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 * Alpha塔[穿越]》唐啸人

84、第 84 章

　　陆清半信半疑地离开蒋春雷，往23号矿井出口走。蒋春雷说的这一切像是做梦。精神力链接是科研部的重点研究项目之一，历经几代人的不懈努力，但成效不好。历史上，在这个项目上折损的精英多达11103个。那都是层层筛选，各项指标都符合条件的精英人才。失败率之高，导致上面一度丧失信心，中断此项目。

　　难道可可，不，蒋春雷真的走狗屎运了？

　　Alpha塔真的藏在1000米以下的深井里？

　　Big Beta真的实现自我进化了？

　　整个人类真的被一台机器控制着？

　　带着这些疑问，陆清躲过异己者，偷偷地钻入23号矿井，重新回到苍穹之城。不出意料，他的特殊身份帮助他顺利地通过机器人的安检，踏上了A-5号电梯。

　　他离开了8天。8天后，和8天前，好像没有变化。从1到100层的公寓里依然是原来的拥挤不堪。矿工们脸上的疲惫和无聊还是老样子。

　　“叮咚，100层到了，请所有乘客下电梯，接受安全检查。”

　　陆清和两个机器人面无表情地下了A-5号电梯。机器人警察嗖的滑过来，上下扫描。然后对他说，“陆清部长，你在8天前无故修改了一台机器人警察的程序，现在总部要求你去督查室接受调查。”

　　“嗯。”陆清无所谓地跟随机器人警察往A-8号电梯走。接受检查，是生活的常态。随便找个理由，总能解释过去的。虽说Big Beta控制着水电空气和人的生死，但它控制不了人心。如此巨大的城市，如此庞大的人口，时间久了，内部便形成一些默契。类似“你别为难我，我也不为难你。” 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惊动上面。大家都凑合着过日子。所以对于小小的违规行为，彼此都懂的，写上“没问题”的结论就行了。Alpha塔和Big Beta只定下十条红线不能踩，其它的小问题，它们无暇顾及。

　　在督查室，他见到了邓文洁，黑头发黑眼睛，东方美女。邓文洁朝他眨眨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陆清会心一笑，双方坐下，恢复官样。一番对答下来，邓文洁在屏幕上写下“没问题”三个字。陆清站起来，和她握手，准备离开。

　　“咳咳，”邓文洁清清嗓子，莫名其妙唱道，“啊…….，山后面有个哥哥，他一心看着山下的妹妹。”

　　“啊”的首字母是A，排行第一，“山”的首字母S，排行19，“他”的首字母T，排行20，邓文洁在邀请他去11920房间。这么大的城市，很难维护，总会有某些房间突然断电断网，需要检修。所以有需要的人总能找到一个秘密聚会的地方，只要维修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就是安全的。

　　等他和邓文洁先后进屋，里面已经聚集了十大巨头，年纪都比他小。他们在热烈地讨论，陆清仔细听，越听越惊心。就在他上楼的短暂时间里，上面发出最新通知：停止给新生儿注射生长素和异能素，停止星际移民计划，停止选拔远征军。成立三级法庭，负责处理城内的民事纠纷。刑事案件仍然由特勤部处理。不再禁止人们自由恋爱和生子。一连串出乎意料的好消息，在管理层如投下一颗原子弹，把所有人炸得慌了神。

　　“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程序出错了。”

　　“是上次异己者搞的吧？”

　　“对，肯定是异己者的阴谋，想要骗我们犯错，然后借上面的手，清洗我们。”

　　“对，肯定是这样。”

　　屋内的所有人，除了他，都没有胆量去相信这是真的。大家一致认定这是陷阱，是异己者改动程序，诱导人们犯错，以达到清洗的目的。

　　陆清没有开口做解释。他把整个重心都靠在墙壁上，感觉眼前这一切都不真实。

　　大脑恍恍惚惚，身子飘飘然，仿佛身处一片白雾当中，心里空落落的。这么多年的□□，无处宣泄的恐惧，无法说出的爱恋，居然被可可一人之力给解决了？！

　　不可思议。

　　进化后的AI真的等同于人类了吗？

　　“陆Sir，你怎么了？”邓文洁弯下腰关切地问。陆清的身子沿着墙壁慢慢往下坠落，他摆手道，“没事。我要休息一下。”

　　“Super，我们该怎么办？”有人问Super。

　　“等等吧，即使将军公布这个消息，我们也要谨慎，等等看，看上面到底是来真的，还是来假的。” Super答道。

　　“那我们科研部怎么办？明天就有一批新生儿出来，到底打不打针？”

　　Super一脸的无奈，他摊开手道，“要不你们去问将军。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哼，那个老不死的，肯定说你们看着办。”

　　一道闪电击穿他的大脑，陆清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夺权机会。他抓住邓文洁的胳膊，借力站起来，沉声道，“别理他。明天停止打所有的针。一切按照上面的意思来。”

　　“什么？”众人纷纷转头，仿佛突然发现他的存在。

　　“听我的没错。将军肯定不会同意，但是你们别怕，因为这些消息都是真的，是我和Big Beta达成的交易。”

　　“什么，你和Big Beta达成的交易？” Super惊得下巴要丢了。

　　“是的，”陆清从暗处走入众人中间，如同一颗闪闪升起的明星。他并不想离开熟悉的环境，为何不抓住机会推翻那个老头子呢？“诸位，听我说，Big Beta将会给我们更多的自由，而我们只需要持续挖矿，给他提高能源。我们需要它维持城内的基础设施正常运转，它需要我们做它的子民。你们仔细想，这是不是很合适的买卖？”

　　陆清开始侃侃而谈，用了32分钟，他用如烈焰喷发的激情和宏大的愿景将可怜的众人从怀疑和恐惧的泥潭里拯救出来。35分钟后，他带领众人来到11109号会议室，宣布韦斯特将军因为不服从上面的命令，处以死刑，立即执行。36分钟后，新的统治者——陆大将军接受臣民的膜拜。

　　Big Beta对人世间这种小小的争斗不感兴趣。大数据显示：有野心的人有利于推动历史进程。

　　它一直在搜索JX20090的身影。

　　那个家伙躲在哪里呢？

　　11101号将军套间内，陆清也在想这个问题。他将座椅调成“悬浮模式”，整个身体懒洋洋地贴在椅背上。座椅缓缓上升，浮在空中，给人一种失重的感觉。这些个小发明都是科研部顺带搞出来的。因为不影响大目标，Big Beta不曾干涉。他睁开眼，打开单面透视镜，热热闹闹的城市景观出现在眼前。

　　前几日，三三两两的异己者从地下世界探出头来。这几日，更多得到消息的异己者涌入苍穹之城。喜悦的人们自发地在大广场里载歌载舞，欢庆新时代的到来。

　　多么可爱的世界啊，从今往后，所有人，都听从他陆清一个人的话。

　　最后一支远征军已于19日前出发，十有八九是回不来的。从现在起，不会再出现异能人。

　　只要把可可送走，这世上便不会再有可抗衡的对手了。

　　这时，通讯仪里传来邓文洁的声音，“试了五次，星门都打不开了。看样子是来真的。”

　　“唉，它需要所有人为它服务。”陆清用手按住眉眼中央的凹点，叫人操心的事真不少啊！

　　两日后，陆清独自一人来到23号矿井，给饿坏了的蒋春雷带来了希望。他快速吞下两支营养膏，然后急切地问，“陆Sir，上面怎么样了？”

　　“Big Beta真的进化了。你所说的不是幻觉。”

　　“我kao，AI太厉害了。那我怎么办？星门还开着吗？”蒋春雷不关心苍穹之城的复活问题，他目前的想法完全集中在如何回土著星球上面了。

　　人的心思就是如此多变。前一秒，死活要回来；后一秒，又死活要回去。

　　得与失总是相对的。此刻的蒋春雷不觉得先前的失恋和背叛不可接受了。他一心想着逃离AI的魔掌，获得自由的生活。

　　陆清故意略过苍穹之城的新政策新生活不谈，蹙眉道，“你要走，我有办法。远征部还有一架“拯救号”飞船，你上次的落点已经有确切的参数，你可以驾驶飞船离开，我们就当没发现，最多是失职。但是……”陆清故意打住不语。

　　“但是什么？”蒋春雷心里急得如同两只猫儿在打架。

　　“不能叫它发现你的存在。你一现身，它便会知道。它会强行和你的Beta Junior链接，一旦得逞，我估计它一定会强行修改你的记忆，那你就完了，只能乖乖地做它的工具。”

　　“那你的意思是我必须把时光流取出？”话没完，时光流在脑袋里哇哇叫，“如果你敢卸掉我，我就启动自毁程序，大家都别活。”

　　“别叫了，”蒋春雷气得直跺脚，他冲着空气大叫，“如果我被它逮住了，它照样会修理你。你还不是会死掉。”

　　陆清不可置信道，“你的Beta真的也进化了？”

　　蒋春雷挤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道，“是啊。我现在是风箱里的老鼠，夹在两个进化了的AI之间，它们都想要我的命！”

　　一个卑鄙的念头闪过陆清的脑海，如果真的启动自毁程序，那是最干脆的解决方法。但是他马上甩甩头，假意伸手揉搓眼睛，默默压制那可怕的欲望。他说服自己，Beta Junior的威胁仅仅是威胁，不符合它求生的欲望。

　　“还有一个办法，我叫Dr. Susan下来，先把芯片取出来，等你上了飞船后，再装回去。舱门一旦关闭，Big Beta就无法强行链接你。”

　　“它可以阻止飞船起飞！”

　　“是的是的，所以我们得想办法瞒天过海才行。嗯……，这样……”陆清迟疑片刻，说出他早已想好的对策。蒋春雷听完，顿感自身之渺小。

　　在心狠手辣方面，恐怕只有金尚丹云可以与陆Sir相抗衡。

　　时光流说这个主意好，蒋春雷半晌没说话。他在别人的生命与自己的自由之间犹豫徘徊。一个声音说其实留下来也可以，回去嘛，又没人等你，回去做什么呢？另一个声音说打死也不能做工具。自由万岁。牺牲个把人是历史的必然，难道你没有杀过人吗？婆婆妈妈干什么？

　　陆清在一旁观察他的微表情。对他来说，Johnson看似透明，事后才知是一个谜。有些人可能一辈子老老实实，却会在你想不到的时间点干出惊天奇事；有些人一辈子蝇营狗苟，地位显赫，在关键时刻却是扶不上墙的牛屎。

　　老实人不一定懦弱；
　　腹黑者不一定勇敢。

　　自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若为权力故，两者皆可抛。

　　他是如此，1288个先祖是如此，Big Beta亦是如此。

　　Johnson的基因会怎么选呢？他很好奇。

　　蒋春雷几番痛苦的挣扎后，抬起头，羞愧道，“好吧。”

　　“那好，”陆清站起来准备离开，“三天后，上午8点，矿工上班的高峰期，Dr. Susan下来帮你取。然后你跟着她走。记住，动作要快。从上楼到发射台，14分钟完成。进了飞船，Dr. 给你重装芯片需要2分钟，3分钟后你必须起飞，一共5分钟，记住，我们只能给你想办法生成5分钟的时间窗口，过了这个窗口，神仙都救不了你。”

　　“好。陆Sir，你一定要帮我把跃迁的参数输对。上次，7个死了4个，疯了一个，很可怕的，陆Sir。”

　　陆清抓住蒋春雷的双手，信心满满道，“放心。你们上次是误入宇宙泡泡的通道，准备不充分，当然会出事。这次不一样，参数都设定了，着陆是定向的，不会再出事的啊！你放心。”

　　其实，陆清心里根本没有底。他又没穿越过，理论上的事你能100%的相信吗？

　　但是无论如何，可可不能死在他眼前，这是底线。

　　“陆Sir，我还有一个请求，给我多弄些药品带过去。那边的医疗条件太差，光是再生剂不够对付的。最好有什么能够延长寿命的……”蒋春雷说这些完全是下意识的，等他明白过来，顿时哑了声，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真是脑袋被门挤了，他又在莫名地关心某个家伙。

　　“行。”陆清对此毫无察觉，答应得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