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插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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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皇上还来这里干嘛？……”他和我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便马上钻到与寝宫想通的另一个隔房里去，躲在那厚重的幕帘后面。心中狐疑着，一边又忍不住地掀开一点缝隙，往外看。
“皇兄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只听得衣料窸窣的声响，他单膝跪地向皇上参拜。
皇上伸手就去扶他，“你晚上喝多了酒，这里又只有咱兄弟俩，何须行礼。快起来吧！”
“那就谢过皇兄了！”定王双手抱拳，嬉笑着站起。
皇上的身影一直背对着我，我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还是听得出他的每一句话都包含着一个哥哥对弟弟的包容和宠溺。
“先前还担心你酒醉不适，现在看你仍然是生龙活虎的！朕就放心了！”
“皇兄也未免太小瞧我了，本王可是堂堂□□皇弟的弟弟！那么一点小酒，能难倒我！”
皇上轻笑，“适才晚宴之上，文武百官可都见证了你酒醉不醒的一幕！那么一点小酒自然是难不倒你，可是有美人在怀，皇弟你便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定王不自在地笑了笑，“皇兄，你就别取笑我！什么美人！别人不知道，皇兄你还不清楚我的本性吗！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这样的逢场作戏，教母后看了，你让她心里会如何作想！”皇上的语音徒然拔高，带了几分威严。
定王嘴巴轻扯，“我说呢！原来又是母后叫你来当说客了！”
“母后年纪大了，心中记挂的东西便多！更何况你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不能总是这么独身下去！”
定王闻言，有些不服气，“皇兄也不是今年刚刚大婚？臣弟我岁数尚小，不急！”
“别老是用这个理由来搪塞，婚事可以慢慢来。可是如今你的府中，连个丫鬟都没有，你让朕和母后如何不担心你！”
我屏住呼吸，一字不漏地听的，虽然无关我什么事，但是那属于女人的好奇心，还是强烈地促使着我去偷听。
“我知道，前些日子，有人在暗地里称我有断袖之癖！皇兄莫不是也听到了这样的传言，于是心急！”
“你！”皇上对着定王伸出手指，大有孺子不可教也的意味，又气得缩回手，“父皇在天之灵，若是看到你这样自甘堕落！岂又会死而瞑目！”
闻言，定王怔了怔，眼眸泛红，“提到父皇做什么！人死不能复生！”
“哎。”皇上放软了语气，“父皇生前最是疼爱你，你的这个永定大将军的封号也不是独有虚名！如今□□四面临敌，你要重新打起精神来！不仅是为了自己，为了父皇，更是为了□□的老百姓们，图一份安宁！”
皇上顿了顿，开始烦躁地踱步。
“你可知朕这个皇帝做的好窝囊！朝堂之上，处处有龙沧海压制。朝堂之外，北方鞑靼国对□□虎视眈眈已久，最近频频越界侵犯我朝疆土。内忧外患！都让朕夜不能寐，日不能食。”
“皇兄……”定王的脸色微变。皇上停止踱步，盯着定王继续道，“倘若连你这个至亲的人都不能助朕一臂之力，那么朝廷内外，朕孤立无援，又有何能力治理这个国家！”
定王怔怔的，嘴巴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口。连我也变得惊呆住了，这就是站在我面前最真实的少年天子景昱！他之前给我的感觉，都是淡淡的，温温的。好像放置在桌上的一杯温水，轻轻地飘着微妙的细烟。可突然一下子，他又如平静已久的大海，要力拦狂澜，要翻天覆地！
半响，定王倏地跪地，“臣弟自当为了皇上 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皇上扶住他，“什么死不死的，朕不要你死！朕只要你先把这性子给改一改，不要老是这么一意孤行！更不要老是与母后呕气！女人肯定是要的，过几天，朕就赐几名美眷和宫女给你！”
“皇兄！”定王听到这句话，蓦地抬头。皇上丝毫不留余地地打断他，“什么都不用多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的话更没有收回的道理！你且好自为之！”
一向咄咄逼人的定王也有了萎靡的时候，他只低着头，不再吭声。
我躲在幕帘后面，站的腿软，心里早巴不得皇帝快点走，我也好脱身。谁知，那厢，皇上却开口问道，“为何不见适才送你回府的那个宫女？”
心咯噔一下，他问到我干嘛！
定王只微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还偷偷地往我这个方向瞧了一眼，“天色已晚，我已经命下人送她回去。”
皇上轻轻点头，没再多问，“既然如此，朕也该回去了，你好好歇着！”
定王又要跪地迎送，皇上一只手就按住他，“多说了，无需多礼。”
终于要走了，我呼了一口气，目送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渐渐离开我的视线。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像是有所察觉，微微侧脸，眼角的余光猛地向我这边一瞥，稍纵即逝，又匆匆回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我的一颗心马上又提了上去。
一双大手粗鲁地把我拽了出去，我还沉浸在刚才的余念中，惊魂未定。他顺着我视线，向那边望去。
“人都走了！不用再看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虎虎地瞪他，他扫了我一眼，“莫想再打皇兄的主意！”
“你！”我简直无语，又有点哭笑不得。
他的唇角溢出一丝浅笑，突然伸手抚上我的嘴唇。我一凛，往后退，他依旧是轻轻的抚弄着，“怕什么！你的嘴巴被我咬出血来了，回去，你可怎么见人！”
我这才惊觉天都已经快亮了！在定王府逗留了一晚，嘴巴上又被咬破……深知宫中是个是非之地。指不定，过不了这个中午，整个王宫都将传遍，还添油加醋地混说一番！
他看我的表情觉得好笑，“怎么，这会反倒怕了！勾引本王时，也没见你慌乱过！有些话，本王不想说破，你这样的一个人不应该被人利用！”
他的眸中无情绪，可话语却是温柔至极的，他又抚上我的眼睑，我觉得痒，颤动了几下，睫毛扑闪着，拍打在他的手指上。
“你可是为了自己的命运哭泣……”他轻声喃喃，“等一会再走，我叫下人给你拿药敷上，消消肿！”见我愣在这里，笑道，“怎么，还在怕我！本王可不是一个笑里藏刀的人！”
那一刻，我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暖流划过，好像浅尝了一口蜜汁。
嘴上清淡道，“谢王爷！”
他浓黑的眸子掠过笑意，“若还是那般心口不一，本王不一定接受！”我笑道，“奴婢是真心谢过。”
他的唇角扬起，闪过一丝凌厉，“栖凤宫的镜昙姑娘，向来聪慧伶俐！回去后，定能知道如何应付吧？”
我微微怔住，看了他一眼，便低脸应道，“奴婢只有分寸！”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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