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天下痴》温度

20、孟婆茶楼

　　孟婆神生于前汉，幼读儒书，壮诵佛经。过去之事不思，未来之事不想，在世惟劝人戒杀吃素。年至八十一岁，鹤发童颜，终是处女。只知自己姓孟，人故皆称之为：“孟婆阿奶。”
　　——《玉历至宝钞》

　　牡丹走到桥头，抬头就见一座低矮的茶楼矗立在眼前，一位年过半百的婆婆正在买汤，那汤，幽暗一片，不知是用什么做的；此时，桥头并无一人，她抬了一条椅子坐在茶楼旁，双手不停的搅拌着锅里的汤。

　　听到脚步声在桥头停住，她习惯性的道：“客官，来喝完汤吧！”抬头看见却是一个姑娘，不正是先前在河边那姑娘吗？

　　她改口道：“姑娘，喝婆婆一碗汤吧！”

　　牡丹上前两步，走到近前，喃喃问道：“婆婆，这是什么地方？你这汤是什么汤？”

　　她看了牡丹一眼，忽觉这姑娘可怜无比，徐徐道：“这乃丰都鬼蜮的奈何桥，这汤就是迷魂汤！”此婆婆就是俗称的孟婆，据传孟婆神生于前汉，幼读儒书，壮诵佛经。过去之事不思，未来之事不想，在世惟劝人戒杀吃素。年至八十一岁，鹤发童颜，终是处女。只知自己姓孟，人故皆称之为：“孟婆阿奶。”飞升后上天感其念心，封其为幽冥之神，让她在奈何桥畔以汤醒世！
　　传说人有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世人有能知前世因者，妄认前生眷属，好行智术，泄露阴机，搅得阳间阴世皆不得安宁。因此，上天敕命孟婆为幽冥之神,造筑岖忘台,采取俗世药物,合成似酒之汤,取名迷魂汤,分为甘、苦、辛、酸 、咸五味。凡鬼魂在转生之前，都要“先令押交孟婆神，岖忘台下，灌迷饮汤，使忘前生之事。”如有刁狡鬼魂，不肯饮吞此汤，脚下勾刀绊住，上以铜管刺喉，受痛灌吞。

　　牡丹听毕，问道：“婆婆，你这汤好喝吗？”此时，牡丹对她已没有了惧意，只觉这婆婆甚是可怜，每天都要卖那么大一锅汤。

　　“我这汤能使人忘却烦恼、忧虑、哀思；能消除人内心的消极；能度无为之事，能化无行之常！但我这汤，姑娘却是万万不能喝！”

　　牡丹心道：“怎么刚才还让我喝，这会又不让喝了呢？”口里问道：“婆婆，这汤为何我却喝不得？”

　　孟婆道：“世间因由，自由天定，姑娘命不属此，自然是喝不得！”

　　牡丹却以为婆婆是怕她喝了不给钱，坚决要喝一碗孟婆汤。

　　孟婆无奈，提出条件道：“姑娘，老身这汤是不要钱的，姑娘要喝这汤也容易，别人都是以物换汤，至于姑娘，身无长物，只要在这里替老身卖上一天的汤，老身就给姑娘一碗，姑娘意下如何？”

　　牡丹想了想，既然是不能用钱买，那也就只能这样做，点头应承下来。
　　孟婆见牡丹答应，向左挪开一个位置，让牡丹跨了进来。

　　牡丹走进去才发现，那茶楼拥挤不堪，灶台后仅容二人战立，刚才婆婆所坐的凳子不知何时已消失了，牡丹疑惑的望向孟婆。

　　孟婆道：“身外之物，无行不常，不灭不生；老身已把它煨火了！”

　　暮色慢慢低垂下来，茶楼的生意开始火爆起来，牡丹忙的不可开交；不停的扇火，搅拌锅里的汤，说也奇怪，明明是一锅汤，喝了那么多的人，那汤仍然还是一锅，一点都没有减少的趋向。
　　而孟婆，好整以暇的站在旁边，负责招待路人，牡丹不知她对那些人究竟说了什么，路人都不住点头，牡丹心道：“想必是索要抵汤之物！”但看看孟婆，双手合十，并无长物。

　　“姑娘，给我一碗汤！”一人打断了牡丹的猜想。牡丹连忙从锅里给他盛了一碗，然后指了指奈何桥上的孟婆，“请到那里付帐！”

　　奈何桥上，路人都排队向桥对岸走去，孟婆就在桥头拦住每一个路人，让他们到茶楼的喝汤，然后牡丹就会让他们到桥头付帐。

　　也有不愿意喝汤的路人，孟婆也不生气，只是附耳对那人说了几句话，那人就乖乖到牡丹这里喝汤。牡丹心道：“婆婆到底说了什么话，有这么大的魔力？”

　　天色慢慢沉了下来，人也开始少了，牡丹只觉得双手像是断了一般，酸痛不已，孟婆走了过来，对牡丹道：“姑娘，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孟婆闭口不提答应牡丹之事，似乎早忘了。

　　“哦！”牡丹应了一声，似乎也忘了刚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