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犬霸狼》歇斯

67、067

　　边忽悠边走着，他们来到游艇的上层。这里四边都没有墙，只有四根不规则的柱子，用来撑着上面的顶。
　　这艘船的上层空间并不算大，能放下的东西也不多，只有两张躺椅和一张桌子。“刚好能一人一张。”张厌随便挑了一张躺下。
　　“谁要跟你一人一张了。”狼封说着走到张厌旁边，一屁股坐了下去，“这椅子这么宽，一起躺那才叫刚刚好。”
　　张厌一顿，连忙看向楼梯，所幸没有人上来，楼下的人呆的地方也看不到楼梯口。他松了一口气，“你干什么？楼下都是人呢。”他不太同意狼封这个做法。
　　“没事儿，都外人，过了今天就谁也不知道谁、谁也不见谁了，怕他们干什么？”狼封大大咧咧地躺下，顺便把张厌拖过来放好，“再说，就凭我们这战斗力啊，他们要是敢哔哔，咱就把他们扔下海，用救生圈套着他们拖在船后头。”
　　“可是……”张厌欲言又止。
　　“你介意让别人发现？”狼封问。
　　“那倒也不是。”张厌说，“我一个人怕什么。”
　　狼封沉默了片刻，“现在两个人。”他纠正了张厌的说法。
　　看到狼封认真的表情，张厌怔住了。他最近发现，当这傻逼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挺帅气的。
　　“还有没有意见啊？没意见就睡觉吧！”狼封说着把头靠上了张厌的肩膀。
　　户外的地方并没有空调，但海风不断，尚算凉外，意外地挺舒服的，特别适合睡觉。然而，因为有人帮他收拾行李，狼封昨晚早早就睡着，现在睡眠可充足了，他是一点都不困。张厌现在也没什么睡意，他才不会因为第二天要出去玩而晚上睡不着。
　　看到身旁跟自己一样精神的人，狼封侧着身，将一只手放到张厌身下充当他的颈枕，另一只则牵起了张厌搭在一旁的手，作弄似的用指尖在他掌心轻撩。
　　“你干什么？”张厌往外蹭了蹭试图躲开，却被狼封抓了回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狼封说着把脚搭到张厌身上勾着，“我看你往哪里逃！”
　　张厌没想到狼封这么无耻：“你！”
　　“啊……”
　　听见身后的楼梯传来声响，狼封往后仰起头，发现有人站在那儿。也许是被这场面震惊到了，对方并没有踏上这一层，本体正僵站在楼梯上。
　　见他久久没把视线移开，狼封有些不满，“看什么看？没见过啊？”他嚣张道。
　　“也……确实是没见过。”那个意外闯进狗粮堆的大学生为难地说。
　　“哦，那再让你看看吧。”狼封笑说着，当着他的面吻在张厌的额上。
　　“啊……”大学生苦笑了一声，“那也没这必要。”
　　“是吗？”狼封可惜道。
　　“你什么意思？”张厌狠瞪了狼封一眼才抬眸看着那人，“有什么事吗？”他冷冷道。
　　大学生愣了愣，没想到这一位的性格跟旁边那人差这么远，“我、我就是问问，我们下水玩呢，你们要不要一起。”他道。
　　“嗯？”张厌蹙了下眉头，并不是很懂。
　　“水上摩托之类的。”大学生补充说。
　　“你们不用管我俩了，咱来之前才被我哥再三叮嘱‘坐船就好好坐船’。”狼封模仿着狼月的语气和表情，转述了他的话，“这种刺激好玩的活动，你们成年人自己玩吧。”
　　大学生意外地挑了挑眉：“我们成年人？你们不是吗？”
　　“我们是高中生。”狼封回答，“正鲜着呢。”
　　“那我也没多老……”大学生无奈道，“行吧，你俩继续。”他竖起了两个大拇指，让它们啵了一个。
　　狼封大笑了起来，“他让咱继续呢！”他噘着唇，俯身对张厌说。
　　“滚。”张厌嫌弃着将他推开。
　　“来嘛！”狼封继续尝试着把人拽过来亲。
　　“我不要。”张厌继续挣扎。
　　“就一下！”狼封撒娇着，把整个上身压了上去。
　　“我、等等等等。”张厌的脸色突然一变。
　　“嗯？”狼封不明所以，只见张厌捂着嘴爬了起来，“你咬到嘴了？我看看！”他紧张地凑上前去。
　　张厌摆摆手：“不是，我好像是会晕船。”就刚才那一番打闹，他现在有点想吐。
　　“晕船啊……我不知道。”狼封的声音听着有点低落，早知就回酒店睡了。
　　“我也不知道。”张厌毫不在乎地说，“我不晕车。”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狼封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有带药吗？没有我到楼下拿去，船上一般是有的。”
　　张厌摇摇头，拒绝了：“不用，我不吃。”
　　“为什么啊？”狼封问。
　　张厌抿了抿嘴，一脸无辜地说：“……我肚子撑，放不进水了。”
　　狼封也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有点想笑怎么办？
　　张厌一下子就看出他的意图，“闭嘴。”他警告说。
　　好吧。狼封只得轻叹一口气：“那躺着歇会儿？我觉得你有可能是太撑了。”
　　张厌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着狼封，突然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我觉得还真有这可能。”
　　“噗！小厌厌呐……”狼封没想到张厌想这么久，就想出了这一句话来，没忍住就笑喷了，“来歇吧，别想了。”他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海上确实是个睡觉的好地方，随着海浪的起伏而摇晃的船身就像摇蓝，不断重复的海浪声是催眠的白噪音。广阔的海上，任何事物都变得渺小，包括声音；楼下传来的吵闹声彷佛离自己很远、很远……
　　张厌睡着了。
　　说起来，这是狼封第一次真的把张厌哄睡了，以前都是自己先睡着的。
　　对狼封来说，张厌柔和下来的脸早已不陌生，也不罕见——他各种各样的表情从不会吝惜在狼封面前展现，只是狼封还是很喜欢欣赏张厌不同的表情；他常常撩拨张厌，为的就是重温这些表情。
　　“厌厌呐。”狼封轻声呼唤着，用嘴唇蹭了蹭张厌的脸颊。
　　“唔唔……”似是不满被打扰，张厌嘟囔着转身，往狼封怀里缩去。
　　狼封啧了一声，这样能看不能吃可真让人难受。“我怎么记得某人是纯一呢？”他取笑道。
　　事实证明张厌不是晕船，只是刚才吃撑了。一觉醒来后，张厌肚子里的食物消化不少，还养足了精神，不但不难受了，还能蹦蹦跳跳呢。
　　那群大学生还在海上活动着，他们在炎阳下骑着小摩托，身上只有几片布料，好像完全不怕晒一样。
　　“会早死的。”狼封不合时宜地说。当然，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所以这些“会早死的人”并没有听见。
　　张厌觉得狼封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不是每个人晒完就会有病，做好防晒也能预防。”
　　“是吗？我还以为有个阳光什么值之类的，超过就死了。”狼封单纯地说。
　　张厌居然没听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在搞笑。说认真吧，这话也太没智商了；说搞笑吧，他看着又很认真。
　　听说这位仁兄是读理科的。
　　不管他是真傻逼还是假傻逼，远离潜在傻逼是最有效预防傻逼化的方法。于是，张厌连忙退到一旁去。
　　“……哎你回来！”狼封气噗噗地说，“夫夫俩要有难同当。”
　　“不行，都有病了就没人看着护工别虐待人了。”张厌拒绝说。
　　“你这话有歧视。”狼封批评，“给我回来！”他假装动怒。
　　张厌犹豫了片刻，他是真不想放着有正常人不当，过去当一个傻逼。可是啊，谁让这傻逼是自己的男朋友呢？张厌重叹一口气，不情不愿地回去了。
　　狼封嘿嘿笑着，一把抱住了张厌，下巴搁在他肩上磨擦，“小厌厌呐。”他意义不明地呼唤着，大概是叫爽的。
　　这一声，张厌没有给任何回应。他虽然回去了，但他没打算跟傻逼有太多的交流。
　　海面上，水上摩托驶过时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白色尾巴。除此以外，这些小摩托后面还真有一条尾巴——他们正拖着一个站在滑板上的人。
　　海浪翻涌时造成了几个颠簸，滑板上的人虽然抓紧了牵绳，却没稳住脚下的板子，一个后仰，人就掉海里去了。随着他落水时的惊呼，旁边或在摩托上或还在船上的人都纷纷发出笑声，那落水的人浮上海面后，也跟着笑了起来，感觉他们正乐在其中。
　　“你想玩吗？其实我们够老去玩它的。”狼封说，“你要是想玩，我们可以偷偷来，不告诉哥。”
　　张厌侧头看了看他，认真想了一会儿。“还是不了。”他说。
　　还是。就是说他本来想去的，但考虑完不想去了。
　　“为什么？”狼封问。
　　“月哥不让，我也没多想玩，没必要。”张厌解释。
　　“没多想玩啊……”狼封淡淡地重复着，埋首在张厌背上，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搭在他肩膀轻轻抓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狼封摆出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海面从后方吹来，嗅起来有点咸咸的，但挺好闻。张厌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却感觉到一丝异样。
　　总觉得狼封有点安静。
　　“狼封？”他唤道。
　　“嗯？怎么了？”狼封抬头看他时，已经变回笑脸了。
　　张厌转身面向他，“是我不理你，你不高兴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狼封失笑，张厌果然还是察觉到了呢，“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张厌追问。
　　“你的事。”狼封回答。
　　“我的？那你就问。”张厌道。
　　狼封抿了抿嘴，眼神看到别处，似是在思考怎么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或者感兴趣的事情啊？”他总感觉，张厌真的过得很“无欲无求”，一个人真的能没有喜好吗？
　　张厌意外地挑了下眉头，接着陷入了沉思。他过去没有想过这种事，似乎也没有特殊的喜好，能让他一下子想起来。
　　“……还是有的，比如书法。”张厌想了老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不常写是因为不总是有东西可以写。”他嘟囔着说。
　　“书法算是兴趣，那喜欢的东西呢？”狼封接着问，“像是喜欢收集什么，或者喜欢吃什么。”
　　张厌又陷入了沉思，看起来想得很是认真。半晌他说：“感觉没有。”
　　狼封蹙着一边眉头，“那下厨呢？不算是兴趣吗？”他问。
　　“不算。”张厌想都没想就说，“要不是不想吃外卖、不吃饭会饿死，我才不做饭，麻烦死了。”他抱怨说。
　　“这样啊……”
　　此时，狼封在心里做了个打算：他要带张厌去经历和体验更多的新事物。他想，张厌现在之所以没有什么感兴趣的，或者喜欢的，不过是因为他以前都没怎么尝试过不同的事。或许等他接触的东西多了，他就能找到一两件喜欢的、有兴趣的，到时候他的生活应该就没这么无聊了。
　　张厌并不知道狼封的想法，他还在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兴趣和爱好。认真细想的话，他最近很少出现无所事事的情况，这是不是说明他这阵子在做的事就是他喜欢的呢？
　　“其实也不是没别的了，我好像……很喜欢跟你做的每一件事。”张厌轻笑了一声，“我不喜欢打游戏，但我喜欢跟你一起打游戏；我不喜欢下厨，但我喜欢给你做布丁；我对海边并没有什么兴趣，但你说带我去的话，我会很期待。”
　　“不过跟你一起看鬼片跟逛鬼屋就不喜欢了。”他特别强调。
　　张厌的大实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攻击力强大。狼封下意识往鼻下一抹，通常遇到这种情节，戏剧里的人应该会猛喷鼻血，然后心脏从身体里蹦了出来。
　　至于现实的表现……狼封往前踏了一步，又耍张厌流氓了。
　　“喂你够了！别老是这样突击我。”张厌往后退去，用手挡住嘴唇。
　　狼封耷拉着无形的尾巴，问：“你不喜欢吗？”
　　张厌抿着唇看了他两秒，侧头回避了视线，嘟囔着抱怨：“你老吓我，肯定是我的样子很蠢。”
　　但他没有说不喜欢。
　　啊……小厌厌谁不想拥有呢？
　　狼封傻笑了两声，双手将张厌的头夹住，强行固定着他的方向。“不蠢，但我确实很喜欢看，毕竟这是我男朋友啊。”他诚恳地说。
　　张厌挣扎了两下，但没有成功。“我听见了，你放开我。”他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比狼封的手心要高出许多，哪怕狼封不觉得他蠢，他也觉得自己蠢爆了。
　　“不——要。”狼封调皮地说，“你再让我香一口？”
　　“有病。”张厌狠心地说，“你就是变态，哪有人成天亲着人玩的，给我节制点儿。”
　　“我是啊。”狼封承认了，“而且是只追着张厌亲的变态。”
　　张厌觉得他是反弹了，刚开始交往的时候对他有多冷淡，现在对他就有多热情。
　　“滚。”他凶巴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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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