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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38 ...

  •   这个夜晚确实是冷了些,本来想温暖别人的狼封,在睡沉后就拿张厌来取暖了,还每隔几秒就收一收手臂,恨不得把这人形暖炉镶嵌到自己身体里。张厌本来有一丁点睡意,但现在是被拢醒了。
      黑暗总让人有很多联想,在看完恐怖片后更甚,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套电影的情节。
      其实这电影很对他胃口,虽然角色们的对话翻译过来后文绉绉的,很不日常,而且在那么紧张的关头还说这么多话一点都不合理,但女主人和男孩为了保护所爱之人的不顾一切,还是让人很动容。如果能撇除去恐怖的情节和自我中心的傻逼角色,这套电影有机会进去张厌的十大喜爱电影中。
      可惜,他想撇除的通通撇不掉。
      想到一半,那男人恶心的嘴脸又浮现在脑海里了。“……艹。”他被自己的想像吓得一个激灵,手动将狼封的手臂拢得再紧一些。
      睡吧睡吧睡吧……
      让人意外的是,张厌在这么害怕的情况下居然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愉快的小黄鸭叫声充斥着整间房子,狼封在床上蠕动了一下,才把闹钟关上。
      天实在是太冷了,哪怕开了暖气,他才刚把手伸出被子,瞬间就被冷得清醒过来,这时狼封却更不想起床了。他打了个冷颤,把暖炉往自己身边一拢,还满足地蹭了蹭。
      舒服、暖和,然后他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床上哪来的暖炉?
      狼封张开眼睛,对上了一个毛茸茸的人头。他倒吸一口气,瞳仁放大,撒开手就往后弹开,还真情实感地喊了一句:“我艹你啊?”
      张厌早在刚才被那么一拢的时候就醒了,他无奈地往后看了一眼,狼封当前的表情就像是经历了“昨天喝多断片了,结果一觉醒来就看到一个陌生人躺在自己床边,而且两人都是不可描述的,自己也感觉不可描述的地方有点不可描述”的事情那般,这不禁让他怀疑,那句真情实感的话,可能是狼封真正想问的。
      “没有。”张厌回答说。
      “啊。”狼封一怔,冷静了下来,“那啥,我就是太久没在醒来的时候在枕边见着人了。”
      打从上小学后没跟他哥黏着睡,他就没什么机会跟人同床了,偶尔在宿舍里跟人挤过,但他起得晚,基本上一觉醒来就没人可见了。
      在张厌这里也一样,他少数醒来时见到对方,还是在刚到这里的头几天,那时他在床上,而张厌在地上,疑似被自己踹下去了。
      ……好像有次睡午觉醒来也见过?不过那不算,午觉醒来是精神的。
      好像打算去配钥匙那天也是我先醒的?可那也不算,那天我醒来的时候多精神。
      总之我就是没经历过这种糊涂醒来时枕头边有人的事儿才会这么大的反应,就是!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起?”他自己换了个话题。
      张厌叹了口气,反问:“你觉得刚那情况,我起得来吗?”
      “嗯?”刚哪个情况?狼封仔细一想,大概是“自己抱着人家不放”的情况,“啊……我碍着你起床啦?”
      “嗯。”张厌一本正经地点头,“但主要是我没醒。”
      “……干。”狼封花了两秒钟才理解,直接气笑了,“你怎么这么皮啊小厌厌?”他一个飞扑,扑到张厌身上用肚子压着他。
      “因为我还小。”张厌看了他一眼,手伸出被子护着他的头,免得这傻逼一会儿太激动就滑下床去,跟地板来个精彩的脑瓜“崩”,“重死了,起来。”
      狼封没有挪开,像擀面那样压在张厌身上前后滚动,“再一会儿……”他慵懒地说。
      “你把厨师压着了。”张厌把按住他,“你不饿吗?起来吃早饭。”
      几乎是张厌刚说到“饿”的那秒,狼封就弹起来了:“你先刷牙还是我先?”
      张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起吧,又不是没位子。”
      他家洗手台是那种水龙头在中间、左右各一个盆、其中一边装了搓衣板的那种,但不妨碍两个人能同时使用。
      这种设计是真的不错,狼封决定他以后也要装一个这样的洗手台,虽然他的衣服不手洗。
      冰箱里长驻着鸡蛋和火腿,倒是没让他这不速之客早餐只有白开水。
      跟往常一样,他要了两颗鸡蛋。
      “那火腿片呢?”张厌问。
      “三片吧。”狼封说。
      “火腿肠?”张厌又问。
      “我……不要了。”狼封说。
      这说法很有意思,后面的“了”说明他本来是想要的,但现在不要了。
      “哦。”张厌抿唇。
      这动作也很有意思,说明这人表面上接受到这回应,但其实很失落。至于他在失落什么,详情可以看一看他的耳朵。
      跟车王相处,往那方面多想一些是基本的。
      几分钟后,早餐放到狼封的面前,是两颗太阳蛋、三片火腿。这一切看起来好像很正常,但张厌的耳朵红了,就必须有点不正常。
      狼封没有作声,只是认真地观察起来。他撩起了上方的火腿被子,形容着它们盖着的蛋:“这两颗蛋黏一块儿了。”
      “怕你饿,一次煎两颗,蛋蛋就黏一块儿了。”张厌解释说。
      狼封点点头,听着好像没毛病的样子。“那这三片火腿儿怎么回事?”其实他没什么都看出来,只知道它们的摆放呈三角形。
      “鸡蛋要先煎才不会沾锅。”张厌回避了它们的摆法。
      狼封又点点头,听着也是没毛病的样子,那他到底耳红什么呢?抬头一看,他的耳朵又更红了些,这说明他刚才说的话不过是在唬烂。
      狼封叹了口气:“小厌厌呐……”
      张厌看了他一眼。
      “闭嘴。”两人同时说。
      张厌又看了他一眼。
      “我已经掌握‘小厌厌三连’了。”狼封笑了两声,马上收起所有表情,“有病、闭嘴、滚。”他模仿着张厌,连那毫无感情起伏的语调也复制过来。
      张厌额角一抽,亲自示范:“滚。”
      昨天聊到的游戏时间在午饭后开始,狼封兴致勃勃地翻出游戏机,扔到张厌手里:“你自己先研究着吧。”接着他便去把饭桌推到床边来,将各种线连接到笔电上。
      张厌手足无措地捧着游戏机,他的第一个研究项目是开关到底在哪。好不容易开到了机,他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下一个研究项目,因为通通不会。
      控制上下左右是用蘑菇头还是那四个按钮?又是左边的还是右边的?
      “厌厌,把主机拆给我。”狼封往后招招手。
      拆?张厌拿着游戏机上下左右观察,是发现有几个螺丝孔,可是……拆?
      他震惊地抬头看着狼封:“你确定?”
      “确定。”狼封笑说。
      ……他确定,我可不确定。张厌还是决定把整台游戏机放到狼封手里。
      狼封接过后顺手把游戏机放到底座上,才发现手柄还装在主机两侧,“我不是让你把主机拆给我吗?”他疑惑道。
      “我不会拆。”张厌老实回答。
      “就这么拆啊,你没拆过?”狼封苦笑着,轻松地把两边的手柄拆了下来,动作无比丝滑流畅。
      对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狼封从他脸上得到了答案。只见他先是眨巴着眼睛,然后双眼一瞪,直直盯着那两个手柄。
      ——他不是没拆过,是压根就不知道这玩意儿能拆。
      狼封无情地笑了好一阵子,把主机拿起来,把手柄重新装了回去:“后面小圆点,一按,一推,下来了。”他示范着。
      “哦。”张厌呆呆地点头,不知道学这有啥用。
      “你想玩什么?合作的还是比赛的?”狼封问。
      张厌犹豫了片刻:“比赛,开始前有教学吧?”
      “那必须有。”狼封熟练地操作着,点进了游戏里,“咱小厌厌好胜心真强。”
      张厌没有回应,但他此刻的好胜心一点都不强。选比赛的原因单纯是觉得,按他现在这还不知道是用蘑菇头还是旁边的四个按钮控制上下左右的操作,不拿零分就很厉害了,玩合作游戏怕是会一直扯人家后腿。
      而他这个想法,在不久后无形地传达给狼封了。
      狼封确实没有骗他,在游戏开始之前确实有教学,还能试玩,可问题是有教学也没用,因为他连教学都过不了。
      为了让狼封能玩游戏,他只好记住那场游戏里会用到什么按键,并在开始后一通乱按,这样总有机会在对的时间按中对的按键。这就好比裸考选项题,只要不在ABCD的题上答EFG这么离谱,就是只填C,整份下来至少能蒙中几题。
      可问题来了,张厌看了看萤幕又看了看手柄,怎么没看见他要的按键呢?“SR跟SL在哪?”他几乎把手柄怼到脸上去,但还是没找着,“怎么还要个ZR?是这加号吗?”
      狼封沉默了片刻:“我……找个键位图解给你吧。”
      张厌抱着那说明书并没有研究多久,在大概知道按键分布后便让狼封开始游戏了。他知道自己至少要研究一整个下午,才会真正熟习这些按键的位置。
      一轮游戏完结,张厌除了在单纯挥动手柄或者单键拼手速的小游戏中有正常的分数,甚至赢过狼封,其他游戏都输得一塌糊涂。
      “唉。”他没忍住叹了口气,怎么这么难……
      看来他失落的模样,狼封撇了撇嘴,这绝对不是他当然找张厌玩的目的。
      为了让你能有更多的游戏体验,狼封切换到另一个游戏:“隆重为您介绍,友谊破坏游戏!”这款游戏很吃操作,能让老手玩得跟新手似的,正好能让自己的水平跟张厌持平一下,没准儿还能让他负负得正呢。
      “有得破坏吗?”张厌对游戏没有研究,不知道这游戏的典故,所以重点偏得有点严重。
      狼封想起了跨年那天张厌在一中跟郎君闹的别扭,这人好像总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莫名地执着。他哼笑一声:“我觉得有,你觉得呢?”
      张厌愣了愣,也跟着笑了一声:“有。”
      “那不就得了嘛,开始开始开始!”狼封兴奋地说着,点击开始,“这游戏我都没玩过呢,他们都说太可怕了,不跟我玩儿。”
      “……可怕?”张厌一僵。
      “嗯,说是不受控制。”狼封说。
      所以不是恐怖游戏的那种可怕对吧?张厌暗地里松了口气。“你的目标是什么?”这游戏看着就不是比赛形式,他现在还没玩熟呢。
      “能开新关卡就行了。”狼封回答。
      “一星?”张厌不确定地问。
      “要是零星也能过我倒无所谓。”狼封笑说。
      游戏刚开始是一段无聊的剧情,强制两个角色跟NPC对话。一通胡言乱语后,操作权便交回玩家手里了。
      他们驾驶着一辆随时会翻的面包车走到第一个关卡,进入关卡后张厌一脸懵逼地看着游戏的界面。
      似乎是猜到他在想什么,狼封笑说:“这已经是这游戏里最正常的关卡了。”
      “你管这场地叫正常?”张厌一指戳在萤幕上,难以置信地说,“你他妈告诉我,在马路边儿上做饭是正常?”对他来说,这游戏最正常的部分在于角色被车撞了会死。
      “是的!”狼封肯定地说,“我们接着玩你就会明白我说得没错了。”
      下一个关卡的场地正不正常,张厌不知道,但跟这游戏的玩法相比,场地确实已经算正常了。
      这是一款真正的合作游戏,基本上任何的操作都需要两个人一同进行,但不是分工合作的那种,而是要一人负责一项任务。
      这里任务指的,是自己拿菜给对方切,然后对方再交给自己煮,煮完又给对方组合,接着再让自己放到盘子上,最后给对方送餐。
      神经病啊!
      “肉!肉啊!我要的肉呢!”张厌喊着说。
      “煎!在煎!在煎了别急!”狼封喊了回去。
      “快!时间要到了!”张厌继续喊。
      “来了别急!”狼封喊着回应。
      “啊啊啊啊啊!”张厌边喊着,边控制着角色往出餐口飞去。
      菜送到的同时,时间归零,游戏结束。狼封屏着呼吸,凝神看着成绩结算页面,在数字停下滚动的瞬间,他们才刚好碰到晋级线,第一颗星星这才跳了出来,不愧是第一大关卡的最后一关。
      张厌倒抽一口气,放下手柄改抓着狼封的衣领前后摇晃着:“没那肉我们就输了,你还让我别急!”
      “你激动什么呃呃呃。”狼封被晃得声音都在抖。
      “激动差点儿就要重来了。”张厌终于恢复了冷静,他松开狼封,往后倒去,“我瘦一斤了。”他疲倦地说。
      狼封也跟着倒下,“这一斤是被你磨掉的嗓子。”他揶揄道。
      “我没试过这么吵。”张厌摸了摸自己发烫的喉咙,重叹一口气,“我必须是疯了。”
      狼封一愣,仰头大笑着:“你这才叫正常。”
      “跟第一关在马路上做饭一样正常。”张厌强行翻译。
      狼封抿着嘴转头看着对方,发现张厌一副快要往生的模样。他又沉默了一阵子,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张厌被喷了一脸口水,恶心得低吼一声,一个翻身跨到狼封身上坐着,扯过他的衣领就往脸上擦:“你讲讲卫生!”
      狼封还在无情笑着:“你真的太有意思了。”
      “有病。”张厌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回头看了看时间,“我做饭,不理你了。”
      这下狼封笑得更开心了:“需要我拿菜给你洗吗?”
      张厌鄙视着他:“然后你切我炒?”
      “然后我拿出去。”狼封笑着接了下去。
      “然后我吃。”张厌说。
      “才不是!”狼封激动地说,“是你放到饭桌上,然后我吃,然后你洗。”
      张厌不带笑意地勾起两个嘴角:“滚。”
      晚上的时候,狼封又提起昨天那套还没来得及看完的电影,但被张厌无情拒绝了,藉口说下午的时候脑用量耗太多了,没有这精力去看电影。
      狼封平淡地回了一声“哦”,问道:“那你下周有空吗?”
      张厌歪了歪头:“游戏?”
      狼封笑了笑:“如果你想玩的话。”他说,“剪头发呢,昨天不说过吗?”
      ……好像是有这回事。张厌沉默了片刻:“我问问郎君,然后你要问……小天使?”
      “嗯,不过他多半有空。”狼封说。
      其实郎君也不用问,他绝对有空。张厌抿了抿嘴:“嗯,再说吧。”

  • 作者有话要说:  那友谊破坏游戏,我连第一大卡都没过。
    顺带一提,我当时只负责扔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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