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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释疑 ...

  •   羽夕摆上了果盘:“你好容易回来,偏生遇上这些。在豫州过得怎样?”
      “能怎样?日日无事,无聊得很。”
      羽夕便笑了:“你可别与我打哈哈,你们在豫州的事早传遍了京城。”
      “你是说王爷一举击垮我那远房亲戚冯添的事?”
      羽夕笑了一会儿,道:“不提了不提了。听闻侍疾时你二人出了点纰漏。你们在豫州究竟有些什么事?”
      “其实无甚,我也不明白王爷怎么想的,故意露了这破绽。不过大约与我有点关系。听闻京城也出了些事?”
      “正是。吏部的一个侍郎吊死在了自家,子适去看了,脖子上有两条不同深浅、宽度的勒痕,绝不是自杀。这侍郎想必你熟悉,叫李横。”
      这般平平无奇的名字我着实想了半天:“是了,先父与他有些书信来往。”
      “子适说李横是令尊门徒,令尊亲自举荐他去了吏部。”
      “噢,子适还说啥?”
      “子适还说这案子能找到的关联人不多,你是一个,明日须请你去看看。”
      “正有此意。”

      晚间我回去时,王爷正在月下饮茶。
      我于是也坐过去,端起一杯喝了:“我原先想不通许多事,如今想通了。”
      “夫人不妨说说,何事?”
      “为何刺杀我的一直是王大人,为何你要在同餐时给我吃藕,以及为何只有秋儿不去豫州。”
      “夫人之智,出我意料啊。不过我想夫人大约有些误会。”
      “误会不误会的,我又能如何?王爷不必着急。”
      “今日月色正好,不与你扯淡。”
      “那王爷想做什么?”
      “历朝历代有许多咏月的诗文,你最中意哪一首?”
      “大约是《月下独酌》。”
      “我是晏小山的《鹧鸪天》。”
      “是我想的那一首么?”
      “是。”
      我愣了一下:“晏小山的《鹧鸪天》哪里咏月了?”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写的是晚上,晚上大抵有月亮罢。”
      我呸了一声。

      次日我应羽夕之邀同子适去了李横李侍郎家中。
      我问道:“这是几时的事?”
      “回娘娘,上月廿七。”
      “晚上吗?”
      “不错。凌晨时这边的更夫看见李家亮着灯,窗子上映着吊死的李侍郎,便喊了起来,召来了街坊邻居。”
      “听羽夕说绝不是自杀,那么有凶手的线索么?”
      “寥寥无几,因此特特请来了娘娘。”
      “那么十分惭愧,李侍郎虽与先父有些往来,却也不是我等深闺妇人了解的。”
      “下官明白,只是想问问娘娘,已故洛尚书有什么仇家吗?”
      我掏出那本册子:“你瞧瞧罢。”
      刘宜瞧了半天,只说出一句:“这字好看。”
      我估摸着他也瞧不出什么,便说道:“这案子十来天了,竟没有一点进展吗?”
      “不错,这事本是京兆府在查,如今查不出结果,便让刑部介入了。眼看着什么也查不出来就要以自杀结案了。”
      “我向来知道案子难查的。如今这凶手更是做得干净利落,我们如何知道去?”
      “倒也不是没有任何条理。娘娘随我来。”
      刘宜指了指李大人上吊的房梁,道:“这房梁上有两三条挂痕,我寻思凶手力气不大,是用绳子把李大人拉上去的。”
      “因此可能是个女子。”
      “不错。此外还有一件看起来不太相干的事。”
      “你说。”
      “隔壁街上死了个乞丐。”
      “这确实不大相干。”
      “乞丐是被剑杀死的。”
      我一惊,道:“尸体在哪?”
      “尸体昨日发现的,仵作当时已然验过了,便搬尸去了刑部。娘娘随我去。”

      刑部停尸房。
      乞丐身上有些酒气,看起来是深夜醉酒,醉倒当街。可脖子隐蔽处有一道剑伤,见血封喉,出血不多,因此过了许多天才被发现。
      见了这伤,我便愣在那里。
      “娘娘?”
      “刘大人,此人是王爷身边一个侍女秋儿所杀。”
      “娘娘确定无疑?”
      “秋儿跟了我些时间,她的剑我见过,确定无疑。”
      “娘娘慎言……若牵连到了王爷,恐怕……”
      我环顾四周,道:“此地无人,你是羽夕丈夫,我才与你说。不过我指认也无用,没有证据。有了侍疾之事,王爷大可说我与他离心因此栽赃于他。不过我也不至于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吏部侍郎引火烧身,总之此事——大约还是得以自杀结案。”
      刘宜沉默良久,道:“下官明白。”

      我回府时,天上打起了雷,之后便下了些雨。看见王爷站在院子前观雨,我道:“这样的天气,竟也不怕被雷劈死的!”
      “雷如何就劈死我呢?”
      “多行不义必自毙,谁干坏事谁被劈。”
      王爷好笑:“你且说,我干了什么?”
      “我问你,秋儿为何没去豫州?”
      “她身体不好。”
      “借口!你留下她是为了杀李横!”
      王爷冷冷地道:“你昨日便怀疑了罢?”
      我扔去了伞:“不错!我听闻李横被杀,便怀疑是你所为。如今有了确证!”
      王爷向前走了两步,说道:“不错,的确是我所为。你待如何?”
      我疯了一样扯住他的衣服:“我能如何?我能如何!你知道吗?今天刘宜叫我去看线索,我告诉他以自杀结案!”
      王爷笑了:“然后呢?”
      “我原来恨死了你们这些人,如今才发现,我和你们一样了!”
      王爷目光柔和了些,伸手抱住我:“洛也,你没有。
      “李横不是我杀的。”
      我晕了。

      次日我与王爷都感了风寒,在家养病。
      “我想了半日,好些天没看见秋儿了,我原以为她被你藏起来了,原来竟是一直没在府里?”
      “不错。她早叛去了王大人那边。”
      “故此我游湖被刺……你没骗我,那回当真是王大人所为?”
      “我作甚骗你?那回我发觉暗卫中有叛徒,便揪出了秋儿,她立刻逃了。”
      “为何不早告诉我……”
      “我告诉你,你信么?”
      “不是我不信你,你嘴里实在没有几句实话。即便最后一次是王大人干的,前两次刺杀也是么?”
      他噎住了,盛了碗汤。
      我接着道:“你不就是想借我之手杀姓王的嘛,这么弯弯绕绕我便会杀了?不如直说。”
      他恍若未闻:“此番王大人动手杀了李横,还压住了京兆府尹,企图瞒天过海。如此下去,他便能将异己尽数铲除。此人留不得。”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怕他碍你的事嘛。你手下大把暗卫,杀一个王大人这么费劲么?”
      “你以为呢?此人有仇必报,我若派暗卫杀他,他死也要拖我下水。可若是你派人杀他,他心亏,便不会折腾。”
      我冷笑了两声,心想,我还能指望姓王的会心亏?便说道:“说吧,若是我不杀,你怎地?”
      他瞧了我一眼,道:“你夜闯刑部那事,我大略掌握了些证据。”
      我松了一口气:“夜闯刑部能判几年?杀朝廷命官,我怕是几个头也不够砍。”
      “你是罪臣之女,别人判不了几年,你却不一定。杀王大人这事若发,我自然会打点一下。”
      我又冷笑了两声。
      “说起来,不管哪件事事发,你都不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罢?”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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