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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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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的医生、护士最大的才三十五岁,最小的则刚毕业,虽说三岁一代沟,但由于大家的专业相似,代沟也基本上被“职业病”填平了。
康凯不过三十岁,工作时有着院长的威严和口腔医学上的专业性,私底下爱运动、爱旅行,是个很有幽默感且高情商的大男孩。
这群人凑在一起聚餐,气氛不仅活跃,甚至还有些热烈。
因为有了领导的“发话”,常烁成了餐桌上理所应当的主角,再加上大家确实都很喜欢这位敬业、能力又强的帅气同事,都轮番过来敬他的酒。
推杯换盏几轮后,他就进入了微醺状态。
谭修念见他眸子迷离的样子,既心疼又心痒,几次都想替他挡酒,却都被他毫无威胁力的眸光制止了。
康宁的目光不动神色地在他二人身上逡巡,唇角浮现一抹狡黠的笑。
“啊~”她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哥,我喝多了~”
康凯微微一愣,随后又恢复粲然的笑容,“我看你是觉得无聊,想要换下一场吧?”
康宁撒娇似的眨眨眼,“换不?”又对其他同事挑挑眉,“各位兄弟姐妹,换不?”
几个小女生彼此对看一眼,试探地回答:“要不,换?”接着又齐刷刷地望向领导。
康凯笑着摇摇头,“你们随意吧,我是跟你们熬不起了。”
喝光了杯中酒,这餐桌上的聚会算是结束了。几名家里有孩子的同事不参加第二场,剩下的年轻人都准备向KTV进军。
谭修念没有跟随他们的脚步,遗憾地说:“你们去玩吧,我刚有了灵感,想回去画个草稿。”
“这样啊!”康宁把头一歪,手指指向一人,“那麻烦谭老师把这家伙也送回家吧。”
常烁靠在柱子旁,一脸惊愕,“我?我不要,我还想唱歌呢!”
康宁走到他身边,假装哂笑,“我说大少爷,您都喝大了,快回去休息吧。”
“我没喝多!”他撇撇嘴。
“没喝多?行啊,没多走两步!”
常烁鼓着腮帮子,扶着柱子站直身子,然后慢慢放手,向前挪了一步。
这虽然是一小步,但却是他守护尊严的一大步!
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示意康宁,自己走路完全没问题。
康宁耸耸肩,“继续啊。”
常烁深呼了一口气,努力迈了一大步。
谁知脚尖还没沾地,他就身子一斜,向旁边倒去。
由于离开了柱子,他没有了“依靠”,酒精又麻痹了他的平衡感,他惊骇地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啃泥了。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身子倒在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上。
康宁见状,“噗嗤”一笑,拍了一下手,“竹马之间果然默契十足啊。行了,谭老师,你也别推脱了,我们最可爱的常医生就交给你啦!”
她转过身,挥挥手,和同事们坐上出租车离开了酒店。
“咚——咚——咚——”
紧贴着胸膛的耳中传来响如擂鼓的心跳声。
常烁的思绪蜿蜒成了山路十八弯。
他一下甩开扶在肩头的大手,推开身边人,以对方施用的反作用力,把自己弹到柱子旁,紧紧抱住。
“乐乐……”
谭修念那只大手还悬在半空,哭笑不得地望着那个脸如蜜桃的醉猫。
常烁含着下巴,嘟着唇,自以为恶狠狠地说:“别碰我!”
他是有些晕,但还没有醉醺醺,刚才谭修念突然抱住他,让他心跳骤升两百八,还以为耳边听到的是自己的心跳声,吓得他赶紧逃跑。
谭修念隐忍地抿抿唇,轻叹一声,“好,我不碰你,你可以自己走吗?”
常烁想起刚才“社死”的情景,犹豫了。
他扁着嘴,眸中的水雾愈加迷蒙,眼巴巴地锁着眼前人。
谭修念蜷了蜷起手指,“那,怎么办呢?”
常烁想了想,倏地露出笑脸,“你不能碰我,但我能碰你!”
“……”
“你过来,蹲下,背我!”
谭修念点点头,“好,你稍等,我先拦一辆出租车。”
“还拦什么出租车!”常烁不耐烦地指向外面,“我就住那儿,走路十分钟就到!”
谭修念双手背后,探下身子,“你的意思是,让我直接背你回家?”
常烁没回答,但小脸上露出“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的神色。
“好。”
谭修念走到他身前,背对他蹲下,“来,上来吧。”
后背蓦地受到了压力,沉甸甸的,好像承载了整个世界!
谭修念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他双手虽然没有直接触碰常烁的腿,但却总是以安全位置保护着他不从自己身上滑下去。
忽的,他觉得后脖颈痒痒的。
“你换洗发水了?”常烁含糊地问,“比以前那个好闻。”
谭修念差点乱了步伐,佯装镇定地说:“是,以前那个不再生产了。”
“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常烁将半面脸毫无防备地贴在对方背上。
谭修念浅浅一笑,“是,以前是你背我,现在是我背你。”
“我怎么记不清了?”
“没关系,我讲给你听啊。”谭修念和缓温柔地说,“那天,我被周京他们打了,是你救了我,还背着我去看医生。”
“哦,我想起来了。”
“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没想到你看到我受欺负,居然会来帮我。”
“一码归一码。我爸跟春姨的事和校园霸凌有着本质区别。”常烁的声音越来越低。
谭修念意味深长地说:“是我们家不对,我妈她……她其实很内疚。”
也许是一面脸颊太热了,常烁换了另一面脸继续贴,“春姨……饭……好吃……”
“我常常想,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们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还会是最要好的朋友吗?亦或是……”
谭修念欲言又止,因为他感觉到背上的人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