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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假孕求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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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绵心中大恨,在送圣旨的宫侍走后,竟不知哪里来的胆量,从父亲手中抢过圣旨,生生撕碎了去。
“父亲,女儿要抗旨,我不嫁!”
“你说什么?”定远候双目一瞪,当即站起身抢夺。
她动作来的突然,那圣旨被她撕破了口子,便被父亲抢夺了去。
席慕绵眼眶微红,不知如今情况,却也斩钉截铁:“我不嫁。”
“你……你……你这逆子!”定远候气得发抖,扬手就要动手。
席慕绵满脸倔犟,索性不要了脸面,直直往地上一跪。
“女儿早已与安王殿下私定了终身,腹中已有他的骨肉,如何能再嫁太子?”
此话一出,四野皆惊。
定远候颤抖着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事……这事可不能乱说……”
席慕绵咬牙发狠了,一双杏眸里溢满了坚定之色,她捂着腹部语气温柔:“我与殿下的孩子,不知是男是女,有几分像殿下。”
她生得好看,本就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粉面桃腮妩媚动人,此刻垂眸敛目满脸温柔,更是添了几分柔弱风情。
然语出惊人,在场没一个能接得上话。
定远候气得直捂胸口,一副随时可以断气的模样,连连后退几步,才终于在婢女的搀扶下坐上了椅子。
他一坐下,被这滔天惊雷惊碎的理智回笼,头脑也清醒了些。
“快,快去请大夫。”
“快去!”
席慕绵难得强硬起来:“不许去!”
“你是要跟你老子造反?!”
定远候一甩衣袖,起身拿起茶杯就往地上砸,落在席慕绵的身边,巨响之下碎片迸射。
席慕绵不躲不避,任由碎片划伤自己,猛然扑在父亲脚边抱着他的双足。眼眶微红,声音沾染上沙哑哭腔。
“父亲!不能请大夫。人多眼杂,要是被人知道,女儿可怎么活?”
“女儿就活不成了!”
“你还知道活不成了!你,你!”定远候气得要命,他抬脚把席慕绵踹开,恨铁不成钢道:“你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你还敢隐瞒!!”
“我怎么不打死你这不要脸的玩意!”定远候满地找东西。
可惜这厅里没什么趁手的玩意,桌椅实心的重的很,定远候一个靠祖宗庇佑捞到一个爵位的文弱书生哪里举得起来。
秋华怕他一个激动真的动手,唯一一个斗胆挡在小姐面前,开口言辞恳切:“侯爷,安王殿下重权在握,可比太子殿下要有价值的多,若是能与安王殿下攀亲也是值得的啊!”
可把定远候气笑了:“她未婚先孕还想做安王正妃?”
“安王殿下现今在外,什么态度我们还未可知,您怎么知道不行?”秋华倒是淡定,还反驳他。
话说到这,秋华微顿,又道:“而今已然如此,侯爷便是再气恼也无济于事。”
席慕绵也在此刻说:“我与王爷的事已然知会兄长,父亲何不等兄长回来定夺?”
她满口谎言,面上强撑着气势。知道谎称自己有孕,若不能瞒过便是欺君之罪。
所幸是借了安王殿下的名头,安王殿下两月前离京,按前世要一年后才会回来。这一时半会,再加上她兄长,倒真能把她爹糊弄过去。
定远候盯了她许久,硬生生举起一个凳子也砸不下去。
定远候府的先祖原是跟随开国之君打天下的功臣,得了世袭的爵位传到现在。
他就是一个文人,玩玩笔墨还成,根本不能打仗。先帝在时还能混混日子,今上一登基战事猝起,是他的长子领了命在战场闯出一番名堂才保住了定远候的门楣。
而今府上掌家的哪里是他,分明就是他的长子!很多事情根本不是他能左右。
“我明日便去求今上收回成命。”定远候咬牙。
“你最好祈祷一切顺利。”
这事暂且就这么过去了。
待第二日早朝过后,定远候求见今上,得了召见心中反而忐忑了起来。
“侯爷,皇上召您进去。”太监在身侧提醒。
定远候诶了一声,理了理衣摆,咬牙鼓起勇气进去了。
这方一进去,面见今上,对上那双深邃幽暗的锐眼,他双膝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
“席爱卿可有何要事?”皇帝沉稳开口。
“陛下、陛下。”定远候磕巴一下,不敢抬头,连忙跪伏下来,磕磕绊绊的说:“还请陛下收回赐婚。”
“哦?”
只听头顶一声冷语,定远候顿时冷汗直冒。
“我那不争气的女儿思慕安王殿下许久,早已、早已私定终身,如何、如何……”他磕磕绊绊的说着。
却不想皇帝瞬时沉了脸,一拍扶手眸光凌厉,属于帝王的威严展露无遗:“够了!”
“你若心疼女儿不忍外嫁直说便是,牵扯安王是何居心?怎么,你是看不上朕的太子,想和安王攀亲?”
“不敢不敢,臣怎么敢啊陛下!”定远候心惊胆战,连连磕头,瑟瑟发抖的险些说不出话来。
“太子丰神俊朗,是一国太子,便是给臣千万个胆,臣也不敢嫌弃殿下。实在是我那女儿,思慕安王殿下,不愿嫁人,我,我也是没有办法,陛下……”
皇帝沉着脸,许久未能说话。
定远候出来时都是由几个太监搀扶着出来,他早已被高位上的帝王威严吓破了胆,若非是怕席慕绵真怀了孕嫁出去得罪了皇室,他又哪里有这个胆子!
他委实被吓得够呛,回了侯府,瞬时躲进了后院的温柔乡里,不敢直面席慕绵,生怕再从她口中听到什么头疼的事。
至于赐婚的事,他更是提都不想提。
定远侯府没有主母,他的原配生了一儿一女,早几年体弱去世了,正巧赶上今上登基,长子出去战场混了一身煞气回来,怕妹妹在家里受主母磋磨,愣是管起了他老爹的家务事,不许他续弦。
也正是因此,才保全了席慕绵如今安稳的生活。
他匆忙躲进了自己最宠爱的侍妾院里,那侍妾正是席容娇的母亲,生得柔弱漂亮,像是一朵菟丝花,很好的安抚了他的情绪。
却不知他眼中柔弱可欺的妾室,已然不动声色的从他口中套出了不少话。
等定远侯一睡下,连忙与女儿商讨:“娇娇,我听侯爷说……”
她将席慕绵未婚先孕要抗旨的消息说了,又满眼期待,眼中闪烁着贪婪:“她要是退了婚,那你和太子……”
席容娇听闻也是大吃一惊,眼中亦是翻涌起喜悦,又蹙眉道:“此事可当真?”
“当真,昨日侯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只是主院森严探不出消息,如今想来应当就是这件事。”柳侍妾温声细语道。
握着席容娇的手,语气温温柔柔,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娇娇,送上门的把柄,外面可不能不用。既然她不想要这太子妃的位置,我们就帮她一把。”
席容娇犹豫了一下,内心对于太子正妃的贪婪与将席慕绵拉下高台的快意叫她点了头。
“可莫叫太子知道了。”
柳侍妾顿时笑了,“娘做事,你放心。”
没过几日,这赐婚的事情还没落下帷幕,一则消息就这么传遍了大街小巷。
京城第一美人,定远候府的嫡女席慕绵勾引安王殿下,惨遭抛弃之后又去勾搭太子,如今未婚先孕不敢见人。
传谣言的人说的绘声绘色,好似亲眼见证席慕绵如何爬上安王的床,又是如何勾搭太子叔侄同侍。
一时谣言四起。
就连宫中都有所听闻。
皇后先前从皇帝口中得知席慕绵恋慕安王的事,还没来得及反应,却不想这未婚先孕的谣言就已经从外头传进宫里。
她顿时震怒,传令下去:“唤她进宫,本宫倒要亲自看看,她到底哪来的胆子敢造安王的谣!”
安王那是何人?那是与今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与今上一同经历夺嫡之争。前为今上挡过毒酒命悬一线,后为家国平息战乱在生死间来回,绝不容许任何人冒犯!
胆敢拉扯他,也不知是有几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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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定远候府。
“小姐,小姐,我不敢了小姐,我错了……”春花跪在小姐面前,不停磕头,鲜血从破口流出落在脸上她也不敢擦,任由眼泪糊了满脸。
席慕绵好似没有影响般翻着手中的书页,漂亮的眉眼温柔沉静,点着口脂的唇微微抿起,随着剧情的发展而上挑出漂亮的弧度。
“小姐,宫里来人了。”秋华在身旁提醒。
她才好似如梦初醒般,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春花,“秋华,我们先准备进宫。”
“至于你。”看着春花因为自己的注视而露出笑容,席慕绵敛目转身:“我回来不想再看到她。”
“是。”
春花的笑容瞬时僵住。
席慕绵走时,只听身后连绵哭声,她垂眸遮掩痛色,心中沉沉。
还不等她心思越发沉重,马车突然颠簸几下匆忙急停,马蹄声在马车旁停下。
席慕绵瞬时紧张起来,她本能回忆起前世将死之时被太子围堵的场景,连忙拉紧了秋华的手,畏惧的躲到她身后。
面前的车帘被人拉起,就在席慕绵精神紧绷之时,一张青涩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灵动的扑闪睫羽。
“我之前被困在宫里了,没有收到你的拜帖。”小郡王急冲冲的开口。
席慕绵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所以殿下是来?”
小郡王嫌这探头的动作太别扭,干脆直接挤了进来,小嘴叭叭的没停:“你既然送我拜帖,是不是真的不想嫁给太子?还有你那事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怀了?谁的孩子?”
他满脸的汗水,手里还攥着什么,显然是匆忙赶来。
席慕绵摸了摸肚子,她如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哪里来的什么孩子?而且她与安王殿下并不熟络,当时只不过是说服父亲的权宜之计。
小郡王看她没说话,啧了一声,往她手心里塞了一个东西。
嫌弃又不情愿道:“你要是真不想嫁给太子,就说你与舅舅两情相悦,这是他给你的定情信物,妗娘看到这个就不会为难你了。”
“但说好,你以后就不许见那个男人了,必须和他断了!否则本郡王绝不饶你。”
他说完,不等席慕绵解释,好似屁股底下长刺一般,来去皆是匆匆而过。
他走之后,席慕绵把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串由宝石、金子做成的项链,是今上登基第二年西域进贡的宝贝,用了最好的宝石以细金链串连成蝴蝶的样式,意喻比翼双飞。
唯有两串,一串给了安王一串给了小郡王,就连皇后和太子都是没有的。
这东西给她的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