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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为谁而憔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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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索性没回家，打发司机回去后，就在云澜的办公室里对付了一宿，老周对于我的决定虽然十分奇怪，但他也没多问，只帮我找了条毯子、烧了一壶热水。我和衣躺在沙发上，半睡半醒的等到了天亮，终于听到门外的楼下传来了脚步声，我当即起身开门，一眼望去来人却不是云澜，而他我也认识，张口便叫出了他的名字：
“林静？”
“啊，赵局，您好，您好！”
满脸笑容的林静冲着我连鞠两躬，又快速地小跑着上楼来，笑着说他一进门就听见老周说赵局长来了，又说他今天是第一个上班的，以前赵处总批评他迟到早退、上班摸鱼、无组织无纪律，可自从去年那场大战之后，他是彻底改过自新了，再也没犯过了，他们老大已经整整一年没提扣他奖金的事了……而我见云澜还没来，也便不在意林静说了什么，只回到沙发上坐下，任凭他站在一旁说了个够，最后他终于打住话题，问我昨晚怎么留宿在这儿了，是不是又要对特调处开展督查行动了？我略一思索，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又问他道：
“小林，既然你在这一年中都很遵守劳动纪律，那你不妨说说，你们赵处和沈教授每天上班时间，都在干什么？”
“啊？他们？”
林静显然是没料到我会抛出这么一个问题，咧着嘴角想了好几秒钟后，才半解半不解地道：
“他们……就是正常上班啊，有案子就查案，没案子的时候就在办公室或资料室里查阅些卷宗之类的，偶尔组织大家开个例会，复盘一下前段时间的工作进展，再安排部署下一阶段的任务——”
“除此之外呢？”
我打断了林静的流水账，他愣了一下，迟疑着说：
“别的就没有什么了呀，夜尊死了之后，两界都恢复了和平，也没见哪个地星人再敢上来作乱了，所以这一年来我们倒也不用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要冒险——”
“那你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比起以前如何？”
我又问出了这个问题，林静这一次倒是回答得毫不含糊：
“他们两个的关系？那是相当不错的呀！以前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啊。”
“比起过去，真的一丁点变化都没有？”
我不甘心地重复问了一遍，这回林静大概看出了我的较真和在意，也便认真起来，把后背挺一挺直，垂着眼想了一阵后，才试探着开口道：
“您要是这么问的话，嗯……变化嘛，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其实就算您不问，我自己心里也想过的，只不过不好说出口罢了……”
我闻言心念便一动，立刻追问：“你但说无妨，你觉得他们哪里有变化了？”
林静被我语气中的鼓励之意一激，顿时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地道：“说起这个，过去谁人不知我们老大是个话痨？而沈教授虽然没他那么多话，却也是口齿伶俐之人，他们俩又对脾气，平常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可自打地星一战后，老大和沈教授似乎都不那么爱讲话了，尽管老大平时还是会努力活跃气氛，带着大家说说笑笑的，但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他那些说笑，总像是勉强为之……”
“说下去。”
我出言鼓励林静，他便又说：
“还有沈教授也是，不光人变得沉默许多，连我们组织的活动也不爱参加了，而且他好像总在故意躲着老大，老大在单位时，他就去海星鉴，说是有实验要做，赶上老大有事外出或请假他才回特调处来，主持日常工作，等老大一回来，他就又走了……”
“有这样的事？”
我皱了下眉头，林静的脸上浮起一层悲悯，叹息道：
“以前他们两个整天形影不离的，哪会是这个样子？也难怪老大总是郁郁寡欢的，笑都笑得勉强……”
我用手指轻叩着沙发的扶手，林静叹完了气，又拍着自己的嘴，说：
“我原不该多嘴的，谁都知道我林静是出了名的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呸呸呸！不过，我真是一片热心为了老大和沈教授好啊，特调处不能没有他俩，龙城不能没有他俩，地星和海星就更不能了！赵局您放心，我们作为特调处的一员，决不会坐视不理的，我们一定齐心协力帮老大和沈教授和好，让他们俩还跟过去一样——”
“好，我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对林静说你先去工作吧，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传来老周的声音，他叫了一声赵处，接着又热情地问对方有没有吃早饭，需不需要给他煮个鸡蛋热杯牛奶烤几片三明治再来碗二米粥啥的，再接下来我便听到了那个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腔调，他似乎笑了一笑，很客气地回应老周道：
“不用麻烦啦，老周，帮我煮杯咖啡就行。”
“好咧！您等着，马上就好！”
老周响亮地答应一声，可那个熟悉的声音却又立即跟上，补充了一句道：
“不用放糖和奶哈，清咖啡就行，越浓越好。”
“哎哟，那不成吧？您的胃不是不太好吗，大清早的就喝浓咖啡，这——”
老周踌躇着发问，那个声音又笑了，还将音量提高些，底气十足地道：
“没事！区区一杯咖啡，就能放倒我了？我就是昨晚没睡好，得靠这玩意提提神，都是为了工作嘛，别担心啦，啊？”
“那，那，好吧……”
老周犹豫着答应了下来，我果断从沙发上起身，推门出去，正好和走上楼梯来的那个人迎面相对，避无可避，但是显然受到惊吓的那一方是他，虽然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情绪藏匿完毕，迅速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冲我一耸肩膀，漫不经心地道：
“什么风把您一大早的吹到这里来了？我可不记得收到过上级莅临检查的通知啊，莫非是突击视察？得，也行，想查什么您直说，我们配合就是！老周啊，记得再泡壶茶来，一并送到我办公室哈！”
“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对他的态度全不在意，只盯着他的脸瞧，待他说完了话，也只能问出这一句来——因为我看到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而且并非是因我的到来才导致的那种难看，是真的气色很差，看着非常憔悴，就好像他一整夜都未曾合眼似的，仔细看看他的双眼还有些红肿之相，八成是哭泣所致，他似乎在来之前用冷水冲洗过，不然肯定肿得更加明显。我真无法想象，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能把云澜搞成这模样的，即便是当年他眼看着母亲离世，我也不记得他曾经有过这种状态——如今现在，他这是怎么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