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晴川乱步

26、第24章

　　爱要学会放手和成全。
　　————陈启发
　　自爱，是一生罗曼史的开始。
　　————奥斯卡王尔德
　　一直以来，自己对放手这个词都非常非常的不喜欢。爱，为什么要放手呢？人生一世，还不就是为了追求自己爱的东西吗？如果没有爱，生有何欢，死有何憾，世间万物，又有什么可以羁绊自己的心，或者值得一丁点留恋。至于王尔德，就更加搞笑了，他若自爱，会让自己在46岁的时候得了脑炎死掉吗？他若自爱，为什么会在法庭上嘲笑法律，以为某些事情，早已是世间共“犯”，何须为难自己。你有没有孩子起名叫奥斯卡？如果有的话，不知道要不要劝你帮他改掉，我好像，从来就没有知到一个正常的奥斯卡，从《铁皮鼓》到《苦月亮》，到电视剧中的角色。
　　我第一次用心看这个我所“位于”的地方，坐在仰卧起坐器上，看着室友在踏步器上狂奔。小姑娘的外号叫“爷们儿”，人很精神，是很漂亮那种，不知道这个外号谁起的，奇了怪了，业余还在自修会计，这一行的确是女性职业生涯的首选，越本地越好，越老越值钱。小姑娘有个男朋友，从去年开始，就长期在N市跑业务，就在不久前的一个周末，郁闷的我和她，差点一起跑去N市。现在，我们都不需要去了。爷们儿的□□有一天被一个陌生人加了，加完之后，这个陌生人开门见山，XX是你男朋友吧？是啊，怎么了。我知道你，我和他已经住在一起了，我好像怀孕了，他和我还去见了我爸妈，我就是N市人。爷们儿的男友对这件事情很是害怕，在知道了爷们儿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一天没敢接电话，然后就是希望和她继续在一起。此女非常极品，对爷们的骚扰一直持续着，甚至到后来她和爷们儿的前男友分了手，还在联系，爷们不堪其扰，曾放言，老子就是不想要这个人了，要想把你们搞分手，抢回来易如反掌，请你不要再骚扰我，这是后话。
　　小区运动场上空的天很蓝，视野很漂亮，高楼大厦，剑簇群拥。我曾漫步这里的花园而不闻其香，只知道和心爱的人讲电话。这里不属于我。我曾在这里的闲椅上停留而不觉其逸，只知道流泪无言，水滴石穿。眼泪，就是人类的灵魂碎片，灵魂碎了一定也不会再生吧，不然，为什么石板路上没有长出千万个我，在这里我却种下了那么多。
　　数月来，室友来了的走，走了的来，换了很多人。追梦的小内蒙走了，考研的qiqi走了，就连神憎鬼厌的小F也走了一段时间。小F人很帅，平心而论，比什么马天宇之类的好看多了，让人讨厌的地方也很极品，上厕所不冲，天天光着膀子耍帅，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看上他了，言语轻浮，别人的什么东西都拿来用，坐在女生寝室不走，看到新来的女生赖着请人家吃顿饭，就要人家当他女朋友。小F据说是房东的兄弟，他走的时候我问二房东，走了个兄弟是不是很可惜啊，二房东表情有些激动，什么兄弟，这个世界上什么是兄弟？只有我的家人还有我的战友亲，其它人，都是过客。我晒然，在家人和爱人之间，自己选择离爱人近一些，现在爱人和自己分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呆太迂腐，一句分手已经足够，伤心和尊重放手，考虑不清是不是气话还是真心。宝贝之前还有个男朋友，这种关系还真不是有底气可以强求的。
　　新来的阿蓉挺有意思的，小姑娘在深圳工作，放着公司提供的大房子不住，一个人跑到北京来花钱住小床铺。原来小姑娘想自修一下服装设计，将来和男朋友在家乡开店。学业的联系也很周折，小姑娘每天和我一起，在宿舍里并排两台电脑，她迷上了看《命中注定我爱你》。
　　这一天，坐在电脑前，不觉的头晕了一下，看来身体真的是不行了，坐着都会晕，怎么办呢？□□的声音突然响起，朋友问，听说四川和北京都地震了，你还好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新闻，中华大地发生了天灾。无数的生命面临着危险，宝宝总理前去四川视察，室友笑说北京不知道什么时候倒，总理去避难了。小蓉急急的致电家人，得知自已家乡没事才放下心来，然而灾难的沉重使人人心焦。这20楼的公寓，本来建筑质量就让我们开玩笑的讥笑，现在也不知道会不会横卧街头。人生是什么呢？这就是我的人生，我必须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事实，这不是我当不存在就不存在的存在，也不是我当过客就是过客的过客，它实实在在的发生在我的生命里，我就住在这里，就和这些人一起，就是在北京这高高的楼上，孤独的找着工作。很久以后，我看到zero曾称这里为我的地盘，这里不是我的地盘，这里是我为了卑微的爱她所选择的容身之所。
　　我们和好了。Zero没有扔下我，我很开心，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带来什么惊喜。这种心境也不太好理解，自己非常爱她，但是对能和她在一起，不抱太大期望，但即使没什么希望，我也不愿放弃。现在最想实现的，是找到自己想要的工作，没有这个，就算自己有多想不放弃，也得放弃。Zero送给我很多小礼物，收到的时候，也不是很开心，住的地方不好放东西，而只要有她在，我就已经很开心了，礼物不会增减她的份量。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把一件礼物放在身边，时刻感受她在身边，我们分手的时候，我会把礼物收起来，看到会流泪。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心里是她的手，她的脚，她的身体，是不是冷了，热了，累了。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最令我开心的是和她说起好吃的东西，她回说一句，爱吃。爱吃就好，爱吃就好，我要做给你吃。Zero很不开心我没有设想太多的未来，包括将来在一起谁来洗碗。也许很多爱情书籍在这个地方都渲染了很多，对此我真的没有在意，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和她在一起，我所有的就是我的品质，我的希望，和我坚信的，对她的爱。对我，也许这一切就够了，生活无非就是这些原则，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珍爱生命，给灾区汇去了一点心意。□□上烛光万盏，为世间的生灵祈福，一时间怅然也好，大彻大悟也好，众说纷纭也好，在这个国度恍然一时，奥运的步伐也并未停止。星晨传过来了一枚火种，我也点亮了圣火的火把。再看天使小黄猫还没有，宝贝又是脆弱的，我要用我的□□帮她申请一个，于是换上了我的蒙面□□，把这个专门匿名博意的号码清了出来，这个□□记录了我的热血和荣耀，在各大专业论坛，各类讨论群里，我的挥斥和思想。现在它不再是一个个骑士的名字，我改了名字，叫通心粉，专门为我爱的她守候，因为zero就是一个零，所以是通心的，我不是任何人的粉丝，我是她的粉丝。
　　宝贝，你爱吃吗？爱吃！
　　莫愁，你爱吃吗？爱吃。表姐说，爱吃就多吃点。姨父来北京游玩，我去表姐家拜望一下，席间聊了很多工作的事情，老人家语重心长的嘱咐了很多，期间，收到之前三面的公司的电话，说很有诚意让我加盟，月薪定了4K，试用八折。我笑着说，刘姐，小黄真是一个不错的人资主管，她把我之前的薪水水平告诉了您，还给打了个八折，我的确是急着找到一份工作，但不是为了活命必须马上接受，说实话我其实还想着薪水翻倍的，之前的同事都是这个先例。刘姐笑着说，这个我们不知道，也许南方是你说的水平，我们真的是很有诚意，这已经是我们赵总可以承诺的最好薪资了。我感动了，我说，刘姐，那天和您谈话我很开心，能被认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的确是非常大的荣幸。但是我对于这个薪资水平还是难以接受，一方面，我对试用期过后，能否去掉您这个八折是有疑问的，听您的意思还要再行考量，另一方面，您公司现有员工中，某部门，某些人，毕业几年，原公司何处，什么学校的，什么时候加入您公司，我做了背景调查，都不如我的，薪水也不只这个水平，是不是赵总对我其实并不满意啊。刘姐有些急，不是不是，那个部门是核心部门，所以薪水高一些。我有点纳闷，什么公司，在业务开拓阶段，营销部门反而不是核心部门呢？刘姐，我真的很想为公司效力，您看您能就薪水问题，再帮我向赵总申请一下吗？这个，总怕不行了，要不我再帮你问问，就这个水平，你真的不能接受吗？不能。
　　姨父和zero对我拒接OFFER这个消息都很不开心。我在饭桌上和人家说，不是我太挑剔，我妈说了，实在不行，我就是去菜场给人打杂卖菜也OK。而是，这个人资副总摆明了不希望我去他们公司，我其实还真挺喜欢她这个人的，不过要是去了只能搞办公室政治，这个饭我是不吃的，还坏了一段相知之情。公司是新业务，小公司，我去了对我的履历表没有任何增光的地方，而且去了，我是下了决心卖命开拓市场的，这个价儿，卖得和猪肉似的，没意义。
　　后来我妈给我打电话，一直问我找没找到工作的姨父跟我妈说，这小孩儿有主意，就算两年找不到也没什么。我听了笑了，没和妈妈说什么。其实她女儿太普通了，也老大不小了，如果不是因为过去的成绩真的很一般，这么多年的一跳，何至于狼狈至此。若是宝贝为我骄傲，我会告诉她我其实并不怎么样，但这是妈妈，还是让她为我开心去吧。

　　转过天来，我的生日快到了。宝贝和我说，那么，我去看你吧~礼物就欠奉了这次。你就是最大的礼物了。那一天来了，宝贝约了同学去逛街，准备回来就来看我，最后同学失约，宝贝索性就出发了。我在车站数着车，一辆两辆，zero的车堵在了路上，要不是事先要来探路，也许我去车站陪着她一起坐车，会比较不烦，等人都这么焦躁，她，也会在路上心慌吧。每一次，下了车那个心里若有所思的她，都让我疼爱不已。美好的时光一秒一秒的刻在记忆里，我甚至记得那条街的每一家店，和她走过，路上的树，砖，超市的店员，然而，记忆终究只是沙滩。
　　宝贝飞奔上车。北京的路况真的很差，宝贝到家的时候，我迷失在雨里，逗她我又迷路了，在爱人远去的夜晚，一个人孤独的走在北京的大街上，必须要笑。朋友打电话过来，介绍一份中央某单位的工作，要我快快寄送简历，我的安定，也省得她操心。

　　时光飞逝，寄了两次快递的简历，并没有在人海中被朋友看到，所以，这次工作也没有面试机会。朋友心存块磊，执意要给我介绍更多的工作，推荐去她同学的店里。那个地方很南，我在想，这里会离火车站很近吧，也许下次宝贝再来的时候，会不觉得远了。这家店在一个装饰城里面，他们需要一个人做事，比如初中毕业的小妹小弟，这些孩子在这里努力工作，有一天掌握了门路，自己就可以开店当老板。老板夫妇，也是大学毕业后的一批创业者。谢谢他们的款待，最终，我没有去，别问我为什么。
　　宝贝问我，她来给我过生日，我有没有什么遗憾。爱情是什么呢？现在的我，告诉自己，我失去了爱情，实际上，我如何能失去它呢？那是不可能的，爱情，就是对另一个人无比的向往，甘愿做任何事且甘之如饴的精神美好症，所以，我没有遗憾，这个世界上有宝贝，我就有爱。我说，宝贝，就是有一点，我有点不舒服。嗯？是什么呢？那天我过生日，你还约了朋友逛街，来一次不容易，就只晚上和我在一起，有一刹那，我觉得我只是你放在北京，随兴临幸一下的玩具。宝贝呆住了，她哭了，你是不是人，那天我来例假，你知道的，我肚子疼着，都来了北京看你，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那一刹那，我的心好疼，宝贝，你受伤了，我，真的，唉。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我的工作依然没有定下来，我们之前一起关注的超女偶像，要来北京做活动，宝贝兴奋的和我约好，一起去参加。宝贝来了之后，还和我一起去动物园逛街，在路上，宝贝很生气，因为她觉得我太不成熟了，对她举动太亲昵，大庭广众的。活动之中，我好想亲亲她，在没人的地方，但是她好像不愿意。在车站，我们一起吃东西，一直无话可说，她突然抬头问我，你说我长得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我总是遇到变态呢？
　　宝贝的身影消失在人海里，我一个人静静的走出拥挤的车站，回头看它的夜景，还记得半年前，我来的时候，它的样子。我追随爱情而来，可它却飘忽不定。我的美好生活，和爱的人在一起的生活，真的可以在两年之后，来到我身边吗？宝贝，她似乎不爱我了。
　　哪里的话，你别瞎想。
　　不行，你一定要告诉我。
　　你，让我想想，这周末给你答复。
　　我们之间不可能了，我爸妈不会同意的，我对你，也没感觉了。

　　我一个人躲到小区的花园深处，坐在长椅上大哭，宝贝，别离开我，你说过你爸妈会同意的。
　　他们不会的，我也，不怎么爱你了。

　　今天回到住所，有人比我还先回来，面试的室友跟我说，她刚拒接了一个OFFER，去非洲，她要两万，对方只给1万5千块，不值得。我笑了笑，明年我可能要一年驻在外地，给多少才值得呢？或者，就跳槽到今天给我OFFER的公司去吧。一直以来，我都分裂着，宝贝是最爱我的人，宝贝也其实真的可能不怎么爱我，她可以来看朋友，来玩，来北京做任何事，却从来没有一次专程和我在一起。我对逛街，游乐，都没什么兴趣，失业的人连看上去都面目可憎，我只想，和她在一起，哪怕是静静的，依靠着，无言的拥抱着，这个我决定爱的人，这个我想要和她一生的人，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说说我们的心里话，或者不说。我们真的，不能相互理解吗？我记得自己有一次，十分流氓的和宝贝说，我是找了很久工作，你能不能不为我操心？不为我伤心？我很累，找工作已经很累了，我不是不想工作的懒，我又没说我工作的事情烦你，我又没花你的钱，拜托你开开心心的，不用理我，我会好的。现在，我开始觉得，谁家的女儿会和一个这样的流氓在一起呢？她每一次来北京，都有事情安排，又何尝不是用心的给见我一个理由，给自己一个说法，难道她要跟自己说，青春少艾的我自己，又要去见那个无业的无赖去了吗？

　　那一天，我哭了很久。我在想，我可不可以就这么自暴自弃。我对自己说，莫愁，你傻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什么时候是一个为情自杀的圣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