眨眼就能过去，但现在也开始变得漫长。每天出门忙碌时都在期待着等着晚上戚朝回家也有空了一起聊聊天。
戚朝每天都在倒数时间，每天都在跟她说想她。
“你不在家我睡觉都睡不安稳。”
她在电脑面前整理数据，戚朝在手机那头看着她整理数据，闷哼哼地道，“怎么才五天？还有两个五天才能等到你回来。”
他知道她在为人类事业做贡献，知道自己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拦着她，但无可否认，私心里他还是希望卜谣能早点回来。他算的是她回来的日子，也是在减去自己的寿命。
卜谣看眼屏幕里的他，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她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确定应该能坚持得住才对戚朝道：“等我把这个弄完，一会儿回来看你。”
戚朝稍瞪大眼睛：“怎么回来？”他回想起之前那次，连忙拒绝：“不行，你不能那样，你身体能承受得住吗？”
卜谣看着他半会儿。
“想你是想你好，不是想你不好，我这天天也能看到你，已经很满足了，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别担心我。”
戚朝笑弯眉眼，冲着屏幕上的她抬了抬下巴，似乎想让她放心。
不过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卜谣便也点点头不再提这件事。
但深夜，戚朝正熟睡之时，卜谣重新捏了个数据回来，轻轻侧躺在床上没有动怕吵醒了他。
但戚朝迷迷糊糊翻身摸到纤细的腰肢，鼻尖是熟悉的香味，他便下意识将脑袋挨过去蹭了下，嘟囔了一句什么卜谣没听清，过了几秒钟他蓦地睁开眼，手还放在对方腰上，开口声音有些哑：“谣谣？我在做梦吗？”
“嗯，快睡吧，醒了就看不到我了。”她声音很清醒，听得戚朝迷迷糊糊笑了，搂紧她笑。
“我又不傻，不是说让你别这么回来吗？万一身体承受不住怎么办？”戚朝半是抱怨半是心疼，她要是身体承受得住这样出行，那这次出行也没有必要，她躺在家里和之前一样离开就行了。但她没有就说明她的身体刚恢复还承受不住的。
他越发抱紧卜谣，“你快回去吧。”
卜谣回抱住他，敷衍地‘嗯’一声，趁着黑暗悄悄吻他一下快速撤离，“等你睡着了再回去，我也想你了。”
她也想他了。
戚朝瞬间没了困意，反倒越发清醒，他一个人睡时没有点灯睡的习惯，在黑暗中看不清卜谣的脸。
他声音暗哑地哄着她说：“你再亲我一下我就睡，好不好？”
卜谣没有说话，直接吻了上去，正要撤离之时却被他缠住，和之前都不一样，这次空气慢慢变得稀薄，身体有些不受她控制的发软，如同身处辽阔大海上一叶孤舟，风暴卷起惊涛骇浪，遮住天日，即将怒拍而下时的屏息感。
似乎打开一个全新的领域，她变得被动起来，但理智让她拦下了戚朝的手。
“我……不能离开太久，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戚朝手中的实物感就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是一场梦，一场他不敢做的梦。
但唇上的触感是真实存在的，身侧床铺的温度也在告诉他刚才卜谣真的回来过，但她又走了。他忽然笑了笑，对着另一边空空的床说：“我也想你。”随后慢慢睡去。
从那以后，第六天、第七天……第十天，卜谣都没再回来过，戚朝也不会再抱怨时间漫长，只是习惯了在挂电话的时候跟她说一句想她，却不作任何要求。
第十一天、第十二天……第十五天。
她不在家的日子无聊又漫长，工作也变得越来越无趣，他很难专心过自己的生活。每天不是在和卜谣打电话，就是在琢磨着现在可不可以给她打电话的路上。
唯一有趣的事情就是秦助理找又找来了新的琴，他去看过了，将将就就还能符合他的要求，不论是音色还是别的，所说和他以前的琴没法比，但对于剩下这几个月来说，它或许已经是最好的了。
更好的，他也等不到了。
日子再慢也终究会一日日过去，他数着日子，终于等来卜谣回来的那天。
他带着粉色的花，精心挑选的项链装在礼盒里，穿着正装去见她，比见生意上的合作对象更加郑重，这场他单方面的约会他绝不会迟到，不会带有任何负面情绪，他将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她，甜蜜相拥，然后携手回家。
戚朝提前问清楚了班次，提前了一个小时在机场等候。
而拖着行李箱提前回家准备给戚朝一个惊喜的卜谣此刻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放好行李箱一边往外走一边给戚朝发了条消息。
卜谣：【你在公司？】
收到消息第一眼时戚朝没有起疑心，满心欢喜地回复：【嗯，在忙，一会儿见。】
消息发出去之后又过了会儿他才猛地反应过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过后一个电话回过去，卜谣似乎在等他电话，接得很快。
戚朝皱紧了眉头，“你现在不是应该在飞机上吗？”
“提前回来了，你在公司等我，我来找你。”卜谣笑着答。
“等等！”他听到她身处车流外边喇叭的的声音，意识到这人已经在路上了，为了不被拆穿，他着急的连忙往外走，“你别去公司，我在外面谈事情，我马上回来。”
话音刚落，电话还没挂，身旁有个老大爷拿着张纸过来问他，“小伙子，我想问下我女儿八点的飞机到，是在这儿接她不？”
他进退两难，抿着唇还没说话，卜谣就说：“好，我回家等你。”
戚朝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家门的，只是看到客厅和房间里没有人，卫生间的灯亮着，里面传来水流的声音时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大概都能想象到卜谣一会儿会怎么说他，提前想了一路应该如何回答。
卜谣从屋子里出来时他正在摆弄他买回来的花束。
她边取下浴帽散开头发边笑道：“回来了？”
戚朝听到声音看过来，脸不由得红了些，两步走上去抱住她，在她耳边放软声音道：“‘你要有自己的生活，你是独立的个体，你不能整天围着我转’。你的话我都替你说了，你就别笑话我，也别说我不该了，我就是想早点见到你。”
卜谣忍不住笑了声，双手回抱他，“好。”
她刚刚洗完澡出来，身上有着沐浴露的清香，他稍稍松开些，看着她眼含笑意，“之前不是说给你弹琴吗？我找到把稍微合适点的，我弹给你听。”
他牵着卜谣的手往书房走去，书房他早就重新布置过，放了琴架和椅子，新换的灯散发着微黄的光芒，不那么刺眼。
卜谣坐在他旁边见他轻轻拨了拨琴弦，立刻传出悦耳的声音，想来他已经提前调过了。
他笑着与她对视一眼，手下慢慢拨动琴弦，渐渐沉浸进去，琴声悠扬动听。如同小溪流水淙淙的声音从他指尖传来，似在月下，似有花，似凛冬退去春风穿林，万物复苏满是春意。
他完全沉浸在琴声里的世界，卜谣目不转睛将他瞧着，其实今晚那些话她是不会说的，她好像有些懂得了什么叫做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就像他愿意提前一个小时去等她，她也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提前回来见他。
是互相挂念，是双向的，她怎么会说他呢？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现在的她满眼温柔，戚朝不经意间撞进她的视线里，手下的动作慢慢放缓，像是鸟儿缓缓飞向天际，收好尾后他盯着她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说：“我还会跳舞画画下棋，下次给你跳舞好不好？”
卜谣温柔地点点头。
他沉溺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温柔里，灯光昏暗的房间里，戚朝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珍宝，眼神有些迷离，声音放低，语气里含着期待地问：“那我可以吻你了吗？”
卜谣：“可以。”
她轻闭眼睛迎上去，亲吻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
身为执行者，向来被要求情绪要少，常年穿行在小世界中，对着无数的数据不能有感情，导致执行者相互之间也基本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大多数人见了面可能都会直接擦肩而过。
她从来没有从别处感受到过像从戚朝这里得到的那样被感情环绕的感觉，仿佛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的，甚至是不值一提的。
她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执行者不能对数据产生感情，研究中心的条律是对的，但她还是不后悔。
“……这次可以吗？”
“可以。”
热烈而又明白的情感让她冲昏了头脑，但她想，就这样吧，世界就算现在毁灭也行。
残冬的雪被烈日的温度融化，化成水滋养来年春花漫山遍野，风里挟着花香、种子和故事吹向世间每一个角落，等候全新的故事发芽。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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