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 * Alpha塔[穿越]》唐啸人

85、第 85 章

　　三天后，上午8点，感觉自己是网中鱼的蒋春雷在极度焦虑中等来了Dr. Susan，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医生。体检的时候，两人见过面。那个时候，Dr. Susan总是绷着脸，对学员们毫无同情心。有人在背后骂她是“寡妇苏”。今天，寡妇苏的脸上却隐藏着莫名其妙的兴奋。Dr. Susan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在三只氢灯的聚光中，动作熟练地割开左耳上方的植入皮，用一把小镊子从小洞里拉出芯片，夹断红线和黄线，暂时停止时光流的运转。

　　“好了，走吧。”

　　“不用完全取下来吗？”蒋春雷担心地问。

　　“不能完全取下来，除非你想致残。芯片的前端已经和你的颞叶神经链接。没有一个团队配合，我可不敢动它。你不是还需要把它装回去吗？”Dr. Susan一面收起医疗箱，一面好奇地问。

　　“我只是怕这样子，会被Big Beta检测到。”

　　“不会啦，”Dr. Susan笑着拍他的后背，催促他快走。蒋春雷对“寡妇苏”突然变温柔感到奇怪，但是来不及多想，便往坑道里走。

　　唉，他在心里默念：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两人混在人群中上了A-7号电梯，然后换乘B-38号电梯，直奔发射塔。电梯徐徐上升，蒋春雷俯视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内心不免难过。副本人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解放，但是在某个看不见的房间里，为他牺牲的“Jason”们已准备就绪。等他进入驾驶室，冒牌Jason们便会被启动装有他的信息的芯片。一个接一个的相同□□和相同芯片将会吸引Big Beta的注意，并干扰它的判断，只为争取宝贵的5分钟。

　　无论到哪里，都要踩着他人的尸骨往上爬。

　　如果说这一辈子有什么后悔的事，此事当排在失恋之前。

　　”欢迎光临拯救号3045号！”姗姗的声音响起，Dr. Susan出示两张假身份牌，按照既定的计划，拯救号将升空执行自毁任务。这是Big Beta同意的项目。一切都天衣无缝。

　　拯救号3045号缓缓打开舱门，两人对视一眼，默默走上舷梯，在Big Beta的监控中，符合两个自愿送死者的表情。而在另一端，陆清他们释放出时断时续的信号，开始吸引Big Beta的注意。进入舱内，所有的灯光随着脚步而开启。舱门在身后缓缓关上。蒋春雷惊讶地看向Dr. Susan，意思是你待会不是要出去吗？Dr. Susan朝他摇头，意思是别说话。

　　等舱门完全关上，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后一瞄，然后拔腿就跑，飞速跑向飞船的前端。进入中央控制室后，蒋春雷兴奋地跳上遥控椅，欢快地叫道，“快快，给我装上。”他一面说，一面打开三维的中控台，查看设定目标、参数等等。

　　Dr. Susan将医疗箱打开，拿出手术刀。

　　“怎么回事？参数不对啊，怎么是执行自毁程序？我的个天。”

　　“你别着急，等我们升天了再改参数。参数在我这里。”Dr. Susan不慌不忙道。Dr. Susan手巧得很，一分钟不到便关上脑机接口，封好植入皮。“好了。开机吧。”

　　蒋春雷深吸一口气，麻着胆子将椅子调低，人半躺在上面，集中注意力，开启时光流。一股酥麻的感觉如蛇行，穿过整个大脑。谢天谢地，时光流成功启动，马上链接飞船的Beta“云雀”。一个人脑对接一个云脑，运行过程流畅，信息迟滞只有0.001纳秒。与手动驾驶比，运行速度能快上10倍。这是Big Beta失算的地方。它以为除了蒋春雷之外，无人能在短时间内启动飞船。只要陆清那边干扰成功，Big Beta便不能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3分钟后，飞船冲出发射井，蒋春雷心中乐开了花。

　　进入太空后，蒋春雷暂停与云雀的链接，坐起来，兴奋地等Dr. Susan打开平板，将新参数告诉他。修改行程和各项指标后，“拯救号”改变轨道，朝着第一个跃迁点飞去。蒋春雷再次检查中控屏，一切都没问题，这才松口气，转头问，“Dr. Susan，你怎么不回去了？陆Sir没说你要去啊？”

　　“我自己要求的。”Dr. Susan在左前方的副指挥台坐下。她盯着舱外浩瀚的太空景观，道，“其实根本没有时间下飞船，所以陆Sir提出要求的时候，我感到为难。不过我又想，人生不过一世，为什么不做点出格的事呢？”

　　这番轻描淡写的说辞背后好像隐藏着什么伤心事，蒋春雷沉默片刻，道，“谢谢你，Doctor。不过我不能保证我们一定能安全降落。如果失败了，请你原谅我。”

　　“呵呵，”Dr. Susan背对他，夸张地摆摆手道，“没事。我当医生已经当厌了。万一能到你说的那个世外桃源，那不是赚了嘛。”

　　“那好吧。Doctor，陆Sir答应给我药品的，有没有带？”

　　“他说你要的东西在吧台。自己找吧。”

　　蒋春雷赶紧起身找，在吧台下面找到了一个小箱子。他有点失望，就这么点？打开箱子，里面有十二只蓝色瓶，十二只红色瓶，十二只黄色瓶。三原色，真好！他在心里吐槽。Susan走过来瞅，乐了，说陆Sir对你可真好。

　　“Doctor，给我解释一下呗。”蒋春雷强作欢颜道。

　　“蓝色的是再生剂，急救药；红色的是细胞更新素，延缓衰老的；黄色的是万能靶向药，治疗癌症什么的。这个可是我们医学院最新的成果，居然都给你了，呵呵，Johnson的人情真不小！”Susan笑道。

　　“你认识我Papa？”

　　“谁不认识呢？科研部的大Boss。”Susan撇撇嘴，从他身边荡开，去吧台后面找吃的。蒋春雷趴在吧台上问，“Doctor，给我说说呗。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呗，秘密情人，瞒着大家，直到Johnson被处死，我们才知道。”

　　蒋春雷一直觉得陆清愿意为他做这么事，不仅仅是因为爱情，总觉得应该多一点什么东西，譬如利益什么的，金尚丹云不是经常说无利不起早嘛。听到这个简单的答案，他有点失望，便追问道，“就只是情人关系吗？”

　　“那你以为呢？”Susan吞下一个营养膏，道，“听说土著人的饭菜很好吃，真的吗？”

　　“是好吃，”蒋春雷心不在焉道，“我还以为有别的原因呢？”

　　“呵呵，”Susan作为过来人，盯着他的脸，笑了。“这个原因还不够嘛，年轻人。能为爱冒险，是我们和AI的最后一点差别了。在其他方面，AI都超过我们了，我们人类已没有优势可言了。年轻人不要不知足，等你失去爱人了，就知道这个原因有多重要了。”

　　“我失去过，”蒋春雷脱口而出，转而懊悔道，“不是失去，是被抛弃。当然，我也没有叫人为我牺牲的权利。”

　　Susan玩味地瞅着他，微微笑道，“别着急，年轻人，人生还很长，总会遇到那个真正爱你的Mr. Right。”

　　“那你呢？”蒋春雷转守为攻。

　　Susan的目光黯淡下来，摇摇头，表示不想谈。蒋春雷叹气道，“Doctor，既然你鼓励我，那我也鼓励你，人生还很长，总会再次遇到你的Ms. Right的。”

　　Susan正准备撇嘴表示无所谓，飞船猛的颤抖了一下。两人赶紧抓住座位，迅速扣上安全带。回头去看，舱外的景观变成巨型望花筒。“跃迁了！”蒋春雷欢喜地大叫。

　　“还要几次跃迁才到泡泡边缘？”

　　“五次。无论如何，我们已经逃出Big Beta的魔掌了。后面的事，去他的！”

　　“对，去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寡妇苏伸出两个手指，在吧台上跳起探戈。一面跳，一面朝他使眼色，蒋春雷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云雀，来一首Tango de la rosa！”

　　中央控制室里响起浪漫的乐声，两人的手指互相配合，前后交错，不疾不徐地在光滑的台面上跳起了探戈。到了鼓点处，手指们干脆利落地站住，两人同时爆发出大笑。

　　“再来，再来！”

　　一曲接一曲，四根手指跳得满头大汗，犹不肯罢休。

　　生也好，死也好，至少此刻，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