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弹壳里的玫瑰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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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脚步轻快地往前走，仿佛对身后的异动毫无察觉。
伊莲恩的手自然垂落在身旁，她笑嘻嘻地说，“你完全可以叫你的大胸男朋友来接你，我相信他已经下班了。”
提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也是有工作的。”不过话音一转，他挂上了幸福的笑容，“我们今天晚上还约好了一起看电影，我喜欢他安装的家庭影院。”
“停止你的炫耀行为，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伊莲恩戳戳他的肩膀，“虽然她现在不能过来，但我是有女朋友的。”
提姆虚假地微笑，“我很高兴你有这份底气。”
“谢谢，在你面前还是没问题的。”伊莲恩客气地回应。他们即将走到一个拐角，伊莲恩向提姆确认道，“我们是这层楼最后的两个人了吧，加班真可怕。”
“不排除其他楼层还有人，”提姆说，“这个时间点，我们不会是最后两个离开德雷克企业的人。”
他们的身影被拐角吞没。藏在阴影里的人影也迅速移动起来，如同一缕轻烟，飘忽不定。如果不是在光线下，仍能看见他的影子，他会被误认为一个不存在的噩梦。真实往往藏在最不可见的细节里。
利爪没有选择跟在他们身后，他们手上拥有整间大厦的构造图。仅凭这一点他就能推测出目标接下来的行程。更何况，这间大厦里不是只有他一个利爪。
伊莲恩和提姆站在电梯口，他们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电梯缓缓上升，鲜红的数字不断变动，再有半分钟，就要到他们当前的楼层了。
提姆半垂着眼睛，又黑又密的睫毛搭下来，遮着他的眼睛。他对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轻轻哼了一声，又将手机收了回去。伊莲恩站在一边，盯着电子板上显示数字的眼睛显得愈发冷漠起来。
数字最后一次跳动，伴随着微不可察的声响，巨大的金属方块停在他们面前。电梯门开了。
一点寒光直直地冲出来，朝着提姆的面门雷霆般刺去。提姆没有动作，匕首打开了飞刀。伊莲恩手持双匕，脚下发力和从电梯里扑出来的杀手杀到一块儿。
刀光闪烁，碰撞间炸出一片粲然银光，仿佛金属制就的花朵盛放。他们的体术出自同流，都是为了杀戮而锻炼出来的武艺。最简洁的动作，最凶狠的力道，一击即中，一中即走。和之前提姆在新闻上看到的花里胡哨的虐杀不同，这一次的核心目的是要取人性命。取他性命。
他在下一个瞬间侧身，匕首从他身侧擦着他的脸颊堪堪擦过。提姆反手一拍，高压电流凝成的雷蛇从他袖口蹿出，一时之间狭窄的电梯口尽是紫色光弧跃动。
从身后袭击提姆的杀手被强烈电流穿过身体，短暂地失去了行动能力。提姆麻利地从已经被电流炸焦的西装里抽出钢索，把杀手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我真诚地希望再也不会看到你用这个鬼玩意儿了。”伊莲恩说，提姆把人绑好回过头看她。漂亮女秘书用匕首穿过杀手掌心将他钉在墙上，紧接着才用钢索把他捆好。
她有些狼狈，眼下被杀手的飞刀开了一道口子，血珠缓缓流下来。那道伤口在提姆眼前愈合成一条细缝。这是她第一次在提姆面前展现出她非人的一面。
“你......”提姆说，他在伊莲恩有点紧张的眼神里指了指头发，“你的头发炸开了。”
刚才残留下来的电流现在还在空气中滋滋作响，让人怀疑会不会在不留神的时候又给人电一下。伊莲恩茫然地去摸自己的头发，原本柔顺的黑色长发现在蓬蓬一团，像极了披在身上的羊毛毯子。
“......你以为你自己就很好吗？”伊莲恩瞪了他一眼，提姆的装备藏在西服之下，可惜的是他的日常造型并没有多余的空间保护他的头部。他的头发根根向上翘起，称得上是一副积极向上、欣欣向荣的景象。
“你们还好？”逃生通道里走出来一个戴着红色头罩的男人，他的夹克下摆已经碎裂，隐约可以看见溅在上面的血点。他走近的时候提姆闻见了硝烟的气息。他开了枪，提姆没听见枪声，他装了消.音.器。
“其他人已经处理好了。我让人把他们带下去了。”红头罩说，“不会太久，我会把他们移交给老蝙蝠。”
提姆大概猜到了移交之前会发生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和谐内容。他让开几步，让红头罩把他身边捆好的两名利爪带走。路过的时候男人戴着战术手套的手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皮革冰凉的触感从头顶传来，“新发型......挺有创意的。”红头罩调侃着说。
杰森真正回到公寓的时间比提姆还晚。他打开公寓大门，等着他的并不是一片黑暗。他在街上流浪的日子远远超过他拥有家庭的日子，比起危机四伏的街道，这么一间小小的属于他自己的房子，曾是街头小混混最大的奢望。
后来杰森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了很多大大的、中产阶级以上才能住进去的房子。但迎接他的始终是一片黑暗。
他不是很在乎那些，他带上面具，见证哥谭的一个又一个夜晚，有一部分原因是生活所迫，在社会底层流浪的人没有太多选择。他如今的位置是用人头堆起来的，虽然那都是些不值一提的渣滓。
还有一部分原因杰森不愿提及，在他心里他并不是一个好人。真正的好人应该是蝙蝠侠，是这座无可救药的城市唯一的指路明灯，没人能替代它。
即使不是一个好人，杰森也希望街上像自己那样的孩子可以更少一点，每一个孩子都应该有选择未来的权利。而不是小小年纪就成为街头流浪的扒手，大一点混进□□，在生死一线拼搏。
他知道自己回来的每一个晚上，带着疲惫和身上沾染的血液，等待他的永远是一片黑暗。杰森会若无其事地打开灯，和他的家具打招呼，有时也会扶着墙跌进来，自己在茶几底下翻出医药箱，和破伤风与毒素抢自己的命。
原来情况可以更好一点。杰森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暖黄色的落地灯，家庭影院布置好了却没有打开。分享装薯片和大瓶可乐摆在桌上，旁边是已经爆好的一桶爆米花。
杰森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进去，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睡成条状物的提姆。提姆的笔记本电脑还摆在他的肚子上，看得出来他原本是打算一边办公一边等杰森回来的，只是熬不过精神消耗功亏一篑睡着了。
杰森把电脑从他身上拿开，提姆在睡梦里皱了皱眉，翻过身对着沙发靠背继续睡。
平心而论，小总裁的长相不差，甚至应该说是优异。他身上有种成熟与青涩混杂的迷人气质，往酒会中央一站，只要他想，没有人能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这个人未来前途无量，一片光明。杰森知道不管多少年以后，提姆也会是这座糟糕城市里难得的好人之一，他会和蝙蝠侠一样，在另一种层面上支撑这座城市。而这个人，他选择了一个□□罪犯头子成为自己的恋人。
杰森捡起一颗爆米花丢进嘴里，爆米花已经冷了，甜得有些发腻。他一路走一路脱下夹克，撩起上衣，进了浴室。
提姆隐约听见水声，从浴室传过来。他的意识渐渐清醒，但身体仍沉睡在梦中。水声停止后的好一会儿，他身边的位置凹陷下去，有人坐在他旁边。鼻尖是熟悉的柠檬香气，这是杰森买的沐浴香波的气味，提姆对此非常熟悉。
他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盯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高大背影看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杰伊。”他叫他的名字，坐起来扶着脑袋醒神。
杰森没看他，他手里夹了根没点燃的烟，估计是烟瘾犯了又不想打扰到提姆。“醒了，小鸟？抱歉，今天是我爽约了。”
提姆贴在男朋友的背上，满足地嗅着柠檬香波清新的香气，“没事，可以下次再看。”
杰森感受着身后人体的温度。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吞进肚子里。
但提姆总是敏锐心细的。他疑惑地皱起眉毛，“我感觉你想对我说什么。”
杰森失笑，“老弟，蝙蝠侠都没你这么可怕。”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起了头，“你知道的，我的身份不是那么光明，以后这种事还会发生很多次。”
提姆挑起眉毛，“那你也该知道，我不在意这些。”
“我说的不止是电影的事，”杰森烦躁地抓抓头发，“还有......袭击。我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和这没关系，但我的两个身份，不管哪一个都太招人恨了。和我在一起你总会遇到这样的事，而且很可能不是偶尔。”
他难得显出一点颓废来，“我的个人生活就是一团糟，老天，我甚至没有好好上一个大学。”
“那就去上大学，如果你想我可以再读一门博士陪你。”提姆说，他没等杰森反驳，从背后抱着男人的腰，温度变得更明显了。
这是一个撒娇的动作，但他说的话却不是撒娇的哼哼唧唧，“我知道我的脑子比一般人好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在追求你之前，所有风险和结果我都考虑过了，我此后的行动都是建立在我愿意为此付出代价的基础上。你值得这一切。”他轻声说，然后凑过去轻轻啄杰森的耳朵。
从背后拥抱的姿势有一个好处，就是看不见对方的脸，对方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杰森小声嗤笑，“你太天真了。”
“没有比我更精明的人了。”提姆反驳道，“你还不够了解我。我的血管里流着追求刺激的血液。”
“和□□教父同床共枕，这刺激可真过。”杰森懒懒地笑道，他的神色慢慢变得轻松，再次调整为那副漫不经心的不羁模样。
提姆把他的脸掰过来，“这对我来说不是最刺激的。”他对着年轻的教父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凑上去咬住人的嘴唇，含糊不清地道，“我给□□教父准备了草莓味的……喜欢吗？”
杰森反手挂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进一个吻里。
唇舌相接的感觉太令人迷醉，肌肤摩擦之间，让人觉得他们天生就该在一起。提姆把人往沙发上压，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来才松开。
他俯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杰森，脸色潮红的男人，湛蓝的双眼宛如月光下折射动人光晕的蓝宝石。提姆得意地、狡黠地压下去，“我相信我做的功课比你要多。”他咬着另一个人的耳垂，任由身下的人捏着自己的腰，“好好享受。”
他们又一次吻在一起，这感觉像是咀嚼一片裹满蜂蜜的玫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弹壳里的玫瑰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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