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弹壳里的玫瑰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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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和杰森坐在马路边，一人手里拿了一份热狗。油纸包裹住的热狗热气腾腾，肉香扑鼻。杰森手里的那份双倍加辣，提姆的加了芝士和番茄酱。
身为哥谭资产阶级的一员，提姆不是第一次吃热狗这种街头小吃，但吃过的次数也不多。两个浑身上下加起来能买下整个小吃摊的总裁坐在马路沿上，撸起袖子吃热狗，时不时还要往前凑一点防止酱汁滴到西装上。
“怎么样，味道很不错吧。”杰森包了满满一口，含糊不清地说。他的吃相不是他在冰山餐厅里惯常表现出来的优雅，但看着会让人觉得他手中的辣热狗是什么不存在于人间的美味。
提姆的西装外套被脱下来搭在胳膊上，他岔开两腿，咬了一大口，溢出的番茄酱滴到地上。“好吃。它很香，面包外表酥脆，内里松软，配上热狗和酱汁刚刚好。”提姆赞叹道。
杰森几口吃完热狗，提姆递给他一块手帕擦去嘴角的酱汁。前者饶有兴致地盯着洁白的方巾看了几秒，然后才漫不经心地接过，“你还随身带手帕，真是英派绅士。”
“这是我的秘书替我准备的，和今天的衣服是一套。”提姆耸耸肩。他的私人生活远远称不上精致，这块手帕还是参加酒会前伊莲恩和衣服配饰一起丢给他的。
“我猜你的秘书为你能正常生活下去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杰森嘟嘟囔囔，他用手帕草草地擦掉嘴角的酱汁和指缝间的油污。
然后他把手帕叠好塞进了自己的荷包里，赶在提姆开口之前，从自己的裤荷包里拿出一包纸巾人扔进了提姆怀里，“这是一次交换。”他狡黠地对着提姆笑了。
提姆没出息地收下纸巾，吃完辣热狗之后杰森心情不错，手臂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懒洋洋地哼歌。提姆想象着他会把自己的手帕带回去，洗干净，也许以后会一直带在身上，直到它被还给提姆。
提姆记住了所有关于红头罩和杰森·陶德的资料，但他仍然不了解现在坐在他旁边的这个人。那些冷冰冰的数据和简略的文字浓缩了杰森的前半部分人生，映入提姆的眼睛里。
他知道杰森的生日，知道杰森喜欢的衣服牌子，知道杰森的双重身份，但他想了解的不止是这些。
他想知道的，是杰森喜欢的食物，是他爱看的书和电影，是他喜欢哪种气味的沐浴露，是阳光穿过他的睫毛，映在他皮肤上影子的样子。他不知道吸引自己的是眼前的人，还是杰森身后所代表的那种刺激的生活。但这二者中的每一样总是能让他心如擂鼓。
杰森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嘿，你发什么呆呢？”他抽掉提姆手中空掉的袋子，揉成一团远远地投进了垃圾桶里，“耶，满分！”
提姆看着他动作，突然开口，“你愿意明天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吗？”说完他就后悔了，这太唐突了，以至于显得轻浮。
杰森脸上的怔愣很明显，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提姆，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上找出什么破绽，等着眼前的人跟他解释那只是一个花花公子地玩笑。他这副样子反而让提姆莫名多了些勇气，“你请我吃了热狗，我请你吃饭，这很合理。”
杰森哑了一下，过会儿才干巴巴地说，“别告诉我是什么米其林餐厅。”
他的震惊和紧张让他显得更鲜活了，不再是展现在其他人面前的那副空壳。现在反而是提姆笑了，“不是，你分享给我的食物很棒，我也想告诉你我喜欢的。”
“那就好，”杰森站起身，他蹙眉，没想通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难为情，只是一次普通的聚餐而已，人情往来，这很正常，“我们明天哪里见？”
提姆跟着他站起来，“明天下午我去找你。去之前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对了，”他看似不经意地说，“我好像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你可以直接通知冰山餐厅，工作人员会转接我的内线。”杰森不以为意，但他还是报出了一串号码，让提姆心满意足地存进自己的手机里。
“我们该干正事了，”杰森拍拍提姆的肩膀，“走吧，让我带你看看这里的情况。”
他们在犯罪巷一路转悠到下午，最后是提姆打电话让伊莲恩送他们回去。加了薪的女秘书高高兴兴地开车过来，杰森下车之后她才从后视镜里看提姆的脸色，“你对他的关注度好像有点太高了，老板。”
提姆倒在后座上，心里盘算着明天的计划，那可能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没有工作和其他人的打扰。虽然他很怀疑杰森是否清楚明天见面的意义。
伊莲恩分析着提姆的表情，“你知道冰山餐厅的名声总是不太好，它和德雷克工业这种正经企业不一样。”
提姆回望过去，“我知道。”他的从容告诉伊莲恩他知道得比她想象中更多。
作为朋友，伊莲恩很清楚提姆掌握的一些技能并不是那么普遍友好，她叹了口气，提姆是一个决定了就不会放弃的人，“如果你想要接近他，这会很麻烦，各种意义上。”
“哼哼。”提姆得意地挑起嘴角，伊莲恩发誓，如果不是因为他给的薪水足够压垮伊莲恩那颗想喋喋不休的心，她一定会早早辞职，再也不管这个不正常的小总裁一分钱破事。
她小声诅咒着，“但愿你吃得消，毕竟他那么辣——各种意义上。”
提姆只悠哉游哉地从后座上翻出一盒巧克力棒，拆了一个含进嘴里。
杰森回到办公室之后就脱下了外套，比起紧板的西装，他更喜欢穿起来活动方便的，比方说套头卫衣和工装裤。
一个小小的白色的角从口袋里露出来，杰森把它抽出来，是提姆的手帕，洗干净了明天再还给他吧。他捏着手帕这么想。
外面有人敲门，有节奏的三下，停了几秒，然后是第四下。杰森的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进来。”这是他和手下的约定，唯一一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手下。
金发的女人一踏进来，杰森就封锁了整间办公室，这是餐厅的前任主人还在时留下的保护措施，杰森对它进行了一些加强和改造，更方便防止窃听和监视。
克洛伊是杰森手下最好的狙击手，她以前是一个雇佣兵，在给人渣的脑袋上开花这方面与杰森一拍即合。杰森挤掉企鹅人上位、掌控冰山餐厅包括在此期间与蝙蝠侠周旋，她都有参与。
杰森尝试过和她调情，习惯性的，毕竟一个干练又漂亮的属下总是不多见。然后克洛伊告诉杰森，她有一个女朋友。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在工作上依旧配合默契。
“那两个宣称绑架了你和德雷克总裁的企业主死了。”克洛伊说，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死亡时间是今天早上凌晨三点，身上有十几道刀伤。”
“法庭，”杰森下了结论，“我以为他们还能多活几天？怎么说也给法庭打了工。”
克洛伊没理会他的俏皮话，“现在最需要注意安全的人就是你，布鲁斯·韦恩、提姆·德雷克和那些支持计划通过的官员。”
杰森的手指敲着桌面，“布鲁斯就别管了，他巴不得有人上门给他送机会研究研究那些恶心的杀手，提姆，你关照一下他。”
克洛伊平静地扫了一眼他手里的手帕，“你不去看看吗？你很喜欢他。”
“显然你是错的，”杰森嘶嘶地说，“那是必要的伪装，我明面上的身份不能什么关系都没有。”
“如果这么说的话。”克洛伊像安慰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敷衍道。
杰森一拳打在棉花上，他闷闷地撅起嘴。提姆很讨人喜欢，但注定和杰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人比杰森更清楚这一点。
作为法庭的目标，提姆的处境有点危险，即使克洛伊会留意他的安全，还是不够。他在脑海里盘算着，他知道提姆现在居住的公寓在哪里，杰森的夜巡路线可以多出一节，反正他只是顺带去看一眼，犯罪巷才是他的领地。
红头罩的出现一般是在夜色已深之时，这座城市里夜巡的习惯是由蝙蝠侠开创的。杰森在最初作为红头罩出道时，曾经因为理念问题和他闹得很不愉快，后来就好了很多，即使是蝙蝠侠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方法对于控制城市犯罪率有效。
在他以杰森·陶德的身份作为红头罩的傀儡接管冰山餐厅之后，他还在天台上被蝙蝠侠揪着领子指责过。但杰森的朋友，他在打击罪犯时认识的军火库把他从即将开始的拳击比赛里捞了出来，和克洛伊一起。
他戴着红色的全包式头罩在天台屋顶上窜跳，每一次飞跃都是旁人眼中危险又致命的。他在街上一直待到几近天亮，天边已经是灰蒙蒙一片，画家的画笔在城市的边际线落下轻轻一笔。
杰森在回到安全屋前去了一趟提姆家所在的街区，他隔着一条街看向提姆家的窗户。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通过电子眼还能看着沙发上堆着的皱巴巴的西装，看颜色是提姆昨天穿了的。
杰森在提姆家对面的天台坐了一会儿，没有其他异常。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提姆从卧室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他搭脚凳绊了一下，摸索着给自己倒了杯水。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像一只瘦精精的小企鹅。小企鹅只穿了一件红色衬衫，又晃晃悠悠地回了房。
杰森被逗笑了，他扭过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提姆身上的衣服有点眼熟，是他在提姆家时换下的、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那件，红衬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弹壳里的玫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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