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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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就离开这个城市出去流浪了，当时有点不愿面对现实吧。我爸派人追着我不放，你追我赶的，我都把大半个中国游遍了。后来他也累了，组建了新家庭就不管我了。今年得知桐安要被拆了才想起回来的，这里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辛砚端起橙汁喝了一口。
桌上的菜还保持着原样，夏穿杨听人说话的时候太专注而没有动筷子。
夜幕降临，街道两旁的店家亮起彩灯，辛砚说话的时候眼里倒映着灯光。
夏穿杨第一次听辛砚诉说他的故事，听得入神不知不觉为之动容，原来辛砚并不比他好过。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要经过多少苦难才能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故事。
夏穿杨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十五岁，他比起辛砚，没有那么多顾虑的事，只需埋头读书、练琴、打球。从某些角度来说，夏穿杨比辛砚幸福。
“菜都冷了，吃菜。”辛砚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好在有帐篷挡风，菜还没有凉。
夏穿杨放在腿上的手握了一下，他不由得产生了一些倾诉的欲望，可是他从没说过，不知从何开头。会不会太生硬？会不会太乏味？
“我……”
夏穿杨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辛砚的手机就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来自陌生地区，辛砚本想挂断，又考虑到这可能是别的城市结交的朋友就接起来：“喂？”
“你爹大驾光临，速来迎接！”电话对面是个男声，声音很大夏穿杨也能听见。
辛砚毫不迟疑地挂断。
过了两秒，电话又打来了，辛砚接通。还没说话，电话对面的人咆哮：“你他妈挂我电话干嘛？！”
辛砚在接通第一通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谁了，他翘着腿问：“你谁啊？”
“我是你爸爸！”
“不好意思，我没爸，找别人骗去吧，挂了。”
“卧槽辛砚，几个月不见你这么猖狂了！”
辛砚终于笑出来：“你怎么换号了？打我电话有何贵干？”
“我来你们这个小破城市了，刚到车站，快来接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辛砚惊讶地站起来：“你来云里了？”
“对啊，我不是说了吗，有空来找你。少废话，你在哪？”
辛砚看了眼夏穿杨，他刚才激动坏了差点忘记对面坐着他的客人。夏穿杨吃东西的样子极斯文，察觉到辛砚的停顿才抬眸看他。
辛砚回头对电话对面的大柯说：“我现在跟朋友吃饭呢，你先自己想办法吧，谁让你不提前说一声。”
“靠！”大柯把背上的包一摔，辛砚都能听见声响，大柯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脾气，“这么快就抛弃我了？娶了媳妇忘了娘！”
“你他妈不会用词就别说话……”
“行吧行吧，不要你接，你发个定位给我，正好我还没吃呢，我过来蹭饭。”
“……”论脸皮大柯比辛砚厚了不知多少倍。
辛砚又瞄了夏穿杨一眼，夏穿杨看见了主动问他：“你有事吗？”
“我一哥们来云里了，他想过来一起吃个饭，你介意吗？”
说完辛砚又有些懊恼，问了也是白问，夏穿杨不爱跟人交往，何况是一个没见过的陌生人。大柯的性子夏穿杨不一定能接受。
没想到夏穿杨说：“好啊。”
二十分钟后大柯跟着定位打出租到了排挡街。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外套，棕色头发太柔软在风中飞舞，骚气十足。他没有带行李箱，只背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就来了。
这二十分钟里辛砚又加了几个菜，又和夏穿杨说他和大柯相识的经历。辛砚说大柯这人说话不好听但心是善良的。大柯以前是酒吧的驻唱歌手，唱歌很好听，有很多粉丝特意来酒吧听他唱歌。现在辞了职浪迹天涯去了。
夏穿杨有些想知道这个大柯是什么样子的，从他的身上也许能窥探出辛砚那一年间有怎么的过往。
辛砚接到大柯的电话便走出棚外迎接，他和大柯走进来的时候夏穿杨表示礼貌站起来。
门帘掀起来时寒风灌进棚内，棚内的其他顾客纷纷往门口看，大柯样貌俊朗吸引了一波关注。
大柯身上还带着冷气，随便把背包一放，看见夏穿杨愣了一秒笑了，伸出双手给夏穿杨一个大力的拥抱，说：“你就是辛砚朋友吧，不好意思啊大晚上打扰你们吃饭了。”
夏穿杨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抱得差点呼吸不过来。辛砚看见后抬手扒拉掉大柯缠着夏穿杨的手说：“下手没轻没重的。”
夏穿杨站稳后勉强微笑：“你好，我叫夏穿杨。”
“你好你好，叫我大柯就行，坐坐坐。”大柯嘴上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但用实际行动反客为主。
三人坐下后，大柯意犹未尽盯着夏穿杨的脸说：“你们高中生的颜值都这么高了吗？快赶上我了哈哈哈哈。”
夏穿杨：“……”
“就长你这样的，大街上随便拉个人过来都比你强。”辛砚好久没跟大柯耍贫嘴了。
“你就是嫉妒哥长得比你帅。”
“你从来不照镜子的？”
大柯不再理辛砚，对夏穿杨热情地招呼：“辛砚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跟我就别客气了，吃菜吃菜。”
夏穿杨也就不矜持了，继续吃菜。
大柯拿了双筷子就往最辣的菜夹，吃了一口直呼过瘾：“味道不错啊，我就爱吃辣，来个小酒更痛快了。”
他看了一圈桌子，没看见酒就看见一瓶橙汁，笑了：“果然是高中生啊，辛砚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他妈爱喝不喝。”辛砚跟大柯在一起爆粗口的频率直线上升。
“我才不喝橙汁，成年人就该喝点成年人喝的东西。”大柯直接走进店里找张叔去了。
“你会不会不自在？”辛砚趁大柯进店里问夏穿杨。
夏穿杨往店内看了眼，大柯哈哈笑着和张叔说话。夏穿杨摇摇头：“这顿饭是你请我的，我为什么不自在。”
辛砚放下心，微笑道：“对，你是主角。”
不一会大柯拎着两瓶啤酒和一碟拍黄瓜出来，笑嘻嘻：“我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老板还送了我一盘拍黄瓜。”
“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给的。”辛砚提醒他。
“放屁，那是因为我嘴甜。”大柯坐下把拍黄瓜摆在桌子的正中央对夏穿杨说，“高中生朋友，快吃吧。”
夏穿杨夹了一块拍黄瓜，味道不错，微辣他能接受，酸酸辣辣，脆脆爽爽。
“他有名字，他叫夏穿杨。”辛砚不满地看着大柯说。
“穿杨？”大柯瞄着棚顶想了半天，“哪个穿杨？”
“百步穿杨。”夏穿杨适时开口，他也只能在讨论他的名字时说话了。
“百步穿杨，哇，你的名字很有feel诶。”
大柯身体靠着桌子前倾，冲夏穿杨眨眨眼。下一秒就打开手机疯狂打字。
夏穿杨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什么feel，一脸疑惑地看向辛砚。
辛砚拿出一双新筷子，从盘子里翻出一只鸡腿放夏穿杨的碗里一边说：“他是搞音乐的，在记录灵感呢。”
这鸡腿肉很多，辛砚放夏穿杨碗里时让夏穿杨有种自己是小孩的错觉。只有小孩在饭桌上抢占鸡腿吧。
“辛砚你在干嘛！”大柯发现辛砚给夏穿杨夹鸡腿不高兴了，“你竟然偷偷转移鸡腿！”
辛砚被发现了也不恼，悠哉悠哉说：“请你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一蹭饭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靠，喜新厌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大柯戳着碗里的蔬菜愤愤说。
这话让正在喝橙汁的夏穿杨差点呛死。他以前觉得辛砚够疯了，原来是少了对比。
大柯干了一杯冰啤，长“啊”一口气。
“怎么样，在学校的生活？”大柯猜辛砚大概混得不错才一直不舍得回去。
“你别说话。”大柯一巴掌挡辛砚面前，转头问夏穿杨，“穿杨，我们辛砚在学校里表现怎么样，尽管说，我来收拾他。”
大柯戏瘾大发的样子让辛砚很无语：“你在cos我妈呢？”一边又期待夏穿杨会说什么。
“辛砚同学表现良好，你别收拾他，我们不提倡用家庭暴力解决问题。”夏穿杨顺着大柯的话扮演了一下校方。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就这么郑重其事地说出令人捧腹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上道！我干了！”大柯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砚：“……”
辛砚感觉自己被两人捉弄了，他发起反击：“大柯，你出来怎么跟浪哥说的？”
果然大柯听见浪哥两个字就炸了：“提那老男人干嘛？我出来关他什么事！”大柯化愤怒为食欲，不停往嘴里送菜。
夏穿杨不知浪哥是谁，这个人好像一簇火苗一点大柯就爆。夏穿杨和辛砚交换眼神，问辛砚是否戳中人家的伤疤。辛砚抬抬眉毛表示无妨。
“好，不关他的事，少说话多吃菜。”辛砚给大柯夹一筷子黄瓜。
“其实我这次想自己试试。”大柯不往嘴里塞食物了，直接对着酒瓶喝酒。
“自己建立工作室，自己写歌，自己唱……”大柯喝完一瓶反应有些迟钝了。
“我年纪轻轻的可不能就死在那啊，虽然够我吃穿，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过安逸的日子。”
大柯又开一瓶啤酒，辛砚拦住他：“你酒量不好，少喝点。”
大柯拱开辛砚的手，嘟嘟囔囔：“起开，谁说我酒量不好！我高兴，我高兴……不还有你们吗，等我醉死了帮我收尸哈。”
“辛砚，你好好学习啊，考上大学我给你写歌，虽然我现在就是个屁，别瞧不起我啊，将来我的歌一定买这个数的。”大柯朝辛砚挥去一巴掌。
辛砚挡住，揉揉眉心十分头疼。
大柯又换另一个受害者：“穿杨啊，你好好监督辛砚，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特别扭一人。但他人不错，跟他交朋友，放心。”大柯说完话不负责任地醉倒在地。
辛砚歪头对夏穿杨叹了口气：“待会我们还得把他弄回去。”
夏穿杨朝反方向歪了一下头，微微摇了摇。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