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精神失常》不原

2、吃什么

　　“目前发现一例延缓出现变异的病人，是个异食癖患者。”James在电话里告诉我，“我们调查了他的饮食，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

　　我忙问：“什么东西？”

　　James道：“纸。我们已经把它送去化验了。我猜可能是某种纤维物或者木质素发挥的作用，但也可能只是凑巧。”

　　吃纸的异食癖病人么？那得吃了多少纸才能起到作用！

　　我正想问问James这个病人到底延缓了多久发病，卧室门就被人推开了。文怿，这个永远学不会敲门的崽种，站在门口问我：“想吃什么？”

　　一看手机，James已经挂了。

　　“随便。”我一边记下James说的话，一边敷衍道，“你说了算。”

　　文怿仔细地看了我两眼，接着走了过来，从桌上拿起了我的笔记。我并不太想向他介绍James，但是本着信息共享的精神还是让他看了。

　　“植物纤维，木质素……”文怿念叨道，“这是什么？你今晚想吃这些？”

　　我坦诚告诉他：“James是国外的生物学专家，他发现了一例异食癖病人，他吃的某种纸延缓了变异的病程。”

　　“……”文怿沉默了很久。

　　他平时并不是个沉默的人，这样长久的沉默，让我有点不太适应。我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国内也有类似的案例？”我问。

　　文怿将我的笔记本放了回去，突然非常正经地看向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从他的表情上来看，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我想也许是目前的情势更加严峻了，他有坏消息要告诉我。

　　“你说吧。”我叹了一口气，做好了思想准备。

　　“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文怿道。

　　啊？

　　这和我想象的内容不大一样。我仔细想了想，今天并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什么重大的纪念日，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天。我疑惑地摇了摇头：“是什么日子？”

　　文怿的面色十分沉重：“今天是星期六，那张炸排骨折扣券过期了。”

　　？

　　“文怿，你一点都不关心外面的世界吗？”我不由皱起了眉，“身为一个专家，你就一点责任感都没有吗？”

　　文怿并不觉得可耻，他静静地划拉着自己的手机，“只能吃别的了。阿牧，你选一个吧。”

　　他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让我怒火中烧。

　　“别看了！”我冲他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成千上万的人正在变成丧尸！长出獠牙，蛇行，精神失常，互相攻击！！你居然只关心今晚吃什么外卖！你作为一个医生的社会责任感去哪了？啊？到底去哪儿了？！”

　　文怿选择了炒饭。

　　他选完之后，起身把我房间里所有的纸全都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