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第七人格》七秒未央

26、第二十六章

　　此话颇为有理。

　　他说完，众人都带着鄙夷的眼神看着江鸿，纷纷议论起来。

　　“自己将妹妹送进宫里的，到头来还怪人家的不是。”
　　“可不，难道先皇只能宠幸你妹妹一人？”
　　“若是真这么爱自己的妹妹，为何当初送她进宫，让她与别人一起侍奉先皇？”
　　“说半天，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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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鸿哪里会想到归璟随便两句话就将了他一军，当下气得面红耳赤，暴跳如雷。

　　他愤恨地转头看着冬歌：“王爷还在等什么？我该说的都说完了，王爷也该有所行动了吧？”

　　冬歌一怔，踌躇着望向归璟。

　　“他让你做什么？”归璟回望着他，疑惑地问道。

　　“皇兄，事已至此，你除了退位已经别无选择。只要你同意，我定会让你们平安地离开京城，绝不食言！”

　　归璟看着他，心里琢磨着什么。阮曜躲在他身后，紧紧靠着他的背，也在沉思中。

　　离他们不远处，躲在桌背后的常安此时却探出头来，大声说道：“王爷，您可三思啊！想想这些年来皇上是如何对您的，您忍心对他不义吗？您若是有什么不满不妨说出来，皇上定会为您主张的。”

　　说完，他又立马将头缩了回去。

　　江鸿冷哼一声，瞥了冬歌一眼：“说啊，你尽管说出来，看看皇帝陛下如何为您主张！”

　　冬歌仍在犹豫，归璟先开了口：“若是因为招募私兵这件事，你大可不必顾虑，朕早就知道了。只要你及时收手，朕会既往不咎，饶你造反之过。”

　　“哈哈哈哈，皇上可真是仁德心善，连谋逆叛变这等事都能宽恕啊！那么，如果是弑母夺命呢？”

　　江鸿阴沉沉地话语一出，冬歌顿时脸色苍白，有些慌张地看向归璟。

　　归璟迷惑了，不知道这又是在演哪一出，就连他身后的阮曜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什么弑母夺命？夺谁的命了？”

　　“是……我娘……当初杀害瑞皇后的那些戏子不是安国的细作，是我娘安排的刺客……”冬歌叹了一声，掩面而泣，轻轻说道。

　　他的话，如同平地一声炸雷，将众人惊得失了神。

　　怎么会？这事怎么会和太妃扯上关系？

　　“你在说什么？冬歌，太妃她、她怎么可能……”归璟不可思议地看着冬歌，转而又望向江鸿：“这事，你也知道？”

　　江鸿哼笑一声，答道：“没错！太妃娘娘爱子心切，年轻的时候干过不少损人的事情。当初，若不是瑞皇后挡着那杀手，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可就是澜王殿下了。”

　　当年生下冬歌以后，贵妃娘娘的位子稳当了，可太子之位仍是遥不可及。贵妃心有不甘，为了冬歌的将来，她私下买通刺客在皇后生辰宴上行凶。只要归璟死了，冬歌就有了出路。

　　事与愿违，归璟仍然活着。先皇因为瑞皇后的意外，对他更是关爱有加。而贵妃买凶/杀人的事，亦被时刻关注皇后动向的江鸿知道了。

　　皇后已死，婉贵妃之仇也报了，可江鸿并不满足。

　　一切事端的源头来自于归璟。

　　若不是瑞皇后早一个月生下了他，婉贵妃就不会死！只有归璟死了，才能让江鸿真正痛快。

　　是以，他以此要挟冬歌，逼其与自己联手造反。

　　谁做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归璟要死，还要死得很难看！身怀臆症，最后被自己的亲弟弟逼死，成为全天下的笑柄，这才是归璟应得的报应！

　　冬歌心里念着兄弟情谊，始终犹疑不决。直到江鸿把太妃搬出来，表示如果他不应诺，就会将太妃的事情昭告天下，这才逼着他做了叛变的决定。可临到事发，看着归璟他又开始心软了。

　　怎么说，对方都是他的血亲啊！

　　知道他仍念旧情，归璟心里一松，当下婉言相劝道：“冬歌，切莫听信小人之言。你仔细想想，谋害亲哥而得的天下，会被人敬仰吗？最终只会被天下人不齿，受到世人质疑。你听为兄的话，如今收手还来得及。只要你离开皇城，迁往别处，朕可以网开一面，不做计较，让你与太妃平平安安度过余生。如何？”

　　“不计较吗？我娘害死了瑞皇后，这都可以不计较？”冬歌震惊地看着他，想得到确定的回答。

　　此时归璟已有了盘算，只是待他松口：“嗯，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朕言出必行，绝对不会追究。”

　　得到他的保证，冬歌动摇了。

　　他咬着唇，对手下朝军的首领白元瞥了一眼。

　　围住大殿的军士立时收起兵器，伫立观望不前。

　　这让兆龙等人舒了口气，可还没缓过来，就见江鸿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长剑，猛然大喝一声：“没用的东西！给我动手！”

　　话音刚落，身穿黑衣的刺客从殿内四角纷纷跳落，向归璟等人攻去。兆龙及手下匆忙迎战，双方激烈地打了起来，归璟护着阮曜左摇右晃地避着。

　　白元凑近冬歌，轻声问道：“殿下，此时是最佳时机，我们可要动手？”

　　冬歌神色凝重地看着混乱中的归璟，摇了摇头：“再容我想想。”

　　双方斗得火热。刺客人数众多，兆龙等人剑术了得，一时间不分伯仲，归璟与阮曜还算安全。

　　江鸿一边应付兆龙，一边对着屋外看了一眼。

　　这只是瞬间的举动，没有人特别在意。

　　兆龙忙于应战，自然也没留心他的小动作。

　　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啸响起，归璟转头望去，只见一根黑色的箭矢从宫墙外射了进来。

　　眼见着就要被其射中，千钧一发之际，又是“咻”得一声，那箭被什么东西击中，往侧边飞去。

　　这……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冬歌不明所以地看着宫墙外的弓箭手，那是他的人，没有得到军令怎么就开始攻击了？这不是意味着他造反了吗？

　　“混账！是谁下令让他射箭的？”他咒骂了一句，瞪着白元问道。

　　白元目瞪口呆：“属、属下不知啊！”

　　他们在这边纠结，战乱中的江鸿也觉得奇怪。

　　那弓箭手是被他收买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归璟。哪怕失算，也能让其确定冬歌叛变。可半道上将飞箭给打落的又是谁？怎么可能有人会那么机警，又能够手段精准地将飞到一半的箭矢击飞？

　　“皇上，没事吧？”阮曜拽着归璟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到对方无恙，立刻开心地扑进他的怀中：“快快夸我，说我好棒！”

　　他笑嘻嘻地对着暗处眨了眨眼。

　　此时，归璟总算是明白了：“曜曜，刚才那救朕的人是你安排的？”

　　阮曜吐了吐舌头，朝着暗处喊了一声：“还不出来救驾？”

　　几位身穿深青色束身衣的蒙面人疾步奔走到两人身前，将他们护在了中间。

　　“他们是我的暗卫，武功很是了得。”阮曜凑到归璟耳边，低声说道。

　　归璟挑了挑眉，捏了一把他柔嫩的脸颊：“淘气，什么时候安排的，连朕都不知道。”

　　兆龙看到自家主子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一颗心放下，心无旁骛地继续与刺客激战。双方争斗逐渐到了白日化的阶段，白元的手下将放箭的弓箭手缉拿住，继而等着冬歌的命令。

　　混战中，阮曜告诉了归璟事情的原委。

　　那次半夜遇到黑衣人之后，他向兆龙询问黑月门是谁的手下。兆龙没明说，但语气中怀疑那是冬歌招募的刺客。为了自身安全，他修书将自己的暗卫队从兰国悄悄唤了过来，但叮嘱他们只要埋伏在自己四周，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现身。刚才事出意外，他面临受伤的危险，暗卫才出手将他们救下。

　　“皇上不会怪我自作主张的，对吧？”他嘟起嘴，瞪着无辜的眸子，娇滴滴地扯着归璟的袖子：“等事情结束了，我就让他们回去，好不？”

　　归璟淡淡一笑，将他搂紧了：“不怪你。是朕的错，没有好好护住你！”

　　两人磨磨唧唧，黏黏腻腻，在火拼厮杀中十分违和。

　　白元寒着脸，又一次对冬歌说道：“殿下，眼下机会不可多得！您想想，他的母亲被太妃所害，真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放过您与太妃吗？属下不信有人会如此大度，连杀母之仇都能宽恕。”

　　被他如此撺掇，冬歌终于狠了狠心。

　　没错！若是现在一时心软，可能最后连母亲也护不住，将来还会被天下人耻笑。与其忐忑不安，不如干脆利落地将这江山收入怀中！

　　皇兄，对不住了！

　　“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