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星辉压船

13、再进非洲

　　郑重回国了，走出机场的那一刻，看到来接他的殷桦，他的眉头微微舒展，心里已经有数，他找到了自己接下去要走的路，他决定要在非洲大展拳脚，一展抱负，所以一见到殷桐，他就说，“哥，我错了。”
　　“什么？”殷桐诧异的看着他。
　　“没去非洲之前，我觉得我们可以分营不同种类的商品贸易，多管齐下，但是去了非洲，我发现我错了，多管齐下意味着多种竞争，多种风险，容易分散精力，得不偿失。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主营老本行，因为非洲的木材资源实在太丰富了，而且我们擅长此项夜晚，因此我们只要把它做深、做细、做好就行了，我认为这是我们公司接下去重点的工作。”郑重一口气说出心中所想。
　　“那你认为接下去该怎么做？”殷桐问他。
　　“把公司的其它业务全部砍掉，主营木材，而且要在非洲进行深耕细作。”郑重掷地有声的说道。
　　“可是这谈何容易？”殷桐不无忧虑的说道。
　　“交给我”郑重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此行调查了非洲各地的木材市场，发现很多一般的木材被弃置不用，很可惜！而且我还发现了那边有一种叫鞘籽古夷苏木，俗称小巴花的木材，这种木材质地坚硬，富有光泽，适合做成各种家具成品，而且近年来市场走俏的趋势。我打算在那边建厂，当地加工木材的水平有限，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的技术优势，雇佣当地人进行生产，利用当地的廉价木材进行深度加工，生产陈品，卖给当地市场，这样既可降低成本，又扩大了经营范围，一举两得，当然了我们也要继续收购优质木材，运回国内，国内国外营销渠道都不能少。”他进一步分析道。
　　“可是在那边建厂，你想过那边的难度没有，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你觉得你有把握？”殷桐说道。
　　“我既然说了这个话，就肯定是有决心和把握的，相信我，哥，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其实那边已有中国人办厂的先例，我觉得我们也要跟上。 ‘不斩楼兰誓不还’不把非洲市场打开，我绝不回国。”郑重握紧了拳头，坚定的说道。
　　“好”殷桐两只手重重拍在郑重肩上，露出无比欣赏的神情，“我妹妹没看错人，我没看错人，好好干，我在后面做你坚强的靠山。你马上又要去非洲了，趁着回来就多陪陪英英，毕竟你们才新婚不久。”
　　晚上，在郑重的婚房里，二人温存过后，郑重告诉殷桦自己非洲之行的见闻，得知他准备在非洲大干一场的计划，殷桦默默拿出一张医院诊疗单，上面写着：“PCOS多囊卵巢综合症”
　　“什么？”郑重疑惑的看着殷桦。
　　“这是妇科术语，说白了就是我的卵巢有问题，怀孕困难。”殷桦低着头，阴郁的说道。
　　“啊”郑重吃惊的看着殷桦。
　　“医生说这病要早吃药，早调理，还要丈夫一起配合，否则很难怀上孩子。”殷桦转过脸，看着郑重，眼中有泪。
　　“可是——”郑重手上的诊疗单滑落在地。
　　“真的一定要去非洲吗？”殷桦扑在郑重怀里哭泣起来，“我们什么时候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啊？我可能一辈子都做不了妈妈了。”
　　郑重心如刀绞，他抚着殷桦的背，“英英，相信我。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等我把那边的厂子建起来，事业立起来，我就回国。专心陪你备孕，到时一定让你生个漂亮的孩子，好不好？”他的话语中充满无限柔情。
　　殷桦的头埋在郑重的怀里，默默的哭泣。

　　一天下午，天空下着淅沥小雨，郑重开着车出去办事，回来的路上，雨势渐大，天色阴沉，路上交通不畅，到处是鸣喇叭的声音。雨刷器奋力的抹去车窗上的雨雾，为车里的行人指引着前行的路，郑重扶着方向盘，目光炯炯的直视前方，亦步亦趋的行进着。突然，在模糊的雨雾中，似乎前面是一个公交亭的地方，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远远望去，一个颀长的身影，短发、白T牛仔，正在那里东张西望。他的心弦一下被拨动，等车到跟前时，郑重一眼看到女孩清冷的眼神，像鞭子一样打在他的心上，他的心跟着忍不住震颤了一下。此时女孩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把包顶在头上，不顾一切的冲进了雨雾里，郑重下意识的一打方向盘，跟了上去。
　　不久，女孩意识到背后有人跟踪，便越跑越快，却始终也甩不掉后面的车，终于她到达一个小巷子里，停了下来，扭头回望着郑重的车，车紧跟着也停下来。女孩一个箭步跑到车子旁边，敲着车窗，郑重摇下车窗。
　　“你干嘛跟踪我？我男朋友马上来了。”女孩淋成了落汤鸡，眼神犀利，湿透的头发盖住了额头，让清秀的五官更加立体明丽。
　　“来，上车。你去哪？我送你去。”郑重打开了车门。
　　“神经病吧！死变态。”说着，女孩就快速消失在雨雾中，再也找不见。
　　“让一个陌生女孩随便上你的车——”车里的郑重哑然失笑，“我怎么会这么做？这个样子确实像个死变态，我竟会范花痴到这种程度！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像呢？太像了。”他心里念叨着，再次望了一眼女孩消失的地方，摇摇头，默默的踏上了回程的路。
　　不久，郑重又踏上了去往非洲的路途，这次与他同去的还有一批懂销售和运作管理的人才，一起来到非洲，同时他也背负着殷桐的殷殷期望和自己的雄心壮志，抱定“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发誓一定要在非洲做出一番事业。
　　一到非洲，他就迅速厘清思路，开始全面铺开他的计划，带着王叔和郭全四处活动、运作，几进丛林，拜见各个部落酋长，争取他们的支持。再打通各处关节，取得了政府木材加工许可证，并大量雇佣当地人，迅速着手建厂事宜，终于在他们的持续努力之下，三个月后，郑重在非洲的第一个厂已初见雏形。
　　一年后，工厂已开始生产并逐渐盈利，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但这并不能让郑重满意，他又瞧上一样别人都不放在眼里的东西---边角料，看着堆积在工厂角落里长度、宽度不一，不方便加工的废弃木材，郑重计上心头，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让工人们把边角料拼接起来做成家具，拼接出来的家具成本低，售价能降低三分之二，很受当地中低端消费者的青睐，一下为公司带来一笔不菲的利润。在大家的努力下，公司的销路打开了，规模也在不断扩大，他的产业逐渐向上下游延伸，不到三年时间，郑重公司已建有几间分厂，近五百名当地员工，分别来自当地十多个部落。
　　郑重还是和初来时一样，跟工人们同吃同住，每天他坚持去员工食堂，跟他们一起就餐、聊天、倾听员工心声。他还经常去周围的村子里员工的家里拜访，实地考察他们的生活环境，力所能及的帮他们解决实际问题，无形中拉近了郑重和本地员工的距离，很快便取得他们的信任。他说的话，大家也更能听进去也更乐意去执行。同时郑重还采取绩效激励的方式来清算工资，谁的技术好，出活量大，谁挣得工资就多，一下子就提高了工人的工作积极性，工厂的产出得到稳步提升。在他的多方努力之下，人和物的问题都得到有效解决，工厂步入良性循环轨道，效益自然也得到不断提高，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时间一长，郑重的能力得到大家承认，威信也与日俱增，大家都很喜欢并且信赖这个年轻、干劲十足的“郑总”。
　　来非洲三年，工地的男人们难免寂寞，纷纷四处寻找乐子，当地女人的热情开放让他们一拍即合。而唯独郑重从没有这个方面的想法，他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业余爱好，不是在宿舍里思考生意经，就是在出外考察的路上，没有人看到他与任何女人有任何过分亲密的举动，和打情骂俏之举。有接触也是光明正大，一切暴露在阳光下，女人对他似乎丧失了吸引力，而他似乎也已丧失了这方面的功能。久而久之，人们送给郑重“和尚”的这个绰号便不胫而走。
　　不久，工地上新雇了一名帮大家煮饭、洗衣服的女黑人——科菲，这名年轻的女黑人面容姣好、性感妖娆且爽朗热情，不仅男黑人们看了不能自已，就连工地上的中国男人见了都要多看几眼。于是大家就都借故去“揩油”，而科菲基本都是来者不拒、一一笑纳。正所谓“十男九色”，据统计，工地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去揩过油水，如果还剩下一个男人没去，那就是郑重。
　　而科菲似乎对郑重怀有莫大的兴趣，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与别的男人不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韵更是像磁石般深深吸引着她的视线，科菲经常借故找郑重说话聊天，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伺机勾引。郑重不为所动，基本有事说事，没事就走开，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
　　一天黄昏，郑重在浴室洗澡，水流冲击着他的身体，像撞击岩石溅起凶猛的水花，纷纷坠入地上，四溢开去。经过非洲三年多的磨炼，现在的他比刚来时身体更加黝黑，也更加健硕。他浑身筋脉遒劲，四肢更加结实有力，肌肉像群峰一样隆起，是非洲成全了今日的他，把他变得像草原上奔跑的一头野兽一样，力大无穷，纵横驰骋，势不可挡。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异样，转身一看，简陋的柴门外似乎有一双偷窥的眼睛，在盯着他看。他一惊，赶忙擦干身体，穿上衣服，走出门外一看，却看到郭全和科菲在不远处说活，他们的话传入他的耳中。
　　“科菲，我们郑总可是要为殷总的妹妹守身如玉，你可别去招惹他，破坏人家家庭，知道不？”郭全教导科菲道。
　　科菲当即表示不服，叽里呱啦说一通，看到郑重出来，面露尴尬，当即走开。走到不远处，回首狠狠瞪了一眼郑重，一溜烟跑了。
　　郭全朝不远处的郑重眨眨眼。
　　郑重回到宿舍，发了一会呆，默默打开电脑上自己的微博，微博名为“日落”，里面全是他在非洲这么多年，在各个地方拍摄的日落的照片。每一帧照片下，皆注明时间和出处，有时还会在下面写下一些感悟，如今算来已有几百张，全部被他锁定在他的电脑中。其实，他是有爱好的，只是他默默的把它放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从不对外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