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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凑嫁妆 ...

  •   惹意娘原本也是个大家闺秀,父亲惹天罗出身于官宦世家,自幼热衷于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原本任职钦天监监正,正五品。两年前因夜观星象时偶得高人指点,窥见星云异动之天机,颇为震撼,却于上报之时惹得龙颜大怒,当即被打入天牢,等待发落。惹意娘的母亲汤氏早年间也是书香门第的嫡出小姐,娇俏佳人。可在接连生下惹意娘和她的胞弟之后,身子孱弱,多年来一直未能得到妥善调理,每日虚咳。更在丈夫哐当入狱后,心中郁结,一病不起,终在惹父入狱一年后病逝,甚至还未撑得到惹意娘及笄之日。
      惹意娘十四岁丧母,又从京都举家搬迁至应天——惹父的故居。换了一批府中奴仆,身边熟悉之人只剩那刻薄的姨娘周氏和善妒的庶出妹妹惹凤丹。而胞弟惹舜在孩童时期便自发随那云游道士入了道门修炼,一心求那飘渺仙道。而今惹意娘可谓是彻底孤立无援了。自母亲病逝后,惹意娘终日待在闺房中,反复研读父亲往日爱看的书籍,她不爱刺绣,只喜读写。更不愿出门与那周氏碰面,看尽周氏的做作姿态。
      可谁又曾想到,那周氏终日打着怎样的算盘。周氏的女儿凤丹只比惹意娘小半岁,眼看丹儿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周氏除了忙于准备及笄之礼,还得四处打听合意的人家。好巧不巧,这一走一问,竟叫她得知了一件大喜事。
      街头有个年过四旬的员外郎,传言因克妻而一直无子嗣,如今仍孑然一人。据媒婆介绍,这员外郎早年经商,家底丰厚,若能寻一个好姑娘给他传宗接代,必定会置下丰厚的聘礼。周氏心念一转,叫媒婆上门去谈好了聘礼规格,回头就跟女儿凤丹说了自己的打算。她要把那大房留下的臭丫头送出去,给她女儿凑嫁妆。
      如今没了老爷的年俸,中馈尚虚,她正愁丹儿出嫁会失了派头呢。
      听完母亲的如意算盘,丹儿愣了片刻,转瞬大喜,而后又由喜转忧。“娘,姐姐怎会听您安排?她一向很有主见。”“何须管她的态度,回头我自有办法,你只管等娘的好消息。”周氏满口不屑,却又忍不住喜上眉梢。
      等惹意娘察觉到此事的时候,那员外郎的聘礼已经大箱小箱地抬进了大堂。起初她还以为是丹儿要出嫁了,后来无意间听到了仆人们的窃窃私语,才总算知道了周氏的小算盘。惹意娘气得当下就想找周氏理论,可回头一想,与那刻薄妇人有什么可理论的,眼下母亲病逝,父亲还在狱中,谁能顾得上她?若能早几日得知,她还能偷溜出府去找祖父祖母庇护,可现下,府里府外被把守得严严实实,她便是插翅也难逃了。何!周氏可真心急,今日才下聘,明日就打算把她送出去,不是自家女儿就是半点不心疼!
      听得说那周氏怕她半路出什么幺蛾子,准备将她迷晕了再送出府去。惹意娘不动声色地摸进厨房,竟从灶台角落里找出了半包蒙汗药。胆敢这般肆无忌惮地下药,看来确实不曾把她放在眼里。惹意娘贴身收好剩下的药粉,悄无声息地回了闺房。今晚这顿晚饭是肯定不能吃了,惹意娘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明日出嫁途中再寻机偷溜去祖母家里,让祖母为自己做主!
      可哪曾料到,周氏回头就发现灶台上剩下的蒙汗药不翼而飞。若不是担心药下重了会直接要了那臭丫头的性命,她就该全部倒入她的汤羹里。如今大概是被那丫头发现了什么,未免夜长梦多,只能换个法子下手了!
      入夜,惹意娘刚合上天官书,顿觉一阵眩晕,方才为分散饥饿感借看书转移注意力,如今细细一闻,才发现房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香气入鼻,催人心魂。不好!那恶毒的姨娘,竟在她房中点了迷魂香!惹意娘赶紧用茶水湿了手帕捂住口鼻,欲起身去打开门窗散去迷香。奈何此刻身体已经开始发软,她摇摇晃晃地挣扎着爬起来,走到门口,才发现紧闭的房门已从外面锁死,不出意料,四扇窗户也已被封牢。还是怪她太大意!而今如瓮中之鳖,板上鱼肉……意识渐渐模糊,不及多想,惹意娘软倒在地。

      南乔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才感觉到浑身酸软无力。这惹意娘真是可怜得紧,堂堂钦天监监正的嫡长女,竟被姨母当个货物,半夜抬进了员外府院,送上了老员外的床,连出嫁的仪式都省了个一干二净。她若是再晚来半步,怕是难以挽回惹意娘前世的不幸了。她知道惹意娘的结局,进门克死夫君成了寡妇,有家回不得,在夫家受尽欺辱,一年后难产而死。惹意娘的怨与恨,南乔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能感受得十分清楚。
      害!想来那惹父入狱定是与她祖上的天眼之祸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真是祸害人呐!南乔顿觉忿忿不平,正要一个翻身跳下床去,房门突然被推开了。是那员外老头应酬完了旁人,忙着进屋与她共度春宵了。若按前世的进度来,她这会儿还没清醒,乖乖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呼呼!幸好这一世老娘跑得快,饮下穿魂引的时候半点没耽搁。惹意娘的清白之身就交给我来守护!想到这,南乔立刻柔下身段,自己给自己盖上半透明的红头纱,端端正正坐在了喜床边沿。员外老头看起来喝了不少酒,虽不至于喝得晃晃悠悠,却也是两丈之外就能闻见他满身的酒气。他前世是死在牡丹花下的,想来也是个风流浪荡的性子,身体早已处在被掏空的边缘。如今他喜得娇妻,更是一脸急不可耐。遂快步走到她跟前,抬手准备掀起她的红头纱。
      “夫君且慢。”南乔稳稳握住员外老头伸出的魔爪,纤长的玉手又白又光滑。员外老头心神一荡,没想到这小丫头竟会直唤他夫君,今日他们可是连拜堂仪式都不曾有,那惹府的女人便急急将她给迷昏了送过来,想来是要他尽早把生米煮成熟饭的。既如此,他聘礼也下了,婚房也备好了,自然不容耽搁。
      “你姨母如此着急地把你送上我的床,可征得过你同意?”员外老头瞅了瞅惹意娘的手,终是问出了这么一句。不知为何,听见这语气,南乔心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想来也好笑,这员外老头她前世今生一共也没见过几回,真是叫那迷魂香给熏魔怔了。
      南乔温婉一笑,柔声道:“我既已上了你的床,又何来同意不同意一说?夫君,不知您今晚是否愿与我同饮这交杯酒,从此做一对恩爱夫妻?”南乔边说边站起身来,拖着尚且泛软的娇弱身子往那放合卺酒的木桌走去,顺手悄悄摸出贴身藏着的半包蒙汗药藏于袖中,立起两盏酒杯,倒酒的同时悄无声息地在两盏杯子里都下了药。
      南乔端着酒杯柔柔转身,见那员外老头仍站在床边瞧着她,便笑盈盈地将其中一杯酒递了过去。员外老头没有接,片刻开口道,“既是要喝交杯酒,便不能如此无趣。我喂你,你喂我。”真是个狡猾的老头,原本还想趁他不注意把自己杯中的酒没入袖底,如今他要亲自喂,自然不好办了。不过也没关系。“好!”南乔将酒杯递到员外老头手里,在那贼老头的注视下亲手将交杯酒喂进了他的嘴里,直到见他喉结滚动,确信酒已下喉,才面色微红地低头咳了两声,将藏于口中的酒尽数吐入衣袖,嘴上抱歉连连:“打小不曾碰过酒,竟不知这白酒如此辛辣烫喉!”南乔瞅见那员外老头微愠的神情,忙伸手去为他解衣,“夫君,时候也不早了,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不如上塌细聊。”说完,便让那员外老头牵着手急急走向了喜床边。
      屋内红烛摇曳,南乔慢悠悠地为老员外宽衣解带,将将解下外袍将他推倒在床上,便见他闭上了略显疲惫的双眼,不再动作。南乔试探性的唤了两声夫君,还伸手拍了拍他沧桑的脸庞,仍不见动静。很好,晕过去了,她得赶紧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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