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空一切》watertree

3、第 3 章

　　选这个小区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离学校近，对于辛砚这样的起床困难户来说很重要。
　　辛砚没花多少时间梳洗就出了门，第一天上课还是不要太猖狂为好。
　　用跑的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学校，他跑得太快以至于冲进校门时门卫都拦不住他，门卫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你校服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辛砚空会跑，没实地考察过，他绕了一圈才找到高二所在的三教楼。三教楼门口站着十几个学生，最前面两个值班老师拉着脸登记。
　　辛砚正好赶上了，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老师看见他，用笔远远的指他说：“那个谁，你来得好早哇，还敢不穿校服？”
　　前面迟到的十几人全看过来，心里默默佩服：勇士啊，迟到这么久就算了，还敢不穿校服。
　　辛砚乖乖走到队尾，扫了眼他们穿的校服，心里吐槽：好丑的校服，谁要穿。嘴上却对那老师说：“报告老师，我没有校服。”
　　那个戴眼镜的老师拿着本子走过来，对辛砚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拿起笔一边问他：“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辛砚手插在兜里，忽然摸到了什么东西，一个念头冒出来怎么也按不下去。
　　他嘴角一翘，对老师说：“我叫夏穿杨。”

　　话音刚落，十几双眼睛齐刷刷转过来盯着辛砚，他们的眼神就好像看怪物一样。
　　辛砚插在口袋里的还摩挲着夏穿杨的校牌，这是上次夏穿杨遗落在辛砚家的东西，今早带上时想着万一碰上还能还给他。刚才辛砚正好摸到了这个校牌，一时计上心来，想用他的名字混过去，但从大家的反应来看好像翻车了。
　　那老师也显然被他说的话惊住了，和另一个老师对视一眼，气笑了：“还敢骗人，你校牌呢？”
　　辛砚乖乖拿出夏穿杨的校牌亮给他看，站在旁边的学生也伸长脖子，校牌上还真写着夏穿杨的名字。
　　几个学生面面相觑七嘴八舌地悄声议论：“这人谁啊？怎么会有夏穿杨的校牌？”
　　“笑死，新来的吧，假冒谁不好，假冒夏穿杨。”
　　两个老师站辛砚面前，看看校牌又看看辛砚的脸，另一个老师沉默两秒后幽幽地说：“你当我们不认识夏穿杨？”
　　夏穿杨这么有名？辛砚一手挠头一手收回校牌，撇撇嘴说：“你们认识啊，不早说，怪尴尬的。”
　　“噗！”一个学生没忍住笑出声。
　　戴眼镜的老师脸黑到极点：“给我老实交代，哪个班的？”
　　辛砚老老实实说：“20班，辛砚。”
　　辛砚被放进教学楼前，两个老师说他们会严肃处理这件事，今天上午他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大厅公告板上。
　　这下好了，第一天上课不猖狂计划失败。

　　因为这个小插曲，迟到的学生被放进三教楼的时候早自习已经下课了，这会正好是课间。
　　三教楼的设计是四合院式的，四栋楼围成一个矩形，南北两栋是教室，东西两栋是办公室。三教楼课间时间非常吵闹，嘈杂的声音就在这栋建筑里传过来弹回去。
　　20班就在一楼，辛砚还没游览够就找到了教室。三教一共四层，每层在走廊外聊天的学生都看着这个不穿校服的异类，辛砚旁若无人地在一楼从西走到东。
　　一楼北面最东边的那个教室就是20班，临近上课的时间，辛砚很远就能听见教室里面的吵闹声。
　　辛砚一只脚踏进这个班时，闹哄哄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陌生人，第一眼因为他不穿校服，第二眼因为他身形高大长相帅气，第三眼因为他眼睛里渐渐充满杀气。
　　辛砚走进教室的第一秒就嗅到了烟味，他皱起眉头又仔细闻了一下，是烟味。
　　烟味触动到辛砚的某根神经，他的情绪忽然暴躁起来，他克制住自己，眯起眼睛巡视教室里每一个人。
　　全班屏住呼吸，看着这个陌生人迈着长腿三两步走到讲台边。
　　“抽烟的，”辛砚用手敲了两下讲台，空气更加安静，“出去。”
　　他的样子震慑住了其中一部分人，他们不敢说话静静看戏。还有一部分人小声笑起来：“怎么刚来就装逼。”
　　辛砚没理会别人的嘲笑，径直向最后那个空位子走去，书包随意丢在桌子上，然后坐下。
　　其实书包里只有一瓶水和一支笔，辛砚本不想带书包，他觉得带空书包上学很傻，但本着低调做人的原则还是带了。可惜一个书包并不能给人留下他是个好学生的印象。

　　“喂，你看有人理你吗？”坐在辛砚前面的、头发长过鬓角的男生转过身，挑衅地亮出夹在指间的烟。
　　辛砚嗤笑一声，目光却聚焦在他手里的烟：“你不就理我了吗？”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从教室前转到教室后。
　　“新来的，”长毛吸完最后一口烟，缓缓朝辛砚的脸吐出烟雾，“装逼装过头了。”
　　烟雾冲来的时候，辛砚垂下眸笑了一下，下一秒抬起眼的时候，多了几分藏不住的戾气，他听见有几个人倒吸一口气。
　　“你嘴巴着火了。”
　　辛砚话音刚落，没等长毛反应过来，他抄起水瓶拧开瓶盖，一手以极快的速度掐住长毛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另一只手握住水瓶往他嘴里灌水。
　　“唔唔……”长毛掰不动辛砚的手，辛砚的力气太大，他的下巴好像要被掐碎了。嘴里、鼻孔里都是水，他快不能呼吸了。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同学们都看呆了，一时之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拉开两人。

　　“你们在干什么？！没听见上课铃吗？”洪炜怒气冲冲走进教室，她没想到第一天20班就给她来了一个下马威。
　　辛砚放开手，随意将空水瓶丢入教室最后的垃圾桶。啧，太浪费了，这是他刚买的水。
　　长毛得以呼吸，咳嗽个不停，眼睛死死瞪着辛砚，但他不敢再对辛砚做什么。
　　洪炜把书重重放在讲台上，走进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脚步一顿，鼻翼微张了一下，皱起眉说：“谁抽烟？”
　　她的语气太严肃，全班摸不准这个新班主任的脾气，没有人回答她。
　　辛砚懒懒散散举起手，指着咳个不停的长毛说：“是他，不过我刚帮他把烟灭了。”
　　众目击者：你这灭烟方式有些暴力啊……
　　洪炜走过去看了一圈现场，心中猜了个大概，问捧着下巴的长毛：“他说的是真的？”
　　长毛：“咳咳咳咳……”
　　“……”洪炜还没来得及收拾抽烟的学生，结果她学生倒是帮她收拾了。
　　“先上课，下课你们俩来我办公室一趟。”洪炜转身走回讲台，环视一周，“正好我也刚来，借这机会认识认识你们。”
　　“你，”洪炜指了指刚坐下的辛砚，“就你，你第一个做自我介绍。”
　　辛砚刚坐下又站起来，无所谓地进行自我介绍：“我叫辛砚，就是那个休学一年的新来的。”
　　短短一句话让全班都“啊”出声。
　　“休学一年？难怪那么嚣张，原来是不懂规矩啊。”
　　“看起来不是善茬，咱班有得热闹了。”
　　“可是他好帅啊……”
　　“想屁吃呢，你想早恋？”
　　“安静。”洪炜声音不大，但大家都闭上嘴巴，这个新班主任看上去也不好对付。
　　“原来是你啊，”洪炜都有点想笑，“那个早自习迟到还想假冒夏穿杨逃过通报批评的人就是你啊。”
　　刚才课间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告诉洪炜这件事的时候她都不敢相信。结果一走进教室当事人又送她一份大礼。
　　刚刚安静下来的教室又开始吵起来。
　　“卧槽，牛逼。”
　　“笑死我了，冒充夏穿杨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啊，消息这么快吗。”辛砚有些佩服一中消息的传播速度。
　　洪炜闭上眼睛，举起一只手叫停：“坐下，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辛砚短短十分钟内成功收到两次办公室喝茶邀请。

　　同学们简单做了一场自我介绍一节课就没有了，下课后辛砚和长毛跟在洪炜身后去办公室。
　　洪炜在办公桌后坐下，让两个人站着，她喝了一口水说：“抽烟在我这里是大忌。”
　　长毛表情一变，洪炜继续说：“今天是第一次，我就放你一马，以后再被我抓到，你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20班前班主任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但是远不如洪炜的话具有威慑力，洪炜虽然年轻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知道了。”长毛不得不低头。
　　“你先回去吧，”等长毛走后洪炜转向辛砚，“还有你。”
　　辛砚把在办公室到处乱逛的目光收回来，站好：“老师您说。”
　　“皮什么皮？”洪炜扔给他一个眼神，“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动手，刚来第一天你看看你干了多少好事，反了天了你。”
　　辛砚低头乖乖挨批。
　　“还有，你休学一年，很多课程没有学过，要花好大的精力补起来。”洪炜把办公桌底下的书一堆一堆搬上桌面，“这些书是上学期末发的，里面有这学期的和高一的全部教材，你拿回去课后多学习学习，不懂就来问，每个老师都很乐意给学生解答问题……”
　　辛砚惊讶地看着这么多书，一边道了谢，心想这位老师竟然如此负责。
　　“就说这么多，以后少惹事，好好度过高中这两年。”洪炜终于说完了，端起水杯又喝一口，意思是辛砚可以滚了。
　　“好的老师。”辛砚微微鞠躬，搬了两趟才把书搬回教室。

　　第二节语文课十分枯燥，语文老师没有发表每位老师每学期第一节课必备的演讲，她像机器一样机械地拿着书讲课。只有实在太吵闹时，她才停下来用黑板擦轻轻敲讲台让大家安静。
　　20班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习惯了语文老师的讲课方式。他们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丝毫没把老师放在眼里。
　　辛砚坐在教室最后，想听课但完全听不见老师的声音。他撑着脑袋翻刚才洪炜给他的教材，就当作一点娱乐。
　　语文，都是汉字，看得懂；数学，看不懂；英语，看个半懂；政治，都是汉字，好深奥不想看；历史，都是汉字，可以当故事看看；地理，一般般吧。
　　辛砚就揪着几本看得懂的书看了一节语文课，下课铃响的时候，他伸了个懒腰，任重而道远啊。
　　一中大课间春夏做课间操，秋冬跑步，只不过课间操和晨跑都是全校统一安排的，每天去不去都不一定。
　　今天就是不用做课间操的日子，大家拥有半个小时的课间休息时间。
　　辛砚合上书，打算趴桌子上睡半小时。
　　刚准备趴下的时候，教室门口一个女生走到辛砚身边，有些胆怯地叫他：“辛砚。”
　　“什么事？”辛砚抬起头。
　　“夏穿杨找你。”女生脸微红，指了指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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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明晚更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