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进合欢宗的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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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灵韵从楚惊鸿手里接过这个小木牌。
木牌差不多有半个巴掌大小，上面刻着千机宗的宗徽——一枚金色的星星。因为千机宗传承的上古太白金星一脉的功法，所以宗徽便是一颗金色的星星。
看到这个熟悉的标志，简灵韵差点没控制住心目中的杀意。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心绪，闭上眼睛，元神化作无处不在的风，静静感受手里这枚木牌的韵律。
这是她所修习的女娲娘娘功法带给她的能力。她所在的第五境名为万物复苏，可以同万物沟通。哪怕这个木牌不过是无生命的物品，她也可以唤醒一丝木魂残灵，从木灵的记忆里看到一些信息。
慢慢的，她看到了一个灰色的繁复法阵，在法阵的中央静静悬浮着淡金色的透明钥匙。
这个透明钥匙应该就是进出秘境的关键，至于这个灰色繁复法阵......
简灵韵睁开眼，表情有些严肃，“这里面刻了一个我不认识的法阵，法阵还没激活，我看不出有什么用，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法阵有问题。”
她木牌递给楚惊鸿，冷笑一声：“陆天明那个老家伙最是自私自利，他怎么可能无私到在全修真界共享这个大巫秘境，八成是这个秘境有坑，所以才想用别的宗门弟子的命填平这个坑。”
楚惊鸿摩挲了一下木牌，垂下眼若有所思。
简灵韵瞥了她一眼，道：“这个秘境你就别想了，陆天明现在肯定要满天下的通缉你，你跑去这个秘境不是自寻死路吗？”
“嗯，我知道了。”楚惊鸿收回木牌，却并没有被简灵韵的话吓住。既然陆天明有阴谋，她更要去这个秘境了，只有这样她才能破坏他的图谋，顺便从其他宗门那里发展盟友。
她转而又起了一个新话题，“宗主，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楚惊鸿现在心中思绪翻滚，话都到了嘴边，却又突然有些胆怯起来。
这件事这段时间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她却一直不敢细想。她本来打定主意到了合欢宗一定要问个明白的，却在刚刚突然开始有些犹豫了，所以才随便找了个话题岔开。
她是怕从简灵韵口中得到她不想面对的坏消息。
可是一味逃避并不是她的风格。
她抬眼对上简灵韵的眼睛，斟酌着开口问道：“您认识商白倾吗？”
简灵韵眸光闪了闪，笑容不见丝毫异样，“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个反应就代表是认识了。
“她是我师父，之前我因为一些事被关在千机宗的地牢里，她就在我隔壁......”楚惊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
没能带师父离开，她一直心怀愧疚。
所以她本意是想问简灵韵有没有救出师父的办法。
然而，简灵韵看着她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到最后甚至无法维持嘴角的笑容，用一种莫名其妙的诡异眼神上下打量她。
一旁的吴锦月刚开始表情有些迷茫，后来不知道想到什么，惊疑不定的盯着楚惊鸿。
两人的奇怪表现让楚惊鸿心中咯噔一下。
简灵韵怜爱的望着她，温声细语道：“告诉姐姐，你是不是经常会出现幻听幻视？除了这个外，还有别的什么症状吗？”
“......”楚惊鸿抿了抿嘴唇，因为简灵韵的这个反应，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刻意强调道：“我没疯，我真的在地牢里见到了师父，她还说要教我女娲功法！”
“......那我告诉你，你根本不可能在地牢里见到商白倾这个人。”
简灵韵眼底的温度褪去，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冷酷，不如是哀默大过于死的麻木，“商白倾是她的本名，在合欢宗上上任的宗主许寄凡身死后，她就改名为了商思凡，并在七年前刺杀陆天明失败.....”
楚惊鸿脸色白了下来，身体里属于活人的温度一点点流逝，胃里沉甸甸的像坠了铁块，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闭上眼睛捂上耳朵，不看不听，仿佛这样就可以改变事实。
简灵韵睫毛颤了颤，有些艰难的吐出那个词语：“身死道消。”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楚惊鸿听到了轰鸣的耳鸣声，疲惫感铺天盖地向她涌来，她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站立，胃部一阵抽搐。
这是她的师父啊！
把她从教坊司救出来，不辞辛苦养育了她十年，教她读书认字，教她舞刀弄剑，教她做人的道理，并且纵容她做了一切寻常女子不该做的事的师父。
她在六岁的时候失去了所有的血脉至亲，但在七岁以后，师父便是她的母亲。从此，她的性格，她的人生都染上了商白倾的印记。
就算当年和师父分别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太过伤感。因为她知道，她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要活着，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们总会相见。
战友们死的时候，她背着人嚎啕大哭，发誓要为他们报仇。可是当她听到师父的死讯时，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哭都哭不出来，只是突然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气。
怎么会呢？师父怎么可能会死呢？
楚惊鸿不肯相信，倔强的重复道：“可是，可是我真的在地牢里听到了她的声音，她还说我的母亲也是一名女修，她曾经是陆天明的炉鼎，为了逃出去自废经脉，逃去凡间遇到了我爹，生下了我......这些根本不可能是我捏造的，因为我一直以来都以为我娘是普通凡人！”
对啊！师父还说她爹娘的死亡另有原因，凶手可能是陆天明！这些总不能是假的吧！
简灵韵安静的倾听着女修断断续续的解释，她的知觉比寻常修士都要灵敏，此时自然也能感受到女修心里透彻心扉的悲伤，这种悲伤，她在过去已经经受了无数次，现在甚至可以平静的宣布商白倾的死讯。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有些恍然。
恍然为何商前辈会收楚惊鸿为徒。
原来，是这样啊。她是许宗主的女儿啊。冥冥之中，上天把她送回了合欢宗，命运啊，真是让人痛恨又庆幸。
她倒是没有怀疑楚惊鸿在撒谎。因为许宗主躲在凡间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已经死去的商白倾知道。
“你遇到的，大概是商宗主的残魂吧。”简灵韵轻轻叹了口气，望着虚空方向的眼神空茫没有丝毫焦点，“有时候，一些拥有强大执念的修士死后，魂灵并不会彻底消散，就像地缚灵一样，被困在自己死去的地方，一日复一日的徘徊。”
楚惊鸿眼中突然迸发无比的光彩，她有些失态的紧紧抓住简灵韵的胳膊，“既然她的灵魂还在，是不是还能复活？！”
对啊，小说里不是都这么写吗？借尸还魂或者脱胎转世什么的。
简灵韵心中暗暗叹气，面上却露出一个温柔安抚的笑容，“如果她的三魂六魄俱全，是还有复活的可能的。”
但是三魂六魄俱全，根本不可能啊。商宗主能保下一缕残魂，就已经是奇迹了。她最大的执念，应该就是放心不下许宗主的女儿吧。
楚惊鸿却被安慰到了。
也许她发现了简灵韵话语中的言不由衷，但是她选择忽视。
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能选择放弃。
简灵韵叫楚惊鸿过来本来是想提收徒这件事的，但是现在她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的师父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商白倾。况且，她还是已故的许宗主的女儿。
在送别楚惊鸿前，她终于忍不住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满眼疼惜，“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会是你新的家人。”
楚惊鸿闭上眼睛，脑海里在这一刻突然闪过了许多人的身影。
和蔼的父亲，严厉的母亲，温柔的姐姐，调皮的弟弟妹妹，抚育她长大的师父，和她一同戎马征战的年轻男孩们，每次帮她包扎伤口都会哭出声的小姑娘，在篝火前载歌载舞的老兵们......
她血脉相连的家人们，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胜似亲母的师父，以及她怀抱理想意气风发的亲同家人的战友们，皆不得善终。
现在又有人对她说，我们会是你新的家人了。
楚惊鸿扯了扯嘴角，却再也无法像七岁时或者是十七岁时那样开心的笑了。
家人这个词，对她而言似乎是种恶毒的诅咒。
但是就算这样，也别想让她向这操蛋的命运低头认输。
这一次，她一定会从死神的屠刀下夺回她新的家人们的。
楚惊鸿离开后，吴锦月难忍激动的开口道：“宗主，她真的是许宗主的女儿吗？”
简灵韵微笑着点点头，她眨了眨眼睛，不小心掉下来几颗泪。
她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脸上的泪，张开嘴，却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点点鲜血如梅花一般在地上盛开。
吴锦月大惊失色扶住她，“宗主？！”
“放心，我没事。”简灵韵止住咳嗽，吞下涌到喉咙口的血，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瓶丹药，对着瓶口胡乱一口吞完，这才长出一口气。
“不用担心我。”她哑着嗓子，安抚的对吴锦月笑了笑，“我这幅破败的身子，还能撑一段时间。”
“现在宗里这个样子，老的老，小的小，我怎么能忍心丢下这个烂摊子撒手人寰呢？”
吴锦月嘴里满是苦涩额味道。她沉默的半响，低声道：“是我没用，不能帮你分忧。”
“哈哈哈，大月亮，你突然对我这么客气我都有些不习惯了。”简灵韵笑着笑着又咳嗽了几声，她强迫自己忍下喉咙里的痒意，在吴锦月担忧的目光里望着楚惊鸿离开的方向默默出神。
她的身体的情况越来越恶化下去了，她知道她撑不了几年了。就在这种时候，许宗主的女儿楚惊鸿来了合欢宗。如果这就是天意的话，老天爷也总算眷顾她一回了。
......
夜云笼罩，灿烂的银河悬挂在天空上，合欢宗的窗口接二连三亮起了灯。
家家户户走出了家门，汇聚在了最中心的开阔空地处，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些新来的姐妹们。
简灵韵站在最前方，对老姐妹们介绍新姐妹，“她们都曾经是炉鼎，但是她们现在都已经从千机宗逃出来了，从今以后，她们将是我们的新姐妹，你们要像爱护自己一样爱护她们，荣辱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碧荷努力对她们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满心忐忑，生怕自己不被接纳。
“呀，逃出来这么多人呀。”
“你们是怎么从千机宗逃出来的？”
“你们真是受苦了，以后别怕，把这里当做你们自己的家，不会有人在欺负你们了！”
对上一张又一张温柔怜惜的笑容，她们是那样理所当然的接纳了她，就像真正的家人那样关心她，心疼她，担心她的未来。
在这一刻，她真正对合欢宗产生了归属感。
其他人也差不多和碧荷产生就同样的感觉。
很快，她们就抛下了初来乍到的生疏感，和新认识的姐妹们打成一团，和乐融融，不知谁起了个头，她们开始手拉手跳起了舞，悠扬空灵的歌声是最好的下酒菜。
楚惊鸿坐在一旁，安静的欣赏着这幅似曾相识的美好画面。曾经，也有一些人喜欢在夜晚的篝火前唱歌跳舞，他们会唱起粗犷荒凉的思乡曲，默默怀念家乡的故人。
吴锦月在她身旁坐下，“你怎么不和她们一起跳舞？”
楚惊鸿淡淡一笑，“我不会跳舞。”
而且，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情跳舞。
凡间的事情，师父的事情，还有合欢宗的现状都让她忧心忡忡。
楚惊鸿突然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现在宗里人太少了？”
她在这里观察有一会儿了，刨除老弱病残，现在合欢宗内有战斗力的不超过一百号人。
这样的孱弱的势力，别说报仇和解放女性了，就连能不能继续延续发展都是个问题。
吴锦月搓了搓脸，因为楚惊鸿是前任宗主的女儿，她也就没想过要隐瞒她什么，此时就无奈的大倒苦水道：“怎么没想过？我们也想招人啊！可是一来，以千机宗为首的各势力一直没有放弃对我们的追杀，我们也不敢公然露面收徒，二来，我们大多数时间都在逃亡过程中，也没条件积累资源啊。”
所以就造成了恶性循环。
“......现在宗门内是靠什么营生？”
吴锦月有些羞涩的说：“我们时不时会隐藏身份去完成一些悬赏任务，也会狩猎一些稀有妖兽，还有偶尔会误入一些秘境......”
楚惊鸿：......
也就是说她们现在差不多是靠打零工来维持宗门内部开销。她们是货真价实的无产阶级，大家赚钱一起花。嗯，某种程度上而言，合欢宗已经提前步入了gong.chan主义社会呢。
高中政治课本说得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改变修真界还路漫漫其修远兮，目前她们所有人的当务之急，是先去搞点钱。
钱的话，楚惊鸿不巧还真有一些。
先是她敲诈了陆离一大笔钱，然后还有这段时间她从千机宗薅来的羊毛，以及最后方师兄的老婆本（咳咳），累积在一起也算是一大笔钱了。
还有林白鹿她们逃走前，应该也偷走了不少好东西。但是那是她们的私人财产，楚惊鸿无权支配。
她现在就很后悔，早知道合欢宗这么缺钱，她当时就应该想方设法多搞点钱了。
楚惊鸿想了想，问道：“宗门现在每个月开销多少？”
吴锦月：......
“这我哪儿知道？”她尴尬的笑了笑，“我又不是算账的。”
“每个月光启动护门大阵就要花费将近一千块上品灵石，再加上低阶修士的衣食住行和修行耗费，高阶修士的修行耗费，平均下来每个月最少要花三千上品灵石。”简灵韵在楚惊鸿身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她说的这些，还没算上购买法器功法灵宝药材的花费。像她这个境界额修士，普通一件法宝都至少要十几万上品灵石，更别说那些有价无市的绝世神药了。
她现在手上能用的法器也就一件，还是合欢宗历代宗主代代传下来的。
楚惊鸿默默盘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存款，差不多有五万上品灵玉，二十五万中品灵玉，十三万下品灵玉，以及药材，法宝若干。她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了。
她的存款差不多能支撑宗门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这样坐吃山空不是办法。她也需要用灵石为宗里置办一些产业，这样才能钱生钱。
不过她并不打算将这些东西白白献出去。她信奉按劳分配，不劳者不得食，她不会白白养着闲人。
简灵韵瞥了楚惊鸿一眼，“你问这些，是想要做什么？”
“我可以雇佣宗里的姐妹们为我工作吗？”
“只要钱让她们满意，随便你。”简灵韵爽快道。
楚惊鸿这下就彻底没有顾虑了。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赚钱发展宗门。她毕竟是来自于那个信息大爆炸的现代社会，一时间脑海里划过就无数条赚钱的办法。
买房买地发展传统实业、创新驱动型的新型产业、电影电视漫画小说等文娱事业、无本万利的金融业等等，这些都是赚钱的办法。
不过，在赚钱之前，她还有一件事。
楚惊鸿眯了眯眼睛，胸腔里杀意翻滚。
她还需要回凡间，了结一些事。
既为了终结乱世，也为了报狱卒李狗蛋的一饭之恩，更为了手刃傅义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如果有时间的话，顺便再去凡间寻找一些好苗子，带到合欢宗认真培养。宗门要想继续发展，就必须要定时补充新血。
再再顺便......祭拜一下爹娘。
楚惊鸿轻轻开口：“宗主，我明天可以出去一趟吗？”
“嗯？你要去哪里？”
她轻描淡写道：“我想回凡间一趟，杀几个人。”
简灵韵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甚至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说：“早点回来，你也知道宗里现在缺人干活。”
楚惊鸿微微一笑，垂下眼皮掩下眸中的阴冷幽深，“杀他，花不了我多少时间。”
……
凡间，烽烟四起，群雄割据。
傅义骑着新得到的汗血宝马，在亲卫队的簇拥下观察前线的动态。
他从腰间取下术士新呈上来的千里镜，从容的观看着城门前摇曳的沈字旌旗。
这千里镜果真神奇，这么远的地方观物也能纤毫毕现，用它可以轻易判断出敌军征战的大概人数。
一只鸽子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傅义放下千里镜，从鸽子腿上解下密报，扫了一眼，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陪酒的心腹凑趣道：“将军如此开怀，想必一定是件好事了？”
傅义随手把纸条递给他。然后重新举起千里镜向城门的方向看去，经过仔细的寻找，果然在城楼上发现了主将沈明熙的时隐时现的身影。
心腹接过纸条，酌字酌句认真看了一遍，又在心中打了一遍草稿，才笑着对傅义拱了拱手，“将军，高，实在是高，卑下真是太佩服您了，沈明熙那小子恐怕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的身边有您的人，他的一举一动就逃不出您的法眼！”
傅义志得意满道：“哈哈哈，沈明熙去城门上督战，倒为我杀他省许多事。只要他这个主将死了，其他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为惧。”
心腹猛烈的拍马屁：“将军雄图大志，天命在身，卑下就在这里提前祝贺将军日后黄袍加身天下归心了。”
“某就在这里谢过你的吉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义在这时也是真正松了口气，只觉得徘徊在心头的那道阴影已经彻底散去。
楚惊鸿看起来是真不在人间了。
那日她对仙人如此无礼，应该已经被仙人杀了吧。
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他狂笑几声，从袖子里小心翼翼掏出来一个小瓷瓶。这里面装着一只魔虫，只要被它叮咬的人，会渐渐迷失心灵，慢慢就会无条件听从他的命令。这也是他最后一只魔虫了，留到现在就是为了用在今天这样关键的场合。
他好不容易才从主上那里求来这个宝贝，多亏有了它，他才能战无不胜。
不，也不能是战无不胜，它还是失败了一次。
脑海中浮现女人冷漠坚定的眼神，傅义的面容微微扭曲。
魔虫明明已经在她体内寄生了，可是她却无动于衷，恍然无觉，一点也没有迷失的迹象。
所以他最后只能遗憾的选择了更麻烦的方式背叛。
不过没事，最后还是他赢了。
百姓怀念她有个屁用。最后不还是他这个“白眼狼”当了皇帝？可见民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低头取下瓶塞，小心翼翼取出来一只酷似羽蛾的黑色带翅虫子，这种魔虫灵智不高，只能听懂最简单的命令，就算指定让它去叮咬沈明熙它也不懂，还好内线早就在沈明熙身上染上一种特殊的香料，这种香料只有魔虫才能闻到。
突然，傅义只觉得脸上一热，清晰闻到了腥臭的血腥味。
他惊愕的抬起头，只见心腹的尸体歪歪扭扭跨坐在马上，脑袋在地上蹦蹦跳跳，断开的脖颈里鲜血溅出一米远。
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女人单脚立在死去心腹的马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灿金色的剑尖笔直的指向他的眉心，望着他的目光像是在望着一个死人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进合欢宗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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