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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094 ...

  •   今天回来得晚,但该写的作业还是那么多,变相张厌今晚要加班才能如期完成。而狼封的事情相比起张厌就少许多,哪怕他的脑子没那么灵光,还是能准时下班。
      狼封不好意思在张厌努力时跑去玩,便决定根据张厌的提点,去把下午铺得乱七八糟的床给重新铺好。
      大半个小时过后,狼封带着一脸欲言又止走了回来。“那个……我刚才忘了问你,床头柜上那相框要怎么办?”他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惊动谁似的。
      “相框?”张厌重复了一遍,“啊……你帮我放回抽屉里吧,最底那一层。”
      他们口中的相框,就是狼封刚来这里时在床头柜第三层看到的那个,里面放了张长义和薛愿和拿着B超拍下的合照。
      有一个问题困扰了狼封好久,他一直想不懂为什么张厌除了脖子上挂着的那对戒指,其他跟父母有关的东西都要通通藏起来,连一张照片都不摆。在看到这放倒盖着的相框后,他就更不懂了。
      睹物思人让人难过,可连睹物思人都没办法不是更难过吗?
      既然把这相框拿出来了,张厌肯定是想他父母吧?但盖着相框不是代表他不想看到他们吗?
      狼封看着相框中的两人想了很久,纠结了老半天还是不打算询问张厌,至少不是今天。虽然张厌没试过在他面前因为父母哭过,可今天就说不准了。平日坚强的人一哭起来,可是让人看着揪心,狼封可不忍心再看见张厌哭了。
      在收起相框之前,他轻轻扫去相框的表面,手上没有一丝灰尘——
      ‘爸、妈,厌儿又来找你们了。’
      今天下午的阳光充沛,伴有微风,是个好天气。
      如果张长义和薛愿和前阵子有回应张厌的呼唤到他身边去,而此时此刻又在墓碑附近的话,他们便能发现,跟前阵子的状况不一样,张厌的心情明显好转了,就跟这晴朗的天气一样。
      ‘厌儿今天是来找爸爸的,所以妈妈不准偷听。’张厌在心里这样说完,沉默着等待了片刻,好让薛愿和主动走到一旁,或者被跟张厌同样孩子气的张长义请到一边去,‘好了吧?那厌儿开始说了,就从……上次跟妈妈说的秘密开始吧。’
      ‘爸你知道吗?厌儿找了个对象,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上次来找妈妈的时候还算是早恋,但现在不是了,厌儿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张厌想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副神气的笑容,‘没想到吧?厌儿已经是个大人了!’
      若是张长义真的听见了,他也许会啼笑皆非。到底哪家的大人才会因为自己已经成年了,而这么骄傲呢?又不是考试考了满分。
      可即便是考了满分,张厌也过了那个会为这个分数而感到神气的年纪了,又不是小学生。
      ‘最近,厌儿惹对象生气了,那气可大了。如果你们前阵子有来的话一定知道厌儿有多难过……但你们最好没来!’他委屈地说到一半,语锋一转又变得决断,‘不过你们现在不用担心,厌儿已经跟他和好了,是他哄的厌儿,还……还给厌儿做饭了。’张厌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似是在羞涩、在害羞,又似是心底里的幸福透了出来。
      他一直以来都有个妄想,他想吃一顿专门为他而做的饭,不是顺便的、单纯加双筷子的。
      而就在前段时间,他的妄想被实现了;不单纯是别人专门为他做的饭,还是“家人”专门为他做的饭。
      想到这里,张厌不由笑了出声,‘厌儿已经把他当家人了,爸爸不介意吧?’他问完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把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
      ——没有回音。
      张厌睁开眼睛,噘了噘唇,‘那你就是不介意了。’他决定当张长义是默认了,‘我除夕的时候会再来问妈妈,爸……你帮厌儿探探口风。她若不愿意,你帮厌儿说服她,好不好?厌儿好喜欢他啊。’
      在爸妈面前,张厌不但比较话痨,似乎还比较容易透露出心声。
      不是单纯的“喜欢”,是“好”喜欢。这一声“好喜欢”,张厌在狼封面前怕是一辈子也说不出来。要是能亲耳听见张厌亲口说,狼封能表演原地爆炸。
      张厌当然知道狼封听见后,肯定会高兴得膨胀,但正是如此他才更不会轻易说出口。
      万一狼封真炸了呢?他还想要男朋友的,狼封必须安全。
      对,就是这样!
      今天张厌没逗留太久,提前回家了。一来是秋冬的黄昏来得早,二来是狼封说了今天会来他家,可能还会给他做饭。
      自从那天狼封来找张厌和好,大部分事情都跟吵架之前一样,除了狼封懂得主动分担更多的家务事、懂得笨拙地关心张厌,还有张厌比以前更黏人一些。
      现在哪怕是狼封不联系他,他也会主动给狼封发消息甚至打电话。而周末的时候,张厌是一定要跟狼封呆在一起的,不管是谁来谁家。
      黏是黏了一点,可狼封并不反感,还很乐意呢。他总是配合地在周五的放学时间,压着下课铃冲出教室。对此,宿舍里的人都笑他是妻管严……啊不对,是夫管严。
      “所以说你们这群单身狗懂个屁!家里有个这么好的老婆,哪个男人下班不是扑回去的?”狼封不同意地说。
      江流台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就算不是夫管严,那也肯定不是你所说的。”他反驳道,“你摸着你的良心,到底张厌是老婆还是你是老婆?”
      “你闭嘴!根据小、别人的说法,一切美好的人就是老婆,老婆是不分男女、不分攻受的!”狼封恼羞道,“所以结论是,你要说我是老婆也没关系。”他臭美地拨了下头发。
      “呃恶。”江流台难受得退回自己的座位上,“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怎么不学学人家张厌收敛一点儿呢?”
      “因为朱是我,墨也是我,张厌可是从我身上学了不少。”狼封自豪地说,“我发现他最近有点自恋,总是做了点什么就来炫耀求夸奖,特别可爱。”他说着,像个痴汉一样笑了起来。
      ……救命。
      宿舍里的人同时摆出一副难受的模样,转身过去面向各自的桌子。
      “我说真的!不信你们看啊!”狼封不死心地翻找起相册,想跟朋友们分享有个可爱老婆是什么的体会。
      “哎哟我求你了封哥,厌照自己留着爱干啥干啥吧。”江流台无奈地说,“人家恨不得把对象藏家里,你却是扛着对象去全国巡演。你到底是真有自信,还是真是猪、真是馍啊?”
      “跟朱、墨有啥关系?”狼封没听懂这部分。
      “答案出来了,就是猪跟馍。”岑国师笑说,“那个请容我扯开话题聊点儿别的,今年运动会你们报项目吗?”
      “运动会?要办了吗?我怎么不知道?”身为体委的郑庆华居然是刚知道这消息的。
      “那时候你在睡觉,成老师就叹着气给我了。”岑国师说,“当然,你想继续负责的话我也很乐意,太麻烦了,我想复习。”
      “这么说,流台兄你应该也不参加吧?”郑庆华推测。
      “宾果!就是不参加,我也打算复习。”江流台回答,“正好我们留在一中,自家的教室能自由使用。”
      一、三中有个传统,每年的运动会他们都会一起举办,把两校的学生合并起来,再分成文、理科两组,分别到两所学校,翌年再对调。
      前年是文科组去一中、理科组去三中,今年本该跟前年一样,但因为去年三中取消了运动会,所以运动会的安排顺延了一届,今年是“文三理一”。
      “……你俩就是复习复傻了。”郑庆华如此评价,“那现在就剩我俩了封哥,你今年报什么?我跟你。”他说。
      “我?我今年也不报。”狼封嘿笑着说,“张厌留在三中,我打算溜过去陪他。”
      “什么?”郑庆华瞪大的眼睛里,刻满了“震惊”二字,“你为了你男朋友,胜负欲都不要了吗?”
      “何止……”狼封疲倦地叹了口气,“他们有个学习小组,听说那两天都不参加运动会——”
      “就光学习吗?”郑庆华抢了他的话。
      “对。”狼封苦笑着说,“我觉得我也要带点东西过去翻翻看。”
      那一刻,郑庆华的世界崩塌了。
      想当初他的国师大人开始拼命学习,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他虽然是个学渣,但本来就是个好学生:不迟到、不翘课、不欠作业、不上课睡觉、不考试作弊……拼个命去学习绝对不OOC。
      后来他的流台兄也开始努力学习了,他还是觉得没问题。贪玩、懒散是他的性格,可怎么说他也是个学霸,而且他家竹马这么拼命,自己受点影响在没考测的时候看书也绝对是合情合理。
      可他封哥不一样,他封哥是个大号的学渣啊!
      迟到、翘课、欠作业、上课睡觉、考试作弊,这些他一样都没落下,还贪玩加懒散!
      而现在他说他要翘掉并没有被称之为“学渣狂欢日”的运动会去学习!
      郑庆华倒吸一口大气,倒退了两步,“嘭”地跌坐在椅子上,“是这世界病了还是我的脑子病了?”他问。
      这个问题狼封回答不了,但他觉得不管是哪一个病了,他肯定是有份儿病的。
      运动会当天,狼封是真的跑到三中去了,就是到了才发现那个学习小组的学习地点居然在校长室,而且校长刚结束开幕仪式就回校长室坐着了,没在看运动会。于是事隔一年,狼封跟三中的校长又在三中的校长室见面了。
      “狼封同学你好啊,这次是一个人来的吗?”校长没忍住嘲讽。
      “……是。”狼封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
      “哈哈别在意,你那次又没有做错什么,后来我还去一中道歉了呢。”校长丝毫没介怀地重提了自己的黑历史。
      “闭嘴。”张厌警告说。
      啊,都忘了那不只是一个人的黑历史。那次校长是跟张厌一起去的,或者说他就是陪张厌去的,所以那也是张厌的黑历史。
      “他们今天学的是政治。没记错的话,你读的是理科吧?”校长主动带到另一个话题上,不再刺激狼封,以及张厌,“你今天带了什么过来自习?我一会儿去抓个理科老师过来教你吧。”
      “啊?”狼封错愕地看着他,一时分辨不出这是不是客套话。
      尽管他平时也没成功分过几次。
      只是,校长看起来是认真的。“别有负担,你一个学长去年就来咱三中学习过,学得是一点都不客气。”他的话表面上似是在抱怨,实际上却是很欢迎他们这样做,也很欣喜。
      “李歌嘛。”狼封自然知道。
      想当年“堂堂前一中大佬,在一中校长的默许、三中校长的欢迎下,跑到三中去跟前三中大佬一起上课”这件事一爆出,一三中上下除了当事人可是全炸了。
      “嗯,就是他。”校长笑着说,“你最后的决定呢?”他把话带回重点上。
      狼封挣扎了片刻,偷偷回头看了张厌一眼。此时的学习小组已经开始学习了,张厌看起来很认真投入,不像是会抽空理会他。
      按照狼封对自己的了解,要是让他自习去,他的专注力一定没办法超过半个小时,到时他就会忍不住盯着张厌发呆了。
      偶尔偷瞄还不成问题,可这样长时间盯着,张厌这么警觉的人一定会发现,那时就会分心了。这样做不但违背了自己“不干扰学渣力争上游”的宗旨,还会让自己成为“影响男朋友学习”的罪人。
      这可不行啊!
      狼封考虑着,脸色变了几轮,最后定格在一副坚定的表情,“学!就两天而已,我还熬不过吗?”他自信满满地说,“我带了数学跟物理。”
      “那巧了,我以前就是教物理的,可以一会儿再抓老师。”校长笑着说,“就早上物理,下午数学吧?”
      “好的!”狼封爽快答应了。
      事实证明,学习是有魔力的。一旦开始了学习、尝过学习带来的甜头,所有人都将在学习路上一去不返。
      经过这为期一天半的运动会,狼封彻底迷上了这种陪伴男朋友的途径。在往后的每一个夜晚,狼封总是或隔着萤幕,或坐在张厌旁边学习,时长不定,但至少到十点半为止。
      从时间上看来,他比宿舍里所有人都要拼,但真正的原因是他跟张厌的成绩太差了,同样的学习量,他们要比别人多花一倍的时间。
      然后,学习的魔力再一次蔓延开去。
      现在宿舍里头除了为了不影响张厌学习而学习的狼封,还有被升学讲座和小说主角吸引而拼命学习的岑国师、为了辅导竹马学习而学习的江流台。在三人的合力夹击下,郑庆华也在闲得慌时拿起书本翻几下意思意思。
      至于努力的成果如何,一月的期末考告诉了他们——
      江流台,七百零一分,年级第二。
      岑国师,六百九十分,年级十二。
      狼封,五百三十一分,年级九十七。
      郑庆华,四百九十七分,年级一百零九。
      前面两个倒不意外,后两个才是最让人震惊的。
      高中三年这么多场考测,郑庆华排名从来不会高于一百四十,他现在在一百一十名内;狼封排名最前碰不到一百二十五,他现在居然有九十多。
      这样的成绩绝对是所有老师做梦也梦不出来的,可它偏偏出现在现实中了。要知道高三的期末考可跟以往的考测不一样,考场是按高考的准则来的,不可能有作弊的情况,所以这成绩,绝对是真实力。
      老成看到的当下便惊讶得合不拢嘴,找出试卷又重算了两次,但发现分数还是没变。其他老师似乎也做了相同的事,他们的卷子上方都有三个写着一样分数的红字。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写完最后一章了哈哈哈。
    剩余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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