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和玛丽苏开玩笑》打酱油而已

156、雷雨

　　暑假的第十天，金妮早早带着阿丽埃蒂去捞钱包。
　　他们合作非常愉快，阿丽埃蒂在身上绑着安全绳钻进地缝，把下边的每个钱包上都捆上一段绳子，让金妮一个一个拉了上去。
　　他们一共捕获到十二个钱包，全装进一个布袋里，提着去找安妮·莫德。
　　金妮在离安妮·莫德家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放慢脚步，反复叮嘱阿丽埃蒂不要惹事，并在心里盘算，待会怎么面对安妮连珠炮似的提问和无理取闹。
　　拐个弯，蒙哥马利豪宅出现在眼前。
　　金妮看见卢娜在屋外的马路上，带着全部家当，朝自己跑过来。
　　“先别过去。”
　　“怎么了？”
　　“屋里闹革命呢。”
　　两人绕到安妮莫德家围墙后边，从那可以听见屋里吵吵闹闹的声音。
　　三十分钟前，安妮·莫德一干人等聚在一起做早课，记忆咒语。这时，她父亲——蒙哥马利先生——好不容易回家了，一进门就一脸官司，当着所有人的面冲安妮大发脾气，指责她懒惰、幼稚、不务正业，还问起了派出所的事，并毫不避讳地说，安妮这一系列出格的举动，全是因为她交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朋友。安妮莫德哪是省油的灯，自然也一点就着，她大声为自己辩护，同时投诉她老爸，说他才是行为不端的标兵，吊儿郎当的元首。
　　父女二人的争吵越演越烈，其他孩子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卢娜看出此地不宜久留，快快收拾了行李，拦截半路的金妮，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安妮怎么办？”
　　“管不了，这是人家家务事。”
　　“那这些钱包呢，你不是还有事要问她？”
　　金妮正说着，安妮·莫德的房间开始发射导弹，精致的图书、昂贵的玩具，从窗户呼啸而出，落在后墙周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阵失去理智的对吼。
　　过了不知多久，轰炸停止了，爆炸声也小下去，抱头躲闪的金妮和卢娜紧张兮兮的商量了一下，开始收集地上的导弹。
　　不出十分钟，她们的背包、提袋、双臂里，满满都是好东西，两人正愁怎么跃上高高的围墙把东西扔进院子，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引擎声，有辆车尖叫着飞驰而去。
　　两人来到房子正面，想看看蒙哥马利先生是不是走了，刚一露头，就听见楼上有人喊她们。安妮·莫德从二楼探出半个身子，眼睛和脸蛋都红红的，强颜欢笑，向楼下招手。
　　“我们能进去吗？”金妮举了举怀抱的东西。
　　“一楼的门窗都锁了，我没钥匙。”安妮的脸更红了。
　　“那……”
　　“这些你们拿走，都给你们了。”
　　“可是……”
　　“我说拿走就拿走。另外，你们去那幢老宅子，记得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去那等我。”
　　“你怎么出来啊？”
　　“等保姆来了自有办法。快去吧！”
　　安妮莫德说着，关上窗户，拉起窗帘。
　　金妮和卢娜面面相觑，无奈的一起往回走。一路上，阿丽埃蒂对安妮的事情问个不停，猛拍口袋都不能让他闭嘴。
　　金妮带卢娜来到荒地上的老屋，用力推开大门，震落一片灰尘与蛛网，两人咳嗽着踏上演奏咯吱交响乐的地板，卢娜环顾一周，立刻爱上了这里。
　　“好，我在这住几天。”
　　“什么什么？”金妮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没认清卢娜的疯狂。
　　卢娜不理她，走上三楼，选了安妮莫德等人常聚的那间屋子，拉开几条破烂窗帘，打开乌涂的窗户，邀请清风和阳光进驻，又翻出条破手巾，开始抹去这几天积攒的灰尘。
　　金妮不好意思干看，也动手帮忙，她边做边劝卢娜回家，可这些话都像风一样，吹进卢娜耳朵里，顶多换回一两句疯话。
　　她们在一件洗手间里找到一个流得出水的龙头，虽然是充满了铁锈的涓涓细流，还是令人倍受鼓舞。
　　安妮·莫德等人以前打扫过这里，所以金妮和卢娜的清洁工作格外顺利，她们一边收拾一边等，直到房间焕然一新，安妮·莫德还没有来。
　　卢娜从背包里翻出一条睡袋，扑在阴凉处，躺了上去。
　　她劝金妮先回家，傍晚再带点吃的来找她，在此之前，她要美美地睡上一觉。
　　金妮蹲在睡袋旁，又唠叨了两句，可很快，回答她的就只有卢娜的鼾声。
　　她只好扼腕，叹息着回了陋居。
　　下午，她拿着作业跑进厨房，一边写一边三不五时的催催妈妈，问可不可以晚上早点吃饭，催到莫丽拿着手里的针线活躲进了卧室。
　　将近六点的时候，金妮真的饿了，大喊开饭，把莫丽吵了出来。
　　莫丽不紧不慢的准备晚餐，顺便埋怨了金妮两句，说她要不是整天在外边疯跑，就会知道这几天家里都是这个点吃饭，为了等在魔法部工作的爸爸和珀西一起。
　　“对啊，他俩早该下班了，怎么还没回来？”
　　“别提了，这还算好的，再这么乱下去，加班到十点都不算什么。”
　　“出什么事了？”
　　莫丽叹了口气，从一堆旧报纸里找出几张，拍在金妮面前，让她好好关心关心时事。
　　金妮读了读大标题，为之色变。再各版翻阅一遍，看到的都是满目疮痍。
　　报纸是一周前的，大大小小的板块全有关于麻瓜界全球经济危机，什么两个国家破产，物价成倍增长，无数的人涌上街头示威，犯罪率迅速攀升，自杀率增幅70%以上等等。
　　金妮对金融危机没什么深刻的认识，但她知道，去年卢娜就是用一个和这个差不多的词，使博格特爆炸的。
　　金妮问妈妈，麻瓜们经济危机对巫师们有什么影响，莫丽没好气的告诉她，那意味着家里的开销会变大，给他们的零用钱会减少，亚瑟所在的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工作量会很大，因为总有一帮没头脑和不高兴把这一时期蒙受的损失发泄在麻瓜身上。
　　莫丽越说越不开心，把蔬菜在案板上碎尸万段。
　　金妮赶紧闭嘴，害怕再问下去晚上得吃蔬菜泥。
　　为了表现得乖巧一点，她跑到菜园子里除草，浇水，一直忙到亚瑟和珀西下班，全家都坐在饭桌旁边为止。
　　吃饭时，亚瑟抱怨着部里的工作，和珀西就某个问题激烈的争论，说着说着，突然扯到了一件让金妮大为震惊的事：有人举报卢娜的父亲，也就是洛夫古德先生，在做一些违法实验，要求有关部门进行调查，上边已经批准，这一两天就会有人上门□□。
　　金妮惊讶得手里的餐具掉在地上，她在众人的注视中若无其事地捡起来，却再没心思多吃一口饭。她追问关于洛夫古德先生的问题，可亚瑟说他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多。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晚饭，金妮主动要求收拾厨房，趁机偷偷装了些饭菜。
　　收拾完毕，她回到楼上，突然想起还没做巴希达布置的作业，拿过笔记一看，今天上边写着：陪你朋友住一晚，好好聊聊。
　　金妮越看这作业越可疑，忍不住提笔写道：巴希达，你是不是在监视我？
　　之后，她考虑了一会，毅然把笔记和几件过夜用的东西收进背包，敲着大梁把阿丽埃蒂叫出来，递给他一个纸杯蛋糕和一个纸卷扩音器，教他如果有人敲门，就捏着嗓子说：我在床上看书呢，懒得开门，或者随便编个理由都行。
　　“这我可不行，我一说谎就脸红。”阿丽埃蒂想推脱。
　　“你现在就没脸红！”
　　“自己说没事，帮别人说就紧张了，而且编瞎话可费力气了，我可……”
　　金妮截住他的话头，又递上一枚纸杯蛋糕，阿丽埃蒂痛快地答应下来。
　　金妮从床下拿出一条长绳，夜缒而出，站在院子里，看阿丽埃蒂把绳子一点一点收好，才放心的绕过鸡窝，钻出篱笆，离开了家。
　　她骑着车，去小镇叫上路菲，一起去了卢娜躲藏的古宅。
　　来到古宅三楼，推门一看，安妮·莫德也在这里，还带来一顶帐篷，和一盏露营灯，她和卢娜并排坐在一大张防潮垫上，就着刺目的白光，在窗帘上做着手影。
　　卢娜手里有只老鹰，安妮·莫德做着一条蟒蛇，金妮走过去，想摆一个狮子的造型，结果另外两个人大声喊出了“猪”。
　　金妮问安妮莫德是怎么出来的，安妮不屑的撇撇嘴，说自打三岁起就没哪个保姆能看得住她，再说大部分人做这个也不怎么用心。她爸今天找来这个就够棘手的了，是个有德国血统的中年人，她可不像那帮打工的小姑娘，只要让她们随意打电话看电视就能糊弄，这个德国婶婶像她的国家一样认真，一刻不停地盯着安妮，连家门钥匙的边都不让她碰。万幸的是，她也像她的国家一样热爱酒文化，晚餐时安妮莫德拿出她老爸珍藏的白兰地慰劳德国婶婶，婶婶禁不住诱惑一醉方休，现在正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的正香。安妮·莫德藏起了她家的电话线，把保姆反锁在里边，估计要过很久才会有人知道她从家里越狱。
　　“这些保姆弱爆了。”安妮一边搂着路菲一边愉快地说着，“有时候我都想要玛丽波平斯阿姨来，看看她有什么能耐。”
　　“谁？”
　　“玛丽波平斯啊……你等等。”安妮从那堆导弹里翻出一本书，递给金妮，上边写着《随风而来的玛丽波平斯阿姨》，“她是个魔法保姆，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
　　金妮看看手里的书，又看看旁边堆着的那些，心里很喜欢，但又很不好意思。
　　“你真的不要了？这些多好啊。”
　　安妮·莫德无所谓的耸耸肩，说：“我家里还有好多呢，你要都拿去。反正我也不能带走。”
　　“带走？”
　　“是啊，我要上中学了，我妈给我找了所加拿大的寄宿学校。这些书我都带不走，妈妈说到了那边买新的，这些就送给你们吧。”
　　“那你以后假期还会来吗？”
　　安妮·莫德的脸在苍白的灯光下紧绷起来，如同印在一张白纸上的铅笔肖像，她沉默着，嘴唇艰难地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就在这一瞬间，风吹声、草动声、虫鸣声都静止了，连屋里的蚊蝇都收声敛翅，悄无声息。世上所有的声音都被收进一个黑洞，沉寂一秒，一道白光划过夜空，击碎漫天乌云，留下一道伤疤，惨叫般的轰雷在屋外炸响。疾风骤起，如同鬼神降世般砸开了紧闭的窗户，巨大的窗帘黑色梦魇似的翻飞，倾盆大雨夹着冰雹随后而至。
　　屋里三个人吓得汗毛倒竖，一阵冷汗过后才想起冲到窗前，合拢窗户，将插销归位。她们躲在肮脏的玻璃后面，看暴雨在田野上狂欢，互相瞅瞅对方惊魂未定的脸，一同笑起来。
　　“我以后还来，我妈不让，我就攒钱自己跑来，你们等着吧，下次我来了就要报复这场暴雨，也吓它一跳。”安妮·莫德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对屋外的雷雨高喊。
　　她一下子轻松多了，走到自己的行李前，把东西一样样掏出来。
　　“我们干什么好呢？我有圆桌骑士杀、《十万个恐怖故事》、收音机、小刀……还有暑假作业，帮我做作业怎么样，你们上中学了吧，这些应该是小菜。”
　　“作业应该自己做！”金妮赶紧用道德感驱散这场灾难，同时掏出一个大口袋，把十二个钱包倒在地板上。“讲故事怎么样？讲讲关于徽章的事。这里有没有我俩的入场券？”
　　安妮·莫德随手扒拉两下，拣出一黑一粉两个钱包。
　　“检票通过。不过得说明，这个黑的是我的，粉的是奥利弗的。”
　　“知道啦，您最爷们了，赶紧开讲。”
　　安妮·莫德看了看手表，摇摇头，故作神秘地说：“还不是时候，有些故事，要在魔法最强盛的时候才能说出来。”
　　“什么时候？”
　　“午夜十二点，秘密扉页小剧场准时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