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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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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之事暂时告一段落，阑珊回到择熙学苑日日勤学，埋头补落下的课程，只在茶余饭后听人谈起过，说火凤堂的邢小姐要求撤回婚约，原因是不想委屈了自己，嫁给无意于她的人。
阑珊还是打心眼里敬佩这位邢小姐的，她敢爱敢恨，性格爽利，颇有决断，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从不畏惧流言蜚语。
除了学业，阑珊心里还惦记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去见一见甄氏。
当时她提出的要求，如今阑珊终于有有交代了。
好在之前玉虚道长给的能助她自由出入结界的移香丸还剩几颗，够她再去个几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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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抵达甄氏的洞府时，甄氏正卧在石榻上撸猫，整个洞里弥漫着一股终日寂寂的气息，岁月漫漫，人间物换星移，可是这被世界遗忘的洞里，也就仅有一人一猫长年作伴。
“甄师傅。”阑珊轻唤了一声。
甄氏睁开眼睛，似是愣了一下，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你还记得来。”
“先前有些事情耽搁了，来得晚了。”
“既然我给你的鬼道灵力已经束缚不住你了，又何必回来我这阴森森的鬼地方。”甄氏的声音像是虚飘在空中。
甄氏既然这么说了，阑珊也不再隐瞒：“是，阑珊得高人指点，已经可以比较好地掌握自己的灵力，极少出现灵力混乱、走火入魔的现象了。”
甄氏像是早已经将一切都了然于心，并不惊讶，只是缓缓问道：“那你究竟是为何来？”
“我……我找到了您要找的人，自然要善始善终，来和您说一声。”
甄氏闻言，坐起了身，原本茫茫的眼神都瞬间亮了。
“你……找到他了？是你之前和我提过的忘尘？”
阑珊点点头：“忘尘就是庄主墨西雷的次子，墨云洲。”
“墨云洲……”甄氏默念着这个名字，呆呆地跌坐回石榻上，“庄主的次子……”
“嗯，他是远近闻名的公子呢，样貌好，灵力强，为人善良正直，前不久逐鹿大会上他进了十二强，我听人说，史上少有这么年轻的前十二强选手！”阑珊不知不觉滔滔说了起来，见甄氏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收住了表达欲，“您……没事吧？”
“二十二？不错，是该二十二了。”
“嗯……”阑珊点点头，去年云公子二十一，生日在一月份，眼下已经到了二月份底，可不就是二十二了。
“他是不是一月初十的生日？”
“好像是吧，反正是一月初。”阑珊记得自己刚入泽熙学苑那一年，墨云洲误以为自己给他送生日礼物，还发了好大一通火，那时候正是一月。
“他居然有名分？不是说，他是玉虚道长的弟子吗？”
“嗯，这我也奇怪过，竟然拜了庄外人为师父。但他现在确确实实是墨岚山庄二公子，还掌管着云生风。”
“掌管云生风？“
“嗯。内门四大分支中，云生风实力很强呢。”
甄氏冷哼一声：“墨西雷那狗贼倒肯重用他。”
阑珊：……这话让我怎么接。
“他……过得好不好？”
“这我就不好说了，左右生活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地位和我相差悬殊，就算过得不好，也不是我能知道的。”想了想，又补充道，“哦，他现在还是择熙学苑的负责人。”
“什么？不是云生风的总督吗？”
“也兼任择熙学苑总督，据说……是惹庄主不高兴，被贬下来的。”
“山庄历史上可断没有庄主儿子来管小小择熙学苑的先例，这是何原因？”
“好像是他前年夏天私自下山，回来以后被庄主责罚，他们还吵了一架……之后云公子就被贬了。”
“下山可是沧流红光大作不止那次？”就是因为那件事，沧流至今还被封在这个山洞里。
阑珊抽了抽嘴角：“……是。”
甄氏眼神杀过来：”是因为你。”
阑珊心一提：“沧流红光大作是因为我，但原不至于因此就贬了云公子的，是云公子和庄主争吵过后才被贬的，至于吵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甄氏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罢了，也不怪你，是他找上你们家门的，也是墨西雷那狗贼贬的他，而且贬他的原因……多半是因为我。”
“因为您？”
“他们争吵的内容，极有可能和我有关，与我相关的一切事情，都是墨西雷那狗贼的逆鳞，云洲一定是提到了什么，才被贬的。”
“但是云公子被贬到泽熙学苑以后，一直很护着学苑子弟，对这边的事情也颇为上心，虽然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但总觉得他在择熙学苑当差，倒没有任何颓靡之色，反而……心情不差。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被贬，您只希望他过得好不是吗，您也不必为此自责了。”
这话似乎让甄氏安慰不少，语气也柔和下来：“他长什么样？”
阑珊盯着甄氏看了一会儿，笑得一双眼弯成了月牙：“说起来，和您是有几分相似。和他的兄弟姐妹倒是都不太像。他可是山庄内男子品貌榜上的第一名，比他两个兄弟都好看些，看来是您的功劳了。”
“真的吗，哪里像？”
阑珊歪头想了一会儿：“下半张脸尤其像，鼻骨窄而高，人中深，下巴微翘，就是他的唇薄些。上半张脸的话……眼睛不如您的大，但眉骨更立体，显得深邃，额发也比您的高些。”
看阑珊描述墨云洲时的样子，甄氏不自觉勾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在嘴角。
“你长得也不错。”她忽然说。
“我？”阑珊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
“你和他相处得如何？”
这更是让阑珊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甄氏问什么她就答什么，老老实实的，也不多想：“很照顾我的，几次三番救我于水火，如果不是云公子，我不知道死几回了。”
“这样吗？”
“嗯，前阵子我没能来和您回话，就是和他下山去了。”
“你还和他下山了？他倒看重你。”
“刚好一起去办些事而已。”
“就这么简单？”
“呃……大概也因为我入择熙学苑前就同公子有一面之缘，颇受他照顾，也算是缘分吧。”
“所以，”甄氏迅速抓住了要害，“他知道你是女儿身。”
阑珊大惊：“云公子心善，不忍我浮萍一般的小女子豁出命去，便没有揭发……我也一直感念云公子的恩德，将来如果东窗事发，我必然不会牵连云公子的。”
“东窗事发？希望将来不管怎样，你们只要不步我和墨西雷的后尘便好。”
阑珊一怔，一时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罢了，你留下，再多和我说说他的事情吧。今天你就晚点回去。”
阑珊不敢不从，乖乖应下，一直在这洞里陪甄氏说话说到呵欠连连她才放人。
走之前，甄氏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和墨云洲提起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回去的路上，冷风一吹，阑珊倒清醒了几分，后知后觉地有些感慨。
人人只道墨云洲不是嫡出，生母神神秘秘的，没几个人知道其身份。而且他在家里颇不受宠，还一度送出山庄教养，直到成年了才回到山庄。近两年因为私自下山致沧流异常这么一件事情就被父亲狠狠贬到择熙学苑当差，比起他那两个手握黑风令的兄弟来说，境况和地位是大大不如。
只是没想到，原来他的真实身世竟然这样的。当年阑珊听蓝栎姐姐闲话时说的那个山庄秘辛的主角，竟然就是意外遇见的甄氏，而甄氏留下的从未见过面的血脉，竟然就是一直对自己颇为照拂的校长大人。
阑珊不禁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墨云洲知道自己身世吗？
看甄氏这苦苦寻找儿子的样子，两人应该是没见过面的，墨云洲就算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为山庄所避讳的女弟子，恐怕也不知道她本人就被关在山庄内。
今晚闲谈时甄氏还提到，沧流原是她的剑，那是她唯二留给儿子的东西，另一样东西是一个绣着昙花的荷包。
墨云洲曾以忘尘的身份和阑珊说过，沧流不算他的剑，但是沧流的主人他也没有找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等会儿……阑珊忽然觉得某个细节很熟悉……昙花？是昙花？
忽然钻入脑海的，是那夜氤氲的月色和月下傲然高洁的昙花，盛开时那么倔强，屏息凝神的话甚至能听到花瓣抽条的毕剥作响。
难怪那天他的情绪甚为柔和伤感，是……思念母亲了吗？
阑珊回到择熙学苑的时候特地飞到云公子别院的房顶上停了一会儿，他住的屋子还亮着灯。
也不知是在处理公务还是修炼着。
待阑珊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趴在那遥遥忘了好一会儿了。明明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望着那一盏被窗纸滤得朦胧的灯光都觉得莫名安心。
阑珊甩甩头，赶忙回自个儿的宿舍，准备偷偷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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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阑珊曾去过冥界两次，但无涯始祖只是说用扶魂盏复活蓝杉的事情还没琢磨透，让阑珊稍安勿躁。
因此阑珊几次前去冥界主要只是陪陪泠泠，攒点修炼时长，其余的生活倒也按部就班、乏善可陈。
她还在泠泠的陪同下，和蓝杉一起过了三月的生日，是十七岁的姑娘了。
日子再往前走，便即将迎来几大派系联合举办的春猎会，春猎会上年轻一辈云集，前往指定的地点狩猎猛兽，决出胜负，年长一辈如有兴趣也可赴现场旁观，并接受儿女打回来的猎物，作为孝心之礼。
这种盛会阑珊自然是无缘参与的，有些什么新闻都只能靠听说。纪泽这个小灵通果然就给她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说春猎会上，有人以断发明志，宣布这辈子不成亲、不配道侣，只愿代发修行一生。
阑珊知道古时头发是轻易不能断的，在修真界，人们重视头发更甚于凡俗界，有的修仙之人颇有成果，头发能因着灵力的滋养续得好长好长，那几乎成为一种荣耀。可见断发确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了。
“你说的这人，是谁呀？”
纪泽语气里颇为惋惜：“就是咱们山庄的……四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