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之故人归兮》绿窗寓客

7、第七章 天柱闹鬼

　　我在无尽的感慨中无奈地迈开步伐，在云澜的友好相送下向门外走去，心里正盘算着下步该怎么做，要不要继续去调查一下沈巍那边的情况，却听得楼下一阵嘈杂，我和云澜立刻同时向下方看去，只见特调处众人全都围在了大门口，楚恕之和郭长城正押着一个男子走进来，而那男子满身都是尘土，裤子也磨破了几处，一看就是反抗抓捕过程中因倒地挣扎导致的，当然，这会儿他也并不老实，身子虽被楚恕之的傀儡线捆了个结实，嘴里却不安静，对着特调处众人一个劲地叫：

　　“我求你们了，求你们了！抓我可以，但千万别让黑袍使把我带回去，行吧？求你们了，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

　　我和云澜又是同时一怔，互相看了眼对方，云澜立即几步奔至楼梯口，大声问楼下众人这是怎么回事，楚恕之抬头向他看了一眼，答道：

　　“这家伙是我和长城在外面巡逻时发现的，他是个地星人，刚从那边偷偷跑上来，在街上慌不择路撞倒了好几个上学的学生，被我和长城抓了！”

　　我听得心里生疑，要知道自从去年那场大战，地星人已经很少跑到海星这里来了，这会儿被抓的这个可算是够另类的，而还不等云澜开口，那个地星人也已抬头看到了他，顿时像见到了大救星一般，挣扎着就要下跪，口中冲着他喊道：

　　“您是镇魂令主对吧？我听说过您的大名！令主大人开恩，千万别通知黑袍使，我不回地星，求您别让我回去——”

　　“你既是地星人，为何不能回地星？莫非你在那边犯了什么事么？”

　　云澜皱了皱眉头，反问了那人一句，那人听了却立时体如筛糠，汗珠子都冒了出来，嘴巴一咧竟对着云澜叫道：

　　“我没有！我没犯事！我就是再也受不了天天担惊受怕了！本来地星的资源就一天比一天少，我勉强还算能忍，但天天晚上见鬼、噩梦一个接一个，这谁能受得了啊？我反正是受不了了，我宁可在海星找份工做，挣得一口饭吃，也不要回去受这个罪了！”

　　“你这算什么理由啊？”

　　云澜翻了个白眼，嘴里哼了一声，便命楚恕之和林静把那人带到审讯室去，先关起来再说，那人一看云澜不信他的话，顿时鼻子一皱大哭起来，道：

　　“令主！我说的都是真的！您还不知道吗，天柱那里闹鬼呀，从去年的大战结束起，一到了晚上，天柱里就会飘出一阵阵呜呜咽咽的声音，就像是有鬼在哭——”

　　“你胡说什么！”

　　原本神情淡定的云澜突然脸色大变，毫不客气的便给了那人一句厉斥，楚恕之、林静见状，立刻便催着那人快走，那人却哭喊得更加厉害了，一迭声地叫道：

　　“我没胡说，我一句也没胡说！我就住在天柱附近，我知道那里一直镇压着地星的罪人夜尊，去年大战他死了，死了也阴魂不散，每到夜里就出来作祟，我几乎天天夜里都能听到鬼哭，实在是受不了了呀！那个鬼地方，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老楚林静！马上把他押走！不许他再胡说八道！”

　　云澜脸色阴沉得可怕，语气也冰冷得不带半点商量余地，被拖着膀子押走的男人还在挣扎哭闹，留下一路飘散的哀求，我听见他说的是：

　　“您不信就去打听打听……整个地星谁人不知天柱那里闹鬼……是夜尊的阴魂……他始终就没走……”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他就是个神经病，忘了吃药就跑出来了！”

　　云澜一掌拍在楼梯护栏上，愤愤地说了一句，我看了眼他的模样，没多说话便告辞了，然后我回到家中，唤出了赵心慈的人格，将这几天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他静静地思索了一刻，给出的分析和结论与我基本一致，而我俩对于下一步的计划也是不谋而合，都认为此刻再去调查沈巍意义不大，以他的性格和心机，经历过上次的碰面后定会警惕性大增，很难让我在他身上取得什么突破，为今之计也唯有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因为只要沈巍和云澜有进一步的动作，就一定会露出破绽，我还就不信了，凭我和赵心慈多年办案的经验，还奈何不了他们这两个小后生了？

　　我和赵心慈商量既定，我便打算放松两天，然后见机行事。不料就在那天下午，我的一个老部下前来拜访，给我带了好些他老家的土特产，还专门给云澜备了一份，他还让我们父子抓紧享受这美味，因为保质期短，吃的就是个新鲜。于是在送他离开之后，我便给云澜打电话，想让他来我家取走他那份土特产，谁知他的手机怎么打都没人接，只得又打去特调处——可我没想到的是，他的座机虽然很快便被人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云澜的声音，而是……沈巍？！

　　“喂，这里是特调处，您找哪位？”

　　“沈巍？”

　　我脱口便道，电话那头立刻沉默了一下，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地道：

　　“是我，赵局长，赵云澜他今天有事，提前下班走了。”

　　“你忙完你弟弟那边的事了？”

　　我轻哼一声，尽量做到平静地问，沈巍顿了顿，也语气平静地答：“是的，我回来了，特调处这边也有一些需要我处理的工作。”

　　“你回来了，他倒走了？”

　　我实在忍不住要发出这一声苦笑，想起今早云澜当着我面对沈巍的那番表白，只觉得有种打脸之感，更无法信服他俩这种“你来我走”的相处方式是什么炽烈爱情的象征。沈巍却只是平淡应对，重复了一遍说：

　　“他有事就先走了，刚好我也有些工作要处理，我就回来了。”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想到了一个点子，或许也能算作是一个突破口，当即问沈巍道：

　　“对了，关在特调处的那个地星人，你见过了吧？你怎么处置他的？”

　　“嗯，见过，我已经把他送回地星了。”

　　沈巍言简意赅地答道，我立即接上，问他：

　　“我听见他说，天柱那边一直在闹鬼，而且一到夜间就有鬼哭声传来，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回地星之时，可曾听过这种说法？”

　　“坊间传言罢了，不足为信。”

　　沈巍果然回答得一如既往的平静，与我预料的分毫不差，我也不再啰嗦，说了句再见挂断电话，穿上外套便出了家门，也没惊动司机，就我自己开了车，直奔向一个地点——大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