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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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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发现，随着弟弟十岁生日渐近，母亲和姐姐的叹气声确实越来越多。
倒是蓝枫整日乐不思蜀，满心想的都是礼物，啥也不知情。
阑珊：呵呵，你这小屁孩儿去上学，真的还不如我去。
等蓝枫十岁生日那天，阑珊特地寻了个时机，说出了想代替弟弟进墨岚山庄求学的想法。
慕衡曳果然大怒：“你疯了！你怎么去？女扮男装？我看你的脑子还没清醒！”
辛瑜和蓝栎又哄又劝，又催促阑珊认错。
阑珊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滚，你现在就滚出这个家！”
低着头的阑珊偷偷笑起来：等的就是你这句。
辛瑜苦苦哀求丈夫不要对孩子做得这么绝。
慕衡曳背手而立，不为所动：“本来就数她最没用，去打个水都会跌进湖里，死过一次的人还回到这个家，够晦气的了。如今还把仙家得罪了，指不定哪天仙家就来找我们讨要说法，难道让她一个克死我们全家吗！”
“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蓝杉也是我们的女儿啊……”
“三个孩子里就她的灵根最差，她居然还想耽误蓝枫？蓝枫将来可是要光耀门楣的，她能成什么事儿？”慕衡曳指着阑珊的鼻尖，“你现在就给我滚，谁也不许拦着，谁拦着谁一起滚！”
阑珊只是看向辛瑜和蓝栎：“母亲，姐姐，谢谢你们。有缘再会。”
阑珊回到自己房间里收东西，其实她没什么要带的——换上提前用零花钱买好的男士装束，带上蓝杉的官籍和一点傍身的铜板。一身轻松。
环顾屋子一圈，她走到镜子前面，把镜子竖起来对着自己的脸。
她想和蓝杉本人说一声，暂时无法帮她陪伴家人了。
毕竟现在用着蓝杉的身体和身份，她拜托的事情，阑珊觉得就算做不到也应该交代一下，否则于心不安。
记得上辈子小萱还在的时候，她俩没什么玩具，就玩些小游戏自娱自乐，“照镜子”就是其中一个。她们一个人追随另一个人的动作，就像照镜子那般一致。
小萱是她上辈子唯一的朋友。她和阑珊同龄，又是同一天被送到孤儿院，心心相惜，甚是投缘，从早到晚都黏在一起。孤儿院的日子虽然清苦，所幸她们还有无话不谈的彼此。
可惜阑珊十三岁那年，在一场孤儿院孩子们的恶作剧中，小萱发生意外，永远地离开了。
从那以后，阑珊再也没有玩过照镜子这个游戏。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阑珊对着面前的镜子反复瞧，怎么看里面都只有自己。
看来，蓝杉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出来的。罢了，以后再找机会和她解释吧。
阑珊将镜子盖好，最后检查一遍东西，就大步流星地朝家门口走去。
辛瑜冲出来拉着阑珊，仍在不断向慕衡曳求情，声泪俱下。
阑珊把辛瑜扣在她胳膊上的手摘下来：“母亲，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将来我长大了，我就回来找您。”
“蓝杉！你不要冲动，你和父亲认个错……”
“姐，”阑珊打断蓝栎，“照顾好母亲。”
接着阑珊抬高声音对着院子中央的渣爹道：“跨出这个门，我慕阑珊和你慕衡曳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许找我，不许干涉我的事情，不许连累我。当然我这儿也一样，放心，我死在外面都不会报你慕衡曳的名字。”
说罢，头也不回地奔出了家门。
慕衡曳有点懵，他是想把二女儿赶走，但他没想到这个过程会这么顺利。
十五岁的小女孩居然有勇气自己出走，确实不像他知道的那个蓝杉。
但现下家里走了这个扫把星，就算那位仙门高人再找上门来算账，应该也可保全家无虞了。
就差把蓝枫送进择熙学苑，慕衡曳近来的心事就一桩桩了了。
今天是蓝枫满十岁的日子。
“就是明天了。”慕衡曳摸了摸儿子的头。
“明天？做什么？”蓝枫把玩着手里的玩具，天真地问。
慕衡曳怕蓝枫知道要上学了，好一阵哭闹，想着明天只要把孩子骗进学校就好，当下便不把话说明，只是唬弄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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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次日，慕家炸了锅。
一位邻居路过时同辛瑜闲聊了几句，说慕家一个远房亲戚在择熙学苑登记入学，这样的好事他们家怎么还瞒街坊邻里的。
辛瑜嘴上应付着，心却凉了下去。
慕衡曳正在等蓝栎给蓝枫整理衣冠，听进屋的辛瑜说了这事，惊得茶具都掉在了地上。
“是她！一定是那个孽障！”
慕衡曳之前听蓝杉说想顶替弟弟去入学，还以为她只是头脑一热，如今她同家里决裂，独身一人在外，就更不敢闯这种地方了。
毕竟她是女儿身，随便出一个小状况，就是死罪。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真的去报名入学了。
“走，去看看！”慕衡曳二话不说就拉着蓝栎一起去了择熙学苑设在广陵城内的报名处。
虽然只是个报名处，却也充分展示了墨岚山庄的气派，这里守卫森严，规矩繁多，慕衡曳和蓝栎进不去，也见不到关键人物，只能在外头打听。
“昨晚关门前，确实来了一个男孩儿，挺瘦弱的，大约这么高，”看门小哥在他下巴处比划了一下，“说是家里有事耽搁所以来晚了，本来招生登记处都准备关门了，招生官不停赶他回去，谁知道他和招生官嘀嘀咕咕了些什么，人愣是把他加进去了。”
“那后来那个女……男孩儿呢？”慕衡曳问。
“昨晚就被招生官带走了。”
“带回……墨岚山庄了？”
“不然还能去哪？”
两人忧心忡忡回到家，蓝栎安慰父亲道：“即便如此，咱们也不能确定那就是妹妹呀。”
“这臭丫头还能去哪？一定是去墨岚山庄了。”
“爹，您别急，妹妹不一定能熬得住墨岚山庄那么苦的修行，说不定很快就被遣回来了呢？”
“你拎不拎得清？她遣不遣回我蓝枫今年都没法入学了，这一届我们家只有一个名额！”
蓝栎小心翼翼道：“爹，蓝枫还小，正好还能在家里多留三年，三年后弟弟大些了，还会有机会去择熙学苑的。”
“修仙要趁早，你个女儿家家的，懂什么？”慕衡曳在屋子里来回晃了几圈，忽然站定，指着蓝栎道，“你，现在立刻收拾东西，去姥姥家。”
“这是？”
“咱们的亲朋中，有机会和仙家说上几句话的，也就是你在金陵的姥姥姥爷了。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在招生截止之前把那个丫头给要回来，把蓝枫塞进去。”
“父亲……这……”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话。”
蓝栎应了一声，正要退下。
慕衡曳又补了一句：“最好能直接开除那丫头的学籍。被开除了学籍的，永远都不能回到择熙学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