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愿》血魇

29、错乱背后的真相

　　……

　　就这样，原本拥挤的喜堂变得冷清了起来，来看热闹，来寻真相的都走了，余下的那些诚心想看朱富贵出丑的，也被朱家管家变相的‘请’出了朱府。

　　现在喜堂之内剩下的，可以说都是自己人了，朱家的自己人，满堂红色不过笑话一场，以朱富贵的笑话开始，以白飞飞的笑话结束，可人们记住的，往往只会是结束，而不是开始，于是，我让自己变成了汾阳城的笑料，这是不是就是正人君子口中的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我环视四周，冷笑带着如意、环翠向外走去，却在半途被朱富贵教叫住，朱富贵道：“静儿在什么地方。”

　　若朱富贵没有问这一句话，事情到这也就结束了，可现在，它结束不了了。

　　我回头冷笑的扫视着在场的众人，重新走至朱富贵面前，略顿数秒道：“朱爷，我不是说过吗，比起你来，白静那个妖妇更希望见到的是你那位尊贵的妻子。于是，下去找她了，朱爷想要见她的话，也跟着下去就是了。”

　　话刚说完，朱富贵就扬手，似乎准备再打我一巴掌。

　　我轻松的接着了朱富贵即将要落下的那只手，与朱富贵对视数秒后，只听朱富贵叹气道：“你这个逆女，你娘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原来，朱富贵是相信我是白静的女儿的，那他刚刚站在这里做什么了，想到这，心下怒火骤然升起，母亲临走之前叫我不要找朱富贵麻烦，我本想着让他难堪也就算了，谁知朱家果真是藏龙卧虎，我那点小伎俩与他们来说，根本不过就是帮助他们加大名声的踏脚石而已。

　　我慢慢放下朱富贵的手，在大家注意朱富贵时，反手一巴掌向朱七七打去，“朱爷，你觉得，你有资格打我吗，这巴掌，就算还你上次打我的那巴掌，父债女还，你这么疼她，她应该是不会介意的。”

　　“你，无论我再怎么对不起你，你也不能拿你娘来说事，你娘是妖妇，那你成什么了，你还有点良心没有？”

　　看朱富贵现在的样子，倒是有点为人夫的自知，不过现在对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我抬手拍了拍本就干净的没有灰尘的衣裳，讽刺对朱富贵道：“哈，朱爷记心可真是不太好啊！我早就说过，我白飞飞是妖女，你听不懂吗。朱富贵，你知不知道，你很虚伪啊！你现在好意思来指责我，刚刚冷二爷振振有辞的说着那所谓的事实，侮辱娘的时候你干什么，你在沉默啊！刚刚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声，你脑子里装的就只有朱家的名利，再多些也不过就是朱七七和李媚娘，你什么时候想到过我娘，别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我娘的名字，我觉得恶心。”

　　我斜眼望向朱七七的脸颊，此刻已是青红一片，我那一巴掌，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当下，朱七七的两行清泪就留了下来，朱七七捂着左半边脸颊，微微拭着唇角的血丝怒视着我，那想发作却又不敢发作的样子着实让我讨厌。

　　憋了半天，朱七七委屈的扯着朱富贵衣叫了声爹。

　　朱富贵轻轻拍了拍朱七七的手背，安慰了两声便对我道：“白飞飞，你闹够了没有，你到底想怎样，想让我认你，我认了便是，想要我朱家的家产，在我百年归去之后，也可以分你一份，但是，你不能在我面前欺负我的女儿，我朱富贵还没死呢！”

　　此刻被称为喜堂的地方，早已没有了任何与喜字相关的地方。

　　人走了，至于那些猫，也都在我与朱富贵争吵的同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大红喜字不知何时已被从墙上撕落在地，虽然这场喜事本就没有什么可喜的地方，但看着这样的场景，心里总是不怎么好受的。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先是让我与娘被人唾弃，然后再和我说，你可以认我，你的家产可以分给我，这算什么，施舍吗？我白飞飞不是乞丐，不需要这些，你的东西，我一点都不稀罕，与你有关的一切，我都觉得恶心，我要的，是你们朱家不、得、安、宁。”说完，我停顿须臾，看着朱富贵继续笑道：“还是，朱爷刚刚说那段话的用意，是在提醒我，我应该让你早点死？至于女儿那个词，朱爷你觉得合适吗，你确定吗，你真的有女儿吗。”

　　我伸出食指抬起朱七七的下巴，仔细打量与朱富贵对比道：“朱爷，你看这张脸多漂亮啊，可以说，和李媚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啧啧，可是，我也只能在里面看到李媚娘的影子了。”

　　“白飞飞，你干什么？”

　　朱七七拍开我的手，皱着眉头往朱富贵身后躲了躲。

　　对于我的话，朱七七当然是听不懂的，但朱富贵一定听的懂，我就不相信他能真的不在乎帮别人养孩子……

　　我站在原地须臾，不见朱富贵有反映，就在我以为是我想错了的时候，忽听朱富贵怒言道：“滚，给我滚出去，既然不想认我，不想要与我有关的任何东西，又何必站在这里，你给我滚出去。”

　　是啊，我何必站在这里，这里，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地方，至于朱富贵的东西，不想要是一回事，到底要不要又是另一回事了，既然朱富贵愿意白给，我又为何要与钱过不起，再说，那一份本就是我该得了，就算我不要，也不会让它落入别人的手中。

　　我面无表情对着朱富贵道：“朱爷，你这个人，我是不会认的，至于，你的东西，在你百年归去之后，我自会来取，也或许不需要等到那个时候，属于我的，我随时否可以拿走……”

　　朱家，现在是风光，但早晚有他衰败的时候，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永远的胜利者，今天他朱富贵是天下第一首富，明天就可能出现王富贵，李富贵，张富贵，到时候，他朱富贵又算得了什么。

　　那个时候，他还能拥有什么？是他死去的老婆还是她的宝贝女儿？他身边那群人，真的能誓死效忠于他？

　　“宫主，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亦或者，直接把事情在大家面前摊开，那个时候，他朱富贵必定难以立足于江湖之上，你这样和他绕来绕去有什么意思呢？在那个地方，会有不帮朱富贵说话的人才怪呢？”

　　走在大街之上，如意气愤拽弄着衣袖上的绳袋，为我不平道：“宫主，那个朱富贵实在是太无耻了，不如我们去杀了他，也好为老夫人报仇。”

　　如意、环翠二人，一直都对我很好，即使对我的命令有所意见，也会不遗余力去完成，不是愚衷，可相比于那两个字，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毕竟都只有十八岁罢了，做事难免冲动，若只是想逞那一时之快，我又何必去朱府闹这一出，就算只坐在幽灵宫的大殿内，我一样可以让他们朱家出丑。

　　现在的事情，只是前奏罢了，虽然无聊，却是必要。

　　我摇了摇头对如意道：“朱富贵，不是汾阳第一首富，而是天下第一首富。金钱那种东西虽不是万能的，但他们如果要用金钱粉饰太平的话，那绝对没问题。

　　若是我们今天就把事闹开了，大家是会为这件事争议上一阵子，可这一阵子过后呢？朱富贵只要随意的开仓放几次粮，随手救几个人，他仍然是那个所谓的大善人，至于我娘这件事情，很快又会被其他话题代替，如意，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还不是公开这件事的时候，时机还未到，而且，这件事，不该由幽灵宫的人说出去，我们幽灵宫的人说出这些，只会引来更多人的反驳。

　　天下人之中，有几个会认为朱富贵不是好人呢？

　　如果我说出这件事情的真相，大家必定出来帮着朱富贵说话，而后，即使了解到自己所知道的并非事实，自己所帮之人并不无辜，也不会再有反口，因为，那样会很没面子，于是，他们会做的，就只是帮朱富贵一起粉饰太平。

　　还有就是，如果我说出事实真相，我的头顶必然要顶着朱富贵女儿的身份。

　　我很清楚，这个身份不会给我带来任何风光，他会变成枷锁，束缚我的枷锁。

　　我要江湖上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慢慢的将这件事情挖掘出来……

　　如果这件事是由江湖上的人自己去挖掘，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江湖上只要有一个名门正派之人说朱富贵有问题，那就会引起一群人的调查，只要他们将‘朱富贵不是好人’这句话说出口，他们就不会再反口。

　　越是德高望重的人，面子就越重要，他们绝对不会做出让自己丢面子的事情。

　　呵，要他们承认错误？那还不如杀了他们。到时候，朱富贵就算开多少次仓，救多少个人都没有用。

　　因为在他要维护自己脸面的同时，其他江湖人士也有自己的脸面要维护……

　　“如意，环翠，不要太看得起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

　　我突然说出口的话让如意、环翠觉得莫名其妙。

　　虽然这样，她们却还是点头表示认同。

　　她们两个就是这样，我说什么都不会反驳，只是这样的她们，反而让我感到愧疚起来，江湖风险从来都是变幻莫测的，我没有任何把握可以成功，或许，事情并不如我预测那般，或许，我终将被人唾弃万年，可能等我死后，白飞飞三个字，就只是代表着邪恶……

　　“飞飞，你等一下。”

　　我身后不远处，传来沈浪的喊声，虽然没见其人，但我确定就是他，不是因为我认得他的声音，而是因为，到现在为止，会叫我飞飞的，世界上只剩下两个人了，一个是王怜花，一个就是他沈浪，而王怜花，从来不会以这样无奈的语气来唤我，在这样的语气之中，我感觉不到沈浪所说的怜惜，有的，只是怜悯，或者说，是可怜。

　　我没有为这个声音而停下脚步，可没过多少时间还是见沈浪立于我面前，他脸上没有彻夜未眠的疲惫，有的只是和以往一样的慵懒笑容。

　　沈浪叹气道：“飞飞，我们谈谈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沈浪，我不觉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话说完，我将视线从沈浪身上移开，绕过沈浪直往前走去。

　　没走多久，我的身边便又再次传来沈浪的叫喊声：“飞飞，你上次不是问我是要为天下人去除害还是为了要为自己报仇吗，我有答案了，我们谈谈吧。”

　　听到沈浪说这话，我挥手示意如意、环翠先回幽灵宫，自己则向着不远处的义乌楼走去。

　　上楼之后，我选了最靠近露台的位子坐了下来，品着小二递上的清茶，等待沈浪的到来，等待沈浪的答案。

　　桌子对面的沈浪，不急不徐，他欣赏着露台外的风景，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我放下手中茶杯，对沈浪道：“沈公子，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让我陪你干坐在这里吗？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并不是个闲人。”

　　沈浪收回向外远望的视线，语重心长道：“飞飞，你上次问我，若是快活王只杀我一家我会不会去报仇，我现在的答案是，我会，所以我理解你心中所想的，但我和你的情况并不一样，朱爷，并没有杀了你的全家，他当年那么做，是逼不得已，他在对你娘有责任的同时，对朱姑娘的娘，一样有责任，况且，当时是朱爷与白静对不起李媚娘……”

　　“沈浪，你在转移话题。”

　　沈浪摊手，道：“我只是在说事实。”须臾，沈浪继续道：“能做的，朱爷都做了，飞飞，这件事，也该到此为止了，没必要再闹下去了，你也明白，江湖中，没有绝对的白与黑，所以，也就没有绝对的对于错，站在你的角度，你是对的，但站在朱爷那个角度，他一样没有错，现在，你认为江湖上有多少人会站在你的角度上看事情，再闹下去，你必定是唯一的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