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Family]蝙蝠崽正确打开方式》幼儿源氏

3、3.韦德

　　私人医生说我的伤至少要半年时间来恢复。

　　我并不觉得需要那么久，挫伤愈合得很快，骨头也能在半个月内长好，但斯莱德——对，没错，自从我得到了正式名字后，我开始直呼他的教名——我名义上的养父表现出了令我费解的耐心。

　　斯莱德威胁我，如果我再像个多动症患者一样乱动，他就会用束缚衣把我捆在床上。

　　我不怀疑他真的会这么做。

　　因此，在接下来一个月，我被迫像个高位截瘫的病人一样老老实实地躺着，电视频道上永远只有愚蠢的兔八哥。直到医生用对待医学奇迹的语气宣布我已经彻底痊愈，我才真正摆脱了被佣人摆弄的窘境。

　　说实在的，我觉醒意识到现在还没这么休息过，不仅没有感到放松，甚至还有些诡异地不适。一得到能下床的允许，我立刻做了一套伸展运动，许久没得到舒展的骨骼咔吧作响。

　　“看来还没完全残废。”斯莱德对我的评价是这样的。

　　“我本来就没残废。”我极其不爽地回答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不相信他会无条件帮助我，肯定另有图谋。

　　斯莱德上下打量我一番，看见我皱起眉，他才慢悠悠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成为我的助手。”

　　“……就这样？”

　　“不然你以为？”斯莱德随意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在落地窗前坐了下来，“我需要一个助手，瑟伦。你很不错，而且未来可期。”

　　我没把他的话当真，斯莱德的意思也许是他缺一个打手，而我能胜任这个位置。

　　“那你收养我真是多此一举。”我说。

　　“谁知道呢……”斯莱德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么你的回答？”

　　“我同意了。”

　　别误会了，我答应斯莱德可不是因为知恩图报，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他有他想要的，而我脱离刺客联盟之后无事可做。

　　这一个月我都在思考，我需要时间来经营一段新的人生。答应斯莱德的邀请，更像是找了一份新工作，他是最好的雇佣兵，我也可以是。

　　原本我以为斯莱德会让我复健一段时间，然后直接派上用场，接点私活来维持生计什么的。但这个老男人永远不按常规做事，他先是问我会不会俄语，在我说“会”之后，竟然反手把我塞进了俄罗斯本地的一所学校。

　　“我为什么非得和那群小鬼呆在一起？”终于上完一天的课，我把自己塞进副驾驶里。

　　斯莱德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完全不在意我的不高兴：“你需要学会伪装成普通人，这个年纪就该上学。我可不想你到了二十岁还不会用自动贩卖机。”

　　“我会用。”我飞快插话道。

　　他瞥了我一眼：“把安全带系上。”

　　我：“你还在乎这个？”

　　斯莱德：“我原本以为会接到校长或者警察的电话，告诉我'你儿子把同学砍成了三段，等着进监狱吧'，结果我等了一天都没有发生那个场面，还真是出乎意料。”

　　我：“……”

　　我确定他是在挖苦我。

　　事实上，别人不来惹我，我也不会无聊到找别人的麻烦。刚转学来的外国人的确有被孤立的可能，但我能够熟练读写俄语，也不是不擅长运动的书呆子，斯莱德说的情况不可能出现，正好相反，我还算受欢迎。

　　“你完全没必要把我扔进中学，我可以直接考博士。”我一边给自己系安全带，一边对他发起抗议。

　　斯莱德：“行了，别再抱怨了，晚上还有活。”

　　“什么？”我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比起白天无聊的在校生活，晚上的活动显然更吸引人。

　　斯莱德踩了油门，“我给你做了一套制服，不想惹麻烦就把脸蒙上。”

　　我很怀疑斯莱德对制服的品味，尤其是他蒙面用的头罩，中分橙黑的配色，看起来像是舞台剧演员。

　　不过当我通过虹膜验证打开合金箱子时，发现他给我的制服还算正常，纯黑色的劲装，外面是一件连帽斗篷，看起来更像是我在刺客联盟穿的衣服。还有一些藏在各处的小道具和兵器，这些东西能把我武装得密不透风。

　　斯莱德：“会开枪吗？”

　　“会。”我觉得他问了一个蠢问题。

　　他没再说什么，只对我说了晚上要做的事。

　　雇佣兵的工作和我以前在刺客联盟干的那些没什么区别，我上手得很快。斯莱德并不会对我的行动太过干涉，分配完任务后，一般都是他干他的，我干我的，这种搭档模式很符合我的心意。

　　像这样白天正常上课、晚上偶尔干点脏活的日子过了有一个月，我发现斯莱德和一个叫莱克斯·卢瑟的人关系密切。

　　他们似乎有一个联盟，卢瑟显然是组织里那个提供资金和后勤保障的冤大头，斯莱德一有需求就找他。

　　我清算了一下，发现我的身份证明、领养手续、房车购置，制服装备，在俄罗斯久居的绿卡，乃至于学籍，全是卢瑟帮忙解决的。我甚至怀疑卢瑟还同时负责了我和斯莱德的日常开销，因为我从没见过信箱里出现过任何水电费账单。

　　这个有钱的阔佬隐藏在背后，并不主动露面，我只在少数几次斯莱德和他的视频通话中见过他的脸，对那个光头印象颇深。

　　他倒是对我很友善，甚至还有些神经质的兴奋。

　　我不喜欢卢瑟看我的眼神，不过看在他帮我摆脱刺客联盟追捕、打钱也足够爽快的份上，我还是愿意和他交流的。

　　卢瑟看起来就像是……

　　呃，为了斯莱德默默付出的同性恋人？

　　总之，我完全不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也并不想参与其中。情况所迫，一个莫名其妙的养父就已经够令人厌烦的了，我可不想再多一个后爸。

　　斯莱德并不总是呆在俄罗斯，他出国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呆在这里。

　　在五月的一天，一个自称是斯莱德表弟的男人找上了门，我看了看他和斯莱德制式相仿的红色制服和两把交叉放置的双刀，觉得这也不是正常人。

　　就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人，第一次见面就亲亲热热上来要和我勾肩搭背，我反手给了他一刀。

　　“嗷。”他叫了一声，接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把刀拔了出来，“宝贝，你的性格也太辣了，蝙蝠侠就喜欢你这样的？”

　　我：“蝙蝠侠？”

　　他有自己的谈话节奏，或者说他在自言自语，很快又凑了上来：“你觉得我的衣服怎么样？红色的，看不出受伤流血了，最棒的是不用经常洗衣服。你的是什么颜色的？黑的，老套——哦，是那个光头的品味，看起来像是罗宾的山寨版。”

　　我：“……谁是罗宾？”

　　“一个被雇佣的童工，就像你一样，白天要上课，晚上还得打工的小可怜。”韦德说。

　　我觉得他很不靠谱，斯莱德竟然有这种满嘴胡话的话痨兄弟。我给斯莱德打电话，他正在忙，过了一会儿才接通，电话那头是激烈的枪声。

　　“有个叫韦德·威尔逊的神经病找你——”我话刚说了一半，韦德凑过来对着手机打招呼，“嗨！我亲爱的兄弟，没想到你竟然偷偷养了死敌的孩子，瞧瞧这张脸，和他爸爸长得真像！”

　　“韦德，闭嘴，不然我就把你那张臭嘴缝起来。”斯莱德说。

　　韦德抢过电话：“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罗宾一定爱着蝙蝠侠——噢对不起，不是父子恋，我说的是最开始的那个罗宾……听着还是有点问题？算了，这段删掉别播出去，不然我会被投诉的。”

　　斯莱德：“滚开。”

　　“好吧，那就这样。”他飞快挂断，然后把手机随意地往边上一扔，砸翻了什么东西——我很想提醒他那是我的，虽然花的是卢瑟的钱。

　　现在我更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你住在这里？大房子，环境不错。”韦德东张西望，“你还在上学？成绩怎么样，需要韦德叔叔的辅导吗？来教教你如何泡上学校里最靓的妹！”

　　我冷眼旁观。

　　早就说了我在学校里大受欢迎，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就会有人和我交朋友，就算是全校最漂亮的那个姑娘也——

　　韦德忽然回过头，双手捂住脸颊，夹紧了腿：“不会吧不会吧，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我：“……”

　　我抽出了刀，把他打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