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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44 ...

  •   短暂的假期过后,期中考来了,学渣那才刚在期末考后重启没多久的短暂人生,又要完结了。
      最后一场考试才刚结束,各种的相关消息已经传出,说某一门科目已经批完卷了、一共有多少人不合格、哪一班是最差的,而其他科目也有差不多的消息陆续传出。
      似乎是故意的,学生们只听到成绩的声音,却没见到考卷的影子,让他们一直提心吊胆,都得精神疲劳了。
      好不容易耗过了为期一星期的精神折磨,各班各科老师们决定交棒给家长们来另一种折磨。
      每班的老师彼此约好了要在课程表内科目最全的那天一同发卷子,而当天没有课的科任老师为求凑个热闹,硬要先把卷子发下去,好让学生们死得更爽。
      就这样,学渣一天被炸了六回。
      在这次稍微有努力过的期中考中,狼封喜获两科及格、一科刚好及格、一科刚好不及格,以及两科不及格。比前两次考测的成绩是好上许多,但老成还是很不满意。
      当天放学,老成把他、郑庆华和班上几个全级排名靠后的学生抓去教职室,劈头就骂,一直到太阳西下。等他终于回到宿舍,江流台他们已经吃到一半了。
      “事先声明,我们是想等你们回来一起吃的,可是我要饿死了。”江流台解释说。
      爱咋咋的,学渣们现在可没心情理会这种小事。刚在教职室里憋了一肚子的气,他们现在就想吐个痛快。
      “我就不懂他到底骂屁!我要是够聪明,为啥还要考成这个鸟样?就算我是故意考成这鸟样的,不就说明我有苦衷吗?这么骂我不就更苦了吗?”郑庆华呼出一口浊气,可乐拿起来直接往嘴里灌。
      确认过眼神,是个狠人。
      水喝了,喉咙不干了,他又开始哔哩吧啦地唠叨起来,一直哔到晚饭吃完。
      “行了别说了!”江流台离他最近,耳朵都被哔起茧了,“我说你要是努力过了但成绩还是这样也就算了,你压根就没用功过啊?”
      “用功干啥?都知道用完是没用、是浪费时间,那我还不如去玩盘游戏!”郑庆华大条道理地说,“一样那么伤眼,我怎么不选个开心的。”
      “可或多或少能拉点儿吧?就你们现在这成绩,大专都上不了。”江流台略带担忧地说。
      “拉完就上得了吗?”郑庆冷哼一声,“我跟你说!老子上不了就不上,反正我家有钱,我爸那公司也是传我的,我根本就不愁失业。”
      凡尔赛人是无敌的。江流台想到怎么反驳前半段,但没想到怎么反驳后半段。
      郑庆华的凡尔赛工程还在进行:“到时候公司需要我管的部分自然有人教,至于不用我管的……那就不关我事了。”他哼笑一声,那表情尽是不屑,“哪用得着大学啊?”
      见到同乡,狼封也加入了工程,“那我就更不用了吧?我又不用继承公司,还不用留钱给后代呢!”他嚣张地勾了勾唇,看来对于他爸不把公司交给他感到非常自豪,“只要我不乱花钱,平时省着点儿用,我相信老爸老妈给我的钱够我用到老的。”
      家里小富的江流台听到大富的两个富二代这番话,眼神里尽是鄙视。郑庆华还好,有想过继承公司要怎么做,而这狼封啊……
      “你这啃老族。”他强烈谴责。
      “过两年还能啃哥呢!”狼封追加了一句。
      岑国师抿着嘴,环顾一周,就看到了有钱人。
      郑庆华和狼封家里钱多得跟有矿似的,而江流台家虽然没其他两人有钱,但他是个能上一本的聪明人。反观自己,他不但是在场唯一的穷人,还是因为目前的成绩够上大专所以勉强被老成放过一马的学渣。
      穷学渣表示不痛快。
      “封哥啊。”岑国师唤道。
      “嗯?”狼封歪了歪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岑国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诚恳地问:“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是一只有家归不得的丧家犬啊?”
      咻!利箭直直刺进狼封的心窝,他身体猛地一抖。
      “你还记得自己过年过节的时候,是需要去找张厌借居的吗?”岑国师又道。
      咻!第二根利箭破开了第一根箭的尾羽,狼封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
      “你家人要是不接受你、要把你踢出户籍,幸运的话你散学后还能住张厌家,不然可就得睡街上去喽。”岑国师接着说。
      咻!狼封虚弱的身体被箭矢带着往后飞去,重跌在椅子上。
      “到底是不用继承公司,还是没资格继承公司,那都还说不准呢?”岑国师嘲讽一笑。
      咻!箭头刺进身体的瞬间,狼封同时咳出一大口血。
      “月哥是有可能还会管你,不过要是他结婚生子了……你说是弟亲,还是儿亲呢?”岑国师挑衅地朝他挑了挑眉头。
      咻!这一箭被狼封狠狠握在手里:“小天使你吃炸药啦!”
      岑国师冷哼一声别开脸:“让你炫富!”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郑庆华笑得用脚直跺地:“怼得好!”
      “你笑什么?”江流台也加入了这场怼人游戏,他终于想到怎么反驳了,“有公司了不起吗?你以为有公司就有钱吗?公司不经营能有钱吗?你也太天真了吧?你都会说自己蠢了,还想着只要有人教你就能会?睡醒了吗?你经营得来吗?没准儿公司一到你手就被败光了。”
      郑庆华闭上了嘴巴,希望这样做江流台就能放过他,但明显不会。
      “你啊,要只是把公司败光了,那已经很最好的结果了。万一公司的人不服你,决定慢慢架空你的权力,一点点地把公司股权转走,突然有天,噢……公司就易主了。”江流台勾起一边嘴角,“你在位时一塌糊涂,别人取而代之后风山水起,你说你丢不丢人?”
      “你!”郑庆华嘴唇不断抽动着,看起来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想不到先说哪一句。
      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那天过后,两个富二代学渣都积极起来,至少上课时没有睡觉了,功课也有尝试去做,虽然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郑庆华是受到了快乐的蛊惑,而狼封则是受到了现实的打击——说好期中考后要找天回家坦白一切的。
      因为计划要正式出柜,他一连好几天把自己的空闲时间投入了上网学习别人怎么出柜当中。看到说服力强的句子,他便会抄写下来;看到跟自己情况相若的,他便会认真分析对方是怎么成功或者失败的。
      这有几个好处,一是他确实更有信心能有条理和有逻辑地游说他的父母,二是他更了解这个群体和他自己了,三是他能有个心理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风浪。
      可是,坏处同样存在。
      在这段期间,他看到了成功的例子,也看到了失败的例子,当中有不少人的父母其实是知道他们、明白他们、了解他们的,但仍然拒绝接受他们。
      这些失败例子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因,那便是他们的父母觉得这孩子让自己丢脸了——比起孩子的终身幸福,他们更在乎别人一时间会怎样在背地里说自己。
      狼封知道他的父母并不会如此,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自己这么去想。
      屋漏偏逢连夜雨,前三中大佬负伤的消息连一中的贴吧里都有。不知道是野兽般的直觉,还是他近日来一直看相关资讯使他潜移默化,认为罗泣这是出柜失败了。
      但也只能说,他真的猜中了。
      身边的失败例子,让狼封更没有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事。他怕着、拖着,日子又过去了好几天。
      这天放学后,张厌又在家里看到狼封了。因为天气炎热,狼封光着上身趴在自己的床上,头上顶着一条毛巾,头发湿得直滴水,看来是去洗澡了,至少洗了头。
      张厌叹了一口气:“你是真的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你回来啦!”狼封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但相比起往常却有点难过。
      张厌走上前把狼封的手机拿走,往上一看,他果然又在看那些出柜分享。“还没看够吗?”他关掉视频,很顺手地把狼封的手机收进自己的口袋里,拿起毛巾替巨婴擦头发。
      “哪有看够的。”狼封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把头往后仰去,“小厌厌,我害怕……”他轻声说。
      张厌的手上一顿,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去安慰他,可自己这张嘴不把人怼死已经很好了,还安慰人呢?
      他犹豫了片刻,从后抱住狼封,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做给你吃。”这是他能想到的话里,最有机会能讨人高兴的了。
      狼封确实是笑了,但并不是因为这话的内容,而是张厌背后的心意。“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做给我吃吗?”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盘膝坐在张厌身旁。
      “会的就做。”张厌说。
      “不会的呢?”狼封追问。
      “不会就学。”张厌正色道,“做好吃了就做给你吃。”
      狼封恍了恍神,把头一歪,靠在张厌的肩上:“小厌厌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是因为我喜欢——
      这个想法紧接着狼封的问题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还出现得理所当然,张厌一惊,愣在了原地。
      我艹?我喜欢他?他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愈想愈觉得难以置信,却愈想愈觉得这答案是肯定的。
      他抬手捂着了下半张脸,久久没有动静。
      见张厌这么安静,狼封仰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便以为他这是被自己的话逗得害羞了,并没有多想。
      他笑着往张厌的耳垂一捏,那软中带硬的手感,加上偏凉的温度,一个想法“登”地出来了。
      “小厌厌,我想吃布丁。”狼封提出要求。
      “布丁?”张厌回过神来。
      “嗯,就是‘嘚歪嘚歪’的布丁。”狼封说,“不过现在想吃冰棒,好热啊。”
      张厌微微一笑:“我买了你之前说的那种,在冰箱呢。”
      “真的吗?”狼封惊喜地张大了眼睛,拔腿就往厨房冲去,“小牛奶我来啦!”
      张厌没收狼封的手机后,直到睡前都没有还给他。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哪怕自己不喜欢玩游戏,张厌还是拉着他玩了一整天,硬是把狼封没有手机的一天填了个充实。
      等狼封终于拿到手机了,张厌又强行把人摁进被窝,不给他任何能接触到“出柜实录”的机会。
      于是,太阳又升起了。
      空间里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烦人,反倒会让人觉得放松、安心。这种情况在最近几个月的清晨经常会发生,每次都会让狼封联想到家里,只是最近除了家,一个人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愈发清晰。
      狼封糊糊涂涂地张开眼睛,荡进了卫生间。站在洗手台前时,他下意识靠上旁边那人的肩膀,却靠了个空虚。
      他其实是知道张厌不在旁边的,但最近几次张厌都跟他在同一时间醒来,然后一起去刷牙,他已经习惯这举动了。
      走出卫生间,狼封顺脚绕到厨房。才刚踏进门,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灶台上、洗碗池边、操作台上、烤箱中……厨房里到处都是布丁;打开冰箱一看,里面也有。看着这铺天盖地的布丁们,他一时不知该作何种反应,只能带着百感交集,走向张厌努力的背影。
      张厌并没有发现到狼封的动静,打蛋机的运作声盖过了其他声音——他还在做布丁。
      “小厌厌呐。”狼封小声唤道,“厌厌。”
      张厌在第二声呼唤时才顿了顿,把打蛋机关掉。“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我早餐还没做呢。”他为难地说。
      “不想睡就起了。”狼封上前把下巴搁在张厌的肩头,笑着回答,“你怎么做这么多啊?”
      听到这条问题,张厌低下头去,说话也含糊起来:“我答应过要做给你吃,但我忘了先问你喜欢什么,是烤的还是冰的,牛奶味儿重的还是鸡蛋味儿重的。”
      “……所以你就全都做了?”狼封问。
      张厌点点头。
      狼封轻笑一声:“你怎么就这么……”这么傻又这么可爱啊?“你可以今天问我,晚些再做啊。”
      张厌抿了抿嘴:“我不想你看起来那么难过。”
      他晚些做好,狼封不就晚些才高兴吗?
      “你……”狼封一时失声,“小厌厌你真好。”他在张厌肩上蹭了蹭,这次不是为了擦下巴上的水了。
      张厌满脸通红,清了清喉咙:“那你喜欢哪一种布丁?”
      “是你做的就喜欢,我没有特别的偏好。”狼封笑说。
      “那我把这种做好就先不做了,吃多了也不好。”张厌说,“你早餐想吃什么?”
      “烤箱里的布丁是一拿出来就能吃吗?它还要多久?”狼封问。
      张厌看了一眼:“再一分钟就能吃了。”
      “那我吃那个。”狼封说。
      “好。”张厌说。
      “还有下次别这样了,先问再做。”狼封说,“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张厌垂眸,淡淡地说:“不辛苦。”
      “才不是,很辛苦。”狼封强行纠正,“答应我以后别这样了。”
      “……以后会再做给你吃。”张厌回答。
      狼封沉默了片刻,总觉得这答案好像哪里不对,似乎有点答非所问的感觉,却说不出来。
      唔……就这样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嘚歪~嘚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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