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为重雪芝（月上重火同人）》有节是秋筠

85、闲谈

　　重雪芝因伤不曾送客，只站在高楼上，目送着夏轻眉的身影渐渐不见，待转身时，却发现上官透正站在她身后，不由笑问道：“你都听到了？”

　　上官透默默点头，一言不发。重雪芝想了想，问道：“透哥哥，你与夏轻眉，谁更年长些？我曾听灵剑山庄的人唤他大师兄，我本来还以为，你才是大师兄呢。”

　　上官透道：“我们是同年出生，我要长上两个月。只是夏轻眉拜师更早，因此他才是大师兄。我曾听师兄弟们提起过，说夏轻眉本是孤儿，很小时便被林庄主收养了，二人名为师徒，实为父子。”

　　他皱眉做凝神细思状，想了一会，继续道：“夏轻眉的资质算不得顶尖，却胜在勤奋刻苦，当年诸位师兄弟中，除了我，便再没有能胜得过他的。现如今，只怕就更没有了。”

　　他神色悠远，似乎忆起了久远的过往，沉默半响，接着道：“那时候，师父对我甚是严厉，对夏轻眉却要亲近的多。人人都说师父是看重我，对我寄予厚望，可是我心中，却更羡慕夏轻眉些。”

　　他似是忽想起了什么，不由轻轻一笑，低声道：“说起来也甚是可笑。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夏轻眉心中，同样也是羡慕我的，甚至是深深的嫉妒、痛恨于我。

　　他素来敏感多思，为人高傲好胜，却又极易冲动，实在不很会遮掩情绪，我能发现也不奇怪。只是，棠儿，你不知道，当我发现这一点时，我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重雪芝静静看向他，心中复杂难言。有时候聪明并不是件好事，反而增添痛苦，人生短短百年，糊涂着过还是清醒着过，到底有什么差别呢？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努力转开话题道：“你在姑苏，可是看见奉紫了？”

　　上官透点点头，“她和原双双在一起。”二人打起精神，重新谈论起正经事，上官透道：“之前你托付我的事，我已经办妥了一件。”他将张山被杀一案的来龙去脉详细讲述了一遍。

　　听说是华山派自导自演的一出戏，重雪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忍不住感叹一声，丰城确实不是一般人，这对自家人下起手来也是一样的黑。

　　上官透继续讲了下去，将他怎么抓住丰漠，原双双来救被抓，怎么审问，以及后来林奉紫收到讯息，前来求情之事，一五一十的全讲述了一遍。

　　开始时，重雪芝还惊叹不已，咂舌连连，听到后来时，却只目露哀伤，静静看向他，一阵沉默不语。待听完了全部，她默默走过去，轻轻搂住了上官透，低声道：“这些年来，真是委屈你了。”

　　上官透眼中一热，险些落下泪来，他抬手反搂住重雪芝，仰着脸使劲向上扬，频繁的眨动着眼睛，努力不想让眼泪滴落下来。良久，他嗓音低沉喑哑，低微到几乎听不见，“...都过去了。以后，以后就都好了。”

　　重雪芝也默默的落泪，她努力扬起唇角，竭力想让自己显得明快一些，温言安慰道：“是呀，以后就都好了。以后还有我呢。只要有我在一日，就再不许任何人让你受委屈。...你说好不好？”

　　上官透眼眶红红，却只抿着嘴笑。重雪芝唇角噙笑，温柔的看着他，半响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柔声道：“亲一亲，就不难受了。”上官透低头微笑，轻凑在她耳边悄声道：“这么一点怎么够。...我还要。”说着，他低下头来，一手按住了她的后脑，热切而凶猛的亲吻她。

　　气喘吁吁的分开时，二人的心情俱都大好。上官透拉着重雪芝，轻扶着她向房内走，边走便道：“直到今天，我才算是明白了几分林庄主的想法，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废除武功赶出去。”

　　重雪芝忍不住停了下来，问道：“那，是为了什么呀？”上官透微笑着回头看她，“当日，原双双在酒中下了迷药，然后诱哄着林奉紫将酒端给了我。我们二人都被那药酒迷倒，然后衣衫不整的被放在一张床上。

　　当时，林奉紫最先醒来，所以林庄主便先问了她，结果林奉紫一口咬定，已与我有了夫妻之实。林奉紫的性情，你也是知道的，天真烂漫，从无害人之心，又是林庄主独一的爱女，她既咬定了是我欺辱于她，林庄主如何能会不信？

　　随后，我便被林庄主扯着衣襟摇醒。我那时头脑昏沉，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待发现自己正衣衫不整的躺在林奉紫卧室的床上，便立刻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便想要为自己辩解，想要说自己并没有欺辱林奉紫...”

　　他神色淡淡，说着过去的事，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重雪芝心中忧虑，忍不住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些。上官透转过头来，冲着她微微笑了一下，低声问：“棠儿，若你是林庄主，处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会是个什么想法？”

　　重雪芝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吗？我会觉得愤怒，还有失望。”上官透微微一笑，“你说的对。林庄主秉性刚直，对门下弟子的人品德行要求之严，远胜于武功天赋与才能。

　　当时，我若能及时反应过来，立刻便跪下磕头认罪，并表示愿意承担起责任，也许只会被惩罚上一顿。但我当时惊慌失措，只知一味的否认辩解，这番举动落在林庄主眼中，便是做错了事情，却还要推诿塞责，毫无担当，不堪大用。”

　　说话间，二人已进了房间，上官透扶着重雪芝缓缓落座，然后自己也紧挨着她坐下。待他坐下，重雪芝忙挨了过去，紧搂住了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身上，悄声问道：“透哥哥，你后悔吗？”上官透有些诧异，问道：“后悔什么？”

　　重雪芝道：“当日，你若反应的及时，不光不会被废除武功赶出去，说不定，林庄主还会干脆把奉紫许配给你呢。你说说，你是不是亏大了？这会儿是不是很后悔？”

　　上官透听得哑然失笑，“棠儿，你想到哪里去了。便是我当机立断，立刻便跪下磕头认错，林庄主也不会把林奉紫许配给我的。”重雪芝心中奇怪，忙道：“怎么会？奉紫不是很喜欢你吗？”

　　上官透道：“在林庄主心中，我并不是合适的女婿人选，甚至都不如夏轻眉。”重雪芝不解道：“为什么呀？我觉得，你可比夏轻眉要好的多了。你别看夏轻眉方才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当日英雄大会上，为了比武能赢，他竟然故意自伤。这样的人，你比他何止好了一千倍一万倍。”

　　上官透笑而不语。重雪芝想了想，斜斜的睨向他，哼唧唧的问道：“...那么你呢？若林庄主肯将奉紫许配给你，你愿意娶她吗？”上官透仰头想了想，然后低声道：“我不知道。”

　　重雪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大声问道：“你不知道？”上官透轻轻点头，继续道：“我那时虽面上光鲜，心中却孤独惶恐，只觉得此身如飘萍，无所寄托。每日里只是努力习武，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以后，也从不曾想过成亲或者其他。

　　从这一点来看，林庄主坚决不肯将林奉紫许配于我，才是对的，而我也根本不爱林奉紫。不过，当日，若林庄主执意要求我负起责任，迎娶林奉紫为妻，我大概也是会娶的。

　　那时候的我，并不很理解成婚意味着什么，也并不知道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林庄主是我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他命我娶亲，我想我是会答应的。”

　　他看过来时，目光隐隐中带着歉意，似乎很怕她会心生芥蒂。然而，重雪芝却并不甚介意。若论起来，在遇见上官透之前，她是真的有很严肃的考虑过，嫁给宇文穆远的好处与坏处。

　　大家不过是半斤八两，谁又有资格介意谁呢？只要如今的他是她的，关于二人相识之前的事，又何必再多提起呢？

　　重雪芝软软的靠过来，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思忖半响后，遗憾道：“我突然后悔了。”上官透奇道：“后悔什么？”重雪芝道：“后悔方才与夏轻眉说话时，态度太过客气了。我不知道原双双之前还干过这么多坏事，不然，一定要将她的整个脸皮都给揭下来。”

　　上官透微微含笑，“不用后悔。我之前见到林奉紫时，便已经要求她回去之后，要将这些陈年的真相，原原本本的讲给林庄主听。

　　以着林庄主刚正爆烈的性情，一旦他得知了真相，原双双在灵剑山庄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我们一直有所顾忌，不过是看在灵剑山庄的面子上。若离了灵剑山庄的庇护，一个小小的雪燕教，又算的了什么呢？”

　　他说的轻描淡写，重雪芝却立刻就放心了，只缓声道：“能如此，便极好了。林伯伯一向待我甚好，又是武林中难得的正派人，能帮他除去门下败类，也算是我们为武林尽了一点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