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飞行》叶落城北

5、宋景扬

　　“你还记得乐夏！”就在季献何觉得胸口堵得他快喘不过气时，宋景扬气冲冲的声音过来了，他甚至恼怒地一拳直击季献何的命门。
　　季献何睁大眼睛慌乱避开，握住宋景扬挥过来的拳头愤怒地吼道：“你干什么！”
　　“打醒你！”宋景扬冷冷地回道，说话间他用力挣脱季献何的桎梏又一拳挥了过来。
　　这个时候季献何终于意识到，这个宋景扬是真的火了。
　　“…”臭小子下手真重！
　　宋景扬的个子本来就比他高，再加上平时又经常锻炼的缘故，几个动作之间干净利索拳拳到肉，渐渐地，季献何躲避得有些吃力起来，甚至有几下真的被他打到了。
　　季献何渐渐地也恼怒了起来，堪堪躲过一个差点打到他脸上的拳头之后，抓住宋景扬的一个空子从他抬起的胳膊下灵巧地钻过去一下来到了宋景扬的身后，趁他不注意一下扭住了他的胳膊，季献何羞恼地制住还在不停挣扎的宋景扬，皱眉吼道：“宋景扬，你够了！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宋景扬闻言“哼”了一声，“季献何，你为什么要撺掇晨翊去人间！你安的什么心？乐夏的话你都忘了吗？”
　　“……”闻言季献何愣住了，乐夏的话他怎么敢忘呢？
　　就在他愣神的期间，宋景扬趁机挣开了季献何抓着他胳膊的手，他左手扶住自己的右肩膀，右手臂轻轻转了转，这个季献何下手真够狠的，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脱臼了。
　　待手臂的痛感减轻一些后，宋景扬瞪了一眼季献何，重重地“哼”了一声后对他说：“你不要以为晨翊不知道你的用意，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
　　“呵！”闻言季献何轻笑一声，随后盯着他冷冷地说：“那你倒是说说，我到底有什么用意？”
　　宋景扬闻言毫不畏惧季献何冰冷的语气，走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很不服气对不对？你觉得乐夏的事情或许只是一个意外对不对？你觉得你的这些想法隐藏得很好，别人都不知道对不对？”看着他的表情一点点崩溃，他冷漠地勾起唇角冷冷一笑，“季献何，你凭什么？！”
　　凭什么用他们的性命来验证你的不甘心？
　　还是你依然自以为是地以为你可以保护好他？
　　“……”季献何的表情在听完宋景扬的话后就像被人戳穿了什么隐藏许久的秘密般，瞬间崩溃。
　　宋景扬见状心中却隐隐的有几分报复般的快感，他转过身说道：“我不会看着你这么疯下去的，你可以不管他的死活，我做不到。”语毕，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哎！宋景扬”同时正要进门的戚默然在门口刚好碰见了准备转身的宋景扬，可是还没等他说话，那家伙就气冲冲地出去了，理都没理他。
　　“又发什么神经！”戚默然嘟囔一句。
　　随后他走进来一抬眼就看见季献何神情落寞地看着门口的方向，戚默然奇怪道：“献何，宋景扬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季献何闻言抬起头来，身后的满天星光洒在他的身上映照得他的眼底一片水光熠熠，“默然，我是不是做错了？”季献何声音低迷，一时间竟分不清这句话到底是在问谁。
　　“……”戚默然见状楞了一下，宋景扬这个冲动的家伙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献何都快哭了？
　　思量一番后，戚默然试探着开口说：“景扬知道了？”
　　“刚刚晨翊过来的时候他听到了，”季献何苦笑一声继续说：“他还说，我这么做就是心存侥幸，他觉得，我是为了我自己……”
　　说这话时，季献何一直仰头看着天空，声音也不疾不徐，就像平时聊天一样。
　　戚默然也不打断他，只听他继续说：“我承认，他确实说对了一部分。可是，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有千千万万，同样的一件事情换到不同的人身上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呢？凡间的人不都很相信那个爱情的吗？可是，景扬那么说让我觉得，我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顾同伴死活的小人，他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说到这里时戚默然明显听出季献何的声音低落了好多，可是他又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只见他无奈地摇头，轻轻一笑说道：“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说翻脸就翻脸！”
　　戚默然知道这人此时的难过，可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能让他不要那么伤心，他嘴唇嗫喏了几下才缓缓开口，“献何啊，景扬他只是一时想不通，你别跟他计较就好了，反正他犯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闻言季献何只是低头一笑，他怎么会真的怪他呢？更何况，他说得并没有错啊！
　　想到这里，季献何看向戚默然缓缓开口说：“默然，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应该让晨翊去人间？”
　　“……”不知道是不是夜空中的星光太过明亮了，戚默然觉得季献何的脸色被映照得惨白一片，可是他还是皱着眉头，艰难地点了点头，“嗯！”
　　尽管季献何此时的样子确实凄惨，可是这件事情他不想欺骗他，他确实同宋景扬一般，认为让杨晨翊去人间很是不妥。
　　天知道作为守护神，他们对于人间的那个人到底存了多深的执念？
　　每日的只能在夜幕中看看他尚且难熬，更何况是去到他的身边？
　　他们也是有独占欲的，尽管这种占有的感觉不一定关乎于情爱，可是朝夕的相伴，日日加深的渴求，也让他们备受煎熬。
　　他不认为晨翊可以控制得了自己，就像当初乐夏一样。
　　“果然，你也这么觉得。”就在他愣神期间，季献何轻声说道。
　　“献何……”
　　季献何却是伸出手制止了他的话，继而说道：“默然，我知道你们都不理解我的做法，可是我们都知道，如今的晨翊和乐夏太像了，我并不是要让晨翊去走乐夏的老路，我在想，如果我们换一种做法，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反正左右我们也是拦不住的！倒不如成全了他们，至少他们心里不会有什么遗憾。乐夏已经在怪我了，我不想晨翊也那样。乐夏只有一个就够了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
　　闻言戚默然皱眉说：“你别这样说，乐夏不会怪你的，你是为了他好，他都知道的。”
　　季献何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他叹了口气，看向戚默然说：“没什么事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记得帮我送送晨翊。”
　　“好。”
　　季献何目送着戚默然出门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怔怔出神，忽然他轻笑了一声，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原来会缠着他一口一个“献何哥”叫着的孩子们转眼间已经长大了，宋景扬那个浑小子都学会揍他了！
　　季献何回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种种，他目送着他们一个个出门，他今天好像一直在看着他们的背影，晨翊的，景扬的，默然的…
　　他们确实都长大了，长得背影坚实，个子比他还高。
　　乐夏，如果你看到的话，应该也会开心的吧。
　　可是，爱情到底是什么？值得你付出至此呢？
　　我想我大概是一辈子也想不通了吧！
　　只是，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你是那么的信心满满，小心翼翼地呵护它，你不知道吧，那个时候的你眼神有多么坚定，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见过你那么认真地去做一件事，你说那是你最花香四溢的希望，可是最后呢？你死在了你的“希望”手上，多可笑！
　　我原以为你会是圣殿唯一的意外，可是现在晨翊也成了这个样子…
　　乐夏，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留不住你，我不想再让晨翊也重蹈覆辙。
　　“乐夏，你说的那个爱情我可能大概永远也不会了解了，可是我觉得你懂。既然这样，就请你保佑我们的晨翊吧！拜托了”季献何苦笑一声，看着夜空缓缓出声。
　　晨翊，乐夏的希望你要替他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