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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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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夜霖从火凤堂回来之后，墨家就聚在一起开了个家庭会议。
会上墨夜霖表示，火凤堂的邢小姐对墨云洲非常有好感，邢小姐为人爽快洒脱，绝非一般女子，她甚至提到，如果墨云洲迟迟不向她提亲，她定要来向墨云洲提亲。
墨西雷朗声笑起来，看到墨云洲始终绷着一张脸，墨西雷的笑容凝在嘴角，语气里含了警告意味：“云洲，这可是桩好姻缘。”
当然好，墨西雷一心想和火凤堂结成真正的盟友，可不是一桩好姻缘么。
墨云洲垂下眼皮：“云洲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几秒钟前殿内还飘着墨西雷和墨夜霖的笑声，此时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墨西雷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将欢笑的氛围一掌狠狠拍断，空气霎时紧绷起来。
“此事由不得你。”
“我是不会娶任何一个世家小姐的。”墨云洲抬起头，坦然对上父亲的眼睛，毫无惧色，“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听闻此言，殿内齐刷刷地投过来诧异的目光，就连从来波澜不惊的墨蕴漓也吓了一跳。
“是谁？”墨西雷厉声质问。
墨云洲则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回应道：“您只需要知道，我不会接受家族安排的婚姻，我娶谁，要自己做决定。”
墨云洲做了个告辞的手势，起身要走，背后父亲震怒的声音追了出来：“你身为墨家人，就没得选择！”
墨云洲仍旧不为所动地往外走。
墨家人？
他的这个爹除了给过他名分、物质、官职，还给过他什么？
这样就叫家人了吗，家人是这么轻易就能当的吗？
就连他的修为，几乎也是拜玉虚道长所传，而之所以他一个“墨家人”要拜入外家门下，还不是因为当年他爹想放弃这个身世复杂的儿子，免得丢了墨岚山庄的脸？
若非玉虚道长，墨云洲恐怕都没有命活到现在了。还轮得到他墨西雷高声痛骂这个儿子忘本？
墨云洲和妹妹不一样。妹妹的母亲受墨家大恩，嫁过来做了妾，从小她的母亲就给她灌输了太多家族责任，他了解妹妹，家族责任感与她同长孙皓的感情，无时无刻不在她心里左右拉锯，是以原本活泼的小妹也越来越沉默寡言。
墨云洲没有这些包袱和牵绊。他想要的人生，远远不在这小小的、围墙似的墨岚山庄内，自然也不愿将自己的姻缘束缚在家族利益之中。
至于殿上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本意肯定是为了将麻烦推脱出去，但——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他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某个人。
或许是昨晚一起看昙花留下的后遗症吧。
昨晚的他，确实些微放松了绷紧的弦。这种感觉，已经太过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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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日，墨云洲大大方方地找人把他有心上人的风声放了出去。邢越心高气傲，性子泼辣，这么一来恐怕不会再缠着自己了。
但近来又出了另一桩事。
先前长孙家来给长孙文公子提亲，请求和墨蕴漓结为姻亲。这件事墨蕴漓从头到尾都坚决拒绝，墨西雷听了也只是连劝带哄。
不曾想这一日长孙家又来了人，直接送来了喜服和头冠，声称让墨家小姐试穿戴，如有哪里不合意，他们再送回去改。
墨蕴漓大惊，这才知道，他爹不但一直没替自己回绝掉这门亲事，还瞒着自己和长孙家商量好了婚事细节。
墨蕴漓一气之下，铰烂了喜服。
墨西雷只得和来使表明，小女不喜欢这套喜服，希望长孙家重做一套拿来。
“父亲！”
正当墨西雷和长孙家来使在墨岚殿内谈笑之时，墨云洲忽然闯入殿内，墨西雷还没来得及差人把他堵住，他已经风风火火地走到主座阶下。
“父亲，还望您同长孙家商议，收回阿漓和长孙文的联姻，改为同长孙皓联姻。”
墨西雷眉间含怒：“婚姻大事岂同儿戏？婚事已经商量了这么久，倘若说改就改，传出去，我们两家颜面何在？”
“阿漓不喜长孙文，嫁过去的话夫妻关系也不会和睦，于两家并无益处。”
“二哥！”不等墨西雷发话，墨云洲身后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多谢二哥，但我不需要。”
墨云洲皱起了眉：“阿漓！”
“我不会嫁到长孙家的。”
“你们一个一个擅闯墨岚殿，是要造反吗？”
墨蕴漓低头拜倒，墨云洲看不清她的表情：“父亲，女儿谁都不嫁，望父亲成全。”
墨西雷眼神冷鸷：“还是那句话，你是墨家人，这事就由不得你。”
说罢便差人送客，自己一甩袖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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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一前一后走出墨岚殿，墨云洲叫住了前方的妹妹。
“阿漓，你这是何苦？”
墨蕴漓顿了顿，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丝笑：“二哥，这几年我同你疏远了不少，回想起来，已经很久没交心了，昨日才知道你有了心上人了，我这个当妹妹的很高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印象中，我还从没见你这样过。所以我相信，她对你一定很重要，也很特别。”
“阿漓……”
“哥，你一定要坚持自己，一定要和心上人终成眷属。我会祝福你们的。”
“阿漓！可是你和长孙皓不也是……”
“我们的事已经过去了。二哥，你就别插手管了，免得父亲迁怒于你。”
“你可以不用我管，但不能阻止我管长孙皓的事情。”
墨蕴漓沉吟半晌，再度抬起头来看着她的哥哥：“我知道你和长孙皓是推心置腹的好兄弟。但是你和他，我和他，最后的结局都将是一样的。”
“你何必如此悲观，长孙皓和他的家族，也未必有这么紧密的绑定。”
“二哥，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没有多少人逃得开家族的绑定。我太了解他，也了解我自己。”
“可是和长孙家之间的恩怨纠葛，那都是墨岚山庄的事，不是你的，你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那么多？”
“这一切不是我揽得来、推得掉的。父亲有句话是对的，我姓墨，有些事情，我生来就没有选择。二哥，我们和你，究竟还是不同的。”
“好，我们且先不说长远，眼下你要怎么办？父亲看样子是要逼你嫁……”墨云洲想到什么，眉心一跳，“你不会做傻事吧？”
墨蕴漓苦笑了一下：“二哥你放心，我娘叮嘱我，一定要变强，要成为墨岚山庄的骄傲。我会好好活着，好好修炼，我的日子还长呢。”
“阿漓……你……”
“长孙皓那边，还要劳烦二哥多开导开导他……”墨蕴漓说着，慢慢转过身去，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二哥，谢谢你。还有……有机会，可不可以带我见见未来的嫂子，我很想认识她。”
墨云洲怔怔看着妹妹逆着光的脸，她的嘴角是含笑的，可是眼里分明已经含着泪花。
半晌，他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