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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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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班自拔河事件后,全班学习风气大变。
以前20班最多认真听听洪炜的数学课,现在就连语文课他们也打起十二分精神听讲。语文老师都有些惊讶,突然看见一整个班的人端端正正坐着听自己上课还有些不习惯,她可能也听过这件事,有些感叹地对他们说:“早这样不就好了。”但大家还是能感觉到语文老师有些欣慰。
以前大课间大家四处串门闲聊,现在出去游走的人都没有一个。自习课也没有人说话了,大家都在学习,黄导巡逻的时候都奇怪,这还是以前那个吵闹的班吗?他哨子都没法吹了。
20班这样用功不为别的,就为争口气。涉及到班级尊严和荣誉,谁也不好意思拖后腿。人家不是瞧不起他们班吗,不是说他们是学校毒瘤吗,下一次考试他们就要证明自己。
下一次大考就在十一月中旬,这一次段考不是联考,但学校同样十分重视。学校在二段成绩出来后将会进行全校表彰,不仅根据总分排名,也根据进步名次。这是给不同层次的学生一次激励,总分不好不要气馁,名次进步照样能受到表扬。
各班老师也很重视二段,洪炜明确发话,下一次数学单科排名只许进步,绝不允许原地踏步和退步。洪炜还说,不仅要学数学,其他科目名次一定要有变化,班级总排名还能再往上走。
对20班来说,学数学没问题,这两个月他们已经形成了习惯。但其他科目一起提高,难度就不低了。总之距离二段还有半个多月,就算是临时抱佛脚早一点也比晚一点抱好。
薛力在辛砚说“等我上来揍你”之后的几天里惴惴不安,他以为辛砚真要上来打他。
薛力不怕长毛那样的混混,他认为那种人只有拳头没有大脑,早就应该被淘汰了。薛力反而有些畏惧那个叫辛砚的人。
说辛砚像个学生,他的身上又没有学生气,好像早就进入了社会,沾着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说辛砚像个混混,他又不做出格的事,和同学也相处融洽,而且他的眼睛里没有历经世事后的污浊,能把人整个看穿。
辛砚说要上来揍薛力,那可能是真揍。不过后来薛力发现自己想多了,辛砚可能就是放几句话装装逼,后面几天他连辛砚人影也没见着。
薛力说的“上四楼”暗里嘲讽他们平行班的人不能上四楼。这倒不是学校规定的,但大部分平行班的人不好意思上四楼,更何况从一楼爬上来。
四楼都是尖子班尖子生,他们敢来捣乱吗,跟这些人对战真没意思。薛力心里又一次瞧不起20班。
辛砚不属于不好意思上四楼的范畴内的人,他理解的意思不一样。
“等我上来揍你”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辛砚心里想的是——考过他。
骂他浪费口水,揍他嫌脏手。对付这种人,就是要轻而易举地夺去他最在乎的东西。
不就是唯分数论吗,多考一点分数就能揍人,辛砚都觉得可笑。
某天葛晓光当作玩笑对辛砚说:“砚哥,你去揍他记得叫上我,虽然我们在努力学习中,但他嘴贱这个仇还是要报的。”
辛砚正背着英语单词,头也没抬:“等这次段考考过他再说。”
“考过谁?薛力!”葛晓光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你,考过,薛力?”
辛砚没觉得这是什么艰巨的任务,从英语单词中抬头问:“很难吗?”
“我先申明我不是在夸薛力,他是文1班的人诶,虽然在他们班不咋地,但放在我们班比就是前三名的水平。”葛晓光不忍说他做梦,“您上次考试还是我们班倒数,怎么可能超过他。”
“我们班前三名什么水平?”辛砚好像确实了解甚少。
“比你多个一百来分的水平。”
“好的,谢了。”辛砚重新低下头,用后脑勺送客。
“好的是什么意思?他还想短时间内考一百来分?”葛晓光一边回座位一边嘀咕,他从来都猜不透辛砚在想什么要做什么。
经过两个月的学习,辛砚已经逐渐找回学习的状态,那种陌生又熟悉、现在还带着点刺激的状态。
学习有时在辛砚这里就像游戏,有人激他一下才好玩,不把对手打个落花流水决不罢休。
20班的学风带好不少人,辛砚发现葛朗台下课很少过来闲聊,照片信息资料也不卖了,有时间就在座位上刷题背书。辛砚还发现坐在前面的长毛上课也不开小差了,竟然还会记笔记。
这样的学风很难让人不想学习,辛砚也在20班的学习大浪潮下重拾课本,朝自己的flag进发。
数学是辛砚的强项,二段要考的板块辛砚已经吃透,不同题型练过好几遍,问题不大。
辛砚把其他科目总结了一下,英语主要问题在单词上,高中的词汇量增加了许多,现在抱佛脚只能把近期学过的单词背熟,他的语感还可以,其他不用太担心。
学习政史地最首要的是背书,学之前辛砚以为这些知识晦涩难懂不好背,后来辛砚发现在背之前要做的是理解内容,在此前提下背书可以轻松很多。况且目前是分板块考试,涉及的高一内容不会太多,背书任务不至于太重。
最令辛砚痛苦的是语文,其他科目还可以分板块背书背单词,语文除了古诗文默写没有背的东西,复习无从下手。上一次考试,辛砚从后往前写,第一题写作文,他虽然没有文采但也在审题后诚意满满地写了八百字,结果60满分得分40。高中重视学生的辨析和论证能力,对学生思维逻辑水平的要求更加高,与初中作文天差地别。
办公室是辛砚近期去过最多的地方,平行班的老师按科目分办公室,有一次他连找三个老师,从二楼东跑一楼西再跑三楼东。
语文老师办公室近,就在一楼,辛砚拿着自己一段的语文答题卡,冒着被骂的风险请语文老师帮忙分析自己的病因。
语文老师年纪大了快退休了,桌子上还摆着一套茶具,辛砚进来把他当稀客,让他坐旁边喝茶。
“你这个答题卡……”语文老师摘下眼镜,“很干净啊。”
“老师我错了。”辛砚赶紧接话。
这还是上一次的考试,过都过去了,语文老师也没缠着不放,她又说:“我看看你的作文啊……”
辛砚洗耳恭听,语文老师喝了口茶说:“这几个句子修饰一下……结构再完善一下……作文也是需要练的。”
“好的老师,然后呢?”
“你去买几本辅导书练练吧。”
“老师您有什么推荐吗?”
“这个书都差不多,你自己看着办。”
“谢谢老师。”
辛砚走出办公室,感觉自己听了个寂寞。
午休时间,夏穿杨吃过午饭回学校,路过那个院子时树叶沙沙响,一个人又从天而降。
第三次了,夏穿杨十分淡定地往旁边避让,不用想也知道来者是谁。
辛砚落地站定,捡去身上的树叶,对夏穿杨说:“今天怎么比上次晚,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夏穿杨挑眉看他。
“对啊,我在守株待……”辛砚用食指对着夏穿杨画一个圈,然后一点,“羊。”
“幼稚。”“羊”不看他,只看前面的路。
“先别走,”辛砚快步上前和夏穿杨并肩走,“其实我有事相求。”
“说。”
“你能帮我挑几本辅导书吗?”
夏穿杨步伐慢下来,他知道辛砚不是认真对待学习的人,考试都敢在答题卡上面乱写的人怎么突然想买的辅导书了?
难道是因为20班和文1班的那件事?后来的事情夏穿杨知道一些,薛力的话对一个人甚至一个班级的杀伤力有多大他能想象到。所以辛砚也开始发愤图强?
“你是要考给文1班看?”夏穿杨的反应比辛砚想象中冷静。
“主要是想揍人。”辛砚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好,我带你去。”夏穿杨眼里闪过一抹辛砚看不懂的光。
书店在学校南大门,他们到达路口处然后再向左拐。三教楼离学校东门最近,辛砚就开学那天走过南大门,其他时候几乎没有来过。
南门口的街道两旁种了许多树,它们的树龄都很大,树干粗枝叶茂密,一整条街被绿色的屏障笼罩。
南门口对面就有一家书店,书店的年龄也很大了,老板原本是个脾气不太好的老头,去年中风了,现在是他的儿子经营书店。
这家书店几乎有市面上所有类型的辅导书试卷,进门就能看到一整面墙的书,花花绿绿,五花八门。
辛砚在桐安中学上学的时候没有买过辅导书,学校发什么写什么,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种除教材以外的书。
“还好有你。”辛砚往夏穿杨肩上按了一下,然后走进书海。
夏穿杨看了眼刚才被辛砚按过的地方,可和他进行肢体接触的人丝毫不觉有异。
“你要买哪一门的辅导书?”
“语文,”辛砚思考了一下又说,“政史地也买一些吧,英语单词本是不是也要来一本?还有什么,数学,把高一的数学题刷一刷也行。”
“你是来进货的?”夏穿杨满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