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娘子当霸总》唐二仙姑

4、第4章 回京师

　　黎明破晓之际，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伴随着声声响雷，大有随时要转变为狂风暴雨的气势。南桥在拂晓的微风细雨中冷得浑身一哆嗦，抬头眺望远处划破黑暗的微光，借着太阳东升西落的自然规律辨识东西南北中。
　　金陵应天府大约是在现代的南京地界，明朝中后期的帝都顺天府在北京，位于应天的北偏西方向，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此刻太阳升起的方向位于她的右侧，也就是说她正一路向北，与目的地的方向大致是相同的。南乔沉着性子加急赶路，总算在暴雨将至之前赶到了邻近的扬州府，寻了家最近的客栈歇脚。
　　古代的客栈与现代那些景点客栈的区别还是很大的，首先，生活细节上就有颇多不便之处。南乔进店首先付了些碎银子给掌柜，要了一间客房，又吩咐店小二抓紧备几道店里的招牌菜上来，关上房门狼吞虎咽地塞下几盘小菜和两碗米饭，直到干瘪的胃被填得满满当当，才总算有了饱腹感，可算是活过来了。
　　因瞧着客人是冒雨赶夜路而来，店家还贴心地端来了滚热的姜汤。南乔一阵唏嘘，她前世今生还是头一回被饿得这般狼狈。吃饱喝足，又吩咐店家提来几桶热水，洗漱一番，本想小睡一会，又觉得浑身潮潮的，先前赶路淋了雨，衣裳由外而内湿了大半，还是得赶紧出去买几件备换的干净衣裳。可眼下外头已经下起了暴雨，一时半刻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架势，便是撑了伞披了斗笠出门，也是要被淋成落汤鸡的。只能先等等再说了。
　　栓好门关好窗，南乔褪下湿濡的衣裳鞋帽摊在屏风旁，转身溜进了薄薄的衾被里，兴许是因为湿了头发，总觉得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南乔迷迷糊糊间胡乱拆了发髻，散开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困意袭来，眼皮子也沉了不少，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睡意朦胧间，南乔似乎听见了一道陌生的试探。略一集中精力，便清晰了声音的来源，这陌生而熟悉的感觉，正是来自她的债主惹意娘。惹意娘的意念本应于南乔融为一体，可不知为何，却又独立存在着，或许是她的戒备心太强，或许是因为她生来有主见吧。
　　“你是谁？”惹意娘压抑着内心的惊恐，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自她从迷魂香里清醒过来时，便发现自己似乎已不再是自己，莫不是精神分裂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行为毫不受自己的意念所影响，有种已经灵魂离体的感觉。
　　“莫怕莫怕，意丫头。”南乔赶紧安抚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我是你娘派来守护你的。”从小到大，也就只有爹娘唤她意丫头了，惹意娘闻此，戒心顿时放下大半。但随即想到将来还要共处10年之久，南乔又不忍随口胡诌糊弄小孩，故又解释道：“其实我也是你自己召唤来的，你可以把我理解为你人生的外挂，来助你躺赢的。只要你静下心来与我的意识共鸣，就能记起你的前世，明白其中缘由。”南乔暂时不打算告诉惹意娘自己是来还债的，这丫头如今警惕得很，说多了也是平添她的排斥感。反正等将来意识彻底互通之后，她自然会知道的。
　　惹意娘沉默片刻，又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顺天府，去找你爹爹。”当然，也是为了逃婚。只是南乔没有刻意提起。
　　“爹爹在天牢里，见不着的。”惹意娘神情黯淡下来，又道：“顺天府离金陵很远的，先前跟随母亲她们走水路南下，昼夜不停也行了将近半月有余。”
　　“别担心，咱不急，我带够了银子，饿不着你。”当然，银子是偷的，南乔心里又虚了虚。将来若有机会，她再连本带利给还回去。
　　“那你会守护我多久？”惹意娘怯怯不安地问。如今她无依无靠，即便是这一抹陌生的意念，也让她忍不住寄托了两份期盼。
　　“很久很久，久到你淡忘前尘往事，看尽人间繁华，寻得如意郎君，甚至，与你父亲团聚。”尽管未来会如何发展自己也不确定，南乔还是尽量给她描绘美好的蓝图，而自己接下来也会奔着这些目标去努力。她不告诉惹意娘十年之期，是不想让她数着日子过活，现在一切才刚刚重新开始，何必为未来之事惶恐不安？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惹意娘的情绪显然好了许多。
　　“南乔。其实我可能比你母亲小不了几岁，不过我也才刚成亲，以后就叫我乔儿姐姐吧。”南桥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捏了把虚汗。还是当姐姐好，当阿姨太老了。
　　“乔儿姐姐，是不是只有你睡着的时候，我才能找你？”惹意娘知道此刻南乔是在睡梦中的，先前不论她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南乔都似乎完全听不到。
　　“暂时好像是这样，不过以后等咱意识共通了，兴许你就能跟我商量着做主了。毕竟我是来替你活一段日子的，最终这躯体还是归你。”说白了，就是让我来受苦，而你只管等着坐享其成。她一个大姑娘如今摇身到古代当上了监护人……
　　不知何时，暴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去，街上开始热闹起来。客栈楼下突然传来的打砸动静将南乔从睡梦中拉了回来。不知为何，她感觉自从来到这异时空后，自己的听力越发的好了，竟能清晰地听见客栈外的几个路人窃窃私语的内容。“扬州城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先后涌入一批江南富商和沿海海贸商人，商匪勾结，抱团抢占市场，欺负本分人。”“可不就是，如今朝廷也惯着，有钱便可捐钱买官，官官相护，哪有人在乎普通百姓的死活。”看热闹的路人渐渐远去，声音没入嘈杂的大街。
　　南乔快速翻身下床穿戴好衣帽，悄悄推开一扇木窗，观察楼下的情形。只见在楼下打砸的闹事者中有个带头的矮壮男子十分嚣张地警告掌柜：“给你们一天时间赶紧撤走，这临街的所有商铺以后都归我们东家所有了，早几日便挨个通知过你们搬离，竟敢不当回事！今天便是来给你们警示最后的期限，再不赶紧搬走，明日便是想走也走不成了！”撂完狠话，矮胖子领着众人离开了。
　　客栈里顿时鸦雀无声。楼下的客人早已散尽，空空如也。掌柜的脸色很不好看，缓了片刻，才回头取了银钱吩咐几个店小二打包散去。看了看狼藉不堪的小客栈，南乔慢悠悠地打开房门走了下去。掌柜瞧见了她，抱歉地开口道：“这位客官，请您移步别家客栈歇息吧，本店从今日开始停止营业了。”说着，准备将房钱退还给南乔。
　　南乔没接，倒是对这位看起来憨厚老实的掌柜有了几分兴趣。略一思索，便开口问道：“听您的口音，像是从京都来的？”见掌柜温和地点了点头，南乔接着道：“我也是京都人，如今便是要回家去。我记得京都也有几家福来客栈，您可是从京都派来扬州开分店的？” “正是，不知这位小公子询问这些，意欲何为？”掌柜直接问明了来意。
　　“掌柜莫要多虑，只是我这番独自一人回京，路途遥远。若能寻个同路人，也好照应一二。”其实南乔不确定人家回不回京都，这掌柜看起来也有三十出头了，若是早在此地安了家，有了妻小，估计也就不回去了。好在，她最近真真是心想事成。只见掌柜思忖了片刻，便同意了与她一道赶路回京，只道是要亲自回京去向总部禀报此地的经营状况。
　　有了带路的人，南乔总算不用担心山长水远走错路了。遂赶紧去成衣铺挑了几件合身的衣裳，又在附件的集市和商铺里买了合脚的靴子和束发的头饰，将自己装扮成寻常小公子一般。晌午过后，等掌柜处理好手头的事务，才一起出发回京师。
　　此次回京就算是快马加鞭估摸也得十余日路程，南乔心里时刻保持着警惕，毕竟这掌柜也只是个半路同行的陌生人。在姚掌柜的带领下，两人白日赶路，晚上随便寻个歇脚处，如此反复了七八日，终于抵达了顺天府的地界。天子脚下，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