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僵尸的保养手册》泠崖子

34、开启仙途

　　师尊下命令三天之后要考他功课，林屿舟不敢耽搁，当天晚上就捧着暮霞宗的筑星门秘籍生啃。

　　第一遍，看了个大概，后三遍先把重要的段落小记下来，再去研究里面的内容。暮霞宗不愧是曾经的修仙大宗，虽同样是为了筑星门，关键步骤大同小异，但它所记载的要比其它更通俗易懂些，还将容易练错的部分特意标了出来。

　　再又读几遍，那些文字便都轻松出现在脑中。

　　后两日林屿舟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捧着本书，一定要将其中内容吃透。到最后，已经是能完整背下整篇秘籍了。

　　到此，林屿舟才将书放下，出房门小转了一圈，换换空气。

　　他心中有些小得意，对这几日的研究很是满意，丝毫不畏惧明日的师尊抽查。

　　筑星门也就那么回事，如果不是担心触犯世界法则最后会死，他是很想试试的。

　　心中有所感，一股气流突然出现在林屿舟身体之中。那感觉太奇怪了，林屿舟丝毫不敢动，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脑中不受控制地千百遍回想筑星门的秘籍，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记下了。

　　突破的时间过得很快，完全不允许林屿舟反抗或是拒绝，一股灵力包围了他的全身。林屿舟只感觉眼前世界变得清晰万分，耳朵似乎能听到百里外的事物。

　　修仙之路开启了……

　　筑星门的不适很快过去，紧接着的是难以言说的畅快。

　　林屿舟坐在湖边的石头上闭上双眼，长长地吸了口气，接着又嘲笑出声，也不知这是在嘲笑谁。

　　事不宜迟，林屿舟往奇宝阁而去，那里藏有许多宗门的修仙秘籍，够他看一阵的了。

　　世界法则会应验在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会死。既然如此，还不如在剩下的日子过得痛快一些。

　　林屿舟在奇宝阁内待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天还没亮，他便去林澄的房门外等着了，还不停敲门催促林澄起床。

　　林澄刚醒，简单洗漱后看到的就是林屿舟，自然没好气：“你干嘛？”

　　却不料林屿舟解下背在身上的剑，往剑身一指，那剑陡然边大。林屿舟跳了上去，还拉过林澄。他也不顾林澄一脸呆滞到惊慌，就这么带着她下山了。

　　回到了林澄在山下的家，林澄刚从剑上跳下，心有余悸，还不忘嗔怪道：“小师兄你怎么了？这剑你哪来的？”

　　“奇宝阁，那里有许多法器。”

　　“修仙者才能用法器啊，不然跟破铜废铁一样。小师兄你修仙了？”

　　林屿舟微微点头：“算是吧。”

　　“你不要命了？”

　　“等出事再说。”林屿舟选择逃避这个问题，“我已经学会了一些法术，可以帮你家种地。”

　　“现在还是管这些的时候吗？”林澄急躁得直抓自己的头发，“你要死了啊。”

　　“先不说这个，我现在想种地。”

　　林澄拗不过林屿舟，回家把剩下的种子和蔬菜苗拿了出来，傻愣愣地看着林屿舟用灵力把那些都种到田地里，还浇了水。

　　“如果我死了，这就是我最后留在世界上的东西。我用灵力给予了祝福，它们能生生不息地传承下去，你要好好养它们。”

　　林澄气得来锤林屿舟：“我才不要养！等你死了，我就全把它们卖了，剩下的就送到猪圈里给猪吃。你干嘛疯了去修什么仙啊？”

　　“这是个意外。”

　　林屿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澄。是他要死了，怎么林澄的反应比他还大。

　　“好了，好了，先回宗门。”

　　林屿舟一把拉过林澄，也不管她如何反抗，就把她拉到了剑上。

　　人在剑上，命在人手上，林澄也安静了，她吸了吸鼻子，道：“你都要死了，还回朝华宗干什么？”

　　“我不回那里还能去哪？”

　　“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去？如果是我的生命只剩最后几天了，一定会想去外面转转，看大好河山。还回什么朝华宗？”

　　林屿舟想了想，他还有个师尊在朝华宗，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离开，就敷衍地回道：“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有了法术加持，这一趟下来也没花多少时间，回到朝华宗时刚好就到了每日拜见师尊的时候。

　　林屿舟去了季子钰的书房，在季子钰捧着几本书进来时，他想也没想就跪了下去，道：“师尊，徒弟不孝，不能在你面前尽孝了。”

　　季子钰一愣，也没去拉起林屿舟：“怎么了？”

　　“我不小心筑了星门，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死了。”

　　“……”季子钰拿着书的手微微一颤，“你筑了星门？”

　　“是。”

　　“当真？”

　　“千真万确。”

　　“此事万不可与他人说。”

　　林屿舟偏了偏头，可他已经告诉林澄了。担心师尊责骂，还怕牵连林澄，林屿舟选择把这事给瞒下来：“是。”

　　“你随我来。”

　　季子钰领着林屿舟要下山，林屿舟欲言又止，想着该不该把自己能御剑上下山的事告诉季子钰。

　　最终还是担心会累着师尊，把从奇宝阁里偷出来的剑给拿了出来。

　　季子钰看着那剑，大概猜到林屿舟在筑星门后去干了什么。这位司法长老破天荒地没有责罚甚至没有责怪一句，而是随着林屿舟站到剑上，其余什么都没有说。

　　林屿舟心中不安，他宁愿师尊罚他也好过现在这样。他随季子钰指引，乖乖来到了靠近朝华宗的另一座山头。

　　季子钰道：“此山名为灵泉山，你在此好好修炼。”

　　林屿舟顿感不解：“师尊？为何要修炼？我踏入仙道，初学的那些皮毛就足够我好好度过剩下的日子。徒弟不解，为何还要修炼？”

　　“只学些皮毛便满足了？我从不知你竟是如此目光短浅。”

　　“我……”林屿舟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了辩驳，“师尊，我快死了，还修炼干什么？”

　　“谁说你快死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触犯了世界法则。”

　　“你曾亲眼见过有谁触犯世界法则而被惩罚了？我说你不会死，你信我，还是信从没见过的东西？”

　　世界法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常识上的东西，就比如吃毒药会死，难道为了质疑吃毒药到底会不会死人而去亲自试吃毒药吗？修仙本就是不该碰的东西。

　　“师尊……你这样不讲道理。”

　　季子钰轻哼了一声：“你若信我，就好好在这里修炼。每日我会派人送吃食上山，不会饿死你。”

　　这灵泉山就是座荒山，没有其他活人，他实在不想待在这里，可师尊的命令也不能违抗。

　　“师尊，我要修炼多久？何时才能出去？”

　　“当确信世界法则对你没有用时。”

　　————

　　在灵泉山上这么一待就待了整整一年，好在修炼的时候时间过去得很快。等他突破下一个瓶颈，日常为他送吃食的师弟告诉他师伯找他，让他暂回朝华宗。

　　这一次的心情与以往的不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师尊好生厉害，他断言自己不会死，甚至去质疑世界法则。事实他真的活了下来，师尊没有骗他。当初的自己太傻了，竟还怀疑师尊，太不该了。

　　怀着如此的心情，回到朝华宗的第一件事便去拜见师尊。师徒俩时隔一年见面，林屿舟有些激动，他实在有太多话想对师尊说了。可师尊对他却是淡淡的，只吩咐了两句，便让他可以回灵泉山上了。

　　林屿舟不解，不是师尊让他回来的吗？怎么那么快又让他回去？

　　一年未见产生的隔阂与陌生感让林屿舟一时无法开口，只能点头答应。

　　从师尊的屋子出来，便遇上了他的师伯，也就是朝华宗的掌门。

　　林屿舟一向与掌门不对付，低着头就想溜走。只是那掌门一看见林屿舟就大笑出声：“我的好师侄，一年不见了，哎哟，又长高了呀。”

　　林屿舟眉毛直跳，看在师尊的面上，还是乖乖行礼，叫了声“掌门”。

　　“今日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修炼到哪个阶段了？”

　　林屿舟愣了愣：“是掌门下令让我下山的？”

　　“是啊。可我见你迟迟不来找我，就猜你是来找季师弟了，果然如此。季师弟运气真好啊，收了这么个好徒弟。好师侄，你还没与我说，到底修炼到哪个阶段了？”

　　“掌门知道我走了仙途？”掌门对他态度大变，就只是因为他修了仙？可师尊明明说过此事不可与外人说。

　　“此事在朝华宗也只有几人知晓，师侄不必担忧。”掌门过来亲昵地拍了拍林屿舟的肩，“师侄是有福之人，奇迹降临在你身上，不受任何约束。你是当世修仙第一人，名副其实的修仙者，朝华宗的未来是要靠你了。”

　　曾经怨恨的人，如今把什么好话都往自己身上堆，林屿舟感觉挺别扭的。不准痕迹地推开掌门，道：“还请掌门恕罪，师尊吩咐要尽快回去灵泉山修行，这次离开之前，想先见一见以前的朋友。”

　　“这个自然。”

　　掌门也没什么理由再拦他。

　　林屿舟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拜别掌门，就去找罗师弟了。

　　在朝华宗的同龄人中，只有两人对林屿舟释放好意，这两人自然都成了他的朋友。

　　可惜没在罗师弟的屋子里找到他，便去找林澄。

　　林澄一身粉衣，在男子众多的朝华宗上太过显眼，一找便能找到。

　　林澄见到林屿舟，先是一愣，接着笑道：“是小师兄啊，一年不见，都快认不出来了，小师兄长大了呀。”

　　被如此调侃，林屿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你别这么说。”

　　“本来就是啊。”林澄夸张地比了比两人之间的身高差，“以前小师兄与我一般高，现在都比我高出半个脑袋了。”

　　“……也没有多高。”

　　林澄又笑：“好好，没有多高。”

　　林屿舟怪别扭的，赶紧换话题：“你见过罗师弟吗？我很快又要离开了，想与他道别。”

　　林澄的笑意僵在了脸上，面色变得阴沉：“罗师兄他……过世了。”

　　“什么？谁？你在开玩笑吗？”

　　林澄看看左右，招手让林屿舟矮下身，附在他耳边，道：“此事说来话长，小师兄，今夜你可否来找我？有事与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