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愿》血魇

30、棺木之下的尸体

　　看来，沈浪，也知道不少啊，然而，刚刚沉默的除了朱富贵，似乎还有他一个，要不是他这会来，我都差点以为他当时没在场了。

　　看着沈浪的眼睛，我假笑问他道：“沈浪，你究竟知道多少，刚刚又为什么不出话？”

　　我一直以为，沈浪对黑白分的很清楚，在他心中，有一条衡量对与错的界限，没有人可以逾越，原来，是我自以为是了。

　　沈浪用手指关节敲打着桌子，半响，他道：“我什么都知道，飞飞，我知道你是白静与朱爷的女儿，我知道当年是李媚娘不顾朱爷求情硬是把白静赶出了朱家大门，我还知道，李媚娘隐藏你的身份把你送回白静身边，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不，不是知道，是了解……”

　　呵，沈浪知道的，还不是一般的完全啊！所以，他因为知道真相，于是就跑到我这里来说教？

　　见我没反应，沈浪继续道：“当时没有说话，是因为，形势，那时候的形势，容不得我说些什么，我说过，江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之分，飞飞你那么聪明，不会不清楚。”

　　看着沈浪认真的样子，我却认真不起来，反而是，有种笑的冲动：“形势不容你多说些什么，那你就可以由着冷二在那里胡说八道，歪曲事实？”

　　沈浪说的没错，当时的形势，无论他出来说些什么，都不会有用，反而会使情况更糟，但在那样的状况下，如果什么都不做，任由事情发展下去，摆明了是在帮朱家。

　　沈浪唇角微张，念着歪曲事实四个字，须臾，沈浪摇头，“不，冷二爷他确实是不知道真相是怎样的，他以为那就是所谓的真相。”

　　或许这样可以解释冷二出来说话的原因，说明冷二身为仁义山庄的庄主还是很仁义的。

　　可是沈浪难道没有想过，冷二那所谓的真相，是哪里来的？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空穴来风的事情，冷二他为什么会那么以为，是他自己瞎猜，然后在大家面前不负责任的胡说八道？还是，朱富贵告诉他的事实，就是那样的？

　　沈浪像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一样，在这之后的很久，沈浪都没有和我说话。

　　我起身想要站起，无意之间却瞥见沈浪心口处的衣服染出丝丝血红之色。

　　沈浪受伤了，那是新伤，像是被剑器所伤，伤后处理并不十分仔细，只是随意的包扎了两下，现在伤口裂了开来。

　　沈浪受伤并不奇怪，毕竟人在江湖，可是，能伤到他要害处的，却是屈指可数，见此，我不由好奇问道：“怎么回事。”

　　沈浪不语，只是轻笑，见我皱眉思索，才缓缓说到：“朱姑娘怨我把匕首与毒药给朱爷，想要为他爹报中毒之仇罢了，小事。”

　　小事？朱七七想杀人是小事？呵，不过就朱七七那点能耐，能杀什么人，若不是连她自己都清楚这一点，她要杀的就不会是沈浪，而应该是我白飞飞。

　　“沈浪，你就尽管宠着她吧，要不她这样，迟早会处死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若这一剑是我白飞飞所刺的，那是不是就是大事了，也真难为沈公子能对此一笑置之。”

　　听到我的话后，沈浪笑言：“若这一剑是飞飞所刺，那我定然不会一笑置之，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我不明所以审视着沈浪，待见其轻笑慢饮杯中茶水之时，恍然笑开，沈浪要是在我刺了他一剑后一笑置之，我会立马回身补上数剑，让他在最快时间内去见阎王，因为在我认为，那并不是宽容，而是，侮辱。

　　见我明白他意思之时，沈浪放下茶杯，望着窗外自语道：“飞飞你和朱七七是不同的，朱姑娘，她还只是个孩子，从小养在深闺之中，对于外界的事，特别是对于武林的事，她什么都不懂，一切都凭着本性。于她，有些事不能太认真。”

　　我明白沈浪要对我说什么，他想说，对于朱七七的一笑置之，认为那是小事，是因为他觉得朱七七是可以原谅的，而那可笑的原因就是，她认为朱七七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单纯而缺乏江湖经验，所以没有理由要同她去计较，对于他这样的想法，我实在是不敢苟同。

　　我冷言对语道：“沈浪，在你眼中，朱七七那样的举动叫做任性对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白飞飞所做的事，那也都能归于这两个字，而不是恶毒。你说朱七七是孩子，事实上，我仅比朱七七大三个月罢了，你说朱七七从小养在深闺，事实上，在见到你之前，我也是一直身处幽灵宫之内，你说她不懂武林之事，那是因为护着他的人太多，她没机会懂，也不需要懂，你说她所做的事情是凭着本性，这我同意，但你有没有想过，人之初，性本善，在没有经历过大磨大难之时就想着要杀人，那在她经历过我所受的苦难时，她会怎么做……”

　　对于朱七七，我从知道她开始就对她没有好感，现在，更是没有。

　　此时天色已接近黄昏，我想，我是该走了。

　　今天和沈浪说的已经太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

　　和沈浪的交谈，似乎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无论刚开始时是多么的平静，最后都……

　　我望着露台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微微叹息，起身向楼下走去。

　　“飞飞，白静她在哪？”

　　“沈浪，其实这才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吧！你不是来劝我的，你不是在为了我担心为了我着想，你只是想要知道我娘在什么地方！”就像今天早上那样，今天早上，你会来找我，会跟在我身后，只是为了防止我做出对朱家不利的事情。

　　“沈浪，下次别在让我看到你，你知道吗？我真的觉得你特别的让我讨厌。”

　　朱富贵是商人，商人最大的特点，他们永远不会闲得到的太多，朱富贵在想要保住他朱家名声以及李媚娘声誉的同时，还想着要见母亲，天下间哪里有这等便宜的事情，“沈浪，回去告诉朱富贵，不要太贪心了，否则到最后，他会什么都得不到的，李媚娘的尸体，我不会去碰，至于我娘，我自会好好安置，不用他操那份心。”

　　“飞飞，你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呢？你这么做，对谁都没有好处，你怎么狠心不让你爹娘见面呢？”

　　听到沈浪这样的言语，我不由怒上心头。

　　我对沈浪嗤之以鼻道：“沈浪我告诉你，不狠我就不是白飞飞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白飞飞不想要的，从来就不会有我得不到的，换句话说，那些我没有得到的，其实是我不想要的，例如，那个所谓的爹，例如，朱家千金的身份……”

　　话说完，我人已走至大街之上。

　　沈浪很聪明，真的非常聪明，他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例如他能看清楚我的立场。

　　可是看的清楚又怎么样，看清楚了，他还是选择站在朱富贵那边，还是打着关心我的名义在那帮朱家人打探消息。

　　要说我以前讨厌他是因为朱七七的关系，那我现在就是真的讨厌他，讨厌他总是以关心我的名义伤害我。

　　……

　　幽灵宫内，冷清一如以往，铺天盖地的白色让我有了些许呆滞。

　　母亲的棺木，在我从朱府出来前就已经被先行送了回来，人死了，还是入土为安的好，像朱富贵那样一直把李媚娘的遗体冰封着有什么意义，将心比心，如果我死了，我也不会希望有人把我放在那冷冰冰的地方。

　　我走至母亲的房间，拿起母亲床边墙上挂着的那根火红色的鞭子，回忆着过往，夏荷与碧落，从当年那件事情以后，我是再也没有见过，不知道最后下场是什么样的，是夏荷打死了碧落，还是母亲将她们双双送下了地狱？

　　天色渐暗，幽灵宫周围，静的连虫鸣声都没有，这样的安静，似乎不太寻常，突然想起，自从我回来之后，便没有见到任何人，难道，今日的幽灵宫，只有我一个人的存在？

　　想法刚至脑中，我便觉寒意袭遍全身，离开幽灵宫不过两天一夜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幽灵宫虽不如快活城的名声大，但却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闯的，还是说，那天她们根本就没有回来？

　　我站在原地打量着现在的幽灵宫，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母亲房里，除了多了一口棺木外，什么都没改变。

　　棺木？

　　不对，要是她们没有回来，棺木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再来，如意和环翠，是不会让人把棺木放在母亲的房间了的！

　　我疾步走至棺木边上，意外的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我抚摸着棺木周围的花纹，想从自己的回忆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记得在朱府时，柴玉关在离开前，是注意到这口棺木的。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我是朱富贵的女儿，至于现在，想必他是什么都知道了，那是否在他知道我是朱富贵女儿时，就认定了我不可能向他俯首屈膝，从而对幽灵宫进行报复呢？

　　如果是这样，那这口棺材里，装得，就不会是母亲的遗体了，或者说，里面装的，就不单单只是母亲的遗体了。

　　站于棺木正前方位置看了半晌，我退后数米，以掌风推开棺木。

　　我见到的，果然不是母亲的遗体，随着棺盖的落地声，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流淌至我的脚边。

　　棺材里的，是猫，上百只红色的猫，且每只脖子上都系着金灿灿的铃铛，每只腿婉上都绑着本是白色的、红丝带……

　　会是谁干的，朱富贵、柴玉关，还是别的什么人。

　　窗外凉风吹过，猫脖子上的铃铛叮咚作响，偶尔还伴随着几声猫叫声。

　　当我走近棺材时，却发现棺材中的猫虽都被剥去了皮毛，却都没有死去，微睁的眼睛透出青黄色的亮光。

　　须臾，棺材中的猫叫声变得凄厉起来，一声连着一声，声声刺耳。

　　又过了许久，一只尚有皮毛的猫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留下一串血脚印，待爬到我身前半米时，突然就悄无声息的躺下了。

　　我低头蹲下，从猫脖子上解下从头到尾都没有响过的铃铛，将其打开。

　　铃铛内置一张字条，黑纸红字，上写，猫下有尸。

　　猫下有尸？

　　虽然纸条上只有四个字，却足以摧毁我的理智。

　　若猫下尸体是母亲的，我不知道我会有何反应，现在的我，因该是要疯狂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我，却是无比平静，没有理由的平静，也许，是因为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太过震惊，震惊的脑袋里变得一片空白。

　　我走近棺木，看到的是满眼的红，听到的是凄厉的猫叫声以及那铃铛的叮咚声。

　　黑猫，铃铛，死尸，血，棺材，这让我联想到了古老而邪恶的诅咒，但这显然不是目的，不论是柴玉关还是朱富贵，亦或者其他人，都没有理由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若想对付幽灵宫的话，直接动手岂不更加有用？

　　听着那越来越轻微的猫叫声，我想，或许猫下面什么都没有，或许，只是有人故弄玄虚。

　　可也或许……

　　我闭上双眼，一掌震开棺材。

　　鲜血溅满了我的衣衫，待再睁开眼睛时，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有人和我开玩笑。

　　四散的死猫中间，躺着的，是一个人，被血染红的白布遮盖着，红色的白布上，写着这样的字眼‘以血保尸，血尽尸毁’。

　　‘以血保尸，血尽尸毁’。

　　人都死了，保存着尸体又会有什么用，更何况还是以血保尸，我上前掀开白布，心下起伏之际，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白布下躺的，不是母亲，可我却连一点放松的心情都没有，毕竟，那也是个人，我没有办法把她当成一个娃娃，更何况，她还不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