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炉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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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暴君赵启的离奇暴毙，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疯狂。
有人不能接受事实尖叫道：
“......我是不是在做梦？”
“陛下......陛下是真龙天子，天命在身，怎么可能会死！”
“剑......是那把剑杀了陛下！”
一名大臣歇斯底里大喊道：“她杀了陛下，放箭，放箭啊！”
这个命令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因为所有人都在尖叫。而禁卫军要么吓跑了，要么冲着高台的方向跪下了。
眨眼间，光剑化作无数光电消失在空气中，就像它神秘出现那样神秘消失了。
楚惊鸿背挺得笔直，敛眸低笑，笑容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狂气。
不知不觉中，已经跪了一地的百姓，甚至还有大臣跟着跪下，他们敬畏地仰望着台上潇洒不羁的女人，狂热的高昂喊道：“神仙无用，楚女锄奸！”
“昏君已死，天下太平！”
“梁帝死，梁人活！”
陆离恍然四顾，目之所及处皆是狂热的呼嚎，比起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梁帝，她更像是天命在身众望所归的帝皇。
帝皇？
陆离捏了捏眉心，为自己有这种想法感到好笑。
他专注的注视着下方盘坐的女人。此时她看来如此孱弱，他只要一挥拂尘就能把她碾碎。
刚刚从那把剑上感受到的压力仿佛只是幻觉。
功德剑。
他缓缓在心中咀嚼这个名字，望着女人的神情越发莫测。
匍匐在地上的百姓突然发出一阵惊呼。
只见刚刚还仿佛轻描淡写的诛杀了暴君的女人身体摇晃了一下，踉跄着扑倒在了地上。
陆离突然勾唇小小笑了一下。如果让认识他的人看到了一定会吓到做噩梦。
陆离已经快有一百年没笑过了。
他挥了挥衣袖，高台上的女人立刻消失了，他把她装在了自己的袖子里。
一道嘹亮鹤鸣划过天际，玄衣仙人踏鹤归去，仙衣飘飘，就像许多神话典籍中记载的仙人那样飘然离去，可惜这一次并没有收获凡人们的惋惜和不舍。
百姓们茫然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刑台，七嘴八舌追问：
“楚将军怎么不见了？”
“莫不是被仙人带走了？”
百姓们讨论半天，没有得到答案。
但是唯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注定要被计入青史，只要有梁人在的地方，必会传颂楚惊鸿的传说。
一名大臣收回望着暴君尸体的眼神，对着空无一人的高台方向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响头。
大梁气数已尽，改朝换代不远。
无论是谁灭了大梁，楚惊鸿这个名字会作为英雄被计入正史。
她会被立祠堂，会被子孙后辈代代香火供奉，百姓会为她编造出说不清的神话传说。
她会成为人神。
今日他拜她，不为自己，只为苍生。
......
楚惊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一幅又一幅画面在她脑海里接连闪现。
她看见——无星之夜，有人举着火炬踽踽独行；妖兽肆虐，有人化作人类最后的屏障；天崩地裂，有人振臂高呼补天修路......
苍天大树拔地而起，大江大河永不停歇，漫长且无望的黑夜里，他们化身人类最后的星火，以凡人之躯审判神明。
多么浩瀚灿烂、波澜壮阔的史诗传奇啊。这是人类的史诗，是人定胜天的史诗。
而贯穿人类上下万万年史诗的是一把剑，一把灿金色的、被人类最纯粹的信念驱动的无形之剑。
画面闪出又闪灭，很快世界重回黑暗幽寂，楚惊鸿在黑暗中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一抹亮光。光芒微弱飘忽，好似风中的火烛随时可以熄灭。
她心神一动，亮光就飞速向她飞来，楚惊鸿伸手一抓轻轻抓住，触感温热，这是一把小剑。
它现在的体量大概只有之前的1/3，剑体光芒暗淡，好似落了一层薄灰。
楚惊鸿尝试性驱动它，剑身发出轻微的嗡鸣声然后化作无数光点在黑暗里散开，好似夏夜的萤火虫，又像冬夜的星子。
还缺少一个契机。
......
楚惊鸿昏昏沉沉睁开眼睛的时候，头痛欲裂，像宿醉醒来。她呆呆注视着红木床柱上的精致雕花，颇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思绪慢慢开始重启，一些东西在她脑子里接连闪过。
她费力的扒拉着的脑海里突然多出来的知识。
她先前召唤的剑名为功德剑，是由功德金光凝聚而成的，可以借人族气运为己用，无上功德金光护身，是究极因果律武器。当然，现在的楚惊鸿是发挥不了这种威力的。
功德剑的历任主人，无一不是大神通大气运大功德者，其中最有名的当属三皇五帝。
她活了二十四年，征战沙场七年，才刚刚积累够开启功德剑的功德，杀了暴君已经是耗光了她所有的精神力，所以她很快就眼前一黑晕倒过去了。
她闭上眼睛，很快再次沉浸在那边黑暗里，功德剑化作的光点星星点点，没有一丁点想要凝聚的趋势。
她无奈的睁开眼，捂着抽疼的头呻.吟着坐了起来，警觉的打量四周。
“楚小姐，你醒了。”
幽幽的女声突然响起，楚惊鸿一惊，迎声看去，透过半开的床帘，她撞入一双碧绿的眼睛。
声音的主人应该有夷人血统，碧眼雪肤，体态丰满婀娜，偏偏脸上表情寡淡的很，反而让她整个人多了一种矛盾的魅力。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楚惊鸿掀开床帘警惕的打探四周，这间屋子明显是属于女子的闺房。床边的白玉香炉青烟袅袅，淡香沁人心脾。梳妆台上摆放着女儿家的胭脂水粉和首饰。通过各种细节显露出屋主非富即贵的底蕴。
“这里是千机宗，少宗主吩咐我来照顾你。”碧眼女人面无表情的补充道：“我叫苍兰。”
千机宗？少宗主？
楚惊鸿昏迷前的记忆渐渐复苏，这让她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这里是修真界？”
“是的。”
楚惊鸿脑海里闪过仙人玉像一般冰冷僵硬的面孔，表情越发冰冷。
她已经明明白白的拒绝了他，可是他还是强行把她带进了修真界。
楚惊鸿尝试的动了动双腿，发现并无任何痛楚，她连忙掀开被子细看。
她身上的囚服不翼而飞，现在穿着贴身的白色里衣长裤，她卷起裤子发现腿上皮肤平坦细腻，连一个伤疤都没有。
苍兰解释道：“你昏睡过去的时候，我让侍女帮你换了衣服，敷了伤药。你现在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如此轻易就肉白骨，果然是仙家手段。
楚惊鸿摇了摇头，利落的从床上跳下来，语气强硬道：“我要回人间！”
她杀了暴君，亲手开启了群雄逐鹿的乱世，可以预见大梁的未来一定烽烟四起，战乱不休。只要一想到那副悲惨的情景，楚惊鸿就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是她开启的乱世，也必须得由她结束乱世！这是她的责任！
苍兰平静回答：“既已踏入修行之途，那就应当断尘缘，绝情爱。凡间之事，同你无关。”
楚惊鸿深吸一口气，勉力按捺住内心的烦躁，冷声道：“把我带来的那个冷冰冰的仙人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苍兰漠然回答：“哪怕是少宗主带你来的，你现在也没资格见他。”
凝视着苍兰和男神仙一模一样的冷漠表情，楚惊鸿心中更加烦躁。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简直和那个所谓的少宗主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身上没有一丁点人气。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见到你口中的少宗主？”
苍兰张张嘴刚要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楚小姐正在休养，您不能进去......”
“我是来探病的，别挡路！”光从声音就能听出来此人的骄纵蛮横。
“林小姐，您真的不能进去......”
只听一道清脆的巴掌声传来，拦路的婢女痛呼一声，骄纵的声音再次响起：“都说了别挡路，你听不懂人话吗？”
楚惊鸿皱了皱眉。
来者不善。
苍兰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入侵者”很快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不过二八少女，竖着精致复杂的双环望仙髻，髻前饰一淡青色鸢尾步摇，珠翠晶莹剔透好似流动的水珠，衬的五官更是清尘绝艳，柔弱动人。
可是就是柔弱少女刚刚嚣张的甩了守门侍女一巴掌。
她用不加掩饰的恶意目光在楚惊鸿小麦色皮肤、硬朗的五官、随意披散在肩后的长发、朴素的白色里衣、粗壮结实的身体的上一一划过，目光里戒备一点点变成了嫌弃。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苍兰：“少宗主带回来的就是这个男人婆？”
楚惊鸿：......
她捏了捏胳膊上肌肉，好吧，她可能的确不像个传统女人。不是她自夸，许多男人都没她身上的肌肉。
苍兰默默点了点头。
于是入侵者就特别明显的松了口气，显然她不认为这样的男人婆有可以和她竞争的资格。
虽然入侵者一见面就这么不客气，但是对比没有人气的苍兰，楚惊鸿还是更喜欢她一点，起码她看起来更真实更鲜活。
而且从她的这番表现，楚惊鸿轻松的得知了她的软肋——她这番表现好像是在为这个少宗主争风吃醋。
她无奈扶额，她最讨厌面对这种事情了，恋爱中的男女都很可怕，很容易情绪失控，脑回路也无法用逻辑推测。
为了最快的结束这让人头疼的争风吃醋戏码，楚惊鸿斩钉截铁的表示，“我喜欢女人。”
入侵者和苍兰第一次拥有了默契，异口同声的惊诧问道：“你喜欢女人？！”
当然是假的，骗你们的。
楚惊鸿淡定的点了点头，为了提高可信度，还对入侵者笑了笑，“比如像你这样清纯可爱的少女，我就很喜欢。”
入侵者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楚惊鸿的目光颇为古怪。
就连苍兰，也默默移开目光，表情突然有些拘谨。
楚惊鸿满意的暗暗点头。这样就很轻易的解决了问题。
她懒洋洋的一笑，化被动为主动：“在下楚惊鸿，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林、林白鹿。”林白鹿红着脸，声音细如蚊蝇，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心脏跳的好快，明明对方只是一个男人婆，可是她说她喜欢她……
如此羞涩的模样和刚才趾高气扬甩巴掌的模样判若两人，就连苍兰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楚惊鸿往前走了几步，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再次微笑道：“小鹿，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林白鹿的目光在女人硬朗如男人般的五官划过，心跳如鼓。
这这这不怪她！
谁让她长的像男人一般俊俏......就算是她喜欢的是男人，此时也有些难为情。
林白鹿含羞带恼的瞥了她一眼，小声回答：“那、那我能称呼你为红红吗？”
原来她叫楚晶红嘛，有点艳俗，不过总算有点女人味了。
苍兰：......
这剧情很不对！
她突然觉得她家少宗主头顶好像绿绿的......
“当然可以。”楚惊鸿温声细语说道：“小鹿可以带我去见你的少宗主吗？我想向他辞行。”
林白鹿因为这个请求警惕起来，“辞行？”
楚惊鸿坦然回答：“是的，我在凡间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这不符合规矩。”苍兰平板的插话道。
她望着手牵手好似姐妹情深的两人，语气古怪的对晕乎乎的林白鹿说道：“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现在看不出来她是在利用你接近少宗主？”
林白鹿表情一僵，看着楚惊鸿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惊疑不定。
楚惊鸿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她虽然对女人一向宽容，此时也是真的被苍兰勾起了怒火。
太碍事了，还是直接把她打晕吧。
她松开握着林白鹿的手，径直向苍兰的方向走了一步，脖颈突然一凉，一把冰刀从她身后探出横在她动脉位置上，甜腻的女声在背后响起：“不许动，要不然人家手一抖不小心杀了你就不好了。”
啊，被挟持了。
楚惊鸿在心里暗叹一声，默默做着检讨。
她太担心凡间局势，失去了戒心和冷静，轻率的把自己的后背给了别人，让自己陷入了危机之中。
楚惊鸿深吸一口气，自她醒来后就有些浮躁的心终于恢复了平静。
说实话，她并没有把脖子上的这把刀放在眼里。林白鹿手臂细软无力，一看就知道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这估计还是她第一次用刀。
如果在这里的是其他人，可能会束手无策，可是在身经百战的楚惊鸿眼里要摆脱困境很简单。
她只要用手肘猛击林白鹿心脏，在她呼痛的时候趁机打掉她的刀，然后再猛力拧转她的右臂，将她按在自己身下，最后视情况来决定要不要对她的头部脚踏将其击毙。
楚惊鸿眸光微深，不动声色的牵制林白鹿的注意力好为自己夺刀做准备：“小鹿讨厌我吗？”
她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杀气，所以并没有太防备她。是她伪装的太好了吗？
苍兰平静无波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惊讶的表情，“林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对不起。”林白鹿在她耳边含泪轻声说道，看向苍兰的目光狰狞如恶鬼，“我要见陆离！要不然我就杀了她！”
正准备夺刀的楚惊鸿心中一动。
她倒是和林白鹿的目的重合了。如此倒也不用急着脱身了。
苍兰冷酷道：“我以为你知道的，少宗主不想见你。”
林白鹿神经质的笑了笑，“我知道的，陆离这个从不开荤的死人脸专程把这个女人从人间带回来的，证明她就是最契合陆离的炉鼎吧，现在她在我手上，陆离会想见我的。”
楚惊鸿敏锐捕捉到了关键字，“......炉鼎？”她知道炼丹用的鼎炉，炉鼎这个词倒是第一次听说，下意识觉得不是什么好词。
“啊，果然，你也和我一样被骗了哈哈哈。”林白鹿惨笑一声，眼中是刻骨铭心的憎恨，“他去接你的时候，是不是告诉你，你骨骼清奇是百年一遇的修仙奇才，只要你拜他为师他就教你长生之法？”
他说的倒是没那么详细。不过目的都差不多。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了。陆离一看就知道很看不上凡人，却偏偏要收她为徒，她就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
“炉鼎是什么意思？”楚惊鸿不忌用最大的恶意揣测道：“莫非他想用我炼丹？”
林白鹿一怔，接着歇斯底里大笑道：“哈哈哈哈炼丹，如果真是炼丹倒好了，死了也一了百了！”
她笑了一小会儿，才喘着粗气尖声回答：“所谓的炉鼎，既是修士采阴补阳或采阳补阴的工具，像我这种上等炉鼎，只要伺候一个人，最下等的炉鼎就是青楼里千人骑万人压的表子！表子！”
采阳补阴，千人骑万人压。
楚惊鸿危险的眯起眼睛，握紧了拳头，胸中杀意沸腾。如果那个少宗主在这里，她一定要阉了他，然后再杀了他。
他把她带来这里原来是打着这样龌龊的算盘！
既看不起凡人，却又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坑害凡间女子，又当又立，让人作呕。如此龌龊，也配成仙？
“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你们凭什么这么作践我！把陆离喊出来！我要离开这里，要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身后的林白鹿情绪越发激动，手中的刀也失去分寸在楚惊鸿脖子上划开一道伤口，对此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她戎马多年，有一次因为没有麻沸散甚至刮骨疗伤过，这个小口子不过是舔舔就能好的破皮小伤。
她却不知道丝丝缕缕的鲜血很快染红了白色里衣，让女人此时的模样多了一丝惨烈。
“你不要冲动！”苍兰徒劳的进行劝说：“你是黄长老的炉鼎，少宗主无权放你离开。”
林白鹿尖叫道：“你别哄我，他是少宗主，放我这个小小的炉鼎离开不还是一句话的事？！”
两人立刻陷入了僵持。
楚惊鸿适时帮话道：“如果我要是死了，你也不好跟少宗主交代。你先把他叫过来，我们沟通一下，说不定问题就解决了。”
苍兰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被说服了。她从储物戒里拿出来一面铜镜，输入灵力激活法阵，很快陆离冰冷的声音从镜子中响起响起，“什么事？”
苍兰言简意赅，“少宗主，林姑娘用刀挟持了楚姑娘，要见您。”
陆离沉默了一秒，“林白鹿杀不了人，不用管她。”
林白鹿立刻红了眼，她高昂的尖叫起来，“陆离，你少看不起人了，谁说我不敢杀人，你要是再不放我走，我一定会杀了她的！”
话虽这么说，她架在楚惊鸿脖子上的手却一直在抖，完全不像她说的那样凶狠。
苍兰面无表情的说：“少宗主已经切断了通话。”
林白鹿彻底崩溃了。她后退一步，扔掉了手里的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声音凄厉绝望，足以让最铁石心肠的人动容。
楚惊鸿也跟着蹲下来，丝毫不计较她刚刚伤了自己的事情，心疼的把林白鹿搂进怀里，低声安慰道：“别哭，我在这里，别怕，我会救你的。”
林白鹿空洞无光，断断续续抽噎道：“你、你救不了......我的，你和我一样的，我们、我们都一样，我们都...都会变成......”她剧烈的抽噎了一声，瞳孔放大，全身都在发抖，近乎自虐的吐出那两个字——“表子。”
她疲惫的闭上眼睛，从灵魂深处涌现的疲惫感来势汹汹将她吞没。她突然不想挣扎了。
如果这就是她的命运，那就算了。
她不反抗了，不挣扎了。
怎么样不都是活着呢？起码她现在锦衣华食，不知道多少人艳羡。
在一片无力黑暗中，有个人紧紧抱住了她，抱着她的手臂肌肉隆起硬邦邦的，怀抱温暖，却并不柔软，也没有妩媚的香气，炽热的血腥味萦绕鼻尖，她本来应该讨厌的，此时却莫名有种安心感。
“不会的，你是干净的，真正脏的人是伤害你的人。”温热的气息洒在在耳畔，痒痒的，暖暖的，“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我发誓。”
林白鹿缩在她的怀里，突然有种婴儿蜷缩在母亲的子....宫里的安心感。她抓住楚惊鸿胸前的衣襟，像被揍了一顿的小奶狗小声呜咽了起来。
楚惊鸿眸光微闪，定定注视着趴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的林白鹿。
就在刚刚，她清晰的看到一团明黄色的光点从林白鹿头顶飘出来，很快就融进了她的身体里。
她闭目再次沉浸那片黑暗空间。功德剑散开的光点漂浮在最中心，四周依然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和她刚才看到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楚惊鸿若有所思的睁开眼，是因为她收集的光点太少了吗？
“我劝你安分点。”苍兰没有人气的冷漠面容似乎短暂裂开几条缝，某种浓郁庞大的阴暗情绪渗透了出来，碧眸染上阴翳，“这是我们的命运。”
“要怪，就怪我们投胎不好，生了个炉鼎体质吧。”
楚惊鸿注意到了，她重复道：“我们？”
苍兰安静望着她，脸色苍白没有丝毫属于活人的情绪。
“一日为炉鼎，终生为强者附庸，不得自由。”
她笃定的说，仿佛某种谶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炉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