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5.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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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击了全过程的红头罩认为蝙蝠侠应该出一本书，名字就叫《教你如何用三句话吓跑冷血杀手》，或许蝙蝠侠能再高效点，只需要一个动作、一句话——摘下头盔，然后说：“我爱你。”
红头罩的思绪飞到了半个哥谭外的蝙蝠洞里，他猜韦恩年迈的管家正在电脑前用手帕擦眼睛，为了他家老爷短暂的真情流露。
布鲁斯站在原地，他没有追上去。
瑟伦的情感过于内敛导致无法面对这种情况，他的内心当然会有触动，但更多的是无可适从，所以直接选择撤退，他需要时间重新评判这段关系，再明确自己的道路。
布鲁斯对瑟伦在外短短两年经历有过全面调查。
瑟伦逃离刺客联盟之后短暂地在一处边陲小镇休养，刺客联盟下线修女将他误认为了达米安，本该因此事最为介怀的瑟伦却没有选择杀人灭口，而是冒着被刺客联盟回收的风险，说服丧钟一同离去。
这一发现奠定了布鲁斯对瑟伦心理侧写的基调，他愿意付出信任与情感，去理解、去包容，而不单纯只是抚养一个与他有血缘的少年刺客。
不过，布鲁斯并不打算过多干涉瑟伦的成长。
布鲁斯很清楚，他的不杀原则在瑟伦这里不适用，瑟伦并不会因为杀一个人而止不住手，因为他杀的够多了，如同吃饭喝水，曾经他接受命令去杀人，之后他又把杀人当作职业义务。
在这点上，瑟伦和杰森也不同……
布鲁斯从没强求过什么，他只是不想看儿子继续迷茫下去，总归不能一直做雇佣兵这一行。
如果布鲁斯想将瑟伦强制培养成大众眼里中规中矩的好孩子，早就该在得知瑟伦存在的时候就把他从丧钟身边带走，而不仅仅只是“观察”，放任充满好奇心的小鸟们一个又一个地去接触对方。
耐心引导，帮助瑟伦找到目标，给予他一个锚点，这才是布鲁斯现在想做的。
“就这样？”夜翼望着落荒而逃的瑟伦，不禁有些惋惜，“不该来一个和好的拥抱吗？我以为气氛正好。”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红头罩斜了夜翼一眼，他大概真把丧钟当成死人了，“看看气氛，哪里合适？”
夜翼觉得哪里都合适。
毕竟难得见到布鲁斯这样做，大多数情况下他就像复活节岛上的摩艾石像，牙关紧闭，谁也别想从他嘴巴里听到几句好话，或许对外扮演甜蜜的布鲁西宝贝已经耗光了他的词汇。
这样说可能对另一位“父亲”有些不公平，但迪克·格雷森绝对是站在布鲁斯这边的，就算斯莱德要动手，他也会帮忙拦住。
当然，他们没能打起来。
瑟伦跑掉之后，丧钟压根不想留在这里，和这群黏糊糊的蝙蝠们呆在一起简直是折磨。雇佣兵也有过正常的家庭，他并非不懂温情，但这个词放在蝙蝠侠身上未免也太恶心了。
在丧钟看来，蝙蝠侠才是不懂得家庭的人。
瞧瞧他的几只小鸟，这根本不是正常家庭关系，蝙蝠侠只是为了培养好用的工具，训练未成年的孩子做助手，真亏他想的出来，当年最初两代罗宾连条像样的裤子都没有！
瑟伦和那些个有天赋的普通孤儿不同，他出身特殊，让他当一个碌碌无为普通人是不可能的。
丧钟给了瑟伦一份消磨精力的工作，白天又让他参与社会化学习，别到时候像达米安那个自大的小屁孩儿一样到处惹是生非。两人磨合两年有余，多少有点成效，蝙蝠侠说撬墙角就撬，丧钟愿意才怪。
现在瑟伦撤退，丧钟见无利可图，转身就走。
在丧钟离开后，超人瞅了瞅其他蝙蝠义警们的脸色，有些不确定地问：“他们混在一块儿？”
“暂时。”布鲁斯重新戴上头盔，他的确不习惯向别人暴露身份，头盔戴久了会给人一种隐秘的安全感，至少不会感到脑袋漏风。
“我很高兴你能多说几句，不过好像把孩子吓跑了。”超人看向蝙蝠侠，温和道，“这让我想起我的儿子乔纳森，我有些想念他，希望他在外一切都好。如果他回到地球上，达米安会向他介绍新朋友吗？”
“你得问孩子们。”蝙蝠侠说，“罗宾？”
“抱歉，父亲，我得去找他。”只见罗宾卸下万能腰带，解开披风，最后摘掉了多米诺面具，用披风包着装备一股脑丢给了夜翼。
“罗宾……不，达米安？”夜翼面带讶异地抱着那堆属于罗宾的装备，愣愣地看着少年追着瑟伦和丧钟离开的方位跑掉，他不由得“哇哦”地感慨一声，又赶忙去瞅了一眼被抛下的蝙蝠侠，神色变得十分纠结且诡异。
勇敢的红头罩说出了他的心声：“这算什么？还是说我见证了历史——罗宾炒了蝙蝠侠？”
在场两名有被开除经历的前罗宾对视一眼，隔着护目镜读懂了对方的幸灾乐祸。
如果说是其他令人痛心的理由导致罗宾撂挑子不干，经验丰富的家庭成员们或许还会劝导一番，但目前这个场面，没人想插手。
超人只想扭头飞走。
说真的，他真没见过这场面。
布鲁斯当年把迪克开除的时候，可怜的克拉克就是被迪克找上门的心灵垃圾桶，他听过不少关于蝙蝠侠独断专横的抱怨，现在风水轮流转，罗宾把蝙蝠侠开除了。
拉奥啊，他知道的多了。
超人痛苦地想道。
蝙蝠侠没对罗宾的离开发表任何看法，而是转头冷静地吩咐道：“夜翼，把利爪带回去。另外，我需要你去保护法官埃琳娜·莫雷诺*，她愿意在科尔森的逮捕令上签字，被科尔森庇护的帮派会去找她的麻烦。”
“我会的。”夜翼应下这份差事，一边颇为同情地想，蝙蝠侠现在也就只能依靠自己和红罗宾了，毕竟罗宾已经跟着他的兄弟跑了，而红头罩大概率不想听蝙蝠侠指挥。
果不其然，蝙蝠侠对超人叮嘱注意卢瑟动向的空当，看足了蝙蝠笑话的红头罩转头就消失不见，深得某人真传。
夜翼眼睁睁看着他的三个弟弟一个接一个地跑没影了，他手插着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才一直在楼上收拾烂摊子的红罗宾姗姗来迟，超人和他点头示意就离开了。红罗宾诧异地看着仅剩的蝙蝠侠和夜翼，不明白其他人去哪儿了，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红罗宾迟疑道：“我错过了什么？”
夜翼不禁感慨，冰冷的哥谭夜晚，只有提宝有点温度。他拍了拍红罗宾的肩膀：“你错过太多了，来吧，我们先干活。”
红罗宾：“……”
他结束夏威夷休假回到哥谭，因为布鲁斯和瑟伦先后失踪，他已经两夜没合眼了，今晚又被派来女装接近好色的检察官，紧接着一系列的对峙。
他不由得怀疑，到底谁才是奴役他的黑心资本家？
***
早早离场的我可不知道蝙蝠侠牢不可破的家族联盟被我三两下就分裂一半，离开不远，我就发现了身后跟着的两条尾巴。
斯莱德就算了，他和雅各布有生意往来，我总不能让他滚出哥谭，所以我选择无视他的存在。
可达米安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跟着我？”我皱起眉。
“我想这么做。”达米安依旧是印象中那副我行我素的模样，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回避交谈，而是紧紧盯着我，用我熟悉的那双绿眼睛。
想甩开达米安很简单，他卸下武装，没有快速移动的装备，也没有方便的交通工具。
“小屁孩儿，回去找你的蝙蝠爸爸。”丧钟更想把他的腿打断，再扔进哥谭阴暗的小巷里，他可不会把达米安这个刺客联盟培养出的小怪物当成是需要照顾的未成年。
蝙蝠侠的罗宾？
哈，他现在有了更好的。
达米安和他父亲一样，无视了丧钟的挑衅，专注地看着我，开口道：“你想赶我走吗？”
该死，他今晚一定吃错了药。
我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强忍着往后退的冲动，硬着头皮回了一句：“随便你。”
丧钟向我投来一瞥，我没理他。
他可是达米安！
达米安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好吧，我情愿让他跟着。不过达米安居然会扔下布鲁斯，这让我有些不能理解，我不会问的，绝不。
我前往凯恩工业，尽职尽责地和老板汇报任务详情。
凯恩工业和韦恩塔不同，如果说韦恩塔像是一座可以当成哥谭地标的艺术品，那么凯恩工业就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
事实也是如此，雅各布·凯恩把自己的企业建造成了军事碉堡，配备有私人武装队伍和防御性重火力，地下联通港口，里头有一艘军用级潜艇，雅各布时刻准备从海上撤离。
达米安跟在我身后走进办公室，这让雅各布不禁流露出一丝诧异，探究地看向了我：“今晚遇到了什么？”
“利爪被蝙蝠侠抓住了，任务失败，他们要把科尔森送进监狱。”我言简意赅地说明情况。
“真可惜。”雅各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介意。
这次任务损失一名高等利爪，考虑到蝙蝠侠一贯天真的作风，利爪只会被塞进冰柜，法庭还有机会把利爪捞回来。而目标人物科尔森，他被送进黑门监狱反而更方便法庭杀人灭口，毕竟监狱里因为私人恩怨斗殴致死的情况很常见，不是吗？
雅各布更关心的是达米安为什么会在这里。
达米安正打量着他办公室里的陈设，看起来完全没有羊入虎口的自觉。
“瑟伦，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他是个韦恩。”
我三两下就把雅各布糊弄了过去，韦恩和凯恩沾亲带故，雅各布之前和我大打亲情牌，现在我同样拿身份来限制他多余的问题，具体没有多做解释，反正他会去问斯莱德。
我和他们没什么话要说，顺着暗道从凯恩工业离开，而达米安一直跟在我身边。
暗道处于地下，潮湿而又阴冷，曲折的通道由平整厚重的石壁打造，隔一段距离就刻着不同的猫头鹰纹样，还有一些未启动的致命机关孔洞。我和达米安师出同门，走起路来几乎听不到声音，隔着墙壁甚至还能听见地下河的流水声。
“这里通往法庭的巢穴？”达米安主动开口。
“后悔了？如果我说这是一个陷阱呢？”我脱口而出，随后有些懊恼自己控制不住说话的语气。
实际上，我并不憎恨达米安，相反，我认为达米安才是最好的那个，要不然他怎么会是第一位？我不承认刺客联盟制造的那些克隆人是我的兄弟，达米安是我们的模版，而我是后面那批里最特殊的，我们两个才是兄弟。
或许达米安不那么想，毕竟对他来说，可能我也属于应该被销毁的那群克隆人之一。
我的思绪飘远了。
“不，你不会那么做。”达米安出乎意料的果断。
我没说话，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感谢他的信任？别说的好像我们很熟似的，四个月前我们两个还在哥谭地下为了荣誉决一死战呢。
我们来到了法庭一处小型会议厅，四处布置着精致的古董、至少有百年历史的桃心木家具、温暖的烛光照着书架上的价值连城的初版书籍。有钱人的审美大多一致，如果无视那些猫头鹰的摆件和人像画，这里就像另一个韦恩庄园。
达米安随意地将留声机的唱针拨上去，传出前任法庭之声留下的箴言，他马上挪开了唱针，显然不想听一个男人废话。
我在高背椅子上坐下，放松身体，精神却依然紧绷。被布鲁斯揍过的地方隐隐作痛，但是比不上斯莱德给我的那一下重创，我怀疑我得去做个彻底的检查。
“你有什么想说的？”我问道。
这里不会有任何监听设备，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达米安收回打量房间的目光，他走过来，倚在离我不远的桌边，问了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你多久能把凯恩从领导者的位置上踹下来？很明显，他在利用你。我可以帮助你掌控法庭，这样父亲也能省点麻烦事。”
好吧，我知道，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但是——
我深吸一口气：“除此之外呢？”
达米安沉默着。
我以为他没什么想说的了，起身收拾装备，之前战斗的时候消耗了不少，利爪的面具也得换一个。
“这里是安全的，你可以暂时呆在这里，出口坐电梯上楼，利爪不会拦你。”我觉得我话多得像他爸爸，马上住口，“我还有事要做，你不要多管闲事，我知道你不想跟布鲁斯对上——”
“我不会走，我也没有多管闲事。”达米安打断道，“你不能把我扔下，否则我就把这儿拆了，你知道我能做到。”
带达米安回来简直是自找麻烦。
我再次肯定。
“我们不是一路人。”我无奈道，他总不会帮着我对付布鲁斯，如果不是因为任务和蝙蝠侠起冲突，我也不想对付布鲁斯。
“我们才是一路的。”达米安反驳道。
不，你在变好，而我止步不前。
我在心里说。
达米安上前两步，我因为他的靠近警惕地往后一仰，他的手只是抓住了我的肩膀，而不是掐住脖子的危险行为。我僵硬一瞬，忍住了反击的冲动。
“我们才是兄弟。”达米安的绿眼睛里燃着火焰，我不确信那是否为烛光的倒影，才令我有了这种错觉，“我们接受同样的教育，有着同样的想法，不是陶德那个过家家小队，也不是泰坦、不是正义联盟，我们才是兄弟！”
我愣愣地看着他。
“家。”
他吐出了这个词。
“Home is the place where when you have to go there,they have to take you in.*”（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想，家永远是那个毫无保留地接纳你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第65章 65.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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