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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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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局部软组织挫伤以及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能恢复。”聂勋说。
“嗯…..”
“你下面的人也都没事儿。”
“那就好…..我手下有个叫阿晚的,他在哪儿?”
“他在隔壁房间候着呢。”
“能帮我叫他一下吗?”方达彦撑起上身,背靠床头坐起来,抬手捏了捏眉心。
“好。”
不一会儿阿晚拎了个小箱子走了进来,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针剂递给方达彦,随后拎着箱子走了出去。
方达彦挽起左袖,熟练地将针剂扎入手臂的静脉,抽出针头放在一边,随后闭上眼睛靠向床头。
聂勋微微拧着眉头,默默看着方达彦的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熟练的动作。
缓了一会儿后,方达彦睁开眼,精神明显好了一些。
“止疼针。”方达彦笑道。
聂勋眼神温和地望着方达彦,没说话。
“这是什么地方?”方达彦问道,然后看向聂勋军服肩膀上的肩章。
“第六星边境的空间站。”聂勋说。
“聂少校?”
“是。”
“你们这舰队是新政专门负责剿匪的吗?”
聂勋笑了:“当然不是。我们这些边缘部队,平日除了训练基本无事可做,特别无聊,好不容易逮到一帮海盗,肯定得冲上去虐上一番练练兵。”
“那帮人被你们绳之以法了吗?”
“没。你的船刚被击中,海盗头子就请求通讯,说船上坐着他们的金主爸爸必须马上提供救援。看在他们并非狼心狗肺之徒的份儿上,后来罚了些钱,扣了点儿用得上的物资就放把他们放了。”
“看来这次虐得不够爽。”
“幸亏是这样,想想都后怕。”
“哦?”
“击中你飞船左翼的那弹,是我发的。”
“真的?”方达彦面露讶异:“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大会射偏的聂少校。”
“我是故意的。那船一见我们掉头就跑,还以为船上藏了什么值钱的宝贝。”
“后来是不是有些失望?”
“怎么会,我的判断一向都十分准确。”
方达彦笑着摸出一盒烟。
“可以吗?”他问。
“随意。”聂勋说。
“来一只?”
“不用。”
“好。”方达彦抽出一只烟,用烟盒自带的点火器点着,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
聂勋望着方达彦,眼神深沉专注,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儿有监控吗。”方达彦问。
“监控?呵呵,你这间是空间站的上房。”聂勋环视了一下朴素陈旧的房间:“能看出我们有多穷了吧。这儿都快被帝国遗忘了,很多设备年久失修,也没有升级维修的预算。皇室根本懒得管我们。哪儿来的监控。”
方达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聂勋继续说道:“海盗头子答应对金主爸爸的信息保密,队伍是我亲自带出来的没人会多嘴,这里再破也算是个安全清静的地方,你可以多呆几日休整一下。我联络了方穹,他知道这事儿。”
“谢谢,但我这次有急事要回第四星处理,就不多留了。如果没问题的话,最好明早就能出发。”
“那么急?”
“嗯。”
“成。我帮你安排一艘民用飞船吧。你的阿尔法-11在停机舱,个人建议那飞船还是留着在蛮夷星开比较合适。”
“好,谢谢。”
“你先休息,我去处理一些事,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行。”
晚上,方达彦拿着一瓶酒敲开了聂勋房间的门。
“曹宁说你住这儿。喝几杯?”他拎起酒瓶问道。
“好。”聂勋说,然后他将方达彦请进房间。
这是良谦送给方达彦的“老酒”,上次并没有机会和良谦一起品尝,这次出发时方达彦顺手将酒带上了船。
“老酒”需小心开瓶。方达彦仔仔细细地开好瓶,然后往两个杯子里倒酒,聂勋坐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侧脸。
注意到了聂勋的视线,方达彦抬头问道:“怎么了?”
聂勋笑了笑说:“长开了。”
方达彦也笑了:“我们多久没见了。”
“15年。”
“居然那么久了。你在这儿几年了。”方达彦问到。
“6年。一直在这儿,没回过第一星。”
6年,本应风光无比的叛军将军,如今挂着个少校的肩章,驻守在这个边境的小空间站。
6年,没接触过阳光、空气、雨露和大地。
是轩辕澄有意为之的吗?
“来,干一杯。”方达彦将一只杯子递给聂勋。
“好。”
两个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酒挺烈的,你行吗?”聂勋问道。
“没问题。”方达彦将杯子满上:“我从没醉过。”
“这是咱俩第一次一起喝酒吧。我记得上次想跟你喝的时候,你还没到法定饮酒年龄。”聂勋说。
“哦?”方达彦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在回忆:“好像是有那么一次。不过以前很多事我都记不清了。”
——是人体实验的后遗症吗——聂勋心里想着,眉宇间多了丝凝重。
“来。”方达彦将酒杯递给聂勋:“致咱们的久别重逢。”
两人一起干了第二杯。
“其实从没想过还能再次见到你。”方达彦说。
“是啊,还是以这么乌龙的方式。”
“乌龙?我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哦?”聂勋挑眉。
“要是换个瞄不准的,没准儿此刻我已经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方达彦笑着说。
聂勋表情一滞,唇角扯了一下,并没扯出什么笑容。
“别这么严肃,玩笑而已。”方达彦将杯子重新斟满。
“你变了达彦。”聂勋说。
“怎么?”
“和以前挺不一样的。”
“以前我什么样儿?”
“以前你就是个……酷拽中二少年,话不多,也不怎么笑。”
“哈哈哈,是吗。那现在呢?”
“开朗了很多。”
“嗯,因为曾经有人告诉我。”方达彦看着聂勋:“让我向前走,不要回头。”
聂勋愣住了,他的胸中涌起一阵热流,然后想起那几千个交织着悔恨、心痛、消沉与思念的日日夜夜。
方达彦将斟满酒的杯子递给聂勋,自己仰头干了第三杯。三杯酒下去,他的面颊已经有些泛红。
“当年也是你将我从被流放的小卫星救出来的。有一次方穹无意中说漏嘴我才知道。他说你逼他发誓对此事守口如瓶。”
聂勋垂下眼帘,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方达彦问道。
“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能改变什么呢。”聂勋淡淡地说。
“这些年,我一直在向前走,但偶尔也会回头看看。我一直很感谢那个在逆境中拉了自己一把的人。”方达彦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
“而今天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聂勋,谢谢你。”方达彦无比认真地说到。
——让我知道,自己并没有被这个世界放弃——后面这句方达彦并没有说出口。
他举起酒杯向聂勋致了个意,仰头干下第四杯。
“….谢我干嘛。我还没跟你道过歉。”聂勋单手握着杯子低声说道。
“咱们立场不同,你也只是做了在你的立场上必须做的事。我能理解。”方达彦在说话的间隙又将自己的杯子斟满:“ 并且,你从没有主动去伤害过谁。”
“少喝点达彦,你的身体…..”
“没事儿,下午扎的那针可以维持很久。这酒回甘很不错,你觉得呢?”
聂勋觉得自己再喝一点儿大概得醉。他的酒量本来就一般。
这酒度数极高,后劲应该更足。此刻他浑身发热,从耳朵根儿到胸口更是烧的难受,不由得解开了衬衫领口的纽扣。
“对了,部队是不是禁酒?”方达彦问道。他的面颊更红了。
“是。所以别再喝了。差不多行了。”聂勋说着抢过方达彦手中的杯子:“再喝就醉了。”
方达彦也知道今天喝得有些多,但此刻的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久别重逢,你难道不想尽兴吗?”他看着聂勋,眼尾含笑,冰蓝色眸子上蒙着一层雾气。
聂勋看着方达彦:“我们可以聊聊天。”他说。
“好吧。”
“好多事儿你都想不起来了是吗?”聂勋问道。
“嗯,有些记忆很模糊,需要人提醒。或者在某些相似的场景里自己也能想起来。比如我刚才已经想起了你以前劝酒的事儿。”
聂勋笑了,他这一笑似乎打开了什么的开关,一股奇妙的兴奋感开始在他的脑中萦绕,酥痒又舒服,他的心跳开始加快:“是吗。那你还记得那天在冰川前我对你说的话吗?”
“冰川前?你说了什么?”方达彦眯着眼努力回忆着,然后他觉得浑身的燥热已经开始影响思考,喉咙也干到要冒烟:“有水吗聂勋。”
“有。我去倒。”
聂勋倒了一杯冰水递给方达彦,方达彦微微扬起下巴,咕噜咕噜地喝着,他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小幅度地上下滚动着,他的颈部白皙修长…..
聂勋有点晕,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
“你当时说了什么?”方达彦已经将水喝光,他把杯子放在一旁看向聂勋,眼神有些涣散,声音也哑了。
“没什么,别说这些了。”聂勋寻思着再下去可能要出事儿。
“说了什么,告诉我。”方达彦直勾勾地看着聂勋,执着地问着。他的眼珠子蓝得像两汪湖水,湖心荡漾着碎钻勾勒的涟漪。
这眼神着实让聂勋承受不住。
然后方达彦将视线下移,看向聂勋敞开的领口。
“我说…..冰川的颜色很像你的眼睛…….”聂勋喃喃说道。
方达彦似乎没听到,他专注地盯着聂勋的领口,睫毛颤了颤,声音低哑到几乎不可闻:“你的锁骨好性感。”他身子前倾将脸凑近聂勋,鼻息轻轻拂过聂勋的面颊:“我可以看一看吗……”然后他伸手一粒粒地解开聂勋衬衫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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