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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李家二小姐卷二 ...

  •   且说这绸缎庄王家新埋的小媳妇,虽说男生女相、不甚貌美。
      但这小媳妇来头却不小,据说是李家钱庄的二小姐,在家被宠的跟什么似的。南洋的珍珠,东海的鲛纱,李老爷跟不要钱似的往二小姐的闺房送,生怕怠慢了自家的宝贝闺女。
      这嫁的也是绸缎庄王家的大公子,才高八斗,貌似潘安,待人也是温文尔雅,谦和有礼。
      大家都说这李家二小姐虽长相差强人意,可实属投了个好胎,这一生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还嫁了个那样好的夫君,真是令人羡慕。
      然,这被当地老百姓羡慕嫉妒的李家二小姐,才堪堪嫁进王家不过七日,忽而就落水溺死了。
      大家都说,这是李家二小姐命里没这么大的福气,福气太大,阎王爷就上来收人了。
      另一个传言则是,这绸缎王家温文尔雅的大公子实际上是个风流多情的种儿。
      早早就和自己房内端茶送水的侍婢好上了。
      传言这这侍婢长得是山眉水眼、楚楚动人,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体型儿也是蒲柳一般婉转多姿。
      有这般美人儿伴在身侧,这大公子如何还能看得上男生女相,长得差强人意的李家二小姐?
      于是在这李二小姐入门七日后,王大公子便在夜黑风高之时将李二小姐约到湖边,伙同这侍婢,趁其不备,一把推入湖中。
      任这二小姐在湖里哭的喊得哟,这一对奸夫□□就在岸上调笑,冷眼相看,眼睁睁看着她溺死在湖里。
      就连那守坟的家丁也是李家找来的,王家根本都没有放在心上,唯一做的也就是帮这李二小姐修了座墓,埋在了自家祖坟里。
      听守在那里的家丁说,每到夜间子时,这李二小姐都在自个儿的坟头徘徊,不断哭泣呢,可叹啊,可叹!
      白知晚一路走来,自是听了不少这样的传言,不能说全信,但那传言确确实实含有些许事实在里面,绸缎王家的的确确没把这个嫁给自家七天的新媳妇放在心上。
      在白知晚方才敲了王家的大门,才刚同开门的家丁道明自己的来意,便被赶了出去。
      不得已又去敲门,这次出来的是一个面白无须的管事。
      白知晚这次亮出了自己的拂尘,温声道“无量天尊,善人且慢,晚辈是下山历练的道士,因与贵府有缘,故而不取分文,愿护已故先人一场平安,烦请善人转告这家主人。”
      那管事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圈白知晚,看了看他手中的拂尘,又瞅了瞅他腰间鼓鼓囊囊露出一角的黄符,点点头方言,“请大师稍等片刻,我去请示我家主人。”
      不到片刻,那管事便从屋内抬着鼻孔出来“不劳大师费心了,我家主人说了,先人非常平安,不需要相护。”言罢,便要紧闭大门。
      白知晚连连拉住管事的衣袖,“便是告诉我祖坟的地址也好。”
      管事被缠的不耐烦,指着西北方向,
      “往西北十里,斜阳山上,一颗系着白绸的老松树边,有四五个李家家丁守着的便是王家祖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去了那,出了任何事可都跟我们王家没一点关系。”言罢,便把大门用力一关。
      白知晚默默记下,掐指捏了一卦,摇了摇头,甩了甩拂尘,便前往斜阳山。
      却说斜阳山这头,临近初夏傍晚,正是红霞满天飞,不那么热却又不那么冷的时候。
      那四五个,不,准确来说是四个李家家丁,围在一起端着手里的饭食瑟瑟发抖。
      “周哥,又、又快到晚上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瘦高个蹲在老松树旁,不断打着摆子,“这、这,我们到底要守几天啊?”
      “张猴子,看你吓得那你怂样,”一个壮实的汉子一脸嗤笑,“不过是守几天坟而已,有必要怕成这样吗?”
      “可,可你也听到了,昨天那个时候,小姐在、小姐在里面哭...”一旁的胖家丁不由地咽了口唾沫。
      “听到什么听到,那是风的声音,哪里是什么哭声!再说你牛四不干这个,上哪还能找到一天睡了吃,吃了睡的轻松活?鸡鸭鱼肉顿顿都少不了,哪里还有这样好的主家?”
      话是这么说,但当一丝在这炎热的夏天本该令人感到惬意凉爽的微风吹过汉子的衣襟时,那名叫周哥的壮实汉子却是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也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只有那瘦瘦小小不断扒着饭的家丁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吃罢饭,周哥抬脚踢了踢胖家丁,“喂,牛四,起来守夜,轮到你了。”
      胖家丁一听,那白胖的脸立马皱成一团,活像在脖子上长了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周哥,怎么这么快就轮到我了,让张猴子跟我一起吧,要不小吴也行。”
      话还没说完,瘦瘦小小的家丁便一头扎进了营帐发出了呼噜声,张猴子也立马钻了进去,嘿嘿一笑,“牛哥,今天就辛苦你守夜了。”
      牛四气的一边跺脚大骂,一边叹着自己命苦,点好了灯笼,便朝李二小姐的坟头一步一步地挪去。
      此时,天还不多黑,牛四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脚边干巴巴的泥土,看着远处慢慢亮起火光的营地,嘴里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夜越发深了,原来干巴巴的泥土也被晚露打湿,牛四又怕又困地使劲掐了自己一下,以至于不让自己在这夜深露重的坟边睡着。
      “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
      忽然一阵细细的笑声顺着风传来,牛四瞪大了眼睛,站了起来,紧紧握着灯笼。带着颤音一边大声叫着“什么人?”一边想这还没有子时,这笑声……
      “嘻嘻……嘻……”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越来越近,忽地一个白影从牛四眼前闪过。
      牛四吞了一口唾沫,颤颤抖抖地喊“什么人?不要装神弄鬼的,快出来!”
      “嘻嘻……你们……好狠啊……这水下好冷……”
      牛四感到耳边湿漉漉的,衣领似是都被水打湿了,僵硬着转过脖子,一张惨白惨白的面蓦地放大在他的面前,水珠顺着那黑色的乱发不断滴下,活脱脱就是一个溺死鬼的模样。
      随即牛四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嗤~,公子,这人也太不禁吓了,这就晕过去了。”这溺死鬼在牛四晕过去后,扒开面前湿润的发,露出一脸得意的笑。
      “呵,”孟行舟笑了笑,拍了拍袍子上不存在的土,将铁锹塞到“溺死鬼”手里,“别磨叽了,赶紧干活。”
      正在一行三人挖的正开心的时候,一袭白衣悄悄出现在他们身后。
      “公子,我怎么感觉背后凉凉的。”斧头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
      “哈哈,柴刀,没想到,你也是个胆小的。是不是……”柴刀两手握成爪形,向着斧头猛的一扑,“我吓到你了,哈哈哈哈……”
      “啧,本公子带你们来,是来挖坟的,怎么没个正形儿?”孟行舟眉眼一挑,柴刀和斧头两人头上各挨了一折扇,“便是真遇到鬼魂儿也不怕,这些年遇到的哪个小鬼不是被本公子收拾了?”
      “公子说的是,公子说的是。”柴刀和斧头点头哈腰的继续开挖。
      他们都是五六岁被遗弃到荒坟的孤儿,若不是窃坟公子,此时不在厉鬼爪下丧生,说不定就是在哪只野狼的肚子里了。
      窃坟公子的能耐,柴刀和斧头也是实在见过的,别说这不堪入目的窃坟盗骨恶习了,怕是孟行舟真让他们杀人取骨,他们也是愿意的。
      “公子!公子!”
      孟行舟吹着小风正想象这坟里女子的骨头有多莹润美丽之时,却被柴刀急急打断了,“公子小心身后,怕是那只女鬼。”
      “怕什么?”孟行舟微微一笑,掏出黄符,闭着眼便是往身后那袭白衫贴去,触手湿润,怕真是那只溺水鬼了,“本公子见你骨质不错,征收了。”
      再说白知晚,他在到达李二小姐坟头前,看到不远处有灯火闪烁,便想去问问情况,结果刚好遇到倒水的张猴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盆脏水劈头泼下,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鬼啊!!”
      待抬眼之后那林子里的营帐已被张猴子拉的死死的,怎么叫,那人都不出来。
      没办法只得只身前往李二小姐的坟头,恰巧看到一个绿衣打扮的公子和手底下两个小厮拿着铁锹不知在鼓捣什么。
      刚想上前询问,便被眼前的绿衣公子用一张定鬼的黄符贴住了,白知晚不由感到一阵莫名其妙,随即拉住了绿衣公子的一只手,“敢问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绿衣公子听完他的这番话,眼睛瞪的巨大,于是白知晚就发现,自己身上又多了镇鬼符,驱鬼符,打鬼符,灭鬼符……
      皱皱眉正想解释,就听的绿衣公子似是被雷打了一般,大喊一声,“柴刀,快把本公子的铜钱剑、柳木枝拿来!这不是普通的淹死鬼,黄符不管用,今天怕是要杀鬼取骨。”
      白知晚一听杀鬼取骨,马上明白这是恰好遇见窃坟公子了,立马松手跳开,将身上的黄符胡乱地揭了,“这王家新丧妇的骨头,窃坟公子今日怕是取不了了。”
      绿衣公子听到这话,立刻咬牙切齿,“柴刀,斧头,不用拿铜钱剑和柳木枝了,给本公子取把剑来,这是个装神弄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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