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第七人格》七秒未央

22、第二十二章

　　若是将自己的爱意明明白白告诉归璟，消除他的怀疑和顾虑，是不是他就会没事了？

　　自从与皇上和解后，阮曜就成了行动派。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便立刻将这重要的讯息传达给了归璟。

　　他说得诚恳，主动献上甜蜜的亲吻，一边告白一边去拉归璟的衣襟。

　　欣喜若狂之下，归璟的心情又开始澎湃激荡起来。

　　那几个躁动不安的小人格在他心底深处你一言我一语地畅言，把他吵得头疼，不得不在脑海里大喊一声“闭嘴”后才缓过来。

　　本来见他脸色发白，阮曜有些担忧，怕常凝又出来捣乱。没想到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颊边浮起浅浅的红晕，这才安下心来。

　　两人放下一切拥吻，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了对方的身影。

　　等尽兴后，归璟搂着阮曜，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朕也爱你，曜曜，很爱你啊！”

　　阮曜垂眸，看着自己满身的红痕，自然明白他爱自己爱到了骨子里。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豁出一切，只为让他明白自己的心里也只有他一个人，不是吗？

　　是夜，为了能给阮曜一个更好的将来，归璟再一次召开了人格谈判会。

　　看着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房里，钟天灏摸着下巴靠在墙边，侧头问常安：“大家伙儿又在聊天呢？”

　　常安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转身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钟大人不如去前殿喝杯茶，皇上怕是得要忙上一阵子了。”

　　想想也是，钟天灏抬脚跟了上去。

　　归璟独自一人坐在桌边，表面上没什么动作，心里却是一番风雨。

　　仍旧是那副灰暗的光景，六个人格围在他的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抒己见。

　　公主归妍斜睨着常凝，不满地说道：“已经让你占了一次便宜，还想怎么样？这身子怎么说都是我皇兄的，你也该知足了。”

　　常凝哼笑一声：“什么知足，这身子不是我们几个共用的吗？你怎么不说说问天，那日差点露了马脚，也不见你怪责于他。”

　　归妍一愣，继而挑眉喝道：“谁说我没怪责，那天不是骂了他一顿吗？”

　　问天在旁听到，立时向常凝大吼一声：“你丫的闭嘴！提那一茬干嘛？我还不是为了皇帝陛下吗？你懂个屁！”

　　宗霖好声好气地劝道：“各位都别吵了，皇上会生气的。”

　　此话一出，众人格才反应过来，人家皇帝正寒着脸目视他们交谈呢。

　　“主子别气，他们几个都是为您好。既然如今您与殿下的感情稳定，我们以后不再打扰您就是了。”蝶音柔声说道。

　　常凝瞥她一眼，阴阳怪气地哼笑一声：“那是你说的，可不代表我的意思。”

　　见他仍旧不死心，问天又想发飙，却被岚霏截了话头：“大家都别吵了。常凝哥哥，你是皇上因为爱慕殿下哥哥才会出现的。既然皇上与殿下哥哥的感情已经很好了，你就不该再去打扰他们。难道你希望殿下哥哥出事吗？”

　　常凝原本就是归璟爱而不得产生的心魔，是他压抑自己的另一面而产生的。常凝做了他本想做，却怎么都不敢做的事情。而今，他已经和阮曜在一起了，常凝自然没有再出现的必要。

　　由始至终，归璟都没有说话。

　　直到岚霏说完，他才幽幽地开了口：“朕知道你们心里都是向着朕的。只是，朕还是希望以后的路由朕自己走完。如今政局不明，仍是多事之秋，切不能再多生事端。常凝，阮曜在朕身边还算安稳，难道你真希望看到他离朕而去？”

　　这番话让常凝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作答。他愣怔地望了归璟一会儿，随后耸了耸肩，抱着双臂退到了一边。

　　“从今往后，我们都得约束自己。皇兄的帝位不稳，你们也不想看到他陷入危险的境地，对吧？”归妍叹了口气，对众人看了一眼，转而对归璟道：“皇兄请放心，妹妹我一定会看顾着大家，为您守好最后一丝清明。”

　　说完这总结语，除了常凝以外，其他人都纷纷垂首，表示会听公主的话，与皇上共进退。

　　问天虎着脸拍了拍常凝的胳膊：“姓常的，日后你再随便跑出去瞎折腾，老子就剁了你，听到没？”

　　常凝避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你自己没溜出去过似的。”

　　问天：“你……”

　　宗霖赶紧上前将他拉开，免得两人又吵起来。

　　归璟咬了咬牙根，看了归妍一眼。

　　这场座谈会就在两人凝视对方的眼神中结束了。

　　果然，开会的重要性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无论归璟和阮曜怎么亲昵折腾，他的神智和身体都只属于他自己，其他人格并没有出来打扰。阮曜以为是自己的大胆示爱起了作用，欢欣之余对归璟更为温柔体贴，让归璟惊喜连连，喜不自胜。

　　大宗景帝的感情之路一帆风顺，可政堂上的那几位又开始作妖了。

　　某夜，阮曜打扮了一番，打算去仁泽宫找归璟用晚膳。

　　因为熟门熟路，他与皇帝又是亲密无间的关系，门口的侍卫就没为他通传。

　　一路进殿，没看到什么人。他见书房有光透出，便径直走了过去，刚到门口却听到里面传出对话的声响。

　　唐左英敛着嗓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门外：“下官就知道他不会罢休的……已经派了亲信前去……探子来报，郑进已经开始招兵买……以为我们都是……皇上，您……万一他造反……”

　　听到“造反”两字，阮曜心下一震，赶忙将耳朵贴近了窗户。

　　此时又响起了归璟的声音：“朕不觉得……料他没有这个胆量，何况为何他要……袁冲可以……”

　　虽然没有听到全部内容，但阮曜已然明白这二人在说什么。

　　一定是江鸿与郑呈嵩保持着联系，两人招募私兵的事情被唐左英的探子知道了，于是唐左英便推测江鸿想要造反。可归璟却不认为他有这个实力叛变，毕竟自己掌握了御林军和京城的禁军，就算江鸿与郑进想以招兵买马来扩充军队，那也只是虾兵蟹将，与正规训练的军队没法比，因此不足为患。

　　正沉思着，突然有人在背后轻轻拍了拍阮曜的背：“殿下？”

　　阮曜浑身一滞，僵硬地回头，对着常安尴尬地笑了笑。

　　常安看了书房一眼，将他带到了偏厅。

　　他为阮曜倒了杯茶，躬着身子问道：“殿下可是听到了皇上与唐右相的对话？”

　　阮曜抿着唇，点了点头。

　　“唉。朝堂之上，波诡云谲。风雨在前，皇上不得不慎之又慎。殿下可能理解？”

　　阮曜应了一声，表示理解。

　　常安抬眼，沧桑的脸上神情肃然：“老奴也愿意相信殿下。可还是要问殿下一句，刚才听到的那番对话，可否请殿下忘了？”

　　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

　　“常公公请放心，我是站在皇上这边的。无论政局如何，我都会在背后支持皇上。”阮曜看着他，目光分外坚定。

　　常安回望着他半晌，想从他的眼神中得到确认。

　　正在这时，唐左英从后堂走了出来。

　　“呦，是殿下来了，让您久等了。”他笑嘻嘻地和阮曜打招呼，那轻松的语调与刚才在书房里的完全不同。

　　阮曜敷衍地回报了一个微笑：“无妨，我刚到，没有等很久。”

　　两人寒暄了几句，唐左英离开了。

　　等人一走，常安就疾步走到归璟身旁，在他鬓边耳语了几句。

　　阮曜也不进门，等其汇报完毕，听到归璟唤他的声音，才缓缓步入书房。

　　常安躬了躬身后往门外走去，顺势关上了房门。

　　归璟将他拉到身边，笑着问道：“你都听到了？”

　　“嗯。常公公担心您，我明白。我也担心您，能和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吗？”他双手搭在归璟的肩头，有些撒娇似地问道。

　　果不其然，和他想的没什么出入。

　　唐左英始终关注着江鸿的动向，在郑呈嵩北调之后，他就在暗中安排探子去了北疆。没多久，探子来信报告说江鸿的亲信也到了北疆，并在将军府逗留了很久。之后，郑进开始背地里招募私兵，有了造反的迹象。

　　可归璟觉得江鸿既没实力，也没有理由这么做。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就算辅佐郑进造反，那最后江山也不会落在他手里。他图什么呢？所以说，造反应该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想做些别的事情。可他到底目的何在，却让归璟很是疑惑。

　　“无论如何，文国都将成为是非之地。曜曜，你听朕的话，还是回兰国去吧。等一切都结束了，朕再接你回来！”

　　只要阮曜离开文国，他的担忧就会少去一分。整顿朝纲，重振君威乃是长久之计。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放手做事。

　　可阮曜却不这么想。

　　他歪着脑袋，转了转水眸，嘟起嘴说道：“我不要回去。让您一个人孤军奋战，我怎么放心得下？倒不如，由我向父皇出面借兵。有兰国助阵，您无论想做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